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农-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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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柏觉得自己娶不到岑二娘,娶谁都一样。况且他并不排斥敬五娘,甚至和她在下棋看书上,还颇有共同点,很能说上几句知心话,又加上林氏和岑二爷极力撮合他和敬五娘,再考虑到他曾在圣上面前撒下的谎,需要更多时间去圆,他便同意尽快和敬五娘成亲。
立柏想着,先与敬五娘定下名分,再慢慢想法子,编个动听的故事令圣上满意,不追究他的善意欺君。
远在清州安家的岑二娘却不知,她那做事一向不紧不慢的母亲,这次雷厉风行,只花了二十日,就摆平了她一直头疼的立柏的亲事,让立柏娶得娇妻。
只是因时间紧急,要忙的事儿太多,林氏他们都忘了通知她,无须再替立柏相看姑娘,令她傻傻地急得嘴上满是燎泡,拜托看她不顺眼的安大老太太霍氏和安三太太齐氏,替她寻找未嫁的妙龄女郎。
本来照岑二娘的意思,她恨不得恢复女儿身,每天随霍氏和齐氏出门探亲访友,去乡绅和官宦世家参加各种聚会,就近替立柏相看对象。
可她与安三少离开岑家前,曾被卜算子大师特特嘱咐过,暂时还不能暴露她的女儿身。她的兄长岑大郎也在写给她的上封信中警告过她,未来半年内,不能恢复真身。
因为远在京城的六皇子似乎对她还未死心,总想把她弄去京城,禁锢在自己身边。而岑大郎如今人微言轻,不能替她撑腰。
若不是因她如今还顶着男儿身,又是六皇子倚重的军师岑大郎的弟弟,和他想拉拢的卜算子大师的徒弟,早就被六皇子派人拐去京城,沦为他的玩物。
岑二娘在过去两年内,一直被觉醒了宿慧的岑大郎,灌输六皇子有多狠多渣的思想,心中对他颇为忌惮和嫌恶。
她也明白,自己白身平民一个,若恢复女儿身,多半要被六皇子纳为侍妾,放在身边赏玩,全无书香贵女的尊严和气节。
尽管她已经离开岑家,但骨子里,仍是百年书香世家的骄女。她的骄傲,怎么允许她给人做妾哪怕对方是尊贵无匹的皇子。sjgsf0916
第二百二十五章 怒走
圣上不会允许六皇子中意一个男子,六皇子如今仍未动她,很大原因是在顾忌圣上,怕失了圣眷。
但若六皇子喜欢上一个民女,欲将之纳为妾。
以圣上对六皇子的疼爱,绝对会满足他的心愿。
岑二娘自认对皇子侍妾一位毫无兴趣,更不想去伺候六皇子那个恶心的家伙,自然不敢泄露自己的真身。
因而,碍于礼数,她不好跟在霍氏和齐氏身边,与她们一同相看未嫁的姑娘家。只能低声下气地拜托霍氏和齐氏代她行事。
可霍氏和齐氏根本不愿配合她,更不想帮她的忙,总是拖沓着不办事,或者随意敷衍岑二娘。
以至于岑二娘在安家坐了七八日的冷板凳,根本没有从霍氏和齐氏那儿发现一个适合立柏的姑娘。
这会儿距离岑二娘离开岑家已有是十四天,她还不知林氏已将敬五娘带到了安坪镇,急得吃不香睡不着,头发一把一把地掉,脸色憔悴,满嘴燎泡。
岑二娘很不满意霍氏和齐氏的态度和做法,想找她们好好聊一聊,却总被那两人推脱不见。
她能看出,虽她们在她面前尽力掩饰了自己对她的厌恶和不喜,但比起之前在安坪镇,这对婆媳对她的态度,至少转了一百二十个弯,已完全没有最初的喜爱和欣赏。
看她的眼神,满满都是厌憎。和她说话,总是简短得不行,甚至都不愿正眼瞧她。
就连安大老爷和安三爷对她的态度,都很微妙,像是厌恨极了却不敢表现出来。尤其是当她和安三少一起面见他们时,他们还逼自己撑起一脸笑,热情地招待她。
岑二娘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经过近十天的相处,她可以肯定:安三少的几个长辈一定对她有了什么误会。否则,他们不会如此慢待,甚至针对她。
从霍氏和齐氏敷衍冷待她的态度,就可见一斑。
距离立柏走马上任的期限一日比一日近,他的未婚妻却迟迟不见踪影,岑二娘心想,不能再让安家误会她下去,尤其是霍氏和齐氏。她们两个直接关系着立柏未来的幸福。
她决定找个合适的时间,与这对婆媳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这天午后,因着大雨倾盆,霍氏和齐氏没有像前几日那般乘马车出门参加宴会,而是沏了壶花茶,坐在内院小阁楼上听雨赏景。
阁楼外的景致,静美迷人。朦胧中透着股优雅出尘、仙气飘飘的意味,很是怡人。
然而霍氏和齐氏,却并没有什么心情欣赏美景。
“母亲”齐氏屏退服侍的丫鬟,手捧温茶,坐在窗前,眉心紧锁,“我瞧这次三郎回来,对那岑二少更加殷勤和上心了。这才几日,他都对我说了三十多遍,叫我尽快备好贺礼,去安坪镇岑家提亲”
想到提亲的对象是个男子,齐氏就心塞得不行。她搁下茶杯,按住闷疼的胸口,“母亲呀三郎他一意孤行,根本不听我的劝,非要娶那岑二少”
“他不止催我快快去岑家提亲,还天天带着岑二少在他父亲面前晃悠,气得叔仪不行叔仪不好在岑二少面前甩人家冷脸,毕竟是个人都能看出,是之君一头热地恋慕人家二少。我瞧二少根本就无心于他”
“我同他说这个,叫他趁早放弃。免得误人误己。”齐氏说着说着,泪水就溢出了眼眶:“可之君那傻小子不知怎么回事一根筋地认定二少心仪他,冲我大吼大叫,说我残忍可恶,非要拆散他和二少,为了颜面和子嗣就要牺牲他的幸福,说我不配为人母”
“呜呜我是他的母亲,怎么会害他,见不得他好”齐氏越想越委屈,“我一片好心为他。他不领情也就罢了,还说什么我一日不去岑家提亲,他就一日不原谅我,不见我。”
“我本以为他是在说气话,可这都三天了,他不止不来给我请安,连在家里远远看见我,也掉头就走。母亲呀,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怎么养出了这么个死脑筋的傻倔孽子呜啊啊”
齐氏趴在桌上哇哇大哭。
霍氏心里也憋闷不已。她知道齐氏的为难,任她抱怨了一通,大哭出声,才轻柔地拍着她的背,安抚她:“慧娘呀你且放宽心,之君只是一时迷了心窍。他还小,不懂事,说话不经脑,你和他计较什么别哭了”
“可是我瞧他这次不像是在耍脾气”齐氏哽咽着抬头,捏起帕子擦泪:“都说知子莫若母。我觉得之君这次是铁了心要娶岑二少。我看他心急得不行,若我们再不去岑家去提亲,他不像上次那般要死要活地威胁我们,也要恨死我们了。”
“没有恋上二少之前,之君再胡闹,都不会和我怄气,不见我。都怪二少不是他,我们母子何至于生分至此”
“说的也是”霍氏也道:“岑家那二少真是比狐狸精还吓人也不知他给之君灌了什么迷魂汤”
霍氏的话还没说完,就叫门外脸红脖子粗的安三少踢开门,大叫着打断了:“祖母母亲你们都在胡说什么”
齐氏和霍氏诧异地循着声音看过去,看到羞愤欲死的安三少与一脸窘迫的岑二娘一前一后地站在门口处。瞧岑二娘那模样,方才她们非议她的话,都应该被她听全了。
她们尴尬极了,扭着手嗫嚅道:“二少,之君,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安三少跳脚:“我没想到祖母和母亲你们是这样的人背后说人是非,和外面那些无知无聊的长舌妇有什么区别我家二郎师弟不知是多正派多清肃多高风亮节的人儿,你们怎可用那样低俗的词儿污蔑辱没他”
“祖母,母亲”安三少愤愤道:“今日你们不给二郎师弟道歉,往后我就再也不见你们”
“之君”齐氏和霍氏又气又急,猛地站起身,踢倒了椅子,气得浑身发抖,惊叫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霍氏指着安三少的鼻子骂他:“你个死小子做了官还不长脑子,为一个外人就要和我们疏远,你还有没有良心有没有孝心啊”
齐氏见安三少侧脸不看她们,既心痛又怒不可遏,她一边抹眼泪,一边越过安三少,对一直沉默的岑二娘道:“岑二少你究竟是何心肠非要撺掇着之君和我们作对,忤逆我们,你才高兴么你明明对他不上心,干嘛要装模作样勾引他,带坏他”
“三太太请慎言”岑二娘本想当做什么都没听到就离开,免得大家难看。
反正她已经明白那个误会究竟是什么,也想尽快去找安大老爷和安三爷解除误会。至于激愤的霍氏和齐氏,眼下肯定听不进去她的话,还是让她们的夫君慢慢和她们说罢。
可齐氏说话太难听,什么“撺掇”、“勾引”,简直不堪入耳
岑二娘也怒了,她大声呵斥齐氏:“三太太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我岑清直行得端坐得正,从来没有引诱撺掇过你儿子,也没有给过他什么我心悦他的暗示。”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岑清直对安之君绝无爱恋之意。”岑二娘语气铿锵道:“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
安三少被岑二娘一番话打击得摇摇欲坠,血管里的血都要凝结成冰了。他不敢再听下去,尖叫着摔坏一张椅子,打断了岑二娘的话:“够了你别说了”
语罢,他赤红着眼跌跌撞撞地下楼,冲进了茫茫大雨中,一会儿就不见了身影。
岑二娘和霍氏、齐氏被他吓住,呆呆地站着直到他跑出去才反应过来。
霍氏和齐氏大声呼奴唤婢,叫下人跟着安三少,好生照顾他。
岑二娘冷冷对欲出去寻找安三少的霍氏和齐氏道:“方才我所言,句句属实。往后还请二位不要再往我身上泼脏水。既然说清了误会,我也不便在安家久留,碍你们的眼了。”
“岑大老爷和岑三爷那儿,还请大老太太和三太太代我解释一番。先前恳求两位替我家义兄相看妻子一事,我在这儿向两位道声谢。从此刻起,就不再烦劳你们替我奔走了。”
“往后,安家和岑家,还是少来往的好。我不会再涉足安家,也请三太太管好令郎,让他别再去岑家。免得又惹出什么误会,坏了我的名声,也堕了我岑家的清誉。在下这便告辞”
岑二娘自顾自地说完,也不看霍氏和齐氏是什么反应,直接掉头撑着伞,气呼呼地步入了雨幕中,快步回到自己暂住的院子,命令玉墨等岑家人立刻收拾行礼,随她离开安家。
安家这地,说什么也不能待了。sjgsf0916
第二百二十六章 反思
岑二娘一行人不顾安大老爷的挽留,集体搬出安家,驾着马车在冷清潮湿的大街上冒雨行了一个时辰,最终停在客旅密布的南城,住进了云来客栈。
云来客栈环境清幽,装饰典雅,厨子手艺好,楼里还有弹唱极佳的清伶和口才甚好的说书先生,是清州府许多达官贵人、富豪乡绅宴客时爱去的场所。
它分为平民区和贵族区。贵族区自然就是达官贵人、富豪乡绅消遣的地儿,需要特制的帖子才能进去。
岑二娘他们几个住进了平民区。
平民区这边环境虽差了些,但客人往来如云,消息极灵通。岑家在清州府没有姻亲和熟人,唯一相熟的安家刚刚才闹崩,岑二娘只得蹲守在客栈里,听听大家怎么议论城里的姑娘。
平民区也是许多大户人家的小厮和常随,都爱去看戏喝茶侃大山的宝地。
这还是安三少告诉岑二娘的。
前日,他还怕岑二娘在安府里闷得无聊,特地带她出来游街赏景,还请岑二娘品尝了云来客栈的美味佳肴。
岑二娘回想至此处,有些后悔之前在安府里那样粗暴无礼地对待安三少。诋毁她的是霍氏和齐氏,与安三少无关。
她不应该那么激愤,一棍子打翻一船人,以至于失言伤了他。
岑二娘一边懊悔,一边恨恨咬牙:不过,安三少也不算完全无辜。
若不是他脑子抽筋,非逼着安家长辈去岑家提亲。想娶她做什么男妻,还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也不至于让安家的长辈,对她深恶痛绝。
霍氏更可笑,竟给她安了“男狐狸精”的名头
如今想起来,还是觉得气不平
岑二娘猛喝了两杯茶,消消火气,想着再过段时间,等这娶男妻的风波过去,她的气消完,再写封致歉信给安三少。
唔,还得送些薄礼去安家赔罪。
怎么说霍氏和齐氏都是长辈,她不应该那么和她们说话。
霍氏和齐氏虽可恶,但她们也是一片慈爱心肠,且安大老爷和安三爷哪怕被安三少那么闹腾催逼,心里怒火腾烧,也没有拿她出气。一直都对她礼数周到,热忱关切。
就冲这点,她也该给安大老爷和安三爷道歉。
不过,这给安家致歉送礼,还需以她父母的名义。如此郑重其事,方能凸显诚意。
岑二娘独自坐在云来客栈一楼的看戏大厅的角落里,灌了一肚子茶水,理清头绪后,才平复下急躁的心情。竖起耳朵,听周围的大户人家的家仆们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尽量搜集对她有用的信息。
那些仆人大多都在吹嘘或者抱怨主家,又或聊打马吊、推牌九的输赢,甚至三五七八个地围在一起,意淫城里各处花楼暗巷的头牌姑娘
他们极少说起自己主家的小姐。一是因这些粗使仆人很少接触主家的未嫁姑娘,二是他们都被主人家刻意叮嘱过,不得在外妄议闺秀,坏了自家姑娘的名声。
岑二娘枯坐了一下晌,听了一耳朵的污言秽语和闲言杂语,肚里酸水翻涌,反胃得很。
若不是后面她拿银子利诱那些家仆,套他们的话,得了些鸡肋一般的信息。
这半日的时间,都被糟蹋完了。
她特别庆幸自己还派了宁老七和玉墨几个随侍出去走街窜巷,有意接近那些大户人家的门房,悄悄打听那些人家中姑娘的相貌、品行和才情等。
黄昏来临之际,岑二娘唤来店小二,给了他一锭银子,让他去后厨叫厨子置办一桌丰盛的酒席送去楼上的雅间,等着玉墨几个回来,犒劳他们。
酉时三刻,玉墨等人才陆续归来。
他们在外奔走多时,又累又饿,岑二娘同他们一道用完夕食,酒足饭饱后,才问起他们,都打听到了什么。
宁老七最先拧着眉头发言:“二少呀,咱们出去走了十几户人家,银子倒是塞出去不少,可结果却不是很理想。”
“也不知是不是我们运气背,问到这附近的十几户大户人家,一半的家庭都没有适龄未嫁女。余下一小半有的,那些姑娘的素质都不怎么样,我觉得都配不上咱们于大人。”
岑二娘叹口气,“我也知这一时半会儿,咱们又人生地不熟,不好打听,也不便寻找合适的对象”
玉墨比岑二娘年长一轮多,他一直跟着岑二爷,拿岑二娘当自家晚辈看,宁老七和六皇子留下的几名护卫,都不好问岑二娘为何愤而离开安家,怕蹙了岑二娘的霉头。
放着那么好的助力不用,出来在外面瞎打听,不是胡闹吗。
只有他敢问岑二娘:“二少,咱们为何不让安家出面,非得自个儿出来瞎晃这样打听出来的信息,真假难辨,也不全面。若一个不慎,给立柏牵错线,寻了个败家媳妇。岂不是害了他一辈子”
“我与安家闹掰了。”岑二娘微红着脸道:“这其中的缘由,我不便说。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