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未来帝王后-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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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贼!竟连她这样的有夫之妇都不放过!
沈夷光彻底无言,沉默良久,缓缓道:“那便如陛下所愿,我愿意侍奉陛下。”
她抿了抿唇,又补一句:“我身份尴尬,不愿长留宫中,还望陛下给我个期限。”
谢弥眸光闪了闪:“十日。”
沈夷光垂眸哦了声,再未言语。
一时间,殿内沉寂下来,两人四目相对,只闻窗外的簌簌落雪之声,沈夷光只希望这一刻能拖得更久一点。
她嫁给江谈多年,在任何时候都恪守规矩,维持着一个皇后该有的端庄雍容,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跟另一个男子这般纠缠。
以谢弥如今的身份,他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他执意要她,无非是报当年她对他的羞辱之仇。
她既然肯来相求,对这个结果隐隐地有所准备,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她难免生出怯意来。
太难了,这对她来说,实在太难了。
沈夷光垂下头,十指收拢于袖中。
谢弥却不给她逃避的机会,打破满室的沉静,语调不怎么客气地道:“你的诚意呢?”
他是要她主动。。。
沈夷光深深吐出一口气,慢慢挪步,向他靠近,在她以为足够近的位置顿住,抬眼看着他,欲言又止。
谢弥无视了她为难的盈盈双目,斜靠在榻上,没有挪动半分。
沈夷光只得再次靠近,直到整个人轻盈趴在他肩头,她才踌躇着低声道:“陛下。。。”
谢弥仍旧不说话,神情戏谑,耳钉折射出艳丽的光彩。
沈夷光一时心绪翻涌,暂且压下了理智,她咬了咬牙,猛地侧头,冰凉的唇瓣猝不及防地贴上他的唇,颤抖着重重咬了他一口。
谢弥那副稳坐钓鱼台的神情猛地一滞,身子骤然紧绷,修长的手指不知所措地动了动。
沈夷光直到尝到一股淡淡的铁锈味,才意识到自己咬破了他的下唇,有些惶恐地想要逃开,一把细腰却忽然被恶狠狠地环住。
他耳上凶兽狰狞,仿佛要一点点将她拆吃入腹。
她再也逃不了了。
谢弥是信守诺言的,他也的确去派人找寻他的父兄族人。
谢弥也是无信无义的,十日之期已到,他却并未依言放她出宫,短短十日似乎并不能抵消他当众受罚的怒气,他将她这个前朝皇后,再次困于宫阙,翻过来覆过去地百般摧折。。。
。。。。。。。
盈满荷香的静室里,一缕安神香袅袅燃起,让屋内越发沉静安静。
沈夷光躺在锦绣堆叠的床榻上,她如今年不过十五,尚余几分未脱的稚气,却已称得上仙姿佚貌,恰似枝头一抹莹莹初雪,玲珑剔透,只是此时,她双眸紧闭,若远山含烟的黛眉微微蹙着,似乎被梦魇纠缠。
她薄唇微张,急促地喘了片刻,忽然面颊泛起一层绯红,白皙柔软的脚趾紧紧蜷缩起来,长睫不安地颤着,不由自主地溢出几声轻轻嘤咛。
屋外侍奉的嬷姆蒋媪和贴身侍婢见善听闻动静,放轻了手脚走进来,见自家女公子睡的不安稳,见善忙打开银莲香炉盖子,又放了一枚静气凝神的忍冬香丸进去,香味缓缓散开,沈夷光微蹙的双眉才略微松开了几分。
蒋媪轻拍着哄她睡下,这才和见善退到外间,见善几番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开口:“咱们女公子这几日翻来覆去地念叨着殿下,为了给殿下绣荷包,指尖戳了好几个窟窿,谁知,谁知。。。”
她替沈夷光委屈:“谁知竟遭了太子一顿训斥!”
蒋媪皱了皱眉:“好了。”她肃了神色:“这事儿你同我说了便罢,往后再不许提,女公子也快醒了,你去沏一盏她素日最爱的花果茶吧。”
见善无奈地摇了摇头,掀起珠帘出去,蒋媪又去瞧了眼沈夷光,神色忧虑地叹了口气,思绪不觉回到早上迎驾太子的场景。。。
太子江谈和她家女公子是表兄妹,表兄妹俩年少相识,情分颇佳,于年前由圣上下旨赐婚,两人是正经的未婚夫妻,太子金尊玉贵自不必说,沈夷光也是五姓女,又是嫡长之尊,两人委实天造地设。
太子江谈为了处理边关政事,已经离开长安小半年了,如今终于回来,自家女公子自然喜不自胜,大早便梳妆打扮了一番,在城门外翘首相迎,老远看见太子仪仗驶来,她笑的眉眼弯弯,好看极了。
——可谁知,就在太子的车架之后,竟跟了一辆华美袅娜的女子软轿,紧紧跟在太子车架之后,也让沈夷光的笑意几乎凝在脸上。
江谈仍是那副清淡自矜的神色,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个事儿,他轻描淡写地道,那软轿上的女子是萧氏女,萧大人是东宫宠臣,他女儿又在去边关的路上舍身救了太子,如今身负重伤,所以他一路便不免多加照拂。
沈夷光心下虽不愉,却也极有风度地问候了萧氏女,眼看着这场波澜就要平息,谁知沈府驾车的马儿忽然发疯,险些冲撞了太子和萧氏女,太子自没受什么伤,不过萧氏女的的软轿狠狠晃了几下,就听她在轿子里痛的闷哼了声。
太子的神色当即便冷了下来,似乎颇是不愉,便斥了沈夷光几句。
沈夷光本是满腔欢喜地来迎太子,谁料一个意外,萧氏女话都不必说,只是痛哼了声,她便被劈头盖脸地被心上人训了一通。
她素来要强的性子,城外迎驾的人不少,她自是颇为尴尬的。
后来太子责问,发现惊了马的是沈夷光月前新买的私奴——弥奴,太子只瞧了弥奴一眼,淡然矜贵的脸微沉了下,眼底掠过一抹近似于见到天敌的本能警觉,他漠然不语,城外欢天喜地的迎归场面霎时安静下来。
众目睽睽之下,太子又摆明了因此不快,沈夷光便得当众动用鞭刑惩处弥奴,太子这才稍有展颜,只是对沈夷光还是淡淡的,便带人先返回了皇城。
沈夷光回来之后便郁郁不快的,也顾不上旁的,昏昏沉沉浑浑噩噩睡到现在,在梦里也是极不安稳,约莫是梦到太子了。
蒋媪实在心疼,正要再轻拍哄她,让她睡个好觉,忽听她在梦中颤颤惊叫了声:“弥奴!走开!求你。。。”
嗓音既细且媚,言语却含糊混乱,声线轻微发抖,但即便是抖着,也是异常娇媚的。
蒋媪没听清她在说什么,还从未听过女公子用这般声音说话,不由愣了下,正犹豫着要不要唤醒她,忽然听屋外部曲高声报道:“女公子,按照您的吩咐鞭了谢弥二十下,他已经昏过去了,您看接下来该怎么处置?”
这声音过高了,蒋媪皱了皱眉,正要出门呵斥,就见榻上的沈夷光‘唰’地张开了眼。
她神色犹有昏蒙,连软鞋也未曾趿,满头乌发还披散着,人就已经踉跄着冲了出去。
蒋媪吓了一跳,忙跟在她身后跑到院子里,就见院中负责对谢弥行刑的部曲手中长鞭沾血,瞧着颇是令人心惊。
沈夷光见状,一手扶着门框,才勉强没让自己软倒。
她还未分得清睡梦与现实,眸光依旧没有焦距,嗓音微哑,凭借本能一字一字地道:“把弥奴扶回西屋,请上好的医工好生诊治,不得有误。”
说毕,她身子一软,斜斜地栽倒在回廊之上,院中一时充满了仆妇焦急的惊呼。
作者有话说:
前五留言的发红包,走你
第3章
沈夷光骤然倒地,把院里伺候的仆妇下人都吓了个够呛,扶着她又是喂水又是唤医工,闹哄哄了一时,她才再次睁开眼。
看着静室熟悉的陈设,沈夷光思绪终于被缓缓拉回现实,神志也恢复了清明,只是心中惊惧未平,她胸腔急急颤动着,蒋媪和见善忙走上前,迭声问她安好。
她脑袋嗡嗡作响,有些想吐,冲着她们摆了摆手,却说不出话来。
还是蒋媪瞧出她的意思,忙带着急的乱转的众人退了,留她一人在屋里歇着。
等屋里彻底没了人,沈夷光这才肯弯腰,不雅地干呕了几声,又忙用帕子捂了捂嘴,不使难听的声音泄出一丝来。
太不可思议了,在梦里,和她相伴多年的表兄江谈,居然为着另一个女人,不惜要废了她的后位,还有那谢弥。。。只是她家中和她不太对付的一个私奴,谁知竟成了逐鹿登极的新帝,怎会如此?
更可怕的是,他还对她。。。对她。。。
她出身大家,立身持正已经被刻进了骨血里,她当真是死也没想到,自己会成为逆贼身边一个无名无分的禁 脔,还有。。。还有她当真不知,男女行周公之礼居然有那么多折辱人的花样,而谢弥为了羞辱她,居然一股脑地用在她身上。
她越是咬紧牙关,谢弥便越是肆意妄为,不把她折腾的哭出声便不肯罢休。
沈夷光又恨又羞,咬着牙腮帮子便鼓了起来,用鱼食逗弄着缸里新养的两尾红鱼,转移心思。
她有些不确定地想,如果,如果梦中的都是真的,她是不是该告发谢弥这个逆贼,使得国朝安稳?
很快,沈夷光又摇头否了这个念头。
谢弥对她虽多有折辱,但他对外平定吉答,使得边关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对内他也并不忌惮世家势大,反是大胆任用,使得他们五姓世家终于找到了一块栖息的土壤。
梦里太子江谈和世家已然势同水火,唯有谢弥能使世家得以保存,也就是说,她不但对谢弥不能有分毫得罪,还得好生笼络着才是。
可问题是,她现在已经把这么一位睚眦必报的逆贼往死里得罪了,两人的梁子只怕也结下了。同理,现在把他赶走也是不行的,谁知道这个小逆贼会不会变本加厉地报复?
为什么这个梦不能提早做呢?哪怕只是提早一天,她就算自己挨那二十鞭子,也绝不会去招惹谢弥那个疯子!
这仇该怎么解?
她小脸不觉又垮下来了。
莲缸里两头胖头胖脑的红鱼忽然为了争食打起架来,鱼尾翻动间,溅了沈夷光一脸的水,冰的她打了个激灵。
她活活气笑,手指伸进水里,照着挑事的鱼脑门弹了下:“我都要大祸临头了,你们还吃呢!我。。。”
她忽然顿了下,神色慢慢地犹疑起来。
那场梦虽然真切,可到底是场梦,她为什么会觉得一定会发生呢?说不准是她今日被江谈表兄和萧氏女气到了,又对受伤的谢弥心有歉疚,才会做这样的梦?
可梦里的事万一是真的呢?这都是多年之后的事儿,她现在又该怎么验证?
沈夷光蹙眉苦想了会儿,突的心头一动。
梦里头的谢弥,小腹处有个形状怪异的凶兽雕青,是她决计没见过的图样,画也很难画出来。十日之后他不肯放她走,她拼命挣扎,手指无意中划过那处雕青。
谢弥浑身骤然紧绷,犹如一张拉紧的弓弦,鼻翼微微翕动,似乎要把她拆入腹中。
“自己脱了,还是我来?”
吃了这次教训,她才知道,他那雕青是自小纹的,那里的肌肤格外敏感,绝对碰不得的。
若在现实中,谢弥也有同样的雕青,至少梦中的事儿有一部分定然是真的。
便是为了家族,为了她自己的性命,她怎么也得亲自瞧上一眼。沈夷光暗暗捏了捏拳头,给自己鼓劲。
待她想完这些,天色已是慢慢黯了,蒋媪带着侍婢进屋布菜,沈夷光中午饭就没怎么用,她肠胃又弱,蒋媪苦劝道:“您哪怕用些稀粥呢,别让家翁操心您的身子。”
沈夷光本来都打算叫人撤饭的,听她提到祖父,这才心不在焉地扒拉了两口,又忙问:“阿姆,弥奴如何了?”
蒋媪宽慰道:“您放心,弥奴身子骨极好,那鞭伤也没有伤及筋骨,只是引得他旧伤发作,这才昏了过去。”
沈夷光听的心里有些发闷,蔫蔫垂头,她没想到谢弥会伤的这么重。。。
蒋媪想了想,又道:“方才请了医工去瞧,现在他吃了药,已经昏睡过去了,约莫得到明日才能醒来。”
沈夷光眼珠流转,轻轻嗯了声:“不管补品还是药品,都捡最好的给他,万不能省,不够的只管从我份例上划。”
蒋媪微怔,却并不多问,只简单应了。
临睡之前,沈夷光特意把屋里下人都打发了出去,直到深夜,确定大家都熟睡之后,她才轻手轻脚地披上风衣,提着盏琉璃灯,蹑手蹑脚地去了西屋。
——她得去验证,谢弥身上到底有没有那块雕青。
仔细说来,谢弥到沈府也有十几日了,她对他却并不是很了解。
那日祖父难得起了游兴,她便陪着祖父去坊市闲逛,预备着为祖父淘弄点珍玩,谁料路上竟撞见一队贩卖奴隶的商队,谢弥当时被锁在铁笼里,眼皮半垂,气息不稳,瞧着像昏睡过去了,因他体健貌美,不少权贵争相竞拍。
由于谢弥实在出奇貌美,沈夷光还未见过哪个男人能生的好看,五官轮廓又有二分眼熟,她不免多瞧了一眼,就是这几分莫名熟悉,让她生出了加入竞拍的念头。
她下意识地看向祖父。
祖父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也看向谢弥,微怔之下,当即令下人去和那商队的人交涉,这长安城里没几个人家会不给沈府面子,那商队的人忙将谢弥双手奉上。
祖父带谢弥回家之后,细细询问他的来历,本想让他回归原籍。
不料谢弥微皱着眉,神色迷惑而茫然,他失去了记忆,一醒来就被关在了笼子里,被那些贩卖奴隶的人带来了长安,他说完这些,还行了个大礼,恳求祖父收留。
祖父听完竟然叹了声,先令医工给他看伤,发现他脑后确实有一块极大的淤血肿胀,难怪失忆,祖父也没了旁的法子,便同意谢弥留在沈府为奴,祖父之前听商队的人唤他一声弥奴,便让家里人也唤他弥奴。
这之后祖父便病了,无心再管谢弥的事。
谢弥入府之后,对她和祖父还算恭敬,只是行事多有狂悖,睚眦必报,简直是视律法家规于无物。
就譬如,她让谢弥去找外院的一个行事有些轻狂的管事问话,她第二天早起却知道,那管事被五花大绑地扔在了外街的臭水沟里,晚一步命就要没了——原因只是那管事言语间羞辱了谢弥几句。
在谢弥入府的第六日,就发生了一桩不大不小的事儿——那个商队因为得罪了权贵,被大火焚烧殆尽,建立商队的豪商和狗腿子们,也在出城之后碰到了盗匪,被每个人都死的七零八落,形状可怖,按理来说,这两件事都和谢弥没什么关系,这两件事发生的也太巧了,巧的让沈夷光有些心慌。
她是世家女出身,自小被教导君子五德,委实看不惯谢弥的行事做派,为此屡次敲打试探谢弥,手段不免强硬,要不是祖父护着,沈夷光早就把他调开了。
现在想来,两人的梁子早已结下了。
沈夷光越想越长吁短叹,她走到西屋,打发走了门外看守的小厮,又不安地拢了拢兜帽,这才抬步走了进去。
屋里陈设虽然普通,不过倒还算整洁,沈夷光环视了一周,才把目光落到正中床上的小逆贼身上。
谢弥侧躺在床上,脸色是不康健的冷白,唇角微微抿起,即便是昏睡过去,也是一副桀骜之态。
四下无人,沈夷光便不大淑女地撇了撇嘴。
谢弥衣襟微微敞着,伤处已经上好了药,肌理流畅的胸膛和小腹半没在阴影里,他身量太高,身形又修长劲瘦,往日套着衣裳的时候,还有几分少年人的青涩单薄,如今这么衣衫半敞着。。。她才清楚地看到他有多危险。
沈夷光之前只顾着查验真相,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她是半夜来看一个男人的身子。
她羞的眼神乱瞟,手里的琉璃灯险些拿不住。
沈夷光勉强定了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