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未来帝王后-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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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那手一碰到针线就变成了棒槌,她索性只选料子,再描好了花样; 就撂给侍女她们做了。
沈夷光做手衣的时候; 还询问了一下谢弥:“小王爷; 你们宜州那里冬天冷不冷啊?”她哥和小师叔为官的地方都在宜州附近。
她察觉自己问的突兀,便道:“我想做几只手套; 不知道用哪种厚度的皮料合适。”
谢弥心里的花骨朵; ‘啪’地一声怒放了。
他嘴角慢慢咧起; 又不想表现的太明显,便轻描淡写地道:“论及冷自然不如北方,不过哪里地势低,是湿里夹着冷。”
沈夷光哦了声,心里大概有了主意。
谢弥心情飞扬至极,像是灵鹊展开翅膀,遥遥地飞上了云端。
他自然不会白收小丫头的东西。还特地去花市,选了一盆清香娇妍的茉莉,搁在屋里精心养着,难为他这么个带兵打仗的要伺候这么一盆娇花。
等一盆花全开的那日,谢弥心情极好地去见沈夷光,顺便打算跟她说一说自己好像对她有几分动心的这件事。
沈夷光正在屋里摆弄着那双麀皮手衣,谢弥瞧的心热,却又觉着有点难以启齿,在她身后又是清嗓子又是踱步的,硬是说不出话来。
沈夷光都给他绕的头晕,颇是厉害地道:“我还有事要说,你要再转圈,我可就把你撵出去了啊!”
谢弥听她张口才意识到,自己作为男人应该主动点,他深吸了口气,薄唇微启,沈夷光却先他一步起了身,唤道:“小师叔。”
谢弥那句话硬生生卡在嗓子眼里,恼恨地转头,看了眼宁清洵——之前宁清洵来沈家的次数不多,他对他没什么影响,现在细瞧,就是个文弱清俊的小白脸,他心下厌恶更甚,仅次于江谈了。
宁清洵随意瞧了眼潺潺身后耳朵部曲,略顿了顿,这才收回目光:“我这次来是真的要辞行了,今夜便得动身,不过除了辞行,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太子前日向圣上致歉认错,圣上到底心软,便宽恕了他,只是还有意小惩,便令他去江南修整江南的行宫,约莫会离开长安大半年,这段时日,你也能松口气了。”
沈夷光不由呼了口气,她最担心的事除了和亲之外,就是江谈上门纠缠了,这个消息的确让她惊喜:“太子什么时候走?”
宁清洵道:“大概是过两日动身吧,潺潺这两日小心些便是了。”
宁清洵又笑:“听景之说,潺潺有东西送我?”
沈夷光把手里的手套递了出去,语调也轻快起来:“听说山南湿寒,我特意让见善缝了一层夹棉进去,今年你和我哥的手应该不会再被冻着了。”
谢弥面色一窒,不可思议地看着沈夷光。
不是。。。给他的?
沈夷光没注意到他神色,顿了下,又客气道谢:“听说晏明洲近来频频给沈府下帖,多亏你和我哥帮我挡着了,真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好。”
宁清洵接过手套,有些揶揄地瞧她一眼,这才柔声道:“潺潺,你不必觉着有负于我。”
沈夷光就是觉着自己拿不定主意,有点对不起小师叔,这才让人缝了一双手套给他。
她心思被宁清洵一语道出,不免尴尬,不自在地打着扇子,顺便挡住脸:“小,小师叔你在说什么啊。。。”
宁清洵是豁达之人,一向又肯体恤旁人的,他缓声道:“不管你我的亲事成与不成,为你做的这些事,都是我自愿的,虽然我父母上门提了亲事,你也不必觉着担了什么责任,婚嫁之于女子,便如第二次投胎,你仔细些,没什么不好。”
他把手套贴着心口收好:“成了,我先回去。”
不知为何,沈夷光莫名想到了祖父对宁清洵的评价,她向外怔怔瞧了一时,也许祖父的话真的是对的呢?
谢弥凉冰冰的嗓音从她身后传了过来:“这么舍不得,不如我替主人追上去?”
每当他想阴阳怪气的时候,都会叫她主人,沈夷光转过头,就被他眼底迸射的火星吓了一跳:“你朝谁发火呢?”
谢弥嘴唇动了动,才挤出几个字:“你要和宁清洵成亲?”
那手套不是给他的他就忍了,她居然要跑去和别人成亲?!他又算什么!
所以他这几日辗转反侧,神思不属,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这些日子北戎频频骚扰边关,谢弥虽然人不在益州,但手下培养出的得力猛将不少,自然毫不客气地还以颜色。
更何况这群蛮子还把主意打到沈夷光头上,他岂能善罢甘休?便是远程指挥,也照样给他们了个厉害,但也因为他近来分心此事,就没怎么留意沈府。
不得不说,谢弥这样看着鲁莽悍勇,其实这才是最直接有效的法子,他实在太了解那些狼子野心的北戎人了。
昭德帝所谓的和亲避战策略,对付北戎人并不可取,他们今儿讨要美人财帛,明儿就敢伸手要半壁江山,纵大了他们的胃口,到时候给是不给?谢弥确实有远见,难怪年纪轻轻就能打下那么大一块地盘。
谢弥脸色难看,说话也没好气,沈夷光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弄的莫名憋火,不过她没直接发脾气,忽然问道:“小王爷呢?你打算什么时候成亲?和谁成亲?婚后要几个孩子?几男几女,分别叫什么名字?”
谢弥本来就在气头上,被她连串问题砸的一怔,恼怒地拂袖道:“该你什么事?”
沈夷光伶牙俐齿地反驳:“那我和谁议亲又关你什么事?”
谢弥:“。。。”
沈夷光为了增强气势,掐着腰,踮起脚尖和他勇敢对视!
谢弥:“。。。”
谢弥抬手抚了抚右耳耳钉,神色忽的沉静下来。
他冷笑了声:“主人说得对,的确和我没关系。”
毫不犹豫地抽身离去。
他径直去了那栋酒楼,等了片刻,林烟才小心翼翼地凑上来,苦着脸:“是卑职的不是,卑职才得知,沈府和宁家。。。”
谢弥面无表情地道:“她已经跟我说过了,用你跟我再来一遍?”
林烟擦了擦汗:“那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这。。。”
“怎么做?”谢弥嗤了声:“抢人啊。”
是他的错,他就不该心软,更不该考虑什么情情爱爱的,直接把人抢回来睡了,等两年再生个小崽子,她就彻头彻尾是他的人了!
。。。。。。
从长安到咸阳,往返需要四五日的路程,为了不耽搁宁老夫人的寿宴,沈夷光特地提早两日出发,早早地命人打点好沿途驿馆。
由于谢弥最近实在阴阳怪气,沈夷光担心他在宁家闹出什么乱子,所以压根没叫他来,只带上了余下的七个部曲。
沈夷光足行了一日,直到入了夜,这才在离长安百里的一处小驿站里歇下。
蒋媪操心她肠胃,见驿馆提供的都是重油重盐的吃食,她起身道:“我去厨下给您煮一盏甜汤吧。”
沈夷光也担心她身子,正要摇头,她就已经起身往厨下走了。
谁料不到片刻,她就神色惶然地折返回来,惊声道:“女公子,驿站后厨失火了!”
她话音刚落,后厨的滚滚浓烟就涌入大堂,人们的哭喊声,踩踏声轰然炸开。
驿站的人一边向沈夷光赔罪,一边打开大门:“您先在屋外躲一躲,小的。。。”
他还未说完,驿馆厚重的大门被猛然撞开,竟有十几个黑衣蒙面的刺客蜂拥入内,毫不犹豫地向着沈夷光这一行扑了过来。
幸好沈家部曲也算精锐,虽然仓促,但也堪堪顶住了。
前狼后虎,沈夷光不敢耽搁,就手拽了身边的见善和蒋媪躲在桌子底下,又用力摆手,示意侍女妇孺先寻地藏好,又忙令驿馆里的人去附近县镇求援。
沈夷光狼狈地缩在桌子底下,心里大骂昭德帝。
曾经沈家单是长安这一处府邸,就蓄有部曲二三百人,本来她堂堂县主,身边也能配三五十部曲,要搁在以前,她哪里会把这点鼠辈放在眼底?!何况这里距长安不足百里,她根本没想到在这儿会出事!
可恨昭德帝裁撤世家私兵,连精壮高大的男仆都不许多招,她身边就剩这么寥寥几人,所以近来才频频出事,昭德帝,你没有心!
这行刺客是她所带侍卫的两倍,而且训练有素,隐隐带着军中的影子,靠人数压的她的人节节后退,沈夷光心急如焚,抄起烛台就砸向那起子贼人,也是那些人命歹,一团火焰在刺客中转瞬爆开。
她一口气还未吐出,忽听闻重重马蹄声急急奔来,一匹极神骏的马儿踏月而来,猛地冲入驿站内。
马上骑士以斗笠遮面,身形清瘦修长,他纵马踢翻了沈夷光躲避的桌子,伸手一捞,就将她强掳到了马上。
他喝了一声‘走!’,嗓音冷清淡漠,透着股苍凉的哀意,听着十分耳熟。
这声音。。。
沈夷光尚未来得及细思,一行刺客转眼退了个干净,他拨马掉头,带着沈夷光狂奔而出,消失在茫茫月色里。
作者有话说:
不是狗子。
第34章
沈夷光本身就不怎么喜欢骑马; 更别说被这么粗鲁地横放在马背上,马背颠簸起伏; 颠的她浑身散了架似的; 痛苦地呜咽了声
挟持她的人顿了顿,略微放缓了马速,用大氅为她遮了遮凉风。
沈夷光觑着时机; 突然伸手拽下了他的斗笠。
果然。。。她顿了下,一张清艳小脸瞬间冷了下来; 她厉喝道:“殿下,你疯了不成?!”
江谈并不意外她认出自己; 只是听她质问; 他反而扯唇笑了下:“听说潺潺最近在与宁家议亲?”他目光终于落在沈夷光身上,声音轻的彷如自语:“待宁老夫人寿宴之后; 婚事也该定下了吧。”
沈夷光恼怒道:“。。。这与殿下无关!”
谢弥也好; 江谈也罢,一个两个总管她和谁定亲作甚!她定不定亲; 和谁定亲; 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谁的所有之物!
谢弥还能好点,这几天也不过是阴阳怪气了几句(她觉得),江谈竟为这个强掠走她,当真欺人太甚!
“与我无关。。。”江谈将这四个字反复了几遍; 要嚼烂了似的; 低低地笑出声:“你我退婚不足一月; 潺潺便要琵琶别抱,叫我如何甘心?”
他越笑声音便越是压抑; 眼尾泛着红; 幽幽透着水色。
沈夷光被他笑的头皮发麻; 禁不住想让他脑子明白点,她咬了咬牙:“殿下,我哪怕只和你退婚一日便另觅新欢,也和你没有半分干系,更说不上什么琵琶别抱!”
这时候绝不能让江谈言语上占上风,不然他只会觉着自己强行掳人的行为没错,她毫不客气地冷笑了声:“何况在咱们没退婚的时候,你和萧霁月就躺到一张榻上了,如今倒指责起我了!”
她为了增强他的负罪感,又垂下眼,语调哀凉地质问:“你之前和萧霁月胡搅一气,让我成了满朝笑话在先,现在又强行掳人,坏我名声在后,你是想生生逼死我吗?殿下!”
江谈脸色微微发白,他放低了声音:“潺潺,我并没有。。。”他不知怎么解释,只能道:“我是清白的。”
她并不关心江谈和萧霁月这回成没成,反正在梦里的时候,她和江谈大婚之后没多久,江谈酒醉便和萧霁月滚到一处了,还生出了个公主,他不也平静地接受了吗?
沈夷光神色冷淡,根本不欲说话,只奋力挣扎起来。
江谈见此,也淡了神色,一手压制住她,一手控马,带着她跑出十余里,确定追兵寻不到踪迹之后,才打手势让护卫从林中牵出一辆华贵马车。
他虚虚环住她,半强迫地送她上了马车,他绷紧的神色松了松,淡道:“我这一去江南,至少七八个月才能回来,只怕届时你已和宁家完婚了,潺潺,我不会眼瞧着你嫁给旁人。”
他伸手,想要抚她脸颊:“我带你去江南,正好那里也是沈氏桑梓,我记得你是极喜欢那儿的,咱们便在江南大婚吧。”他缓了缓方道:“我已决意娶你为妻。”
沈夷光下意识地躲开,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江谈真的疯了!
不行!绝对不行!她才不要走前世的老路!
她手指松了又紧,脑内急转片刻,方才冷冷道:“你若真想娶我为妻,总得给我看看你的诚意,不如你处置了萧霁月,处置了之前派人刺杀我的萧家,如何?”
江谈叹了口气:“潺潺,你。。。”单处置萧霁月,或许还能好办一点,打发她走就是了,可萧家。。。是他的母家。
“殿下,”沈夷光深吸了口气,又放缓声音:“你怎么还是不明白呢?”
“萧家要借着你争权位,偏生身份又不够,所以他们定会将你未来的太子妃视为眼中钉,而我,我不会和一心算计我的那些人共存,”她轻轻摇头,目光直视着他:“除非你立萧氏女为太子妃,否则太子妃和萧家,你只能选一个。”
江谈脸上带了急色,想要阻止她开口:“给我些时间,会有两全的法子,潺潺,别说了。。。”
她嗓音轻柔舒缓,却毫不停顿:“殿下,你我的缘分,早已尽了。”她声音放的越轻:“殿下,放我走吧,我保证不会把今日之事告诉任何人。”
江谈整个人被抽空了似的,整个人僵坐原处,搭在膝头的手指微微收紧,他轻喃重复:“缘分已尽。。。”
沈夷光不安地咬了咬唇,正要拔下发间特制的钗子,右臂忽然一紧。
江谈忽然伸手握住她的右臂,微微倾身,一手托她下颔,不顾她抗拒,便要亲吻她。
沈夷光不由慌神,要是正常时候的江谈,她有把握他不对自己做什么,可眼下江谈明显心绪失守,她奋力推拒。
马车这时忽然重重一震,她就听马儿在外长嘶了声,马车狠狠颠了一下,整个悬空而起,接着便侧翻了出去。
匆忙之中,沈夷光保持平衡已是十分不易,她勉强蜷缩起来,护住头颈,额头却还是被车围子撞了下,她几近晕厥。
江谈勉力保持平衡,张开臂膀想要护住她,不料马车左右剧烈摇晃,直接将他甩了出去,他小臂撞上一处坚硬的巨石头,他甚至能听到一阵内里骨头断裂的声音,痛的他模糊了神志。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江谈带了十几个心腹死士去强掠沈夷光,没想到他自己亦成了别人的猎物,这伙人显然早有准备,在他经处设伏,还牵了一根玄色的绊马索,他们毫无防备竟着了道。
这群人出手狠辣,毫无顾忌,江谈挂心沈夷光,强忍着痛楚,咬牙奔向马车。
来袭的人中,为首的那个堪堪控住马车,哈哈大笑了几声:“太子好生快活,竟还藏了个美人,某这便领受了!”说罢便重重一挥马鞭,驾车扬长而去。
江谈甚至忘了自己会骑马这件事,飞身上前追赶,还是被稳稳地抛在了车后。
他踉跄了一下,拒绝了扈从的搀扶,呼吸颤抖地道:“不必顾忌我,去调二百亲卫寻人,务必尽快找到她!”
如果潺潺出了什么事,他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
沈夷光意识清醒的刹那,便闻到了一股幽幽檀香。
她依稀能感觉到,行车的时间并不长,不会超过一个时辰,所以。。。她应当未离长安太远?
她轻咬了下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又拔下发间淬了毒的钗子,不着痕迹地藏在袖间。
车门被粗鲁地扯开,驾车的是个身量高大的汉子,他毫不留情地要扯拽沈夷光:“快下车。”
沈夷光后仰着躲开了他的手,借着清亮月光打量周遭环境,就见她被带到了一座香烟寥落的佛寺,四下荒草凄凄,唯一颗参天古树舒展蓬勃,几乎遮了小半天空。
她隐约看到,有个人坐在佛像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