归农-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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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面色发白地躺在那几个被他弄晕的土匪身边,假装两败俱伤。昏死过去。
为了逼真,他还用岑大郎教过他的龟息之法,控制住心跳、脉搏,让自己呼吸微弱,好像随时都能断气。
岑二娘焦急地跑过来,就看到安三少“不省人事”、血染半身地倒在地上。
她心跳漏了两拍,原地踉跄了一下,差点儿没跌倒在地。她咬紧牙,告诉自己“不要怕,要镇定”。可脚步却更加匆忙又凌乱地冲向安三少,边跑边喊:“师兄,夫君你醒醒”
安三少听到岑二娘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和惊惶失措的呼喊声,心里美得冒泡:夫人果然是爱我的。不然。她怎会慌乱焦急至此我是继续装晕骗她呢,还是骗她呢,骗她呢
一个念头将落,他感觉岑二娘已经跪坐到了他身旁,她的手抖呀抖的,先探了探他的呼吸和脉搏。发现这两者都微弱得几乎探不到,她失控地哭吼出声。
一边哭喊着他的名字,一边按着他腰间的伤口,想给他止血。
安三少被岑二娘这么一压,疼得飞快地皱了皱眉。
岑二娘全神盯着他的伤口,她只顾撕下他内衫的下摆,给他包扎止血,六神无主地哽咽着:“夫君安三你别吓我我好怕醒醒,好不好别吓我”
她都没有留意到,安三少的眼珠子一直在乱动,他的嘴角还勾起一个满足又得意的笑,眉毛也忽上忽下的在跳舞。心跳、脉搏和呼吸,也瞬间恢复正常。
安三少的伤口很疼,心里却甜如蜜汁:哎呀夫人带泪颤声唤他“夫君”的声音真好听她说害怕,让他快醒来的声音,也很动人
这种失去他就像失去全世界的感觉,真的很棒呀他好满足夫人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已经爱惨了他。她就是惜字如金,不爱表露感情,让他没有安全感。
今日试出她的真情,他真是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安三少沉浸在夫人心疼他着急他爱护他的快感里,不可自拔,一时忘了“醒”过来。
岑二娘撒了些金创药,迅速给他包扎好伤口,勉强止住血后,又急急忙忙检查了他身上其余地方,没有发现大伤口之后,才将心放下一半。
她不知不觉便以泪洗面,直到夜风吹过,冻得她发抖,发现脸上更加冰凉,才知道自己已哭了许久。
她闭闭眼,告诉自己不要慌,竭力镇定下来,抓起安三少的手,给他把脉,想看看他有没有好一点儿。却发现他的脉搏沉稳有力,一点儿都不像快要重伤不治。
她诧异地张了张嘴,又探探安三少的心口,脖颈处,以及鼻口,发现他的脉搏、心跳和呼吸忽然就正常了,甚至比正常人更加活跃有力,脸色蓦地黑如夜:这个混蛋他在装死
想到自己方才太过心慌,被他骗过,哭成泪人,都快喊破了喉咙,他竟然都不动如山,装晕不醒。
摆明就在是耍她
“安之君你想死呀”岑二娘之前有多担心,此刻就有多愤怒,她化身喷火龙,卡着安三少的脖子,面色扭曲,恶狠狠道:“你想死,我成全你”
“啊咳咳夫人松手”安三少还没享受完岑二娘对他深沉不语的爱和关怀,忽然被卡住脖子,差点儿没当即背过气去。
他翻着白眼,吐着舌头,面色紫红地求饶:“我错了嗯咳咳饶命”
岑二娘也没想真掐死他,看他呼吸困难,快窒息了,便松手暂且放过他,她控诉地指着他骂:“混账东西疯子你为何要装死吓我”
“嗯哼,想看看你爱我有多深。”安三少揉着被掐出浅浅的手指印的脖子,笑容既甜蜜又骄矜:“结果试出夫人你果然很爱我。夫人,瞧你方才发现我快死了,哭得多么伤心绝望,喊得多么凄厉彷徨。啧啧”
“啧啧”岑二娘嘴角微斜,两只手分别揪住安三少的两只耳朵,用力拧转:“你很得意嘛嗯”sjgsf0916
第三百零三章 训夫(三)
“不是夫人,好疼松手好不好”这次轮到安三少哭了,他被岑二娘阴沉的脸色吓到,加上耳朵确实疼得仿佛被人撕裂一般,让他的眼睛不由自主滑落了金豆子。
“这算什么呢”还不敌她方才心疼他和害怕失去他的恐惧的百分之一,岑二娘寒声冷哼:“你真是活腻了这么耍我。这次绝不放过你”
说着,她又拧了一圈,然后松手,毫不怜惜地拿出金针,扎安三少的痛穴。她本想一脚踩裂他的伤口,可想着适才她包扎得那么费心劳力,他也流了不少血,经不起再一次的折腾。便换用金针扎痛穴这个她驯夫的一贯手段。
这手段虽老旧,但十分有效。安三少被痛得死去活来,喊了半天“我错了,求夫人放过”,依然没有打动铁石心肠的岑二娘。
岑二娘怕他实在忍不住去拔针,还点了他的穴,让他像死尸一般躺着动也动不了,难受的得要命。
岑二娘怕自己心软,拿手帕塞住他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她以为他快要死去的那刻,有多么惧怕和绝望,她不会告诉他。他让她担惊受怕成那样,必须要付出代价。
至少得让他疼上一个时辰。然后她慢慢想法子收拾他。安三最近越来越过分,处处惹她,必须要好生压一压他的气焰。
岑二娘用被丢在地上,绑过安三少的那根麻绳,将被安三少打得晕死过去的四个山匪,背靠背绑到了一株枝干有两个碗口大小的梅树上。
随即,她拔下安三少腰间的小爆竹,用火折子将之点燃。
爆竹爆炸发出刺耳又尖锐的声响,在这个宁静的山夜里,惊起了不少鸟兽。那爆竹燃烧后,还冲天而起一条白色光带,像烟花,却不如烟花繁美多彩。但在黑夜中足够醒目。
梅副官当时离梅林最近,他看到光带,以为安三少出了什么意外,立即带了二十人跑去梅林。
夜间山路难走。梅副官他们抵达梅林时,已是一个半时辰之后的事儿了。
他们一行人火烧眉毛地跑到梅林,气还没喘匀,就看到衣衫破烂肮脏,笑容扭曲。声音嘶哑,被绳子绑地像个粽子似的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总督大人,在含泪带笑地向夫人告饶。
而他们端庄娴雅的总督夫人,正面无表情地用一把松软半干的野草,挠他们大人脚板心的痒。
众人的表情是崩溃的:“”
他们的第一个反应是:发生什么事儿了第二个反应:是不是走错地方认错人了第三个反应:哇嘈看到夫人虐夫现场版,目睹了安大人的各种丑状,会不会被大人灭口
梅副官与安三少相熟,不是第一次看到岑二娘修理安三少,也不是第一次见他的糗状和求饶时的没骨没皮。可却是第一次见他被修理得这么惨
身上的伤口不说,就是那抽搐的脸和身子。和笑得快发不出声音的破嗓子,都表明他们大人已经被凌虐了一段时间
梅副官看到安三少带伤被迫声嘶力竭地笑,心里有些不忍。他最先从僵硬中走出来,跑到岑二娘面前,抱拳行礼后,对岑二娘道:“夫人,大人他快不行了。您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吧”
岑二娘眼皮子都没掀一下,继续冷冰冰地瞪着安三少,淡淡对梅副官道:“梅副官。此事与你无关,你不必再说。我自有分寸。方才有几个土匪来袭击我们不必惊慌,他们已被我们料理了。”
“这里有四个,你顺着我正前方那颗歪脖子梅树走。大约几百丈远处,还有三个。领头的是一个独眼龙。我没心情盘问他们,你去问问,他们怎么找过来的又为何明知官兵在搜山捕匪,还一直盘桓在此处不走”
“是,夫人”梅副官是少数几个知道岑二娘真本事的安家心腹。他也不是第一次被岑二娘吩咐他做事。所以应得很干脆。
他恭敬地朝岑二娘鞠了一个躬,用高山仰止的目光,表达了一下自己对岑二娘的崇敬。夫人她收拾完一票土匪,又把大人收拾成这样,真不是普通的女中豪杰呀他都没想过这其中也有安三少的功劳。
他回头命六个身形高壮的小兵,去不远处,将已经被疼晕过去的独眼龙三人扛了回来,与另外四个土匪丢在一处。然后又命人去将岑二娘和安三少的马儿找回,同时放了一个发出黄光的爆竹,表示人已找到,示意还在搜山找人的兵士们打道回营。
岑二娘冷眼看着梅副官的一切动作,等他将那群土匪弄醒,开始盘问人了,才暂时将把悲惨刻到骨子里的安三少遗忘,留着日后慢慢惩处。
接下来,梅副官凭借残酷的刑罚,又有岑二娘的金针辅助,很快便问出了那个地下藏宝的事儿。
岑二娘和安三少都不是缺银子的主儿,对那个独眼龙埋下的藏宝兴趣不是很大,直接让梅副官带人处理。只吩咐他把挖出的宝物,送到季先生那儿登记造册,充作军资。
问完藏宝的事儿,梅副官觉得独眼龙几人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他想当场处决他们。就凭独眼龙几个这些年犯下的杀戮,就够他们死好几回。
岑二娘一点儿都不可怜他们。只是她不想看着活人被处死的血腥场面,便先骑马驮着哭肿了眼的安三少,与几个小兵先回营休息,留梅副官等人断后。
梅副官本来对那对任性的夫妻极不满,可当他第二日一早,就带人去藏宝地挖出独眼龙的私库,看到那一箱箱闪闪发光的金银财宝,和千百年前的精品字画、瓷器等物品,和季先生初步估计了它们的价值后,什么不满怨言都没了。
简直恨不得鼓动那对财气满满的夫妻,每晚都出去兜风,能再找到一两个独眼龙这样有私库的土匪,他做梦都能笑醒。
独眼龙作为一山老大,有着二十几年的打劫经历,抢过无数商队富豪和世家,被他藏起来的这个私库,里面全是他这些年打劫回来的精品,至少价值百十万两白银。
梅副官去安三少的帐篷里复命,和请示他这一大笔财宝具体如何使用时,安三少正被岑二娘用鞭子指着,头顶满满一碗山泉蹲马步,裤裆下还点着一根手指粗的香,已经燃了一半。sjgsf0916
第三百零四章 训夫(四)
他见此场景,眼角抽了抽,同情地飞了一个眼神给腿肚子开始打颤的安三少。很淡定地与他们夫妻见礼,然后说起那个独眼龙的私库。
安三少听到百十万两这个数字后,人都呆了呆。随后愤愤地曝出一句:“一个深山土匪,都比我这总督大人还富早知道当土匪这么有钱途,当年我还考什么科举,做什么官直接落草为寇去”
“你后悔了晚了给我蹲好别说话”岑二娘凉凉瞟他一眼,一鞭子抽在他身侧,溅起无数灰尘,呛得安三少咳了咳,头上的水漫出了一半,打湿了他的头。
沁寒的水顺着他的脸往下,染湿了他的脖子和双肩处的棉衫。初春的山谷还是很冷的,那凉水冰得安三少一个激灵,猛然站起身,头上的碗一下掉落在地。
安三少望着那个打翻在地的碗,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极大娱乐了梅副官。
梅副官隐秘地乐了乐,没有笑出声,他低着头,默默大笑:安霸王也有今天活该夫人真是威武霸气从今后,夫人就是他的偶像。以后安霸王再欺负他,他就向夫人告状,揭他的短。
“碗掉水溅,重来。”岑二娘冲侍立在帐篷门口处的护卫喊道:“安七进来给大人换香”
“是,夫人”安七绷着脸,一脸悲苦地进门,不想让人看出他的笑意。怕被小心眼的安霸王看到,事后报复。他迅捷地掐掉那根燃烧了一半的香,从旁边的箱子拿出一根新的点燃插上,然后疾风一般退出了屋子。
岑二娘捡起地上的碗,重新在桶里给安三少盛了一碗水,放到他头顶,冷酷无情地对可怜巴巴看她的安三少道:“继续蹲”
梅副官看着安三少做出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孤狼一般落寞悲凉的晚娘脸,再也抑制不住满腹笑意,噗嗤大笑开。
安三少阴冷地瞅他一眼,梅副官顿时识相地告退。把空间留给那对总是折腾不断、鸡飞狗跳不断的夫妻。
“夫人”安三少嗲着声音,谄媚地唤岑二娘:“师妹人家真的知错,再也不敢了你消消气”
“消不了。”岑二娘面沉如铁,低头翻手中的医书。连眼神都不送安三少一个:“安静我要看书。”
在梅副官进来前,安三少已经蹲了两个时辰,蹲息了三柱粗香。按照岑二娘定下的标准,他还得再蹲息三柱,也就是两个时辰。
可他这会儿腿已经开始打摆子。稳不住了。
他从昨夜到现在被岑二娘轮番折磨了大半日,精神和身体都已疲惫不堪。安三少见岑二娘对他冷漠,若非必要,都不带瞧他一眼的。他说什么,她都叫他闭嘴,不然又要飞金针堵他的嘴。
真是受够了
安三少霍然站起,一手丢开头顶的碗,一脚踢飞胯下的香,几近崩溃地朝岑二娘吼:“岑清芷你别太过分不过是唬你一唬,我又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儿。怎么就得受你这些罪你”
“我过分你受罪”岑二娘埋首,冷哼一声:“哼既然你受不了,咱们马上和离就是”
总归他不觉得他装死吓唬她有错,那她说和离吓唬他也没错啰。
“来人,笔墨伺候”岑二娘冲着门口的护卫喊道。她依然没有多瞧安三少一眼。不论是神情、态度还是声音,都是前所未有的冷漠。
安三少被这样冰凉无情的她吓到,也被和离这两个字眼惊呆,神魂顿时出窍,整个傻傻站着,像尊雕塑。
直到门外的护卫进来。给岑二娘铺纸研磨了,他才回神,冲过去踢翻书桌,狠狠踩了岑二娘喜欢的砚台和纸。还抢了她的笔,慌张地吼道:“不准”
他不敢拿岑二娘如何,把恐惧和怒气全都发泄在那个替岑二娘准备笔墨的护卫身上,他扇了那护卫一个巴掌,叫他滚出去,不准进来。
那蒙受不白之冤的护卫连哼都不敢哼。低着头脚底抹油地溜了。心里直呼倒霉:偏偏在今日大人和夫人吵架时值班真是晦气
岑二娘没有打算轻易饶过安三少,她终于正眼看他了,只是那目光同千万支冰箭齐放,安三少被看得遍体生寒。
“本姑娘想和离,何须你批准”岑二娘傲然道:“你以为这次打翻纸墨,抢走我的笔,我就不能写和离书了”
“说什么和离我不准”安三少又怕又怒,他控诉岑二娘:“不过是夫妻间拌两句嘴,你就要与我和离岑清芷你胡闹也要有个限度”
岑二娘淡默道:“瞧你这态度,今日这和离书是写不成了”
她施施然起身,拿着自己的医书,在安三少有些喜悦的注视下,去矮榻上的箱子上拿起自己的包袱,转身走到安三少面前:“如今你我情尽,与其我留下,咱们相看两相厌,不如爽快地分开。往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安三少快要崩溃,他抓着岑二娘的双肩用力摇晃,很是惶恐地高声道:“什么分开都说我不准了你快把包袱放下”他说着,就要伸手抢她的包袱。
他很混乱,也很害怕,不知怎么忽然就闹到这地步也不明白,她为何就铁定心要与他和离一想到可能失去她,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很狂躁,想杀人他一定要把她留下
岑二娘掸开他的手,撒了一把迷药,对着满心不甘却渐渐合上眼的安三少,道了声“保重”,便果断出帐篷,冲守在门口的安家护卫道:“进去把你家大人扶上床。他只是晕了,十个时辰后自然会醒来,不必担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