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寒士-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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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州留着那么多牲口干啥?”
“赶紧卖掉。”
四川路可是产粮区。
川东北确实贫瘠些。
可没有战乱,老百姓的日子过得还算安稳。
牛羊无论运到哪里,都不缺买家。
更别说只换杂粮了。
西军不缺人吃的精粮,渭河平原、汉中平原都是产粮区。
人还能被尿憋死?
找外省买就是了。
鲁志昌一愣。
“银川城外的羊,不是留给你抵债么?”
陈云呵呵笑道。
“鲁大帅啊,我家都督都说了欠账不着急。”
“你先把那些牛羊卖了。”
“多少杂粮弄不到?”
“别忘了,夏州平原上,还有更多的战马牛羊等着抢呢!”
沈麟记得后世的河套平原,可耕地近千万亩。
回鹘人不善耕种,全都跑马圈地变成牧场了。
如果都占下来,迁移大量汉民前往耕种。
不比死守在黄土高原强?
以后,农牧业并举。
别说几十万匹战马。
就算上百万匹,都养得起。
只是前期,相对艰难而已。
“老头,咱们必须把回鹘鞑子逐出河套地区。”
“如此广袤的平原,你忍心看着它荒芜长草?”
“辛苦大半年,先从外地换些杂粮回来。”
“从明年起,你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养多少骑兵,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在场的,包括鲁志昌父子,慕容东升等军将。
谁没在中原看到过水渠纵横,沃野千里?
可有几个地方,比得过几字形的河套?
唯有兵强马壮,打得胡人不敢窥伺。
茫茫河套,才会成为汉人百姓的美好家园。
鲁志昌掐着白胡子长笑一声。
“好!”
“那就打下来。”
“当年的大齐雄兵能打到北海,西海去。”
“老夫年纪大了,也许看不到那一天。”
“不还有延世和东升他们这一辈儿么?”
打到西海、北海去?
拓土万里,青史铭记。
留得生前身后名,可比荣华富贵强太多了。
所有军将都挺起胸膛,眼神灼热。
沈麟伸出右手。
“开万世功业,自吾辈起。”
十几只手争先恐后叠加上去。
“自吾辈起!”
清理完战场,又从回鹘人尸体上扒拉下来上万套铁甲。
破甲箭射出、铁杆马槊刺出的创口小,修复不难。
至于被斩马刀破开的,那就只有等着大修补了。
第二天下午。
沈麟集结了七万具甲铁骑,四万铁甲骑浩浩荡荡的冲往夏州。
一人三马,全是最上等的。
就算备马,都套上了双层皮甲马铠。
挡住轻箭,问题不大。
鲁大昌留守车阵,皮甲轻骑就没必要去凑热闹了。
当然,随军的,还有五百架破阵弩。
拉车的驽马都换了,清一色战马。
大军疾驰不到两个时辰。
傍晚时分,一座灰色的大城遥遥在望。
离夏州城还有三十里呢。
草原上放牧的回鹘人。
不管是军兵还是牧民,都大呼小叫策马就跑。
沈麟大手一挥。
“追杀!”
来之前,全军就统一了认识。
只有死了的回鹘人,才是好鞑子。
呃!
不管他是不是平民。
众将士换乘批甲战马,借机掩杀。
破甲箭呼啸如风。
回鹘人的反击却寥寥无几。
周军铁骑的厉害,已经传开了。
无法集结迎战的回鹘人,就是一盘散沙。
只有被砍瓜切菜的命。
大军疾冲二十里。
沈麟抬手喝止。
因为,他从望远镜看得清清楚楚。
夏州城下已经集结了二三十万骑兵了。
“今天的打猎,到此为止。”
“回头,抓战利品!”
闻讯登上城头的喀喇汗,气得要吐血了。
这个距离,追不上啊!
南蛮子如今不缺战马了。
溜得贼快。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肆意带走战利品,呼啸而去。
简直,欺人太甚!
“咳咳……”
“损失如何?”
有大将轰然跪倒,诚惶诚恐。
“禀汉王,放牧骑兵,失踪四万余。”
“随军牧民……暂时无法统计!”
无法统计?
那就是?远超四万人了?
真主在上。
可恶的南蛮子,这一波又带走过十几万匹战马了吧?
牛羊,更是无法计算。
要不要追?
牛羊跑得慢。
多半能截留下来。
可也意味着,又得付出几万骑士的性命。
如今,城中伤兵太多了,实在损失不起啊!
孰轻孰重,喀喇汗分的清楚。
这该如何是好?
伤兵需要时间恢复,后续的援兵还没到。
喀喇汗觉着,暂时无法跟南蛮子决战。
“传令,每天派出二十万骑兵,结阵牧马放羊。”
“南蛮子再来几次,咱们就算不饿死。”
“打仗的战马都不够了。”
“遵命!”
第五百零九章 喜得龙凤
接下来三天。
沈麟下令,好吃好喝。
休息!
当然,只限于出击的官兵。
他们功劳大,才能待在营帐里,围着温暖的炉火,吃着香喷喷的烤全羊。
新兵们在鲁志昌的吆喝下。
从零波山砍来不少大木头。
东岸的车阵撤了。
换成了高大坚固的木头寨墙。
就算喀喇汗的大军带着投石机来攻。
也没那么容易。
营寨中的破阵弩可不是吃素的。
折可烈和杨文瀚确定横山一线的回鹘人都撤回夏州了。
他们绕了远路,带着各自麾下的五千具甲骑兵跑来参战。
不打仗,没收获啊!
三天后,出击部队达到了十二万。
后方不断有零星的铁甲送上来。
六天后,参战兵力又增加一万。
喀喇汗被折腾的没脾气。
他的二十万援兵到了。
伤兵也恢复了不少。
他搜刮所有,才集结四十万人出城。
打算跟沈麟硬碰硬干一仗。
可沈麟一瞅,谁跟你打呆仗啊?
撤!
这次回鹘人没有追击。
双方平手,一只羊都没丢。
暖融融的中军大帐里。
杨文瀚笑道。
“喀喇汗心虚了。”
“如今咱们这边,积雪都半尺厚了。”
“北面,肯定更难行走!”
“他不可能调集更多的援军。”
折可烈端起酒碗跟鲁大昌碰了一下。
“那就是拖了?”
“等积雪消融?”
“没有三四个月,可不成。”
沈麟把玩着虎牙匕首轻笑道。
“他想拖就行啊?”
“还得看咱们同不同意呢。”
“夏州就那点大。”
“咱们有两处军寨可以安身,多余的战马牛羊也可以运往后方。”
“回鹘人可艰难多了。”
“咱们两三天去一趟。”
“这回上磷火弹。”
“控制一下射程就好!”
破阵弩发威,可不得了。
哪怕假模假样地跟投石机的射程差不多。
城外的回鹘人营帐也受不了。
纵火,太无耻了!
好几次,喀喇汗忍不住,尽起大军追杀。
沈麟带着的铁骑,磨合时间长了,战斗力有增无减。
继续边打边撤。
尽管喀喇汗费劲心思,折腾了各种战术来应对。
可惜!
兵甲的差距是个硬伤。
可移动的破阵弩,威胁实在太大了。
又损失七八万人马之后。
喀喇汗彻底老实了。
他开始派人跑出老远去砍伐树木,搬运石头。
尽可能把西面的寨墙修得足够宽敞。
便携重弩再厉害,咱用足够的距离来消耗总行吧?
反正有石头堡垒可以躲藏。
损失总算控制下来了。
如今的喀喇汗,只能等。
就此班师,灰溜溜的走?
他不甘心!
回鹘有的是控弦之士。
死的人多了,丢的战马多了。
后勤压力反而小了。
喀喇汗不停地安慰自己。
别急!
时间一晃,到了十二月初。
陈梁带着大批船只,冒着渭河结冰的风险,再次到了秦州。
初六这天。
大批物资、兵甲,还有两万多个童子军赶到了黄河大营。
孩子们人均十三岁,力气小。
只能穿轻薄的皮甲。
好在,大营中,最不缺的就是这玩意。
上次送回去大批移民,泸水铁城的人力资源大大富裕。
炼铁坊,军工坊的规模一扩再扩。
这两万多半大孩子都去打工赚钱了。
铁城的兵甲制造屡创新高。
这一次,陈梁带来六万五千套具甲,兵器一样不缺。
考虑到冬季战马喂养不容易。
家里还送来了三十万担红薯干、豆子等杂粮。
两万套四十炼制式兵甲,是武装慕容军的。
剩下的二十炼兵甲让鲁、折、杨三家分了。
好家伙,一家给了五千套重骑具甲,一万轻骑具甲。
三个老头略发少年狂,嚷嚷着可以跟回鹘人决战了。
不算不知道。
一算吓一跳。
五家大军,都能凑齐二十万铁骑了。
这不是辽国吹嘘的那样。
战意如铁,并非身上的甲胄就是铁制。
陈风哈哈之乐。
“都督,确实可以打了。”
“三万重骑。”
“十三万千具甲轻骑呢!”
“还有那么多铁甲骑!”
之所以磨磨蹭蹭这么久。
沈麟就是在等这批装备。
就算童子军无法参战,陈梁的七千陆战骑战力也不凡。
“那就打!”
“先磨合一下,养精蓄锐。”
“五天后决战!”
到了晚上,整座大营开起了篝火宴会。
烤羊肉管够。
来自安定和长安的烧刀子,小兵都能分一大碗。
天寒地冻的,有肉吃,有酒喝,给个神仙都不换。
陈梁郑重地掏出个小匣子。
先取出几封信递给沈麟。
“都督,四位夫人都有写呢!”
“哦,最后一封,是韩如烟姑娘的。”
众人挤眉弄眼,哈哈大笑。
沈麟心头也颇为开心。
哼哼,那丫头早晚都是小爷的五夫人,跑不掉了。
陈麟又取出几张素描画稿。
“都来看啦。”
“咱们家公子小姐出生喽,白白胖胖,母子平安。”
沈麟顾不得看信了,抢过一张素描画仔细端详起来。
来到这个世界一年半了。
有了大好的事业,有兄弟有娇妻。
嗯,现在,咱还喜当爹了。
当浮一大白啊!
鲁志昌端着酒碗凑过来,笑眯眯地道。
“龙凤胎呢!”
“你小子,好福气!”
“左边的像你,眼睛挺大,有灵气,男娃。”
“右边的,嗯,还这么小,就有几分端庄秀丽啦。”
“女娃像她娘,更好!”
诸将纷纷举起酒碗。
“恭喜大都督,喜得龙凤。”
大营里顿时一片热烈。
“恭喜大都督,喜得龙凤!”
沈麟站起身来,哈哈大笑道。
“雪夜传家音,千里话平安。”
“共进一杯酒,大捷与君勉!”
“诸位,饮胜!”
众人轰然应诺。
“饮胜!”
一番热闹后。
鲁志昌瞅瞅头顶低沉的彤云,有些担心道。
“沈麟啊,看这天色。”
“三五天内,必有一场大雪。”
沈麟连忙问道。
“可有把握?”
折可烈和杨文瀚一齐点头道。
“老鲁没看错!”
那就麻烦了。
外面积雪已经半尺厚了。
还不影响骑兵机动,后勤辎重也能送上去。
要是再来一场大雪,只要积雪厚度增加一倍。
对战马的速度和体力,都是极大的消耗。
更别说,追击残敌还不知道跑多远呢?
茫茫雪原,很容易就迷路了。
备马能带几天的干粮?
人吃马嚼的,可是大问题。
第五百一十章 乌默尔的计策
民间有谚语。
瑞雪兆丰年。
可身在西北关外,打仗就怕下大雪。
战马受不了,在场的所有军官都担心起来。
沈麟听大家议论了一阵,才摇头笑道。
“天要下雪,娘要改嫁,随她去吧!”
“我们的后勤压力大,西域人就算对粮草需要量再小。”
“天天吃牛羊肉,一样受不了。”
“没办法了,就一个字。”
“耗!”
杨文瀚叹道。
“沈大都督,积雪盈尺的话,对咱们的影响更大啊!”
“老夫不管西域人是如何解决人吃马嚼的。”
“单单是咱们的后勤运输,就头疼得紧!”
沈麟哈哈一笑,不以为意道。
“简单!”
“所有皮甲轻骑和新兵,包括他们的战马。”
“全部撤往后方。”
“三分之一用来加强会州,兰州,西安州的防御,作机动骑兵。”
“其余的人马,撤往长安灞桥,那边总没大雪吧?”
众人闻言大吃一惊。
就留下铁甲骑和具甲骑兵?
鲁大昌一阵迟疑。
一下子送走十三四万人,二十多万匹战马。
确实大大减少了营里的消耗。
“不过,小子,仅仅留下二十万人,还得面对成倍的敌人。”
“是不是……太托大了些。”
陈风更是道。
“都督,要不这样。”
“咱们缩短磨合时间,争取在大雪之前,发动总攻。”
“仗打完了,下再大的雪也无所谓了。”
“大不了,慢慢撤呗!”
当然不行。
不管是战马,还是披甲骑兵。
突然负重增加了几十斤,奔跑作战都很不习惯。
沈麟原计划的五天磨合期,都太短了。
最好是经过十天半个月。
具甲骑兵们才能发挥最强战力。
这种事情,急不来的。
陈云却劝道。
“各位,如果咱们把零波山大营撤了。”
“所有辎重都集中到河东大营来。”
“人员、战马也大批减少了。”
“其实,总的战斗力,比以前全部人加起来还要强,不是么?”
“回鹘人哨骑日夜不停,咱们全力之下,也灭之不尽。”
“示敌以弱,也没啥不好!”
弱?
还真不是!
现在的麻烦在于。
喀喇汗就像在等。
等他的所有伤兵复原?
或许也在等合适的战机?
没准儿,就是在等这场大雪呢?
他们肯定比周军骑兵更擅于在恶劣天气下作战。
毕竟,回鹘人自小就在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