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徒弟发家致富-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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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什么事了?外间有人?若是宗措,为何不进来。
裴庚拉着柏青霄手腕警惕地走到石门那,松了手,趴上石门,争吵声隐隐传来,十分明晰。
一抹声音的主人显然就是那太师宗措。
而另一人的声音苍老枯涩,十分难听。
这里到底不比修真界,若是开个结界,在里面打成一团声音也穿不出去的。柏青霄摸了摸那道石门。
不对!柏青霄醒悟过来,也许他们此刻正在结界内,只是那与宗措吵架的人不知道他们。
这就关系到宗措是不是在密室上设置了隐匿法阵,以至于对方无法察觉这么个密室甚至密室里还有两个活人。
柏青霄倾耳细听,两人吵得几乎要打起来。
那苍老的声音骂道,“好你个宗措,若不是你五百年前说天机便在凤族那对双生子身上,误导我师尊,我师尊如何把沈君越那小杂种收为徒弟。而现在他老人家被那欺师灭祖的小杂种杀了。你自己却跑来这里逍遥。”
“也不对,肯定是你当初撒谎了!什么双生子,我看分明故弄玄虚,沈君越就是个障眼法。明明天机就在沈君阳那废物身上才对,不然你怎会跑来他建立的国家当上大官?”
两人拉扯声传来,似乎打上了,声响十分大。
“姚景明,你要做什么!你疯了!当初的事不是已经证明不可能了吗?不要重蹈覆辙滥伤无辜。”是宗措惊慌的声音。
“你假惺惺个什么?我要做什么你不知道吗?若不是追查你,我还真不知道这凤族人血脉里的秘密,哼!你藏着掖着,不就怕你自己的‘续命宝’没了么?你放心,我一个都不会留给你!”
沈君阳——
柏青霄想起来了,那祖宗牌位上的‘裴君阳’,岂不正差了一个字。改沈为裴,而至于他看画像的眼熟,联系上沈君越的那张脸,事情瞬间清楚了。
凤族人,双生子,血脉的秘密。
柏青霄拧着眉,徐徐看向一无所知的裴庚,他怎么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这不就只是裴庚的幻境而已吗?
他看着一边无知无觉的裴庚,心里未免可惜。所以这蠢徒弟听了那么多,却什么都听不明白,过了耳朵便算了。
一无所知的裴庚见柏青霄在看他,小心翼翼蹭过去,扯了扯他袖子,“紫菀,你说,和太师吵架的那个人,也是修士吗?”
柏青霄心情复杂点点头。
裴庚神色怪异,“都说修士驻颜有术,怎么我看和凡人也没区别?”
“此话怎讲?”
“和太师吵架那人丑的和个老头子一样。”
柏青霄一惊,“你怎么看到的?”
他刚刚就是因为想到裴庚看不到那个人,才没有放出灵识查探。
可若裴庚能看得到,那就证明柏青霄也能看得到!
裴庚指了指石门上他刚刚趴着的地方,那里有个小洞。他刚趴在那里先用耳朵听了听,又忍不住从那里偷看。
“是个一身黑袍的人,真奇怪。大半夜穿的这么黑。”裴庚挠头道。
他话音刚落,石门被宗措急急忙忙推开了。柏青霄拉着裴庚退后一步,才没被冲进来的人撞倒。
宗措冲过来,面上再无笑意,拉住裴庚的手腕,“走,我们赶紧走!连夜离开!”
“你在说什么?”裴庚莫名其妙,一把甩开他的手,“我不能走太远的,父皇关我禁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抽查我。被他发现我偷跑出来就糟糕了。”
宗措有些不耐烦,口不择,“你父皇都要死了你还管那么多!你若不想死就赶紧跟我走!”
就算是太师,也不能胡乱说话。裴庚生气了,他拉着柏青霄就往外跑,“胡说八道,我父皇长命百岁!你是个什么人,也敢乱说我父皇坏话!本殿下不跟你修炼了,我要回宫找母后团聚。”
却被一下子捉着后脖领拎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裴庚无论四肢怎么挣扎着,都没办法落地。
“睁开你的眼好好看清楚!”宗措力气足够大,他拎着两个人出了门。
这地方还在皇城内,却不在皇宫里了。
天漆黑如墨,圆月被乌云遮蔽,雷电交加,刮过一阵血腥的风。
柏青霄神情一凛,面前活生生就是一出人间地狱道。
身旁裴庚惊慌的哭喊声格外刺耳。
不怪他,这一开门,刚刚还有序的皇城街上土刺横生,坠着挂着一条条血淋淋的人命。
喜庆的灯笼还在半空晃动着,漂亮的衣服染了血色,美味的糕点摔落在地沾上尘泥,嬉笑尽皆化为惊诧、疑惑、恐慌、不可置信全被留在沾满血的脸上。
宫女、士兵、大臣……无一能逃。
最低阶的练气修士杀一个凡人不费吹灰之力,若要柏青霄这样元婴修为的修士,去杀一个家族的人也丝毫不是问题,但却仍没有这样的能耐敢和一个国家叫嚣。
到了屠一座皇城,就绝不只是‘元婴期’那么简单了。来人甚至可能已经过了化神期,甚至就是大乘期甚至渡劫期修士。
柏青霄闭了闭眼,不忍再看。
灵元大陆上没有闭关的渡劫修士屈指可数,也不会做这种屠戮之事,愿意染上血光之灾,受天雷惩罚。
因此,最有的可能便是这罪魁祸首已臻大乘。
柏青霄想,也难怪当初裴庚和他说‘家族被灭’,而不是‘国家消亡’,这两件事不在一个层面上。
若他说了,柏青霄还真可能惹祸上身不敢要他。
远在数百米外的皇宫中,屠杀仍在进行,血像花瓣一样纷纷扬扬落下,溅在地上。
那阵阵哀嚎声哭诉声响起,鲜活的生命趴在朱红大门上宫墙上,用血红的掌印刻画出长长的面对死亡的不甘。
“御林军在何处?还不快去叫人!”裴庚急道,扭头抓住宗措的袖子,“太师,快去喊人!我要去找父皇!”
“小子,你这是找死!睁眼看看,哪还有人?”
是了,整个皇城道上全是尸。
血迹一路绵延进皇宫。
“我父皇那么厉害才不会有事!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要去找父皇!父皇——”裴庚哭着踢宗措。
宗措低头避开他一脚,手上就被狠狠咬了一口。
他条件反射一松手,裴庚便哭着冲进宫门去,速度极快,左拐右拐,饶是宗措居然一时没跟上。
柏青霄紧跟在裴庚身后,随他从皇城入了宫城。
所见之处,血流成河,碎尸遍地。
远远看到天子所在的宫殿处,一个黑袍人影忽然御风而起,俯视这满地的杰作哈哈大笑。
追上来的宗措连忙把两人抱起,缩到角落里,甚至紧张到捂住他们嘴巴,忌惮之色十分明显。
那黑袍人狠狠甩出个金钵来。
柏青霄拧眉看去。
闪着金光的圆钵旋转着跃上高空,开口正对下方,对着整座宫城。
腥红的风从下往上汇聚进金钵之口,点点滴滴的血在风里飞起,在雷电交加的月夜里宛如一颗颗血红的宝石,上升至金钵口中。
这是怎样的一副鬼魅画面,又是怎样从未听闻的邪术。柏青霄瞬息把面前一切与那些诡异的魔修鬼修联系在一起。
裴庚抽泣着,身子一抽一抽地看着那黑袍人,下唇被他自己咬的血迹斑斑。
柏青霄侧头,很容易就在还不会隐藏情绪的少年眼里看出了恨意。
那恨意如排山倒海袭来,化作齿间惺惺血意,化作掐入血肉去的指甲。
可再怎么样,此时他被宗措贴了定身符夹抱在怀里,动弹不得。只剩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水流般涌上头顶,心底涌出的寒冷让他整个人都在颤着。
“哈哈哈哈!凤丹!我终于练成了凤丹!”
快意的笑声在无人的皇宫里久久徘徊,是在无数魂灵哀嚎下的大笑。
那用整个鸣凤国皇室血液练就的凤丹漂亮极了。
雷鸣光下,在山河里照耀出火一样的颜色,拇指般大,黑夜中闪着独一无二剔透内敛的光色。
天道动怒,雷电交加。
立在上方的黑袍人捧着那凤丹只沉迷一会儿,挥袖撒下雪白的粉末,纷纷扬扬落在被抽干了血的尸体上。
他一闪身,来无影去无踪,消失在黑夜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看化尸粉起了作用。宗措终于揭了那定身符。
已经没有可以限制他行动的东西了,可裴庚还愣在那里,像是魂也被带走了一样。
柏青霄看不过去,拉着他手腕往里跑。
宫人的血泊,靴子沾上了就去不掉,粘腻的铁锈斑的印子一路绵延至天子居住的宫殿里。
柏青霄猜的果然没有错,那黑袍人撒的就是化尸粉。
雪一样美丽的粉末,落到尸体上,很快就把尸体融为一滩水。等明天日光一照,更是什么都不剩下了。
可这不对,柏青霄想,他把过裴庚的脉,绝不是化尸粉。
若裴庚身上的毒不是如他所说在家人尸体上触碰到沾染来的,那又是从何处得来?
他仔细查看了四周,花香徐徐,后院摆放着甚是温馨的中秋家宴,此刻却失去了主人。
柏青霄回头看向裴庚。
太子服穿在裴庚身上依旧鲜艳,可整个人却失了生气,跌坐在那里,抽噎着拽着那一对面目全非的尸体,想要紧紧拉住他们的手。
却无论如何寻不到挽不回,再也触碰不到那想见的亲人,再也无法见上最后一面,成为心里永远深埋的痛。
只能这样无能为力地看着他们一点一点地腐烂,看着自己过去的喜怒哀乐渐渐化为一滩没有任何回应的水迹,过往点滴梦一样散了。
从此便再也没了家。
“父皇……母后……小七再也不调皮了,你们睁一下眼好不好?”
“你们……睁一下眼好不好?”
他哽咽着、哭着推搡着冰冷梆硬的尸身。那真的是他的父母吗?为何再也没了当初的温度和柔软。
“醒醒,这是假的吧,为什么忽然、忽然就死了?”
“骗人的吧,我不信!你们快醒醒啊!”
“不要和我开玩笑了!我、我真的、真的受不住呜——”
“不要留我一个人,不要留下我一个,我以后怎么办……”
可是人死了,就真的不会再睁开眼了。
柏青霄走过去拉起他的手,蹭上了化尸粉的手掌已经血肉模糊。柏青霄愁道,“不能再碰尸体,再这样下去你的手都不用要了。”
“你才尸体,你才是尸体!”裴庚使劲推搡着他,不肯离开,还试图伸手去拽住那明黄的袖角,哭泣着,“我要父皇母后,我要父皇母后啊!”
他泄了力一般,彻底坐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却拼了浑身的力气,嚎啕大哭。
哭声流淌在静默的黑夜里。
“快走吧。”宗措上来拽他,强硬地把他拽出两米,“得快点离开,不然那个人回来,我就护不住你了。”
那个人到底是谁?要做出如此残忍的事。到底是为了什么。柏青霄始终想不通。
难道和太庙里裴庚父子话里‘血脉的秘密’有关?
“谁要你护!”裴庚一双眼红肿,他推开宗措,嗓子里像含着最后一口气,声嘶力竭。
“你和那个黑袍人是一伙的!你们都是修士!父皇说得对,你们都是坏人!害我全家,杀我双亲,总有一日,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一口心血上涌,再挡不住。
裴庚身形一晃,喉间一呛,滚烫的液体在指缝里滴滴答答落下。
是、是血啊。
天旋地转,裴庚的视野从宗措不受控制转向地面,柏青霄的身影在眼前一晃而过。
最后闭眼前,看到那阴云散尽的天空,象征着团结的圆月明亮、皎洁,静静地高挂天上。
裴庚晕死过去了。
柏青霄抱着他,指腹给他擦过唇边的血迹,一时心情复杂。
他虽没有亲族,生来自在神农谷上,师尊师姐就是他的亲人,光想一想如果有一日神农谷遭此大难,只剩他一人,他就已经快喘不过气了。
不心神失守,直接当场疯掉都算好的。
面前的所有无声地归于黑暗。
圆月,黑夜,血染红的地面。
什么,都没了。
连怀里的裴庚都好像凭空消息了一般,轻飘飘的散开。
不知过了多久的静默间。柏青霄从黑暗里睁眼,发现自己正端坐在最初的马车里。
飞马越过天空,落在鸣凤国宫殿前。
他走下马车,侍卫护卫在四周,来来往往的宫人、巡逻侍卫面带喜色,讨论着佳节日如何庆祝。
走在一堆大臣前面,此刻正迎过来的裴庚面上麻木,双目失神。
但很快,那点麻木被隐藏在面具后。他想起自己在何时何地,该做什么,因此唇角拉起僵硬而客套的笑,“欢迎……紫菀公主来到鸣凤国。”
柏青霄想,这便是无穷无尽的幻境循环吗?
走不出来,便永永远远困在这里。
一次又一次接受着过人的折磨,直到最后。
要么彻底放开,要么就此化为白骨,方得解脱。
这才是……裴庚真正的心结啊。
第29章 剑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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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青霄快步走过去,站在裴庚面前。
裴庚眨了眨眼,歪了下头看他。“公主殿下,你这是……?”
柏青霄一下子抱住他。
裴庚睁大了眼,双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刚刚才哭完,现在又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怪、”柏青霄一顿,把‘惹人心疼’几个字吞回去,闷出一声气声,笑道,“怪蠢的。”
“公主殿下……”
“裴庚,你喊我什么?”柏青霄双手捧起他的脸,强迫人抬眼看他,“你认真看看,我到底是谁?”
裴庚眼里现出迷惘,旋即脸一红,后退几步,“男女授受不亲,公主殿下自重。”
说是这样说,却又忍不住用眼角偷偷去看。
刚刚,他似乎闻到一阵药草香。裴庚擦了擦鼻尖,又什么都闻不到了,总觉得像幻觉。
没想到裴庚还是什么都不记得。柏青霄沉默下来,忽然感觉有点棘手。虽然现在他知道裴庚心结是什么了,但是俗话说人死不能复生。
这种记忆不可抹杀的场景裴庚见过无数次,越是真实越是沉痛越是不可忘怀。因而若他帮裴庚在幻境自欺欺人一次,会不会导致对方反而更加沉溺其中不敢醒来?
岂不是事与愿违?柏青霄不愿去赌。
柏青霄又瞟了眼一无所知的裴庚。
心结、心病。
他忽然回想起在神农谷时的一小段往事。
那时他还小,偶然想到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就迫不及待去师尊那找寻答案。
——师尊,医修能治大多数身体上的病症,可若是心病呢?
那时师尊怎么回他来着?
柏青霄紧锁眉头,他其实已经记不清记忆里师尊的模样了,似乎脸上带了团光,模糊之极,挽着一头柔顺白发,声音清亮而冷淡。
——心病自是不能用寻常办法。
——那岂不是没救了?
一只素手朝他伸来,柏青霄条件反射闭上了眼,那手掌却轻轻柔柔地落到他的头顶。
幼时的柏青霄试探地睁开一只眼,歪了下头,仰脸去看对方,反被捏了捏脸颊软肉。
他听见那女声徐徐说道。
——也不能这么说,心病自有心药治。青霄啊,病入膏肓哀莫大于心死的且不说,只要是人,都有七情六欲,也自然会有难以忘怀的存在。这些存在,时间就是最好的灵药。
——师尊,如果我也有心病,不开心了怎么办?
柏青霄忽然好奇问。
——那就找点别的转移一下注意力。小青霄心境那么好,怎么会是一直沉溺往事的人?
找点别的东西转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