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寒士-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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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北邙十八寨,有几个想当马贼的?”
“形势所逼,没得选择罢了。”
“这世上,吃人不吐骨头的多了。”
“北邙山马贼,比大半儿人都良善耿直得多。”
这话说得很有水平。
连赞带捧的,大堂里的陈家人都乐了。
慈眉善目的老夫人,梁红翠笑道。
“干脆一起。”
“无暇、无双、无悔三姐妹同一天成婚。”
“也算一桩美谈。”
“不行!”陈天浩和红娘子异口同声地道。
这下子,连沈麟都惊讶至极。
老岳父唱唱反调,还在预料之中。
陈无双,你起什么幺蛾子?
陈天浩望着惊诧不已的众人道。
“很简单。”
“纳彩、订婚啥的都没有,也太急了吧?”
“姐妹同嫁一人……”
老头的面颊抽搐了一下,痛苦地道。
“不知道的,还以我我陈天浩的女儿人老珠黄了。”
“迫不及待地,想送出去呢?”
“无双,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呀?”
陈无双羞涩地低垂着臻首。
“爹,你又死要面子了。”
“人家……人家只是没准备好而已。”
好吧,你暂时不想嫁给小王八蛋。
老爹很欣慰呀!
至少,也照顾了咱这张老脸不是?
“那?无暇呢?”
“你做好准备没?”
有这么直接问的?
还当着好多人的面儿?
白娘子羞不可抑地娇嗔道:“爹……”
梁红翠是个干脆利落的长辈。
她太懂女儿的心思了。
“啪啪!”
拍拍手,她开心极了。
“也成!”
“姐姐先来,理所应当。”
“明天,就办了吴七、无悔,沈麟、无暇的婚事。”
“沈麟啊,你的身份更不能暴露。”
“也换个名字。”
沈麟笑嘻嘻地拱拱手道。
“小生陈麒,真定府秀才是也!”
“见过诸位!”
陈无双鄙视道。
“得了吧,哪有一身盔甲的酸秀才?”
“姐姐,带她去换身衣服。”
待得沈麟再次出现时,却从一位儒将摇身一变。
青衣飘飘,剑眉星目,手摇玉骨扇子。
咋一看,好一个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
身边的陈无暇不施粉黛,却白衣胜雪,美的不可方物。
郎才女貌。
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吴七嚷嚷道。
“麟哥儿,你这样不行。”
陈无双眨眨眼:“为啥?”
“我觉得挺好看的呀?”
“他很少这么穿戴过。”
“我觉得吧,就这一身。”
“才配得上他,北地第一才子的美名嘛!”
“是吧?无悔?”
陈无悔小脑袋点得跟鸡啄米似的。
“嗯嗯!”
“姐夫,以后你上战场就这身打扮,来个羽扇纶巾。”
“敌人都不敢朝你射箭!”
“哈哈哈!”大厅里顿时哄堂大笑。
战场上你死我活,谁管你长得好看不好看?
连件皮甲都不穿,敌人得先射死你。
小丫头,你戏文听多了。
沈麟满头黑线地道。
“无悔呀,你是夸我呢?还是损我?”
“没问题,姐夫就抓着你七哥在前面做挡箭牌。”
“反正他身高体胖,皮糙肉厚。”
吃过一顿丰盛的接风宴。
大家就散了。
沈麟第一次上门,他可没吴七的厚脸皮。
吃的有些拘谨,连啥味儿都没记住。
白娘子挽着他的胳膊取笑道。
“哎哎,怎么感觉?你这女婿上门。”
“比新媳妇见公婆还难过呢?”
沈麟心头苦笑不已。
我能说,这是我前世今生第一遭么?
难过不至于,紧张肯定有。
谁叫你家老爹,是那样一副捉摸不定的性子?
咱倒不是真怕了他。
就是觉得吧?
一下子拐走人家两宝贝闺女。
是个当爹的,心里都膈应。
人说女儿是老爹的贴身小棉袄嘛。
眼见着两件小棉袄,都同一个人剥了。
大冬天的,心凉啊!
“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跟你爹……还缺乏交流。”
“多见几次就好了。”
白娘子莞尔一笑,拉着沈麟就往后山走。
“你呀,就是心虚!”
“我带你去咱家的练武场逛逛吧!”
这一路,几步之外,就是悬崖峭壁。
脚下的残雪显然被人清扫过了。
枯叶、青石板、缝隙中的冰溜子,还是挺湿滑的。
陈无暇指着当初吴七表白的地方,说起被无悔截胡的糗事。
笑得沈麟前仰后合的。
没想到吴七那个死胖子追起女孩子来,还挺勇敢。
幸好咱家无暇,芳心暗许了本公子。
“嗯?无双到底咋想的?”
“岳母一番好意,她居然唱反调了?”
陈无暇轻笑道:“那死丫头不是不想,是临场退缩了。”
“就像你以往说过的一样。”
“女人哪怕到了十八岁,也未必真的成熟了。”
“我觉着吧,她总有些孩子气!”
第二百五十九章 明天你要嫁给我
是这样么?
沈麟还以为陈无双有心谦让呢!
不过,早晚都是自己碗里的菜,他倒是不急于一时。
两人并肩站在悬崖之上,望向北方。
山间雾霭如丝如缕。
皑皑白雪点缀于苍翠的丛林和黛青色的山岩之间。
更远处,浩浩荡荡的黄龙江蜿蜒曲折,看不清首尾。
据说,卧虎峰,算得上千里北邙山数得着的险峻孤高。
此时的沈麟,就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白娘子偎依在沈麟肩头,温柔地问道。
“想什么呢?”
沈麟捏捏她的小手笑道。
“放眼处,壮丽河山,美不胜收。”
“低头来,佳人在怀,夫复何求?”
“为夫有些感慨罢了!”
陈无暇抬起头,娇嗔道。
“明天之后,人家才算你的房中人嘛!”
“公子,词儿用早了!”
沈麟望着近在咫尺的娇艳红唇,不禁心旌荡漾。
低头一啄。
两人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过了好长时间,唇分情缓。
白娘子吃吃笑道。
“公子……你太猴急了些!”
沈麟叹道:“谁让你生得这般绝美?如此诱人呢?”
“公子我……实在把持不住啊!”
白娘子心里甜蜜蜜的。
秋波荡漾间,浓情蜜意都能溢出来了。
“好啦!”
“我的大才子,登高远眺,赋诗一首吧?”
“就当是……送给无暇的新婚之礼?”
沈麟歪着头想了想。
又要搬运诗词么?
这?
适合此情此景,还得带入新婚的激动、期盼和爱慕的诗词。
一时间,上哪儿找去?
突然间,他灵机一动。
“吟诗作赋酸唧唧的,不大适合咱俩。”
“要不,唱首歌儿给你听?”
“好呀!”一道红影从不远处的草丛里窜出来。
“我也要!”
不是陈无双,还能有谁?
这丫头鬼鬼祟祟地,都不知道跟踪了多长时间。
陈无暇想起之前,两人都快透不过气来的亲密举动。
还被陈无双给看到了?
她顿时含羞带怒斥道。
“你个死丫头,居然偷窥?”
“羞不羞呀你?”
陈无双眼珠子咕噜噜一转,死不承认。
“谁偷窥了?”
“人家也是……正好路过的好不好?”
“姐姐,别心虚嘛!”
“你很快就是他的人了,早晚都一样滴!”
难道?
你就不是么?
沈麟嘴角微微一翘,古怪地笑了笑。
“你都不愿意嫁给我。”
“凭啥唱歌给你听?”
陈无双笑嘻嘻地靠过来,往沈麟的左脸上亲了一口。
“哎呀呀,谁说不愿意了?”
“只是……只是人家想……”
“想看看姐姐的反应嘛!”
“反应?”
沈麟和白娘子顿时一愣?
洞房啥时候变成实验室了?
你怎么?有如此之多的胡思乱想?
好吧。
对于一个十八岁了,还经常孩子气,调皮捣蛋的小美女来说。
完全不出意料。
“无双啊!”
沈麟苦口婆心地劝道。
“咱们回山的机会不多。”
“过了这个村,就不知道啥时候,能碰到一个店啦!”
“别闹好不?”
“明天一起办了!”
陈无双摇头笑道。
“咯咯咯,公子,别急嘛!”
“先把咱姐吃了再说。”
“我觉得吧,不一定非要回山办婚宴呀?”
“我爹不适合出现在泸水铁城。”
“把我娘接过去也一样嘛!”
“等我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嫁给你的。”
“快点,唱唱你的歌儿,人家好想听呢!”
沈麟咂咂嘴。
感情你这死丫头,早就算计好了?
看起来,咱岳母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慈眉善目的,对自己很是关爱。
嗯嗯,这法子着实高明。
“好吧!”
“听好了哦!”
沈麟的神色一变,整个人都显得含情脉脉起来。
“沙漏滴滴答答在心中,我的目光闪闪烁烁好空洞。”
“我的心儿扑通扑通好悸动,我问我自己要你爱你有多浓?”
“我要和你双宿双飞多冲动,我的内心忽上忽下的阵阵悸动。”
“明天我要嫁给你啦……”
……
曲调优美甜蜜。
歌词更是从来没听过的,宛如白话俚语般的清新。
两位美女一时间听得痴了。
女人的追求。
说复杂也复杂。
说简单也简单。
那些深闺痴女,可能更喜欢西窗烛泪,痴绝缠绵的诗词。
但对于江湖儿女,行事洒脱的红娘子、白娘子而言。
就这般由沈麟亲口唱来的绵绵情话。
足够了。
更何况,听歌词,好像更应该由女儿家来唱呢。
聪慧如她俩,记住曲调和词儿,简直是小菜一碟。
当沈麟把第二遍唱了个开头,他就停下来静静聆听了。
还是女声更加婉转动听,扣人心弦。
三人伴着歌声继续往后山走。
更远些的苍翠老松上坐着一男一女。
女的有些醋味十足。
“看看,多般配?”
“这歌儿,也唱到老娘的心窝子里去了。”
“哎哎,话说你当年,除了打打杀杀。”
“咋没这些哄女孩子的手段呢?”
陈天浩瘪瘪嘴,女孩子?
再这么下去,你很快就要当姥姥了。
“哼哼,小王八蛋就会些花言巧语。”
“哄得两小丫头团团转!”
冷不丁的,梁红翠伸手揪住了老头的耳朵。
“人家就会这些?”
“你会的,人家全会。”
“人家会的,你白活了四十多年,却一窍不通。”
“酸溜溜的,你好意思?”
陈天浩梗着脖子强辩道。
“谁说的?”
“单论武艺,老夫让他一只手!”
“哎哎哎,松开松开。”
“冻硬了,痛!”
梁红翠拍拍手,跳下树来。
“别嘴硬了。”
“你练了一辈子,人家才练了大半年。”
“那孩子,还错过了最佳的习武阶段。”
“你好意思跟自家女婿切磋武艺?”
“老娘都替你脸红!”
“走啦!”
陈天浩轻松跃下树来。
他被自家老婆子嘲讽的,真有些脸红了。
比武?
说说而已!
“干啥去呀?新房、婚宴啥的,有人张罗呢!”
陈红翠摆摆手道:“收拾东西。”
“过几天,跟他们一起下山!”
老陈心头一咯噔。
不会吧?
你也要跟着二丫头一起疯?
真要去泸水给她俩再办一场婚礼?
哎,折腾啊!
第二百六十章 伴娘出难题
老寨主要嫁女,虽说没打算大张旗鼓。
可陈家寨本家人还是兴奋得很。
大家从当天下午一直忙碌到第二天。
幸亏吴七早有准备。
他那五大马车装的,大半都是跟婚礼相关的东西。
女儿家的凤冠霞帔、胭脂、水粉到新郎的大红吉服,簪花雁翎,样样不缺。
红绸挂的到处都是。
几百坛子美酒也足够喝了。
竹叶青,珍珠白、烧刀子,甚至西域的葡萄酒,江南的状元红都被他搜罗到了。
时间太匆忙,只能化繁为简。
晚饭后,新娘和新郎就不能再见面了。
临时赶制的两抬花轿,也是尽善尽美。
陈无暇可是二代年轻人中的大姐头,极受尊重。
陈无悔天真烂漫,更是大伙儿的开心果,宠的不得了。
这下好了,姐妹俩同时出嫁,怎能不隆重些?
两个姑爷,一位来自澶州。
一位来自真定府。
都是天遥路远的,不容易。
哪能跟寻常婚礼那般呢?
最后一帮老辈子一致决定。
新娘暂时安置在外寨,新房当然要布置在卧虎峰主寨。
咱们虽然不能把新娘子风风光光的抬到澶州、真定去。
可人生的重要时刻,主要程序不可或缺。
怎么得,也要抬着大花桥,走一回吧?
日上三竿,吉时到。
街道两旁,阵阵爆竹声响起,青烟袅袅。
这是真的烧竹子,噼里啪啦震天响。
穿着新衣,扎着红绳的小屁孩欢呼雀跃,在人群里钻来钻去。
沈麟和吴七穿着大红色的吉服,头戴簪花雁翎,大步走出门。
“恭喜!”
“恭喜!”
两兄弟哈哈大笑着拱拱手。
沈麟跃上一匹披红挂彩的白马宝马。
旁边的爪黄飞电喷着响鼻,很是兴奋。
因为,陈无双的白马不再踢它了。
“好!”
“大姑爷好俊朗!”
“三姑爷虎背熊腰,一看就是好汉子!”
……
哒哒哒!
马蹄轻敲着青石板路,身后是两列长长的迎亲队伍。
“咚咚咚!”
“锵锵锵!”
锣鼓喧天,唢呐呜哩哇啦地吹得喜气洋洋。
齐头并进的队伍。
一帮陈家子弟还有互相炫技,争个高下的势头。
围观的人群更是乐不可支,煽风点火。
气氛愈演愈烈。
搞得两峰之间的铁索桥,今儿都超负荷了。
新娘子本身就是练武带兵之人,没啥好忌讳的。
她们临时的“娘家”,就是马贼的驻军营房。
要进门了。
伴娘们在陈无双的带动下。
不出幺蛾子才怪呢。
她自己却躲在后面,探头探脑怕被沈麟抓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