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昊金章-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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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情况下,宗门升级六阶灵脉的大计,却依然没有停止,恰恰相反,在赤眉祖师的要求下,广发请帖,邀请越国各宗甚至附近邻国的修士,前来观赏大典。
“在我看来,这是一步妙棋,以退为进,我们不邀请这些宗门这些修士,他们就不关注了?恐怕桌子底下的小动作更多,更难以应付。”
“既然如此,我们不如邀请他们前来观礼,这样一来他们反而被摆到了明处,我们反而隐身暗处。”
“那些肯来的,我们监视也好监视,那些不肯来的,待青阳祖师炼成元婴之后,自然可以一笔笔的清算。”
说出这番话的人,是八师弟金遥,在场这些人都是紫府修士七煞道人的弟子,算是半步的宗门高层了,因此谈论这些问题也是切身相关,有着充分的利益基础。
一旦青阳祖师炼成元婴,金虹谷就会成为北域寒洲南越一地的顶级宗门,就算比不得那些元婴数位十数位,传承万载的势力,在座这些人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元婴宗门,算是通玄修界的顶级势力了,在元神修士往往隐身不出的当今修仙界,哪怕仅仅只有一位元婴镇压宗门,也无人胆敢小视。
因为金丹真人修士很难威胁到元婴,而一位元婴修士,传承道统,执掌法器,平生际遇,这些都是很难说得清的。
这个以剑修为文明为启始的玄黄大世界,不是没出现过小宗门弟子得上古剑修传承,炼成剑光分化神通,一人斩杀十几名同阶修士的事迹,一个传承万载的顶级大势力,就那么分崩离析了,还连累了许多同盟势力。
那种事情出现过后,近万年以来,顶级大宗门的态度,就是一旦有小宗门诞生出元婴修士,就分给人家一口饭吃,别非得把人家往死路上逼,因为一名元婴修士虎入穷巷,最后会引起多大的恐怖,谁也不清楚。
元婴境修士大多数时候已经是宗门的执棋人了,再为些许利益冒生命危险赤膊上阵不值得。
哪怕危险系数很低。
“可我还是觉得太过冒险了。越国五大宗门,陈国三宗,庆国五大宗门,它们没有谁希望青阳子祖师可以炼成元婴,我们收缩势力据险而守还稳妥一些,现在这般请君入室……”
八师弟金遥是激进派,九师弟朱文是保守派,他此时此刻捏着玉杯吃着酒,这样喃喃低语道,而后举杯仰头一饮而尽、神色忧虑。
“这种事情是分不出对错是非的,事情没有发展到那一步,谁又能肯定自己做出的选择,就是最好的?”
张烈本心里比较倾向于保守派,因为自古以来大宗门内高阶修士结成金丹,或者炼成元婴,都是要收缩势力,据阵防守,避免被人干扰到自身心神。
然而整个南越一地局势混乱,金虹谷上层选择的剑走偏锋,也未必就是错的,这种选择也非常符合青阳子祖师的性情:迎劫而上,放手一搏。
大家饮宴,交谈,持续了两个日夜,而后金遥大醉醺醺、被侍女们掺扶着离去了。
张烈能够看出这家伙真的是醉了,是个爱饮的人,所以不以法力炼化酒气,而像张烈、朱文这样的人,除非喝下大量超过他们炼化能力的灵酒,否则很难会醉到这个地步,顶多就是微微醺醉。
拒绝大师姐让自己在洞府当中小住醒酒的提议,张烈来到七煞洞府入口处,脚下有五色之云凭空而现,载着他飞行出去。
没过多久,他就半空中遇到了七师弟玄玉英。
“五师兄,师弟有礼了。”
一边言说着,玄玉英一边大礼而拜。
“唉,玉英,你我师兄弟相识多年,不必如此。”张烈上前扶住玄玉英的手臂。
两人一同飞到一旁的山亭之间,落下交谈。
玄玉英有求于人,见张烈并没有高飞避开,还愿意与自己相遇交谈,就知道对方还顾念着师兄弟间的情谊。
只是此事对他太过于重要,因此话到嘴边,想要言说吐出却也是艰涩难言。
只是,看着三十多年过去了,五师兄的面容依如当年,神采气度更盛,而自身已然开始两鬓斑白。
那堵在喉咙间的话语,终究还是说出口:
“师兄,我想冲击一次筑基境界,我不想修道一世,连个下场也没有。”
玄玉英年少的时候耽于玩乐,然而年华易逝道业难成。
七煞道人几次打磨都没能让他醒悟,等到三十多岁反应过来,才开始努力,可他资质又是平庸,修炼资源也是局促。
这样左支右绌,转瞬现在已经快五十岁,堪堪修炼到练气九层,好在他是家族修士,并且为宗门英烈之后,这样在争夺宗门筑基丹上是有一定优势的,并且玄家对于家族中修炼到练气九层的修士也有一定辅助借贷。
否则的话,他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我想向五师兄借三千灵石,等宗门筑基丹的话,以我的资质,排上十年也是有的,早一点报上去,申请到的机会也多一些。”
服用筑基丹筑基是目前修仙界的主流,更何况玄玉英是不奢望神通筑基什么的,他的目标就是长生筑基,没有筑基丹让他自己去强行突破,就是等于让他去死。
而金虹谷的规定是,门中修士申请宗门筑基丹,要预付五千块灵石,这对于练气境修士来说,是一笔凭自己力量很难拿得出的财富。
“这是三千灵石,师弟拿去用吧。”
玄玉英开口之后,张烈没有什么犹豫地就拿出三千灵石。
虽然张烈心中也清楚,这笔灵石很可能就这么打水漂了,但是修道三十年,就这么几个师兄弟,在不影响自身道途情况下,能够帮扶一把就帮扶一把。
更何况灵石在张烈这里还是比较够用的,同门师兄弟他若是其它事求上门来,反而会让自己觉得比较难办。
“五师兄!”
见自己开口后,张烈没什么犹豫的就拿出三千灵石。这让这些年修炼艰难困顿的玄玉英,眼眶微红。
在修仙界要么你有一门不俗的修仙技艺,要么你敢于承担风险,否则想要赚取到灵石是很难的事,玄玉英三十多岁有所醒悟后,也曾经倚仗一身剑术,参加宗门任务,探索古代洞府。
结果就探索了一次,就激发凶邪禁制,差点死在里面,收获所得还不够自己支付疗伤费用的。
那个时候玄玉英方才知道,大道剑上取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像五师兄那样苦修十年,然后得到师尊看重,给予机会,并能成功把握机会的例子并不多见,至少自己并没有那个本事。
“好了好了,莫作小儿女姿态。你应该是早年受过重伤,元气亏损精血流失,才会在现在这个年纪老态毕现,接下来的十年你要稳固境界,弥补元气,这样服用筑基丹后筑基成功的把握才大一些。”
“我长年不在宗门,你有事多向大师姐请教,大师姐口硬心软,你若是多多听从她的提点,筑基的把握可以增添两成。”
第一百四十七章:暂缓危局
通玄修界竞争激烈残酷,很多时候善恶的界限有些模糊。
金虹谷是正道宗门,无论是大师姐厉曼梅还是张烈,都对自己的师兄弟颇为照顾,这么看他们是善的。
然而他们的师尊七煞道人杀人逾千满手血腥,当年屠戮仇家满门的时候,亦是满门诛除,妇孺老弱无一放过。
因为当年,这些仇家也是这么对付尹家的。
按照正道宗门,善的标准,张烈应该拔剑斩了七煞,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
可是这位师尊对他恩重,传授道法,给予机缘,一身所学亦是倾囊相授,按照张烈的标准,这世间谁都可以诛杀七煞,唯独自己不行。
六师妹孔秀,为重伤的尹逸飞诞下子嗣后,现在下落不明,难道不可怜?
当然是可怜的,可是张烈不可能因为她可怜,就对自己的师尊不敬,这世间可怜的人多了。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说到底这个世上除善恶以外,还有强弱。”
世事烦扰,张烈在返回洞府的过程中略微想了下,就不再纠缠于此了,自己是一名修士,并不是哲学家,自己的修行,也没到需要考虑这些哲学思辨的地步。
当张烈返回洞府的时候,刚好是遇到一身玄衣素服的女修,站在洞府处,迎接他的归来。
在晚风拂动中见到此女的一瞬之间,张烈之前那些杂乱的心思全部都被远远抛开了,不由凝聚起全部心神,进行应对。
“婉仪,你的内伤可是已经痊愈?”
压着五色剑云下落,张烈神情关切地这样问道。
“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情,辅助老祖封印地渊时,消耗法力过度,略亏几分元气罢了。”
两人一同返回洞府当中,那般亲昵情态,让洞府当中的侍女,无不侧目艳羡。
“对了婉仪,前段时间我从乾风祖师那里,求取来界外天书的另外半部,一会你与我一起临摹,共赏这天书秘卷的笔力雄奇。”
“……好。”
两人都是刚刚结束闭关未久,短时间内当然不会再去闭关。
王婉仪平常也喜欢小斟几杯,尤其是临摹字帖的时候,用她的说法是:“意兴飞扬,助益思绪。”
本来,这仅仅只是王婉仪的个人习惯,还没有什么,可是在张烈加入进来后。
这种小斟临摹的习惯,有一些时候就变得比较奇怪了。
红袖添香夜读书,本就是人间乐事,更何况陪伴在身边,耳鬓厮磨的是一位绝色倾城的艳美女冠。
只是在今晚,如此美好迷醉的情境之下,张烈却突然间,感受到一股隐隐的寒意。
“她的气机!?”
“她的心诀功法怎么会突然精进了这么多!?”
张烈是知道王婉仪修炼了某种诡秘魔功的,因为强大的修炼根基,他甚至能够隐隐感知到对方的修炼进度。
然而在封印幽冥地渊一役后,王婉仪闭关而出后的这一次,在两人共同执笔临摹书法的过程中,张烈却可以感受到怀中女冠,扩散于自身体内的幽暗气机,骤然强盛数倍都不止。
这也就说明,在短时间内,她的魔功功力,骤然进步极多。而这无疑意味着,自身的生存空间被极大压缩了。
“怎么了,烈郎?”
王婉仪与张烈共执一支毛笔,她自然可以清晰感受到张烈突然的笔迹停滞。
微微侧过头来,柔声问道。
但她并不知道,张烈可以感受到她体内的如墨气机,不断侵蚀入自身体内,融入紫心大法运行体系中,若非兼容了先天五太五德法身的紫心大法,在品质上已经不逊色于她所修炼的魔功,甚至隐隐凌驾,张烈到死都察觉不到她的暗中施为。
“她所修炼的魔功突然大进一步,我预想中徐徐图之,寻机遁走的计划,就显得太过迟缓了。若是不贪的话,她甚至现在就可以发动功法,将我的本命道基卷入她体内。”
“不能慌,不能乱,大事临头要有静气,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注视着面前肌肤如玉的道侣,张烈目光却沉凝平静得毫无变化,只是他也知道自己这种反应是不对的,因此很快就变化出另外一番神色。
眼神当中,也在一愣之后迅速透出温暖之意。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前段时间想到的一首词,便在今日送给婉仪吧。”
为了夺取这名女修的心,上一世的诗词张烈是没少抄的。
因此此时此刻,张烈突然说要写诗,王婉仪也不意外,反而颇为的期待,毕竟眼前男子表现出来的诗才,一直都颇为惊人。
虽然修士并不研究在乎这方面的才能,但是并不妨碍他们享受优美的文字与词句:
“人成各,今非昨。”
“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声寒,夜阑珊。”
“怕人寻问,咽泪装欢。”
“瞒瞒瞒,瞒瞒瞒。”
……
修炼到筑基境界后,上一世大部分遗忘的记忆细节就都可以记忆起来了。
因此在执笔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张烈甚至可以低吟浅唱,引导怀中的女修更好的感受这词句当中的意境。
“……这诗意蕴寻常,格律也不甚工整,烈郎你有失水准啊。”
与张烈共同临摹了两遍,王婉仪在略作品味后,这样点评道。只是她依然因为这首词而红唇勾勒。
哪又有女子会不喜欢甜言蜜语,简简单单的几句词句,就描绘出两人分离之时,一方的孤独与思念之情,并且入情入景,王婉仪只当是郎君心意流露的新作,这一刻再看向张烈的眼神都不由得柔和几分。
“说起来,最近我在天书的领悟上,又有几分心得,以书法临摹之时,总觉得这册天书上,有着一股剑意充斥。”
注视着王婉仪的眼神,张烈心中长呼出一口气。
但是表面上还要不动声色,他虽然不担心王婉仪此时翻脸,传承剑令在自己身上随身携带着,但是在此时的金虹谷闹出事来,有三位祖师坐镇,便是十枚传承剑令也不够用的。
就算要走,也必须选择合适的机会。
第一百四十八章:金虹法会
地煞剑经当中,每一枚文字上都内含剑意。
事实上,是比胎化易形好解很多的,只是当年赤眉老祖心高气傲,非要解更加复杂的胎化易形。
否则的话,他这数百年努力若是落在地煞剑经上,可以解出来的内容,一定比解出前者多得多。
地煞剑经字意圆融,锋芒不显。
可是有张烈刻意引导的话,其中剑意就隐隐透出了,其中许多剑理,张烈只是只言片语的表述,就让王婉仪眼中光芒炽盛。
看到这一幕,张烈在心中也是暗自感叹,此人向道之心之强:
苦苦追寻,求而不得,而一旦得到,就肯为它割舍一切。如此,才配称为最想要。
在这个方面而言,王婉仪当得上“求道”二字了。
以书法之道,解出剑理。
哪怕是张烈理解后的,相对于原版的天书,其中应该有不少的疏漏之处。
可即便如此,伴随着他的笔走龙蛇也让王婉仪大受启发。
张烈所写不多,却让眼前的玄衣女修沉浸其中一个时辰之久。
而后,她转过头来忽尔一笑,眼神明亮,竟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轻声赞叹道:
“这个世界上,总有人能轻松做到别人努力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这部天书放在授业道殿内两百年,也只有你得其真意了!”
一语至此,王婉仪已然消解了此时动手的心思。
在封印幽冥任务中,她受幽冥鬼气浸染,因此大益魔功精进,这十年以来,若说一丝半点的情愫也未滋长,是不可能的事。
因此魔功精进之后,王婉仪心中已经生出出手之念。
可是今日张烈的一首《钗头凤》,以及他对于界外天书的强大领悟,却硬生生将王婉仪心中的恶意压回去了。
大道筑基的根基难得,其心性修为难寻,可是这界外天书同样也称得上是奇珍至宝,更难得的是与剑心通玄气彼此呼应,又让王婉仪如何能不想要?
张烈知晓这一点,脸上温柔微笑,心中盘算决断,而在这个时候,忽见眼前的美貌女冠伸出手,白玉般的手掌轻盈穿过两人之间的空气,按在他胸膛上,继而整个人都来到自己的怀中。
低头,张烈注视着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以及那苍白的面孔上浮现起来的淡淡晕红光泽。
“烈郎,无论未来怎样,你都是婉仪此生,唯一的男人。”
获得界外天书传承的亢奋,让这位玄衣女修不得不做出发泄来,那还有比眼前这个男人更加合适的渠道?
合情,合理,合乎天道,两人之间的道侣关系,是获得宗门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