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金安-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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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寿王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宫里人多口杂,不少是宫中老人,赵祁慎在宫中住久了,免不得勾起一些旧事的八卦。特别是东宫的。
他一直住在东宫,宫人的议论也听过一些,但今天却是头一回听得那么清楚,就离说事者只有一墙之隔。
说话的人声音有些熟悉,应该是太子跟前伺候的哪个宫人。
他听到她们说:“如今兄弟俩都渐大了,我们还是注意些的好,万一寿王世子真有什么歪心思,把太子殿下带坏了。我们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另一人说:“是的。上回我还见寿王世子特意留下太子殿下爱吃的菜,挺会哄人的。但若没有当年的事,这世子才该是太子,寿王送他进宫来,明面上应该是当质子了吧。也是可怜的。”
“这世上可怜的人多了去,我们不能因为这样就掉以轻心,我总觉得寿王世子太过内敛了。才九岁的孩子,整日就阴沉沉的,有时候一眼看过来,就觉得他在算计什么。他见识了宫里繁华富贵,包不得以后真要起祸心的,当年睿王殿下的死,搞不好真是废太子做的呢。”
“就是,我们太子殿下自小就心善得很……”
宫人们还在说着,但赵祁慎耳朵却是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清了。
父王当年犯的错,他有听说过一些,他也曾经找过父王询问。父王什么都没有说,只说是对当今陛下确实是有愧,说以后他们寿王府就永远镇守边疆,以偿债孽。
但是睿亲王的死,他没有听父王说过与他相关,他只知道睿亲王其实才是父王的嫡亲弟弟。
她们的意思是说睿亲王其实还是父王害死的?
赵祁慎脸色发白,往后退了一步,不想却是撞到了一人。
他慌乱地回头,见到脸色铁青的堂弟。赵祁靖阴着脸,目光带着几分凶狠,这让他看得心直跳。
太子什么时候来的,又听到了多少,是不是有了误会。
赵祁慎慌乱得不成,想要替父王和自己辩解几句,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正当他急得满额是汗的时候,赵祁靖却是大喝一声:“给我滚出来!谁人在后头嚼舌根,拖出来乱棍打死!”
这是赵祁靖首回发怒,十分暴戾的要将人打死。
赵祁慎惊得忙跪下,却被他一伸手过来就死死拽住了:“世子哥哥不用跪,他们该死!我父皇说了,皇伯父并没有有愧于我们,相反还是待我们有恩。这些人狼子野心,混淆黑白,该死!”
小小年纪的赵祁靖心里明镜似的。
父皇曾跟他说过,其实皇伯父不用到那么远的地方去的,皇伯父是有意将皇位也让出来。
这世上,除了皇祖父,与他们最亲的还有皇伯父一家。血脉相承,谁也不能对他们兄弟说三道四!
赵祁慎没想到自己从堂弟听到的说辞又是另一番意思,而且是跟父王的说辞恰好相反。
为什么会这样?
他还是茫然不知如何是好,东宫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帝后,赵晏清听过事情前后,二话不说就让人拖下去把这两宫人处置了。
他没有过多和侄子解释,他觉得,侄子肯定能自己想明白为什么太子会如此相互。
如若想不通,那么也只能是太子在兄弟情宜上要缺失一块了。
赵祁慎是在事情发生的第三天独自去找了赵晏清,跪在他跟前说:“皇叔父,我想回甘肃。我要回去帮太子弟弟守好这片江山。”
短短一句话,道出了他所有的真情实意。
赵晏清原本还担心,如今他欣慰地笑了,又想起当年兄长为了自己,跪在这太和殿前。
他们兄弟齐心,这赵家的江山便能繁荣昌盛!
赵祁慎就那么走了,赵祁靖站在宫墙上目送,双眼通红。暗暗握着拳头在想,他们很快还能再见的!
而当日,初芙从城墙下来的时候,突然晕了过去。
是赵晏清眼明手快将人稳稳搂在怀里。
——初芙终于又有喜迅了。
不久后,赵祁靖有了一个妹妹,被他千娇百宠的养大。某日,看到妹妹一身熟悉的粉色宫裙时,他直想捂脸就逃。
母后怎么把他小时候扮女装的那条裙子留着!!
第108章 番外:谢擎宇(一)
“近来你兄长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我这马上要再回边陲去; 他还是忙到三更半夜才回家,相看个姑娘就那么吓人吗?他就这样躲着为父?!”
东宫内,谢英乾捧着茶,絮絮叨叨地和女儿抱怨。
初芙坐在他身侧; 也是一脸无可奈何:“爹爹,您是不是把哥哥逼得太紧一些,舅母三天两头就请宴要把他喊上; 他当然吓得要躲起来。”
谢英乾听到女儿这话就不高兴了; 闷闷看着一身华服的女儿,心想要留的女儿倒早早出嫁了,要儿子哄别人的女儿回家却迟迟没有信。
真是作孽啊。
父亲一脸幽怨,初芙知道自己惹他伤心了,忙笑着去握他的手; 揽下事让他宽心一些:“我一会就让人去找哥哥; 好好跟他说上一说。”
谢英乾这才算是神色微霁,双目炯炯有神,拍了拍她手背说:“也不要太过勉强。”
初芙瞧着他的神色嘴角一抽,您就差没在脸上写‘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八字了。
她爹爹是着急抱孙子了?
初芙把为兄长终身大事操心的父亲送出宫; 转头就去喊来了沈凌,让他去金吾卫找人,务必找到她兄长让进宫一趟。
而被父亲与妹妹盯上的谢擎宇,此时正潇洒地甩着马鞭; 勒着缰绳,让马儿漫步在京效一条小道上。
逆党一事终了,他身上的任务也轻松起来,偷得闲空就跑到京城外遛马来了。
其实主要也是来散散心。
最近他父亲和舅母都入魔了似的,天天想给他塞姑娘家。
他又不是表弟那种不靠谱的人,用得着强行塞姑娘吗,只看他愿意不愿意。
谢擎宇倒也不是自大到觉得京城贵女配不上自己,而是他觉得京城那些贵女们太过娇柔,他是带兵打仗的粗人,一想到自己要哄着哭哭啼啼的女子,他就头皮发麻。
偏生父亲和舅母就觉得那样的女孩子温婉柔顺,能持家。
他谢擎宇又不是要娶个管事,也不缺银子,要什么持家!
总之,他一点儿也不想听到相姑娘的事。
如今正是春季踏青的好时节,谢擎宇走在两边都冒着翠绿青草的小道上,心情舒畅。
他也懒得再想家里那烂七八糟的事,一甩马鞭就加快速度,让坐驾尽情奔驰。
京城没有西北那种辽阔的地方,这样跑马已经是他许久未做的了。
金鞍美少年,去跃青骢马。
谢擎宇策马一路疾驰,舒畅的出一身汗,听到前边居然有喧闹的声音,他就勒停了马。
原来,他已经跑到一处村庄附近,不知名的树林后有几个衣着简单的村民围着什么,乱哄哄的说话声就从那里传来。
他看到侧边有一条红泥路,便勒着缰绳让马儿绕着那路到跟前去。
他身量本就高大,再坐到马上,居高临下的,不用靠太近已经看清情况。
村民们围着一个痛苦倒在地上的中年人,那中年人的脚呈扭曲状,小腿往外撇,一看就是骨折了。
第113节
谢擎宇忙下马来,上前问道:“他这是摔着了?”
那些围观的村民没见过这么严重的伤,那人摔着不说,脑后还摔破了,身上染着都是血。
他们不敢轻易去动。
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村民们往后看去,见到一个锦衣少年正望着他们。
他们极少见到如此装扮富贵的,纷纷退了几步,都不敢跟他说话。
谢擎宇见此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上前去看情况。
他小心翼翼先去看他脑后的伤,身上是带着血迹,但其实脑后的伤已经止血了。
看到是止了血,他松口气。
起码不会失血致死。
他又去看那村民的腿,得马上正骨才是。
他想了想,就跟还站在边上的村民说:“你们谁去拾树枝或木板过来,我先给他固定腿,不然就要废了。”
村民们以为他是要看热闹的,听到他要帮忙,都诧异不已,当即有人应声往小树林跑去。
此时一位穿着粗布衣衫的少女背着药篓往这来,眼尖的村民认出她来,高声就喊:“林姑娘!林姑娘快来,王二家当家的好像被人什么撞到,摔倒得起不来!”
姑娘?
一个大人摔倒了,喊人小姑娘家过来干嘛?
半蹲着的谢擎宇好奇抬头,见到一位十七八岁模样的姑娘往这走来。
她穿着简单的藏蓝色衣裙,用布巾包了头,若不是还梳着姑娘家的发髻,他都要以为她是嫁人了的。
等她走近了,谢擎宇又是暗暗吃惊。
这个姑娘生得清丽,长眉大眼,明明是很讨人喜欢的长相,却被冷淡的表情给生生破坏了。
她一个眼神扫过来,仿佛是那是高岭之花,孤傲清冷,不可碰触。
谢擎宇微微皱了眉。
因为这个林姑娘就停在他跟前,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他。
他第一回见她吧,怎么好像得罪过她似的。
“请你让让。”
林莺见这个牛高马大的少年朗不动弹,也皱了眉,淡声让他走开。
谢擎宇更加莫名了,他让开干嘛?
林莺见他还木头似的杵着,抿抿唇,又说道:“请你让让,我看看他的伤。”
“你懂医?”
谢擎宇恍然,终于站起身来,可是林莺没有再应声,而是走上前细细去看那人头上的伤。
她看不得太清楚,又跪坐到在泥地上,根本不管地上脏了她衣裙。
她凝眉看了几眼,把背后的药篓放下来,开始翻里头的草药。
谢擎宇明白她果然是懂医的,便看着她要做什么样的处理,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居然懂医?
还真是稀奇了。
林莺翻出草药,抬头瞅了瞅还围着的村民,然后看了眼谢擎宇,说:“你刚才看过他的伤对吗?”
谢擎宇点头,觉得这姑娘说话的时候带个笑,那肯定很好看。
“那你把这个嚼了,嚼碎,然后吐到这块布上。”
他?
谢擎宇看着递到跟前的草药,犹豫了会,还是接过照做。
可是当他才把草药咬了一口的时候,当即脸都黑了。
这是什么东西,一股腥味不说,还发苦,苦到他鼻子发酸!
“没嚼碎就吐出来,没有效果。”
林莺仿佛一眼就看穿他的想法,面无表情对上他的视线,谢擎宇脸更黑了。
她肯定知道这药很苦,不然她为什么不自己嚼?!
然而林莺也不管他是不是看透自己心里的想法,还是那么定定看着他,让他吐也不是,嚼也不是。
然后,他又听到她说:“你再不嚼,一会嘴巴麻了,就嚼不动了。”
什、什么?!
谢擎宇睁大眼,他可以肯定,这人是故意的了!
还会致麻的草药,她可真是!真是……谢擎宇简直不知道要拿什么词来形容她,只能硬着头皮去嚼草药,用最快速度嚼碎,然后吐到布上。
林莺此时从腰间接了水囊下来,递给他:“谢谢,喝这个,一会就不麻了。”说着,竟是朝他露了笑。
谢擎宇怔了一下,她弯起的眼眸潋滟,笑意就在内中轻荡,她清冷的眉眼都被柔和了。
她见他接过水囊,又说道:“你别生气,这几位叔伯牙口没你的好,估计嚼不到用量就被麻住了。”
原来是这样。谢擎宇终于明白她为什么对自己发号施令了,但下刻又想起不对来:“那你为什么不嚼?!”
林莺已恢复那副波澜不惊、冷冷清清的样子,她说:“因为我怕苦。”
谢擎宇张大了嘴,她这是在耍无赖吗?!
他从来就没见过那么厚脸皮的!
谢擎宇气绝,林莺那头已经又用手拧碎了几样草药,都和在布上,给那人用到伤口上,包扎起来。
做好这个,捡树枝的村民也回来了。
林莺看到树枝,眼中闪过诧异,再度抬头看谢擎宇:“你让他们捡的吗?”
谢擎宇没好气的说:“对。”
“那你可以帮忙固定一下吗?我没有力气。”
她……她又指使他!
谢擎宇真想一走了之,她又说:“救人一命,功得无量呢。”
好像他要是不帮忙,就要下地狱去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人嘴皮子一张一合就可以堵到你毫无退路。
谢擎宇再不情愿,也只能蹲下身去帮忙固定。
林莺处理伤口的时候十分专心,就只注意着伤口,连谢擎宇阴沉沉地眼神都忽略了,仿佛没有旁人。
不过她确实手法娴熟,而且……谢擎宇发现了她说慌了。
她说她没有力气,但他却看到她手虎口有茧,是长期握一样的东西磨的,颜色与手上的肌肤一比发黄得明显。
再有是指节。
一般姑娘家的指节都是十分匀称,她手指修长,指节却是突出,这是手极有力气的表现。
而且是双手都有。
这姑娘在家中常作粗活?
谢擎宇想得入神,林莺那头已经把那人的腿固定好,和村民们说:“可以把他抬回去了,动作一定要慢。”
几个村民感激地说好,齐心合力,小心翼翼把人抬托着回村。
“真是谢谢你了。”林莺抬手抹了把额间的汗,也不管手上脏兮兮的,背了篓要往树林的方向去。
谢擎宇没有说话,而是跟在她身后。
林莺没有理他,闲庭散步般继续往前走,下刻,肩头就被他一下按住了。
“林姑娘,你习武,还是拿双剑的,而且你认识我。”
林莺被迫停下脚步,眸光微微闪动。
第109章 番外:谢擎宇(二)
“——你究竟是谁!”
谢擎宇从黑暗中睁开眼; 反射性的站起来就是问先前未完之事。
可当他适应了眼前的暗色后; 才反应过来人早就跑了!
在他拦住她后,才问了一句话,他就眼前发黑,四肢无力。等明白自己中药的时候; 只能坐倒在地上。
他居然被一个女人算计了!
望着坠满繁星的夜空,他懊恼得一拳就砸在树上。
他什么时候那么大意过,如若那个女人对他有杀心; 他此时怕是死一百次都不够了!
应该是在他喝的水里下了药。
可她为什么会在随身备的水囊里下药?
防身的?
谢擎宇脑子里乱糟糟的; 从昏迷中清醒后,四脚还有些失力,久站着头晕。他又倚着树坐到地上。
不,那个女人似乎就是故意整他一样。
一切都是算计好的。
但为了什么?就为了让他丢脸?
偏他不认识她不是?!
谢擎宇抓了抓头发,靠在树杆上。背后树杆让他猛然想起什么。
他昏迷的时候没倚着树的; 是她将他搬这来的?
第114节
对了……他在彻底失去意识前; 似乎听到有人在耳边一声轻叹,说‘你当然不记得了我,我们这个时候都还没认识啊’。
声音很低,带着悲伤,让他现在回想起来都有种揪心的滋味。
这话是她说的吗?
说给他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