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夫人猛于虎-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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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静水暗下揉揉眉心,吐出一口气,心中烦躁的不行,只觉得一切都乱糟糟的不像样,可还有王承志和他娘未曾处理,也不能表现出来。
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还是不对,她觉得她是为了华宁好,可是华宁就是觉得那样受委屈也愿意,她是不是就不该插这个手的。
第68章 仗责
“去把大牛和铁子叫过来。”黎静水的声音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烦闷; 四清都在蒋华宁处; 这边只余下了佟嬷嬷。
佟嬷嬷似乎想说什么; 犹豫了下。此事县主完全未曾露出过口风,就这般处理了,指定是大大不妥。
都道清官难断家务事; 最是一笔糊涂账,即便是县主心疼三小姐,为三小姐出头,可人家未必领这个情,且上头还有蒋大老爷和大夫人呢; 无论如何都轮不到县主这个嫂子。
今日若是真将亲家太太和王公子给打了; 三小姐和王公子的夫妻缘分也就差不多断了,不论是对谁,县主都无法交代。
县主这个痴傻的,这般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何必要去做呢。只不过相处了这么久; 佟嬷嬷了解黎静水的性子,容不得自己在乎的人受丁点儿委屈的; 想必她劝也是白劝。
心中默默的叹口气; 佟嬷嬷收回了到了嗓子眼儿的话; 罢了罢了; 主子怎么说她便怎么做吧。
王母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眼巴巴的瞧着儿子; 指望着儿子能想想办法,上哪儿说都没有婆婆不能教训儿媳妇的道理; 总不能真就叫人这般打了去啊,别的不说,受了这么多年的气,她才在族人中挺直了腰板儿没两日,又得叫她们笑话,厌弃。
她是真的过够了那种没有族人没有依靠的日子了。
王承志无力的垂下头,他能有什么办法,他如今连个九品芝麻官都不是,还能与堂堂县主抗争不成。
王承志双眼血红,憋屈的攥紧拳头,只恨他无官身,拿这福安县主没有办法,累得母亲受罪。
“县主。”大牛和铁子进得堂屋,双双弯腰抱拳给黎静水行了一礼。
黎静水随意抬了抬手,用眼神指了指王母与王承志二人,淡淡的说道: “将这二人各打三十个板子,然后扔出门去,不用再管。”
王承志瞪着血红的眼看向黎静水,“县主果真要滥用私刑,如此对待我们母子吗?”
黎静水倚着扶手靠在椅背上,眼光饶有兴致的扫向王承志,看看他想说些什么。
“县主舍了自己的名声不要,插手别人家的家务事,疏离夫妻情分,肆意妄为,就不怕蒋府长辈怪罪吗?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黎静水嗤笑一声,连火都懒得发,只不屑的看着王承志,如同看垃圾一般,语气里毫不在意,“你当你是个什么东西,能引得天下人来耻笑我?”
王承志双目几欲要喷出火来,羞辱和难堪让他气的浑身发抖,死死咬着下唇恶狠狠瞪着黎静水,总有一天,总有那么一天,他要爬到高处,高高俯视所有的人。
“你凭什么这般说我儿,我儿是二甲进士,将来是要有大造化的。”王母急赤白脸跳脚大喊,她最是容不得别人说她儿子一个不好。
黎静水懒怠再理会,不耐的冲着大牛和铁子摆摆手,大牛和铁子意会,板着脸二话不说就将还在叫嚣的王母和王承志拖了出去。
佟嬷嬷看着被拖出去的王母和王承志,一脸无奈的叹气道:“您说您这是何必呢,非要去做这惹人嫌的事儿。这般一闹,三小姐和王公子怕是不成了,蒋府的长辈和三小姐回头还得来埋怨您。”在后宅之中,独善其身最是紧要,这些子麻烦事儿,躲都来不及,县主倒好,自个儿傻呵呵的往上撞。
“华宁性子软,又乖巧,好欺负的很。即便她会恨我,公爹婆母会怨我责怪我,我也不能叫她再在王家待着,我见不得她受那委屈。”
“女子被休弃,日子更加难过。”
“不会的。”黎静水肯定的说道:“我倒要看看,有我在,谁敢找华宁的不痛快。”
顿了顿,黎静水揉揉眉心,“好了,不说这个了。我得去趟青松院,动静闹得这么大,恐怕没多大会儿各个院子里就都得知道,这种时候我总不好等着人来质问。嬷嬷替我去趟青文院,将大夫人请来青松院,我一并请了罪,免得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跑。”
“这。。。。。。”
“去吧,主动总比被动好。”说完黎静水起身进了里屋,自己动手,将头上那些华丽的簪子、步摇俱都取了,换了个简单的发髻。
又将身上的衣裳换了身素雅的常服这才动身前往青松院。
来到青松院门口,门口守着的两个小厮见到黎静水,挂着笑殷勤的迎上前,“见过县主。”
黎静水点点头,想了想说道:“你们不用管我,忙你们的去吧。”吕氏还没来,黎静水想着还是等着吕氏来了一起进去,免得她先进去说了一遍,待吕氏来了还得再说一遍。
“是。”两个小厮有些纳闷的瞧瞧黎静水,却是不敢多问,又退回门口去守着了。
黎静水整了整衣衫,脑海中一堆的事情搅成一团,如同乱麻一般。她现在最头疼的反而不是接下来要面对的,而且蒋华宁。
华宁的心思她真的是完全想不通也猜不透,这么执拗,都不知道要怎么去劝说,总不能关她一辈子,还是得她自己走出来才行。
青松院门口的那俩小厮,频频朝黎静水这边张望,俱是好奇黎静水在这干站着干啥,瞧着有事的模样。
正想着,小路那头吕氏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过来,“阿水,你在门口站着做什么?听下头的人说,你请华宁一家子过去你那用早膳,华宁他们回去了?”
黎静水走过来扶住吕氏的手臂,勉强笑笑:“我正是要说这个事儿,咱们进去一块儿说。”
吕氏笑着嗔了黎静水一眼,啐道:“整得还怪神秘的,不说拉倒。”
黎静水扶着吕氏进青松院的院门时,行礼的小厮又打量了好几眼。
进了院子,吕氏招来一个老仆问道:“老太爷呢?”
“回大夫人,老太爷在书房。”
“你去书房与老太爷说一声,我和大少奶奶来了,在堂屋等着。”
吕氏和黎静水在堂屋坐了没多大会儿,茶将将上来,蒋老太爷就自堂屋门口走了进来,他掸掸衣袖,慢悠悠走到首位坐下,朝下扫了一眼,笑问:“怎么没把蛋蛋抱过来?”
黎静水垂首恭敬回道:“孙媳有话要说,没顾得上。”
“可不是,匆匆的就把儿媳给叫了过来,门口的时候我还问她呢,神神秘秘的不肯说,也不知是什么稀罕事。”吕氏说着又看向黎静水,打趣:“现下我和老太爷都在,你总可以说了吧。”
黎静水看了看吕氏和蒋老太爷,沉着脸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堂屋中间站定,在蒋老太爷和吕氏的注视下,提起裙摆猛的跪在了地上。
“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吕氏惊呼,就要站起来过去扶黎静水。
“儿媳犯了大错,特来请罪。”黎静水磕下头跪俯在地,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屁股都已经离开椅子的吕氏顿住,又坐了回去,愣愣的看着黎静水,心想阿水往常没少折腾,也没见她这般郑重的请罪过,此番这么煞有其事,这得是做了什么啊。
“就在刚刚,儿媳着人打了王承志和他娘的板子。”
吕氏大骇,霍然起身惊问:“你说什么?你,你,你疯了不成?”
蒋老太爷眉心深锁,反应倒不像吕氏那般大,仍四平八稳坐着,“原因为何?”
第48节
“儿媳经察发现,华宁刚嫁入王家,嫁妆便被王母所扣,不到一个月,多次无故责打华宁,华宁的手臂,身上皆是乌黑的淤伤,非小臂粗细的木棍伤不成那样,儿媳心疼,一时气不过,便着人打了回去。”这段话,黎静水在心中打了半天的腹稿,如今说来条理清楚,吐字清晰,很是顺畅。
吕氏跌坐回椅子上,不敢置信,“这,这,这。”一时竟不知是该去责怪黎静水还是该去心疼她受苦的小闺女。
任谁都不敢相信能独自教养出那样温润有礼数的儿子的王母,能做出这等事来,若不是第一次见王母时,王母的态度让人不太舒服,此刻的吕氏怕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你说的可是真的?”蒋老太爷沉声问道。
“千真万确,绝无虚言。”黎静水一字一句的说道,“华宁身上的淤青是我亲眼瞧见的。”
“华宁呢,华宁在哪儿?”吕氏急切的问道。
“在儿媳的院子里。”
“这孩子,这孩子怎的受了欺负不跟家里说呢。”吕氏红了眼,蒋华宁是她最疼爱的小闺女,才刚嫁了个把月,正是在最不舍的时候,偏偏出了这档子事,如何能不心疼。
一时又痛心疾首的说着黎静水:“你也是,你为何不同我们说,说打人就打人,被别人知道我们蒋府成什么了。你啊你,你怎么就这般的冲动。”
第69章 抄佛经
“一切都是儿媳的错; 儿媳愿受惩罚。”黎静水埋着头; 认错认的非常之干脆。
黎静水认错认的这般快; 倒叫吕氏语塞,没了话说,且她此刻心中焦虑; 忧心着自己的小闺女,不知华宁伤成了什么样子,昨日她还同华宁说了许久的话,竟一点儿异像都没发现,她这个做娘的真真是不称职。
可怜她的华宁; 多么乖顺的一个孩子; 竟叫她遇到这种狠心的夫家,心中又是疼又是悔又是恨,几欲落下泪来,一时也没了说话的心思。
去指责阿水的不是; 打心底来说,这种违心的话她说不出口; 她好好的女儿; 无缘无故的就被欺辱成这样; 阿水的做法虽大大的不妥; 却委实为她出了口恶气,不然此刻她说不得要憋闷委屈成什么样子。
不去指责又觉失了规矩。
吕氏也是在书香世家长大的世家女; 万事都讲究循规守礼,稳重大气。像这样受了委屈就将对方揍一顿的做法; 在她们这样的人家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这实在是太不像话,太不成体统。
吕氏干脆别过脸去,只做生闷气不不与理会的模样,囫囵丢给蒋老太爷头疼去,反正这屋里辈分最大的不是她。
蒋老太爷手握两颗如漆如玉的乌亮核桃,不紧不慢转动把玩着,年纪大了,没什么别的爱好,就爱修个盆景盘个核桃。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姿态恭顺,乖乖跪着的孙媳妇,心里明白这都是假装出来的乖顺,蒋老太爷活到了这般年纪,黎静水这么点子小心思还是看的出来的。
他这个孙媳妇就是一头还未定性的小狼崽子,毫不遮掩自己的獠牙,谁敢叫她或是她狼群里的狼不痛快了,立马就能无所顾忌的恶狠狠一口咬过去。
瞧着一副知错了的模样,实则不过是宁愿承担责罚也要图个恣意痛快,蒋老太爷是个读书人,一辈子就没做过一件出格儿的,疯狂的事情,此刻真叫他碰着个这般血气的人,且还是个女子,他心中倒是有些许欣赏之意。
虎父无犬女,镇国公的女儿确实不同于一般的闺阁女子。
且蒋老太爷对蒋华宁这个孙女也是很疼爱的,老大媳妇将孩子都教养的很好,个个都很是懂事乖巧,不像老二媳妇那个不成器的,好好的姑娘硬生生的给养歪了。
自己疼爱的孙女受了欺负,若是没有阿水这孩子此番肆无忌惮的撑腰出气,按着他们这些老家伙的性子,便是护着华宁,怕是也得拐七八个弯子,周旋许久才能解决,即使解决,为了家风为了世俗的眼光,也不会如这般痛快。
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分毫不显。欣赏归欣赏,欣慰归欣慰,该生气,也得生气,到底还是太年轻,不够沉稳,这性子还得别一别。
蒋老太爷一生都是个淡然和善的性子,相由心生,故而他的面相也是个慈爱的,便是不笑也是个好亲近的模样。此刻非要做出个凶相,其实看着叫人一点儿都害怕不起来。
蒋老太爷转着核桃的手一顿,淡淡的问:“既你说愿意受罚,那你觉得如何罚你合适?”
“孙媳不知府中章程,按着军中规矩,不从军令、擅自行动者,视情节惩罚有五十军棍、一百军棍,或是斩立决。孙媳以为,孙媳所为有情可原,且认错态度良好,罚五十军棍以示惩戒最合适。”黎静水说的一板一眼,不卑不亢,如同此刻就在军中一般。
黎静水瞧着大义凛然,实则曾经在军中时被打惯了,皮糙肉厚的,五十棍子最多也就是受罪一阵子,忍忍也就过去了,用这个换得为华宁出一次气,值
了!
吕氏原还气着黎静水莽撞冲动,丢了蒋府的见面,正别扭着,一听五十棍子,立时也顾不得生气了,一脸急色的喊道:“胡闹,五十棍是闹着玩儿的吗?你才出了月子,不要命了不成。你瞧瞧,你瞧瞧,你就是这个性子啊,想起一出是一出,哪里有做了娘的样子。”
黎静水心中一暖,暗自偷乐。爹说过,读书人都活的谨小慎微,重脸面、重礼仪、重规矩,她就这一次算是把三个都给占全了,原还以为此番受罚,讨不了好去。
不曾想婆母如此的在意着她。
黎静水直起身子,诚恳的说道:“儿媳犯了错,该罚。我皮糙肉厚的,不妨事,只求祖父和娘,怎么罚我都好,不要再送华宁回王家,王承志和他娘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华宁这么好的姑娘,就算合离也不惧,儿媳定能给她找个更好的,疼她的。”
“此事以后再说。”蒋老太爷咳了一下,接着说道:“你娘说的是,你才出了月子,打板子确实不像话,便罚你禁足,抄佛经一百页,什么时候抄完了,什么时候解禁。也是让你修身养性,长长记性,以后遇事切莫再如今日这般冲动暴躁。”
蒋老太爷说的淡然,他想着孙媳妇这性子合该好好磨一磨,打板子什么的他自然是不舍的,毕竟孙媳妇这件事办的还算合他心意,想来想去,属抄佛经最为合适。
既受了罚,又能修身养性,且对外也有个说法,一举三得。蒋老太爷这也是故意纵着这个孙媳妇,一百页佛经,对他来说,真的都不算是个惩罚。
黎静水却是傻了眼,“啊?”抄佛经。。。。。。抄不完还不许出来。。。。。。这个惩罚太狠了,一击即中。她宁愿挨一百个板子,死不了就成,天知道她除非必要,从来不动碰笔墨。
蒋老太爷还以为黎静水是高兴的不知作何反应了,故意板着脸,严厉的说道:“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所有下次,可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黎静水:“。。。。。。”老太爷,您究竟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她很高兴的,能不能商量商量,换成挨板子成吗。一百页,会死人的。。。。。。
吕氏走过来将黎静水从地上扶起来,细心的为她理了理衣摆,语重心长的说道:“太爷疼你,你也不要辜负了太爷的疼爱。以后记得再不要冲动行事了,过日子比不得打仗,净是些打打杀杀的。你说你今日打了他们母子二人,被外人知道了,不会说他们如果不好,只会说咱们蒋府仗势欺人,说出去也不好听不是。”
黎静水顺着吕氏的手在吕氏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乖顺点头,“儿媳省得了。”心中却还在为着那一百页佛经哀嚎,只想说一句:祖父您要是疼我,还是打我板子吧。
吕氏又是唠唠叨叨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