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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他不用刀-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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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兰令道:“这件事情,其实与庄珏很像。”
  段翊霜问:“像?”
  薛兰令轻轻颔首,慢条斯理道:“江湖上传言我重山门中藏有不识卷这等绝世秘籍,只因为父亲曾在中原地宫附近出现过。谁也不曾进过地宫,更何况父亲曾经也的确受过秦袖里一位传人的点拨。”
  “所以,他们趁我散功之日,闯入重山门,用残酷的刑罚逼问重山门上下秘籍的下落,可我们又有谁知道这卷秘籍的下落呢……”薛兰令的神情有些淡了,他低声道,“最终……也不过是他们一无所获,而我重山门七百余人,无一活口。酒鬼为了救我,挨了四刀三剑,被洪念巧一掌震碎心脉。”
  薛兰令道:“我当时什么也做不成,娘亲要我忍耐,她堵在门口,活生生受了黎明达六剑,每一剑刺破皮肉的声音都那么响。还是洪念巧一掌震碎了她的心脉,洪玉泉怕她没死,在所有人走后,又捅了她一刀。”
  他歪着头,目光也不知在看哪里。
  他道:“她至始至终都没有叫出声音,也许是担心我会害怕。可我不害怕,我当时只恨自己还在散功,我只想冲出去,可我又做不到。从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我也许真的是很无情的,我已做好了复仇的准备,即使我最该报复的人,其实是我自己。”
  段翊霜迟迟没有说话。
  面对那段过往,他无力宽慰,也无法劝解,只能试着用自己的方式排解这份苦痛。
  于是段翊霜说:“想和我打一场吗?”
  薛兰令侧首看他。
  然后有人动了。
  也不知道是谁先出了剑,谁先卸下一枝树枝,以此为刃。
  他们交错出手,剑锋划过夜色,树枝映了月辉。
  从树顶落至树下,有夜色随身,又有花香怡人,剑光扫至之处,皆是清辉相映,白衣染霜。
  薛兰令这般看着,竟恍惚分不清是剑光更绝,还是枝影摇曳时的落英更美。
  他们一并过了七十六招。
  或拍在水岸上,激起两重水浪,或落在青石上,刻下一道深痕,有高有低,如有玉石相击,或轻或重,又隐有铮鸣哑音。
  这最后一剑,被段翊霜停在了廊柱之前。
  他再近一步,树枝会抵进他的咽喉。
  若这当真是把锋利的好剑,也许他此时此刻,已经被划破了衣衫,沾出数道血痕。
  而他双眼依旧明亮璀璨,与从前种种寡淡随性相反。
  段翊霜道:“你以后要教我练剑。”
  薛兰令深深看他,笑道:“好。”
  段翊霜又道:“我一直什么都没有,所以你现在就是我的全部。”
  薛兰令往前行了半步。
  树枝擦着段翊霜的颈肩而过,瞬息碎成粉末。
  他被薛兰令抵在廊柱上,瓦檐遮住月光,却将那颗隐于黑暗的泪痣衬得艳丽斐然。
  薛兰令吻在他的唇侧。
  他听薛兰令说:“我会带你回雪山,我会永远是你的全部。”
  作者有话说:
  他真的好爱他。


第九十七章 
  三秋楼。
  这是个会让他们想起很多事情的地方。
  这不是个好地方。
  因为它从前属于重山门,属于薛家,属于一个掩藏了所有秘密的地方。
  它本是废墟。
  如今站在这废墟筑成的三秋楼前,人与人之间的想法,就像密密麻麻织在一起的网。
  纵横交错至最后。
  也只在乎两个问题,也只需求一个答案。
  ——不识卷,是否就在这里?扬言抢走了不识卷的人,是否真的会在此时现身?
  王小四闯进来的时候,三秋楼外已经是乌泱泱一片人海。
  七大门派群英荟聚,随处可见穿着武林盟服饰的人往来巡逻,游侠浪荡子们倒在屋檐梁上,各自轻松,饮酒的饮酒,品茶的品茶,似对这绝世秘籍的下落,并无多少在乎。
  王小四寻到偏角一处的人群里,冲围着的四五人道:“来了这么多人,你们也不害怕。”
  一人笑道:“这有什么好害怕的?别看来的人多,真正能拿到这不识卷的,不是这些名声响亮的门派,就是武林盟这样的庞然大物。我们,顶多是来凑热闹的,难道还真能拿到不识卷不成?”
  另外一青衣白发的男子也笑:“于兄说得很是,不识卷左右也不是我们该拿到的东西,纵然拿到了,也未必有命练它,倒不如趁着现在热闹,多看看江湖上又出了哪些了不得的人物,好以后多卖几件情报。”
  不错,这群人,正是王小四这个情报贩子的情报网中,与他联系得最紧密的几个人。
  他们都是江湖上的情报贩子。
  在江湖上,他们没有什么名气,可在情报贩子之中,他们却一个比一个厉害,堪比斩月宫的天机楼。
  站在最右侧的紫衣男子道:“这次来了这么多的人,看来抢走不识卷的人,有一出好戏要唱。”
  “把时间定了整整七天,可不就是为了唱一出好戏?远近的再怎么也来得及赶来,就是不知道如今的七大门派,是不是真的要把这出戏唱下来。”
  王小四听了一会儿,随口接道:“说不定呢!毕竟黎明达也是个丧心病狂的,难保七大门派里没有和他志同道合的。”
  他这样出声,围站的几人也只是笑着睨他一眼,那白发男子道:“你胆子真大,竟敢光天化日之下编排七大门派!”
  紫衣男子道:“要不怎么说王小四是我们之中最会赚钱的人,卖情报的,就要有这份胆子,还要有这张讨人嫌又讨人爱的嘴。”
  王小四嘿嘿两声,挠了挠头,问起:“刘哥今天没来?”
  紫衣男子道:“刘哥就快来了,他说今天会为我们挑一个好地方,还要你去唱一出戏。”
  王小四怔了怔,指向自己:“我?”
  紫衣男子颔首道:“刘哥说有个姓薛的公子要他传话给你,说,从前让你该说的话现在就该说了。”
  这话语一落,秋风轻飘飘吹了过来。
  王小四站在原地,陡然生出一身的冷汗。
  青天白日,三秋楼外闹哄哄一片。
  反观三秋楼内,一处凉亭之中,有琴弘和正撑着脸,一手落子在棋盘之上,叹道:“等事情结束,我定然要出去游历。”
  寿雪风懒洋洋靠在廊柱旁,长腿一伸,搭上栏杆,悠然道:“游历江湖想做什么?”
  有琴弘和道:“眼看着薛兰令有了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我啊……也想找个人试试。”
  他话语一句转了三个语调,听得寿雪风不由失笑:“你?就你这个对药人比对谁都热情的性子,你还能找到个贴心人?”
  有琴弘和道:“为什么不能?只要我找到的贴心人,本来也能做药人,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寿雪风道:“你这样还不如做梦来得更快些。”
  有琴弘和也不生气,反而似笑非笑地问起:“说来,你分明和我们没有什么交集,怎么现在做这些事情,倒比谁都更热情?好像赶都赶不走你。”
  寿雪风抱着臂膀仰首贴在廊柱上,闻言舔了舔有些干的唇瓣,哼笑道:“我是知道留下来才会更刺激,否则我指定跑得比他们谁都快。”
  有琴弘和道:“这么说来,西风小手寿雪风,原来是个喜欢追求刺激的人。”
  寿雪风眨了下眼睛,忽而动身走到有琴弘和对面坐了下来。
  他半靠着石桌,一派恣意洒脱的随性模样,双眼透亮:“我很喜欢追求刺激,包括天底下难得的美人。”
  有琴弘和微抬眼帘,漫不经心与他对视。
  过了片晌,有琴弘和站起身来,道:“我有东西想送给你。”
  寿雪风便听话地伸出手,将掌心呈在有琴弘和眼前。
  然后他嘶声吸气,被有琴弘和用指尖划过的掌心,似有密密麻麻的针扎痛意,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
  寿雪风觉得这一瞬间自己就像条砧板上的活鱼。
  动弹不得,下一刻或许便会就此失去性命。
  有琴弘和问他:“还很刺激吗?”
  寿雪风脊背挺得笔直,闻言只觉得齿间发烫,哑声答:“还不够。”
  有琴弘和眉尾轻挑,轻笑道:“希望你有足够的命寻求刺激。”
  天色擦黑。
  楼外骤然响起轰然巨响。
  七大门派的掌门大步而入,将朱子平甩在身后。
  其实事情走到现在这个地步,江湖上大多数的人已经心知肚明,自己已没有那个得到不识卷的缘分。
  若是不识卷还是在中原地宫之中,或许彼此左看右看,时机到了,还能拼上一把,先旁人一步找到不识卷的下落。
  可偏偏七大门派在侧,更有武林盟在此虎视眈眈,任谁也说不上自己有着绝对的能力可以抢走这本秘籍。
  所以时至今日,众人聚在此处,要的不是想得到不识卷。
  而是想看到不识卷最终会花落谁家。
  王小四他们确实是寻了个好地方。
  只需一眼,就能将三秋楼里的景象纳入眼底。
  眼看着那七大门派的掌门踏了进去,朱子平跟在后面,王小四砸了咂嘴:“这武林盟的盟主,怎么看起来这么不风光。”
  众人笑得讽刺。
  而那带头走进三秋楼里的人,拨弄着佛珠,苍老的容颜泛着冰冷神色。
  她站定了,其余几人便随着她也停了下来。
  周遭轰然跑出一众弟子,将这三秋楼里也围得水泄不通。
  那些凑着热闹而来的江湖人各自找了个地盘儿,或坐或站,肩靠着肩,关系好的匀了几碟子花生,竟就在不远处吃上了,满脸兴味。
  围在四处的七大门派弟子各个如临大敌,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他们听过掌门的诸多猜测,这三秋楼里,只有危机,绝无好运,虽说江湖上也有风言风语,讲说他们为了获得不识卷不择手段,可不识卷落在哪里,都不如落在七大门派手中,免得天下大乱。
  如他们这般为江湖众人着想的心思,也不急于一时澄清。
  他们严阵以待,神情肃然。
  洪念巧没有出声。
  夏侯寒云扬声道:“我们都在这里,你想要说什么、做什么,直接现身便是。”
  这一瞬,有无数暗器在试着瞄准可能会突然出现的身影。
  无数的兵器被握在手中,也许只刹那,就会脱手而出。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凝在一处。
  三秋楼上,缓缓走下来一个人影。
  白衣墨发,腰间玉箫雪白,眉眼昳丽殊绝,左眼下的泪痣冶艳生辉。
  他这样走近,众人的呼吸声都似在此刻停滞。
  洪念巧拨弄佛珠的手骤然顿住。
  她凝视着眼前人的面孔,嘴唇几不可见地颤抖。
  薛兰令笑意盈盈地看她,竟拱手施礼,彬彬有礼道:“许久不见了,庵主。”
  洪念巧猛然吸了口气,往后退了半步。
  洪玉泉立时扶住她。
  “是你——”洪念巧的神情像是从噩梦中惊醒一般,带着心有余悸的恐惧。
  薛兰令直起身道:“的确是我。”
  洪念巧指尖发抖,佛珠顺着她垂下的右手滑落在地,发出声脆响,摔得四分五裂。
  聂兴发见势不好,立时抬手,示意守在四周的弟子即刻动手!
  然而他的动作快,那些早就准备好的暗器快,兵器也快,叫嚷着奔向薛兰令的那些弟子同样快——
  却都快不过薛兰令!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像笼在雪色里,被衬得发白。
  薛兰令只微微侧首,倏然拂袖。
  即将近身的暗器也好、兵器也罢,银针悬停、刀剑骤止、这些密密麻麻,如天罗地网罩在头顶,将要奔至的无数人影也似被阻隔一息。
  眨眼之间,巨响轰鸣。
  暗器兵器,茫茫人海,尽被一股无端巨力推走三十米。
  人影重重撞在墙上,随之跪倒在地。
  暗器滚落而下,刀剑宛似断梗飘蓬,倒卷而还。
  王小四等人看在眼里,嘴巴大张。
  那白发男子顿时低头奋笔疾书。
  围在四处凑热闹的江湖人士都不算是武学之上的外行。
  越是内行的人,越看得出这精妙绝伦,无可匹敌的力量。
  洪念巧闭了闭眼,她扬声道:“不用再战。”
  她看着薛兰令幽深的眼睛,冷冷道:“你想要什么,你说便是。”
  薛兰令笑得温雅。
  他微微低首,如是个世家公子般做足了谦逊姿态。
  薛兰令道:“两年前,我见庵主,问,若是有朝一日,神佛不佑,庵主将会如何。”
  “庵主说,那便是桥归桥、路归路,报应当至的时候。”
  洪念巧的双眼已是满布血丝。
  无人知晓。
  她在两年前遇见过那位少年之后,那心魔就似有了契机趁虚而入,日日夜夜,千百种折磨。
  薛兰令此时方道:“……原来忘记对庵主说了,那时,我就已经给您下了蛊。”
  洪念巧瞪大双眼。
  她怒喝一声:“你!”当即气血翻涌,喷出一口污血。
  薛兰令身形未动,那血污正正洒在他身前,却也不曾沾在他衣摆之上。
  他依旧温文尔雅,语调温柔:“在下,重山门薛兰令,谢过两年前庵主为我解惑。若无庵主,今日,欲求飞花天地行,还无一人大成。庵主,这可是您的大功德。”
  洪念巧一声惨哼,枯瘦的手指紧紧捏住洪玉泉的手腕,良久,她震喘道:“……你恩将仇报!”
  薛兰令道:“这如何能说是我恩将仇报?这分明……是一报还一报。”
  话语落下,三秋楼里骤然刮起一阵冷风。
  作者有话说:
  教主老骗子了,嘴上说自己被囚禁了七年,实际上一直偷偷摸摸去中原。
  为了走到现在把整个飞花宗都献祭了,谁不说教主是个狠人。


第九十八章 
  这风来得奇怪。
  好似它就是循着薛兰令的话音才吹来一般。
  两年前,洪念巧在五蕴庵中,遇见过前来避雨的薛兰令。
  那时的少年郎正如现在一般,像个温润君子,持礼谦逊。
  她给他解了惑,却没能认出他究竟是谁。
  直到如今。
  三秋楼前,彼此重逢再见。
  风一停,忽而又起嘈杂的喧哗之声。
  人群中不知谁起头喊了一句:“这个重山门,是什么?”
  自此洋洋洒洒的,尽是众人的言语高声,或长或短的,都在说一件事情。
  “重山门,不就是那个七年前突然成了魔教,被武林盟和八大门派联手剿灭的门派吗?”
  “对,这件事情我也记得,当时说,重山门明面上是武林正道,实际上背地里却在做魔教才会做的事情,还是白阳山庄的黎庄主发现了他们的秘密,才让重山门这个魔教没有壮大起来。”
  “而且当时重山门可是一夜覆灭,没有惊动其余任何门派,等大家发现的时候,重山门已经是人去楼空,屋倒墙塌,成了一座废墟。”
  “……对了!说起来——现在我们所在的三秋楼,不就是从前的重山门吗?”
  这些声音如海浪拍岸,一声高过一声,一重胜过一重。
  昔年种种,由八大门派起,自武林盟而终的传言故事,此刻又响彻江湖。
  然则,有些东西,却已无形中改变太多。
  若说七年前,八大门派与武林盟同时作证,言说重山门乃是一门魔教,无人质疑。
  放眼现在,桩桩件件重新提及,便不如往日,更引来无数猜忌。
  “真要说起来,当初八大门派和武林盟说什么就是什么,重山门连个活口都没有,谁又知道事情究竟是真是假?”
  “正是这个道理!更何况白阳山庄的黎明达也不算什么好东西,人面兽心、处事极端,就算证据摆在自己面前,还要让我等自相残杀,实在可恨!”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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