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明月-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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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是否要杀了他呢？

　　　　张静涛挥剑砍下自己一缕衣袍，扔在地上，露出雪白的门牙，回头一笑：“英雄，就说你不小心用力过猛，把张正追杀得狼奔豕突，未及在张正面前装作平原君的杀手，可好？”

　　　　这样的人才，岂可让春平君不重视？

　　　　张静涛都替赵浪急。

　　　　等周仓爬起，拿了张静涛留下的衣袍，一脸惭愧逃走，张静涛才和马芳儿往铁木府走去。

　　　　来到了铁木府前后，见是三米高的青砖围墙，十米开间的正门门廊。

　　　　正门楼子更是雕梁画栋，其上挂着一块朱红大匾，上书：“铁木园”三个古朴大字，在大红的电灯灯笼照耀下，熠熠生辉。

　　　　但却没写一个府字。

　　　　尽管这府字并非不可用，刻意不写的家族，是因为觉得君侯才是真正的府，通常是觉得自身用了府字有些自夸，但并非不可用，因府称早被离民们胡乱使用，真要用了，也没什么。

　　　　而铁木府虽没用府称，其气势却不下于张静涛之前看到过的郭府。

　　　　那红漆的大门上都是大大的铜钉，外还守着一队彪悍的守门武士。

　　　　只是，此刻门边有二个女人与那武士肃杀的气氛有些相背，那是田如诗和田如云。

　　　　武士们很恭敬，知道张静涛将会是杨府大夫，都打了声招呼。

　　　　张静涛忽而发现，杨武媚中午的宣言，首先有一个作用，那便是让这些武士断了追求绝色家主的念头，才可踏踏实实做好自己的事情。

　　　　满意点头，毫不忌讳勾着马芳儿，身后带着二个丫环武士，进了杨府。

　　　　反正他和马芳儿的事谁都知道，骆安国如今都没意见，别人自然更不会有意见，这也正是天然的女真之道，女人没有任何束缚，想和谁在一起，永远都有这个权利。

　　　　一入大门后，在街灯照耀下，立见赏心悦目的花草。

　　　　随着马芳儿介绍，张静涛知道了铁木府一分为四，正门为厚德院，后门为牡丹院。

　　　　左子为青云院，右客为梧桐院。

　　　　青云院，将是张静涛的居所。

　　　　进了正门后，自然就是厚德院的正堂，要从大门去青云院是的必须路过正堂的。

　　　　正堂门口是一片大大的天井，铺着青石板，沿着院墙有花墙，但视野开阔，如果杨武媚在正堂，那走过去的话必然能看见。

　　　　但显然，杨武媚并不在。

　　　　一眼看去，正堂十分大，堂中大雪无声的巨大书法挂匾下，是红木的正桌，和左右二排会客家具，亦都是红木制作，背后还有从座，云凳，再沿着窗下都有茶几，甚至乐器，也只有大家子弟的正堂会布置成如此模样，十分气派。

　　　　但这样的正堂，也会用于饮宴。

　　　　“大雪无声，厚积薄发，这匾额不错。”张静涛道。

　　　　“原来是这个含义，小正很了得。”马芳儿惊讶赞道，显然她想过这块匾额的意思，却没想出来。

　　　　再往前走，马芳儿就说身后而个丫环的事。

　　　　身后的田如诗和田如云，是齐国田家女，因杨广经常去齐燕公干，结识过田家，据说当初都是孟尝君的客卿，因而一直和田家有小小的联姻。

　　　　田如诗和田如云就是去年才被接到铁木府来的当丫环的，因练有武技，也充当武士。

　　　　这就是贵族之间的另一种联姻模式，叫作家妓模式。

　　　　就如红楼梦里的姑娘、女仆，都是别家的女孩或未亡人也就是寡女先接来，而后，这样的女人未必会立即和谁上床，只在新家做事，不管是管事还是丫头，但她们的婚配，最终必定会听从新家的安排，就如金钏儿说的，金钏落到井里头，该你的总是你的，家妓几乎都会和新家的直堂系子弟上床。

　　　　这种上床，就算是完婚了，一如毛遂让张静涛只要去上了毛润雪就算通婚了是一样的。

　　　　会如此，是因为家主的女人太多了，都联姻给家主，那么这家主当然会吃不消的，也照顾不到这么多女人，因而就会用这种家妓模式，女方的家族，任送去的家妓让对方家主处置，来完成联姻。

　　　　为此，传说中的宋阀之下就是家妓成风的，那实则亦是对父系离族模式的一种暗抗。

　　　　而这样的女人，来了杨府后，通常会被男家主先玩弄一番，并且，杨广看那个子弟顺眼时，就会赐女人给这子弟暖床和服侍，因而才叫家妓，就如把袭人赐给宝玉。

　　　　只是，杨广自小就过着美女如云的生活，虽然年轻时，家里的女人一个都不肯放过，但随着年纪增长，却只碰有限的几个女人了。

　　　　到了三十岁后，更是不会每个女武士都要去尝尝味道了，除非偶尔真的来了兴趣。

　　　　这二个丫环就是一直是跟随杨武媚的，算是逃过了杨广的魔爪，当然，这种说法是对于嫉妒的人来说的，女人却未必认为是魔爪。

　　　　杨威则就如宝玉，虽是少爷，但按理说并不可随便碰家中的女人，除非配给他的内房丫头，或赐女人给他玩。

　　　　马芳儿知道张静涛是寒门子，就在张静涛的身边，如此轻轻给他解释着这些。

　　　　杨广这厮真是没白活。

　　　　张静涛听了后，心中感叹。

　　　　马芳儿又说道：“没人会要求家妓是处子，只要进府的时候不要大着肚子，是否真的珠胎暗结，其实对于女真理念重的家族都是不在乎的，都是华人都是同祖一家人的概念，生我家了，就是我家的人，因而，家妓对上床其实是很随便的，虽说名义上是属于家主的，但家中有地位的男人经常会暗中威胁利诱她们上床，就如我，兼着这里的管事，当初被杨威看上了，就也难逃杨威的手心，但最近杨威都没找过我了。”

　　　　张静涛点头，铁木府内务，自然也可以调用臣属的家人。

　　　　也知道，这家妓模式还是不同于正常的联姻模式的，因家妓模式基本是一种完全不对等的模式，虽也有例外，但大多女子送来的时候，就是已然算作家妓家仆的，地位低下。未完待续

　第280章　阿姨、姑射的由来

　　　　这样的家妓，虽通常没上床的局限，却有生育的局限。

　　　　就如袭人虽可算宝玉的人，可以和宝玉上床，但却绝对不敢贸然生孩子的，因为她没得到夫人的资格，也就是生育权。

　　　　若生出，则就成了私生子。

　　　　人们便会讥笑私生子，来稳固一阀规。

　　　　一入侯门深似海。

　　　　这就是门阀中看似男人有一堆女人，人口却不会繁荣起来的缘故，主人也未必非要把其赐给某个小辈或家仆的。

　　　　如此一来，有诸多女人只变成了享受物之后，因而才是家妓。

　　　　那么家妓如何还算联姻呢？

　　　　这就要看局势了。

　　　　若局势需要，这家妓立即会被赋予生育权，这其实就是女性质子，只是家妓比质子更没地位。

　　　　为此，赵姬夫人有赵王室血裔是无疑的，前世传说中说她姓朱的，是不懂什么叫质子。

　　　　质子，是不可以随便有女人的，是联姻备用子。

　　　　实则，赵王还是很看得起嬴子楚的，否则，这个质子是没机会得到赵氏女人的。

　　　　当然，这不等于赵王不会教训嬴子楚了，并且，其人行事诡诈，或也有别的心思在其中。

　　　　张静涛对赵王的行事方式可谓是一点脉络都抓不住。

　　　　只不由想到了吕傲。

　　　　此人在这之中，又担任了什么角色呢？

　　　　顿时觉得这些权贵的心计都十分四无忌惮。

　　　　而金钏儿会投井，就是因为其按理说，是家妓中颇有地位的，起码是和袭人有同样的地位，为此，也就有和府中少爷结合的机会，可是王夫人的责骂和耳光，剥夺了她的这个权利。

　　　　可以说，金钏儿当时的心情，便如憧憬着天堂的人一下跌落到了地狱中，因而她投井就是因被王夫人生生作贱下了一个层次，而觉得羞辱到了没脸见人。

　　　　可以说，若不知道这些门阀化的话，那么还真搞不清楚金钏儿何至于投井的。

　　　　胡思乱想着，张静涛又想到了杨威和杨武媚是嫡兄妹，一个娘亲生的，和君侯家的同父异母又有些不同，在以往未有族位之争时，二人的关系其实还算不错的。

　　　　只是，也谈不上太好，但至少比起那些君侯之间的关系已然是好多了。

　　　　可即便如此，与杨威对此这一问题，也会很难应付。

　　　　马芳儿的注意力仍在风花雪月，又道：“如此，家中男人是否好色，家妓几乎都很清楚，为此，家妓经常晚上会爬上男人的床，家主因这是自家男人，就往往是争只眼闭只眼的，而家妓的流行，也使得门阀们府里的女人大多数私下里其实也很放浪。”更声音压低了一些，在张静涛耳边吃吃笑道：“甚至各个夫人私下里都曾如此，她们都喜欢年轻武士，不过，杨武媚的娘亲太夫人除外。”

　　　　张静涛道：“杨广不管么？这些事你都知道了，相信杨广并非不知。”

　　　　马芳儿道：“管，杨广虽在某些方面很有女真想法，但又身处门阀之下，夫人的威严就等于是他的威严，染指他夫人的武士，他当然不能放过，一个个都杀了，但却放任他几十个夫人继续勾引武士，他则继续杀，因夫人们都很美貌，她们的地下夫子被杀掉过的，加起来总有上千人了。”

　　　　张静涛抽了口冷气，毫无顾忌说：“幸亏杨广死了。”

　　　　马芳儿轻笑：“也好在那些夫人早被杨广杀怕了，这几年也都收敛了，不过，你却是有名的浪子，或许不同，杨广如今又死了，到时候，晚上见到被窝里来的不是杨武媚，而是一名贵妇的话，可别吃惊，你只管玩就是。”

　　　　张静涛无语，这浪子的恶名居然就这么传出去了，别看这名号似乎不算太险恶，但实则却是一个极大的缺陷。

　　　　这代表着的是做事没分寸，任何君上用这样的下属时，怕都是不会重用的。

　　　　“难道每个权贵家都是如此？”张静涛问。

　　　　“当然不是，很多权贵府中虽也有男男女女的事，但并不会这么四无忌惮，可偏偏杨广的心态颇为女真的，才会如此。”马芳儿道。

　　　　张静涛点头，这应该就如红楼梦中的那个贾府子弟，哪怕贾珍偷吃，都会很小心，宝玉不注意掩饰，太过放浪，就害死了金钏儿。

　　　　等花支影碎间，走过卵石小道，进了青云院，见青云院中亦有一正堂，但要小上很多，且里面的布置也没那么严肃，只是一圈儿的茶几座椅。

　　　　此刻，一名端庄美丽的中年美妇端坐在了檀木椅子上。

　　　　华丽吊灯的奇异光影之下，如夜间出现的妖精，那惊人的容貌，夸张婀娜的身才，和杨武媚很像，却多了万分熟透了的妩媚。

　　　　并且那看似仍很年轻的容貌，让人绝对不会信她竟已有了如此大的一子一女，要知道杨威怎么看都有三十岁了。

　　　　然而美妇的神色却极为清冷。

　　　　无疑，这就是如今的太夫人了杨武惠了，她会同姓杨，无非是和杨广是族内婚的结果。

　　　　而这太夫人，却只管一些内务，并不会去当家主，大约向来有将来让女儿代己行权的想法，才给其女的名字中也用了一个武字。

　　　　杨武惠的身边，还坐着二名夫人，一个已然发福，看上就是一名胖乎乎富态少妇，叫马红，名彤儿，儿子才十岁，另一名脸型修长，但眼眸很大，身段妖娆，让张静涛有种看到了蛇妖的感觉，姓字正叫白贝，名儿叫素贞，儿子今年才六岁。

　　　　而杨广的女人虽多，但正儿八经的夫人却只有这三个。

　　　　除了自家的以外，一个是鬼马家的，一个白石家的。

　　　　这鬼马家和白马家并没有关系，那白马家只因淫辞而称白马，白马门中的人却并不姓马。

　　　　另外，这些夫人如今其实都不算是夫人了，退位成了姨娘。

　　　　姨、阿姨这种称呼，是皇族为了纪念阿咦，给部族赐姓后，百姓不再用张姓后，为了不忘祖，新姓的女子就会用姨称，以代表自己的祖先便是阿咦，只是把咦字换了女尊旁，以示自古女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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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1章　还不跪下

　　　　姑娘一称，以女字左尊来说，正是自古以一女为尊的含义，那么就是同姓为姑。

　　　　但杨武惠并不称姑，只如其余夫人一般，用姨称。

　　　　因以姑称是古为一女一脉相承来说，其实是用在张姓女身上的。

　　　　为此，再加上张的长弓属性的话，就有了人们百思不得其解的姑射一词，门阀蒙世后，也就有了天堂姑苏一地。

　　　　这姑、苏，便如耶、苏，是希望古代我华夏的女神再次苏醒的含义。

　　　　马芳儿轻声提醒：“方才虽说府中夫人几乎都很放浪，但大多是说那些地位低下的从夫人，她们虽有了如夫人之称，但实则仍都未有过资格生育，这样的姨娘有几十个，你尽管来一个上一个，不去用管其它，因她们不可能利用你来争夺权势，但眼前的这三个却十分要紧，与她们接触，要小心再小心。”

　　　　张静涛点头。

　　　　马芳儿又说：“再者，太夫人杨武惠更未有浪迹，又为人清冷，虽几个姨娘也传她曾男人多多，只是都被杨广暗中处决了才收敛了，但这是污蔑的可能性居多，毕竟她原本是正夫人，为了地位，都应该不会如此，因而，不管如何，你最好对其仍用尊称。”

　　　　张静涛当然明白，哪怕这太夫人真的是，他都不会自作多情的。

　　　　忙上前，恭谨躬身抱拳道：“太夫人。”

　　　　杨武惠看到张静涛后，眼睛瞪来，袖子有点颤抖，足有十秒没发出声音。

　　　　张静涛看到那袖子，便知道有点不妙。

　　　　迅速抬起头来，这是一双风韵更胜杨武媚，但清纯已然远不如杨武媚的美目，内中隐隐有些光华在流转，但这光华似乎是凶光。

　　　　是不是打声招呼后走人比较好？

　　　　就不要住在这里算了？

　　　　正这么想着，杨武惠一挥手。

　　　　马芳儿明白是让其离开，赶紧带着一脸担心的骆宝儿离开了青云院。

　　　　张静涛就直起了身，只并不挺拔起来，略欠身。

　　　　等马芳儿离开，田如诗和田如云站到太夫人身后，太夫人杨武惠一声软绵绵的呵斥：“张正，你可知罪？”

　　　　这声音虽软绵绵，却都是冷意。

　　　　张静涛略皱眉，道：“实在不知。”

　　　　“竟敢参与主上争位，不加劝阻，还煽风点火，我要打断你的狗腿！跪下！”杨武惠怒道。

　　　　嗯？话还可以这么说的？

　　　　张静涛立即明白了，这太夫人心烦子女要争斗，把气出在了自己身上。

　　　　可是，作为铁木族的臣属，君上要责罚自己，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事实上就算是误杀了自己也没什么，否则就不叫效忠了，君上唯一要担心的，就是其余臣属知道了，是否会离心离德。

　　　　而这，就是他张正唯一的一点可怜的依仗。

　　　　“太夫人息怒，实在是外人逼迫，不得已，在下才维护小姐的脸面。”张静涛缓缓跪了下来。

　　　　尽管对于上位者来说，其实任何解释都是顶撞。

　　　　若在现代社会中，解释还不如直接认错，哪怕冤屈就冤屈了，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除非引发的后果是要踢出公司之类，那才只能不顾后果来据理力争一下，这就是下位者的无奈。

　　　　可这是战国时代，任何事情都是不能轻易认错的，因小错在家主眼里，或者是可以一下放大的，而后要了你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