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死对头成了我师尊-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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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劫心说，此次御风城之行自己算不算是带媳妇儿回去见公婆？想到这里秦劫笑了一声，一开始是真心想发笑的，可笑到一半又莫名有些苍白。
哪有人在啊，回去也是一座死城。
说起来自从离开御风城，自己就再也没回去过，前世也是。
说起来前世迟青陌倒是在自己临死前答应了要把自己的尸骨送回御风城，也不知道送回去没？
想到这里，秦劫突然惊醒一般地想起了点什么——他死前迟青陌是不是亲了他一下来着？
秦劫摸猫的动作一顿，他想起了漫天飞雪的忘生界中迟青陌抱着他的那一个轻吻，还有那些似是而非的关于保护的话语，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是想护着自己但是有心无力的。
已知迟青陌是谷底那个人，和自己同过了半年的光阴，恍若知己。而且迟青陌当时受伤的不是眼睛，想必能认出自己的相貌。再联系到临死前的场景。
自己前世……好像也不是单相思？
秦劫抓着橘猫的爪垫捏捏捏，忍不住露出个啼笑皆非的表情来——迟青陌怎么回事？还道他追杀了自己百余年是不待见自己呢？
“他怎么这样，嗯？”秦劫捏着猫爪问橘猫道。
橘猫懒洋洋地看了秦劫一眼，然后把自己的爪子收了回来。
迟青陌回来的时候秦劫才回过神，侧过脸的时候一脸笑意，只是出声询问却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迟青陌看到秦劫的脸便想起了昨夜此人将脸埋在自己脖子里安睡的事，再联想到萧起缘与温如雪都提到了自己的脖子，突然福至心灵，没曾理会秦劫，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照镜看了看自己的脖子。
秦劫：？？
秦劫没收到回应，一时有些迷惑，抱着猫跟着往迟青陌房间所在的方向走。
结果刚刚踏进门，便反而隐约觉察到迟青陌转过脸来，视线在自己脸上逡巡，目光不善。
秦劫到底是聪慧，脑子里很快反应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于是不动声色地将“迷茫”和“疑惑”两个表情在自己脸上放大，一副自己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模样——昨晚死活抱着人睡就已经是踩着迟青陌的雷区了，要是让他察觉到自己还在他身上干出留印记这种欺师灭祖的事情来，那这种抱着人睡的事儿大概是以后都不会有了。
唉，自家小师尊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别扭还容易生气，而且还经常气得莫名其妙的。
迟青陌盯着秦劫那张迷茫且无辜的脸，实在是没办法信他脸上这个表情所传达出来的讯息。
秦劫这张脸除了好看就没什么别的用处了，哪怕还是少年，相貌也没多少温和乖巧可言。他的容貌趋于俊朗，那是一种锋利且多情的长相，装乖扮可怜什么的招数在他这张脸上的效果都要大打折扣。
迟青陌盯着秦劫，等着秦劫先开口。但是奈何秦劫脸皮厚，愣是摆出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可是去找院长的时候有什么不顺？”
迟青陌：“你进来说话。”
秦劫乖乖迈步往里走，还故意绊了一下凳子，他怀里的猫咪突然察觉到了氛围变化，抬起头来警惕地看着四周，一副随时准备逃跑的模样。
迟青陌犹豫半晌：“你若是坦白，我不追究。”
坦白便不追究？秦劫心说怎么这个反应？
不过他很快又反应过来，迟青陌估计是觉得吻痕只是一个恶作剧，而是因为自己有伤，所以压制了脾气，这才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
想到此处，秦劫一时觉得啼笑皆非，庆幸自家这小师尊没发现自己的大逆不道之心，不曾准备把自己大卸八块了扔出师门。可另一方面也有点气迟青陌这反应的迟钝，自己平日里到底是有多爱捉弄他，才会让他把这么明显的事情都归类到恶作剧里面去的。
迟青陌：“还没想好？”
秦劫佯装无辜道：“弟子不知道要坦白什么，要不小师尊明示一下？”
迟青陌：“你知道我说的何事。”
秦劫：“不知道。”
半夜咬了人还装睡，这时候说不知道？
此还真是……他对何人都是这般态度吗？前世谷底素不相识的时候是那般轻佻暧昧，这一世成了师徒，居然仍然是这个性子。
迟青陌觉得自己这个师尊真的失格，收了他之后似乎也还没来得及教导他。
迟青陌挑明：“我脖子上的痕迹。”
“脖子？”秦劫装模作样地腾出一只手，反正仗着自己是瞎子，直接伸手落在了迟青陌的肩膀，然后顺着往迟青陌脖子上摸索，“小师尊脖子怎么了？”
秦劫怀里的猫察觉到不对，这时候“喵嗷”的一声从他怀里跳出来，撒腿就跑。
迟青陌伸手将秦劫的手拽下来，但秦劫不乐意，来回折腾了两下，两人居然手上拆起了招。这么看起来秦劫这个弟子真是大逆不道，不过他原本也就未曾真心将自己放在弟子这个位置上就是了。
两人你来我往之间，迟青陌失了耐心，干脆避开秦劫的手的同时抓住了秦劫的领子。秦劫比他高，这时候被他抓住往下拉扯了而不得不弯下腰来，甚至因为惯性而向前一个踉跄。
这原本是一次威慑和警告，但这样一来，两人几乎变成了脸贴脸。只是迟青陌警告他不要太过分的话还没问出口，秦劫却突然凑近了两分，愣是在迟青陌脸上亲了一下。
迟青陌：…………
“啊……”秦劫佯装惊讶，“小师尊你拽得太用力了，撞上来了没收住，没磕疼小师尊吧？”
就贴了一下说什么疼不疼，而是更重要的是，迟青陌清楚的知道根本就不是没收住！
迟青陌拽秦劫下来的时候，分明感受到秦劫完全停了下来之后，又重新凑近两分这才贴上来的，而是贴到自己脸上的力道也根本就不是所谓的撞上去的力道。
秦劫一本正经地推卸责任：“疼也不能怪我，都怪小师尊，突然拉扯我做什么。”
这句倒是有一半是真的，都怪迟青陌，不拉扯的贴这么近，他是不会冲动地亲上去的。
秦劫说得理直气壮，却在说完后默默在心里给自己上了柱香，依迟青陌这个性子，肯定得揍他。
不过虽说知道自己没有好下场，心里还是乐呵呵的。
迟青陌：“你……”
秦劫：“嗯？”
迟青陌挣扎片刻：“我不是女子。”
秦劫：“此事不是显而易见？”
迟青陌：“有些玩笑开不得。”
秦劫心里开心，也没深想这几句话，只一副听不懂的模样，顺着迟青陌的话笑问道：“哪些玩笑开不得？”
迟青陌：“你说呢？”
秦劫：“我怎么知道，要不小师尊教我？”
迟青陌心道，此人就是故意的。
这脖子上的痕迹是故意的，刚刚“撞”上来的那一下也是故意的，甚至于昨晚亲的那一下，通通都是故意的。
迟青陌：“就那么有趣？”
秦劫：“嗯？”
迟青陌心道，用这种暧昧的法子逗弄人就那么有趣？
秦劫敏锐地察觉到了迟青陌语气变化，笑容收敛了两分：“我错了。”
可谓是十分干脆果断，前后半点衔接都没有。察觉到媳妇儿生气，第一时间认错该是常识。
迟青陌沉默半晌，他能切实感受到秦劫这句道歉是出自真心，但是又没那么真心。
秦劫说“我错了”是自愿的，觉得惹迟青陌不高兴了所以就该道歉，所以说是出自真心的。可另一方面，他这道歉不真心的地方就在于，他根本不觉得他觉得自己的做法有错，要是重来一次，他该占的便宜肯定还会占，所以这道歉也没那么真心。
迟青陌叹息，顺带松开了秦劫的领子，只觉得无奈：“你若真觉得自己错了倒好了。”
秦劫笑问道：“小师尊不会不要我了吧？”
迟青陌只觉得这话有些怪异：“你怕我不要你？”
秦劫：“怕的。”
你别在我心头挖了个洞住两天了又说要走。
而且这种事你有前科的。
秦劫：“不会不要我吧？”
迟青陌：“……不会。”
第52章 酒量如何？
御风城之行他们也没有再用青鸾鸟； 毕竟能役兽的只有秦劫，而秦劫现在身上有伤，迟青陌不会看着他一个伤号折腾。于是三人搭乘了清北真元宫的云行船； 到了久安城附近便离开云行船之后御剑而行，飞往御风城。
他们大约午时才出发，等到抵达御风城外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不过今夜满月且万里无云； 照的地面仿佛镀了一层银霜，格外亮堂。
当年秦劫父母用性命立下的禁制犹在； 御风城仍旧处于一个封闭的状态。因为城内关着无数人与妖兽的活尸，故而戾气冲天，隔着十里都能感觉到御风城的煞气。
小苍藏在秦劫的衣襟里； 这时候探出头来四处张望； 却难得没有聒噪——这四周都是它曾熟悉的景物。
都说近乡情怯； 遑论秦劫这样的情形； 可也不知是他真看淡了还是自己隐藏的好； 居然面上瞧不出什么端倪； 神色如常； 落地之后还拽了一迟青陌的袖子； 从容说道，“御风城到底是我自小长大的地方； 接下来你跟着我走。”
迟青陌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袖子从秦劫手里拽出来，“养好眼睛再说吧。”
秦劫：…………
这地方他闭着眼睛也不会迷路。
迟青陌拿出了宣温雪借给他的九鼎焚魔灯； 以宣温雪交给他的技法点燃了这琉璃塔形状的法器； 紫色的灵光悠然出现； 原本贴于琉璃塔外的八道符箓灵光流转。
“你眼睛瞧不见； 让小苍带着你些。”
秦劫：…………
这是还在因为脖子上的痕迹还有之前蹭的那一下生气？
小苍完全没听到迟青陌的话，它正痴痴地看着不远处的半截树桩，那树桩瞧着像是被劈断之后又点了一把火似的，躯干都烧的焦黑了。不过让人惊讶的是它的根部居然重新抽出了新条。
那树是小苍烧的，就在御风城出事的前两天，因为这树上站着一只它不喜欢的妖兽。
此时它看着那鲜嫩的枝条无端地心里头难受起来——它平日里恣意惯了，也没深究过人类的情感，小脑袋瓜实在想不出自己为何要因为这么几个新枝条而突然觉得难受，它就只是觉得看着就很伤心。
说到底，临近御风城之后处处的景象都是它熟悉的，唯独此处，它烧了的树长出新芽，但是在今日之前，它却无从知晓此事，越是在细微处惊觉变化越是牵动人心，那种感觉就好像普通人突然翻到了死去多年的亲人的旧物。
秦劫这时候察觉到小苍诡异的安静，便抬手用指尖摸了摸它的头。
迟青陌从怀中取出一个青玉小瓷瓶，倒出三枚丹药，自己服用了一枚，剩下的交给了秦劫与小苍。这丹药是在星罗斋买的，有收敛活物生息的作用，再辅以九鼎焚魔灯，应该能让他们在城内避开不少不必要的麻烦。
之后迟青陌用提前在星罗斋准备的法器在御风城的禁制上打开了一个可逆转的小缺口，通过这个小缺口进入了城内，进入之后他又重新将这个缺口封上——御风城封的活尸数目太多，放出去的话周围的城镇只怕要遭灭顶之灾。
秦劫站在城内的夜风里，神情第一次出现了变化，不怎么明显的笑，只是笑意未曾落在心头。
那晚无论如何也回不去的地方，如今却进来的轻而易举，几乎没有任何阻碍——简直讽刺到引人发笑的地步。
年幼的时候过不去的天堑，成年后可能只需要轻松松松迈出一步而已。当自己所处的高度不同之后再回望过去，便会觉得以前的自己莫名可悲。
此时一只双头鸦停在枝头，歪头盯着他们看。
那只双头鸦腐烂得极其严重，大面积的羽毛和血肉脱落，甚至还掉了一只眼珠，剩下的那只眼珠是不详的血红色，只是它虽变成了如此模样，可喙与爪子依旧尖利得很。
它幽幽站在那里也没什么大动静，小苍发现它的时候心头一跳，差点被吓出个好歹来，下意识就想飞过去把这吓人的玩意儿给烧了，好在及时被秦劫一把按住。
秦劫那点伤怀来的快走得也快，这时候抓着小苍笑着给它顺毛，安慰道，“嘘—嘘——不怕不怕，爹在呢。”
那双头鸦目光浑浊，盯着他们看了半晌，大概是因为感受不到他们身上的活人气息，所以最后还是拍打着翅膀歪歪扭扭地飞走了——它的翅膀羽毛已经脱落了不少，根本无法保持平衡。
小苍在秦劫手心“嘎嘎”叫着扑腾了两下，转过身来呸了秦劫一脸火星子，挣扎着跑去迟青陌肩头窝着了，“你才怕！松开，嘎啊——”
这双头鸦活着的时候小苍还真不怵，可它现如今那个羽毛掉了大半血肉外露的模样确实比较惊悚，小苍同为鸟类看到对方如此不免心里毛毛的，只是又耻于承认，这时候自然而然地跑迟青陌肩头了。
这时候便觉得迟青陌好，能打靠谱又话少，从不随便揭人短。
秦劫无奈，心道，有了娘就忘了爹的东西！
秦劫放下了这个不孝子，转而打算给迟青陌带路，但是迟青陌却在他之前就动身了，瞧着像是自己原本就认识路，只怕乍一看别人还要以为这里是他的家。
迟青陌：“跟着我走，不要离开焚魔灯的范围。”
秦劫扬眉，心里头起了小心思，于是干脆伸手抓住了迟青陌的袖子。
迟青陌侧头看了秦劫一眼，原本是以为秦劫有话与自己说才会拽住自己的的，可谁知道等了一会儿，秦劫居然一本正经地开口道，“害怕。”
迟青陌：…………
迟青陌：“看不出你在害怕。”
秦劫调整了一下表情，努力做出一个害怕的模样来，“害怕。”
小苍看了看秦劫，又看了看迟青陌，两相权衡之下大义凛然地从迟青陌肩头又飞回到了秦劫肩头找场子，“狗东西真没用！不怕不怕，小爷在呢！”
秦劫：…………
迟青陌神色微动，语调都轻松了两分，“还不松手？”
秦劫松手，把肩头的小苍抓下来握在手里，“看”着它意味深长又啼笑皆非道，“你可真是爹的好大儿啊。”
小苍：“嘎啊——不客气。”
秦劫与迟青陌并肩而行，秦劫抓着小苍乱揉了两把它的火羽，这才将话题重新调回来，“这城里似乎有人来过。”
秦劫虽看不到东西，但是能感知周围灵力的波动，刚刚那只双头鸦皮肉脱落的伤口上还残留着灵力——那伤口是被人打出来的，而是应该就是最近的事，一年前的灵力残留保存不到现在。
迟青陌道：“许是城里进了盗贼，你御风城曾经也是修真役兽第一宗，终归有几件拿得出手的法宝的，遇上心术不正又急于求成的修行者愿意为之铤而走险也是正常。”
秦劫扬眉。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性迟青陌没说，这御风城内活尸遍地，始终是个祸患。若是哪一天禁制破了后果不堪设想，周围那么多城镇自然知道这一点。他们若想求得稳妥，需得寻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想必这一年多，有不少附近城镇的修士摸进来寻求将整个御风城的活尸灭尽的方法——当然，这些人在谋划这些事的时候自然不会考虑给秦劫的父母收尸掩埋什么的，想必是打算一起收拾了。
此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风铃声，他们二人已经到了城中一条大街上，听着这声音秦劫就知道这是到了哪里。
秦劫微笑：“居然真没走错路，小师尊你来过这里？”
迟青陌没有接话。
秦劫疑惑地侧过头，“小师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