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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他不用刀-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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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害怕得到消息,又害怕得不到消息。
  直到俞秋意锲而不舍去天机楼查问他的消息。
  他得以见到俞秋意。
  在黎明达危险的话意里。
  ——黎明达想要让俞秋意归附白阳山庄,如果不能,那就要将之毁掉。
  梅慕白于是要做这条忠诚的狗。
  他在黎明达的书房里一笔一划地写:“属下去杀了他。”
  黎明达放他离开。
  如果要说行走江湖至今,除却彼此,什么人最让梅慕白印象深刻。
  那还要说起天机楼的贺生言。
  贺生言知晓他的任务。
  他自请前来,要取走俞秋意的性命——
  然而他不可能动手。
  他只是想看到俞秋意,确认他不似他一般断了舌头,也不似征院里的人失了手足。
  他不动手。
  贺生言却也是个监督他的人。
  可贺生言却做了这个善人。
  贺生言没有将俞秋意活着的消息传回白阳山庄。
  贺生言寄给黎明达的信里清清楚楚写着,俞秋意死了。
  说八大门派沆瀣一气,同流合污,天机楼和白阳山庄竟有如此交易。
  但贺生言却做了善事。
  祝榭闻听此言时,只道:“他不算是个坏人,只是在其位、谋其事,仅此而已。”
  正如薛兰令即将要做的事情。
  亦是在其位、谋其事。
  仅此而已。
  夜里响了惊雷。
  风吹得门窗哐哐作响,连带着有琴弘和的衣衫也凌乱一团。
  他逆着风把窗户用力关上。
  “砰”地一声。
  屋中陷入死寂,只余半盏微弱昏黄的烛光。
  他舒了口气,撩开衣摆靠坐在摇椅上。
  林天娇问:“什么是《不识卷》?”
  这间屋子里坐着好几个人。
  他们将要走到通州地界,让林氏兄妹回到天意镖局。
  走过之后,便要去最后一个地方。
  ——中原。
  然而在这紧要关头,正是白阳山庄轰然覆灭,八大门派元气大伤的时候。
  却生出一个传言。
  传言,从前名震江湖的绝世秘籍《不识卷》现身武林,就在中原地宫之中。
  寿雪风道:“当年《不识卷》可是让全江湖都乱成了一团,为了得到它,什么亲友兄弟,手足挚爱,都不能称之为人,而是自己通往无敌境界的绊脚石。你是不知道啊,当初最有名的神偷为了盗取这个绝世秘籍,被傀儡夫人用银针丝线割断了四根手指,从此隐遁世外,再也没敢出现。”
  林天娇道:“那这个叫不识卷的东西岂不是很厉害?”
  “岂止是厉害,”寿雪风道,“传闻得到此秘籍者,独步武林,天下无敌,莫说做一派掌门,就算是想一统江湖,那也是弹指一瞬的事情。普天之下,或许唯有一个武功能与之匹敌。”
  “什么武功?”林天娇问。
  寿雪风轻咳一声,道:“欲求飞花天地行。”
  “欲求飞花天地行?这名字怎么这么长?”
  “欲求飞花天地行,是秘籍残卷的下卷卷首第一句话。”
  “残卷?”
  寿雪风道:“这部秘籍无人知晓它真正的名字,只知道它是一部残卷。而残卷也只是下卷,排头就写了欲求飞花天地行这一行字。可就算只是下卷,这半部功法也远胜所有,甚至可以说是不识卷现世之前最为‘霸道’的武功。”
  林天娇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爹说过,江湖上如果有什么武功最霸道的话,要属当年的残卷,可是爹说的那个残卷并非天下只此一本,这个残卷是谁都能买到的。”
  寿雪风叹了口气,意味深长道:“正因为谁都能买到,谁都能学。”
  “所以人多力量大?”林天娇问。
  寿雪风怔然,笑道:“不是,你可曾听过有谁练成过残卷?”
  林天娇摇了摇头。
  寿雪风道:“虽然欲求飞花天地行是人人都可以练到的武功,可这武功虽说霸道,修炼它却极为困难,轻则走火入魔,重则暴毙而亡,当初现世之时,无数人趋之若鹜,为之打得头破血流,最先得到这本残卷秘籍的人,是当时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剑客——可他没有练成这个武功。”
  “他在练至第七重的时候走火入魔,一剑将自己给捅死。”
  林天娇瞪大眼睛。
  寿雪风又道:“拿到这个残卷的第二个人,是这位剑客的同门师弟,他吸取了剑客的教训,循序渐进,慢慢也练到了第七重,然后就在他想要突破第八重的时候,气血倒冲,活活儿将自己给炸成了碎片。”
  林天娇惊道:“这功法竟然这么可怕!”
  寿雪风道:“正因如此,这残卷里写的武功虽然厉害,却没有几人愿意冒着这等风险去练它,久而久之,这残卷功法也就成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东西,反正练了也是死路一条。至今也没人能把它练到大成,更别谈做到‘独步武林’、‘天下无敌’。”
  林天娇点了点头:“那照这个说法,现在的不识卷岂不是真正的天下无敌?它也不是残卷。不过说来,这个欲求飞花什么什么的,光是残卷下卷就如此厉害,也不知道两卷合一,会不会像古时传言说的那样能够破碎虚空撕裂空间……”
  寿雪风哭笑不得,伸手戳了下林天娇的额头。
  “什么破碎虚空撕裂空间,这种事情想也是不可能的。人若能达到这种境界,哪儿来的生老病死?”
  林天真突然道:“为什么会突然传出不识卷的消息?”
  寿雪风道:“这就不是我应该知道的事情了。”
  有琴弘和却接了话:“我知道。”
  几人齐齐往他的方向看去。
  有琴弘和深深道:“因为我们打败了白阳山庄,老天爷很感动,所以决定奖励我们。”
  林天真问:“那为什么不能直接送给我们?”
  寿雪风探手过去,往他额上弹了弹。
  “真笨。”寿雪风说。
  屋外仍在急急刮着冷风。
  秋夜逐渐开始让人觉得冷。
  薛兰令撑着脸坐在桌旁,纤长的手指抚在段翊霜的掌心上。
  段翊霜极专注地看着。
  看他莹白生光的指尖落在掌心,像一叠蝉翼,似缀着露珠。
  大抵又过了很久。
  段翊霜轻声问:“你不是说看手相吗?那我的手相是什么样的?”
  像是不想惊碎这漫长的宁静。
  薛兰令轻轻笑了,他舒展手指,放平在段翊霜的掌心,缓缓与之十指相扣。
  薛兰令说:“你的手相上说,你注定是我的。”
  作者有话说:
  确实,教主练的功法是烂大街的功法,但又是没有人练成过的功法。
  到了第五卷基本也就知道教主的仇人是八大门派了,黎明达属于第一个倒霉的。 


第八十八章 
  他乘着轿子来到五蕴庵。
  他来的时候,秋日正高,昏昏阳光洒落在院墙树下,将那棵槐树下扫着树叶的小尼姑映得唇红齿白,别样精致。
  他没有从轿子上走下来。
  他骤紧眉看过去,拇指上的玉扳指转动了四五个来回。
  然后他恍若大梦初醒般回过神。
  他下了轿,走进,路过石桌、假山、枯叶、矮墙。
  直至他看见洪念巧。
  洪念巧不在屋中,亦不在佛像前。
  如她这样虔诚的人,很少离开她精心照看的佛,离开那只蒲团。
  然而此时此刻,洪念巧却就在屋外。
  她闭着眼,站得如同一株将要凋败的玉兰,指尖拨弄着颗颗佛珠,嘴中喃喃有声。
  他道:“二姐。”
  洪念巧拨弄佛珠的手一顿。
  她没有睁眼,只淡淡道:“你来见我,想说的事情,我已经知道。”
  他低头施礼,似个最最知书达礼的文人墨客:“二姐,大哥行踪不明,不识卷又再现江湖,如今八大门派正需要您出来主持大局,还请您接手这件事情。”
  洪念巧道:“我已无意涉入江湖,大哥横遭此祸,是大哥的命数。这不识卷,也是千难万难只送给有缘人的东西,你不必来找我,在这五蕴庵中,凡事皆是心诚则灵。心不诚,万事不灵。你与其寻我、求我,不如拜佛求天。”
  “可是二姐,四弟五弟都觉得我应该来找你。”他说,“八大门派断尾求生,已经放弃了白阳山庄,现在又怎么能放走不识卷这样的绝世秘籍?我们当年为了它做过多少事情!二姐现在想要诸事不管、万事不问,岂不是置我们多年情义于不顾!”
  洪念巧虚虚叹了口气:“三弟,我们拜过皇天后土,八人结义,你我关系最亲,你姓洪,我亦姓洪,算来算去,我们兴许还是一家人。然而如今我了无牵挂,既不愿独步武林,权掌天下,也不愿牵扯这些世俗之事,就算我想要顾念我们多年的情义,这情义,也是能慢慢还的,不必急于一时。”
  洪玉泉道:“二姐,你说错了。”
  洪念巧道:“我说错什么?”
  洪玉泉往前一步,深深道:“你不是不想,而是你在害怕。”
  轻轻按在佛珠上的手蓦然用力。
  洪念巧紧扣这串佛珠,喉间滞缓,半晌,她哑声道:“我怕什么。”
  洪玉泉眼底漆黑,宛如死潭。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深褐色的衣摆扫在青石板上,将夹在石板中的枯萎的枝叶碾成碎末。
  “我的记性不差,外面那个五蕴庵的弟子,长得很像那个人。”
  洪玉泉的声音极低。
  落在耳里,教人心惊肉跳、不敢细听。
  “二姐,你不要以为自己是五蕴庵的庵主,便是个真正的出家人。七年前的事情,是二姐想放下就可以放下的吗?你想忘记,我们却都还记得清清楚楚。若是没有二姐和大哥,当年的重山门灭门惨案,可是要将我们口诛笔伐、说个永世不得超生的。”
  洪念巧倏然睁眼:“住口!”
  她喝道。
  洪玉泉冷笑道:“当初种种,还需要我来帮二姐回忆回忆吗?你是如何说动蔚飞白瞒下这件事情,如何让武林盟的盟主与我八大门派结盟,将重山门满门七百余人尽数屠灭——这种事情,我就算不说,想必二姐也是不会忘记的。”
  洪念巧勃然大怒:“你真是毫无良知!这般惨事,你竟能说得出口!”
  洪玉泉亦是厉声吼道:“我们做得出来的事情,难道还要说不出口吗?!当初二姐与大哥极力推动此事,现在就要当它没有发生过?!”
  他一语落音,洪念巧霎时出手!
  秋时昏昏,光影交叠,洪念巧的五指枯瘦纤长,袭来之时,却似带着千钧之力。
  洪玉泉抬手做挡,与之过招数十,热汗如雨,不分胜负。
  秋风吹起,尽是刺骨寒意。
  洪玉泉脸色苍白,目光炯炯直视前方,低声道:“二姐!”
  珠串应声而断,圆润的佛珠滚落在地。
  洪念巧下意识握了下手指。
  她垂下眼帘,摇摇晃晃往大殿中走去,嘴里喃喃道:“不……我没有做错。我潜心悔过,诚心认错,每杀一个人,我就敲响一次木鱼……九百次……日日夜夜,我必受佛祖点化,得大造化,受无边佛法,得大功德……”
  一声响。
  抚尺拍桌,酒楼里说书人洋洋洒洒道:“却说那不识卷,可谓是武林上第一绝妙之武功,纵然啊这世上无人得到,无人练过,可那些凡是见过秘籍之人,据说只需看上一眼,见得几行字,那也是受益无穷。”
  便有人嗤笑:“这世上哪儿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这位公子有所不知,天底下的神兵利器有那铸剑人,打铁的十个里八个名唤欧冶子,千千万万年皆是这些人出尽风头,不识卷的主人,便是六百年前名震江湖的秦袖里。”
  说书人把扇儿一摇,悠悠道:“这秦袖里其人,六百年前,可谓是武林公敌,江湖上人人皆知其名姓,又惧他武功,此人武功高深莫测,曾一剑横断柏行山,只此一剑,教正邪两道无不畏其颜色。如此数载,众人合力使计折剑三次,皆是无功而返。且说这样的人写出的绝世秘籍,又会是怎般模样?”
  方才嗤笑的人已面带悚然:“原来不识卷的主人竟是秦袖里!”
  “武林公敌,正邪两道皆想除之而后快,”薛兰令高坐楼上一侧,手中折扇轻拍,缓缓道,“想来这江湖之中,再无人比他更寂寞。”
  楼下的说书人深吸口气,震然道:“却说这秦袖里虽然是个武林公敌,无人敢与之结友,偏巧天有不测风云,人亦有善缘孽缘,秦袖里在第二次折剑大会之后,竟遇见了于他而言,一生中最特别的人。”
  说书人声儿高扬,传得极远。
  段翊霜顺着这句话应了薛兰令的声音,轻轻道:“寂寞?”
  他们沉默着对视一瞬。
  薛兰令睫羽轻颤,偏头道:“那他还是寂寞的。”
  段翊霜问:“他为什么寂寞?”
  说书人又将抚尺拍桌。
  说书人喝了口水,继续道:“那武林公敌秦袖里,一生堪称无敌,他流传于世最为让人好奇的,便是那让他在第三次折剑大会时用出第二剑的神秘人物。这神秘人物曾是碧水宫宫主谢采衣的护法,却在折剑大会时接了盟主的位置来讨伐秦袖里,然而秦袖里却一反常态,不仅不用一剑震慑寰宇,就此离去,反而出了两剑朱云败雪——”
  段翊霜怔然:“朱云败雪?”
  薛兰令道:“不错,朱云败雪这一式剑法,曾是秦袖里独创的剑招。”
  说书人话语急急一转,叹道:“后来世人方知,原来这神秘人物,竟追求秦袖里多时,使尽浑身解数 ,亦未能使此冰山消融,积雪化水……”
  坐在不远处的寿雪风喷出一大口茶。
  段翊霜道:“和我很像。”
  薛兰令淡淡笑问:“谁和你很像?”
  段翊霜道:“那个神秘人和我很像。”
  薛兰令道:“像在何处?你难道有使尽浑身解数 ?”
  段翊霜呼吸一窒。
  薛兰令把玩着陶瓷酒杯,懒懒道:“要说无瑕剑的浑身解数,我好像还没能尝到几个。”
  段翊霜蹙起眉心:“你是不是话里有话?”
  薛兰令道:“我当然是话里有话,就好比夜里睡觉的时候,要怎么睡,我可都是深思熟虑过的。”
  段翊霜蜷了手指,低头道:“我分明在说你就像秦袖里,冰山不融,积雪不化。”
  薛兰令轻笑:“可江湖上谁不知道哥哥的性子,那可是比冰山还要冷,比积雪还要深。”
  段翊霜问:“我是如此?”
  薛兰令定定看他片晌,慢道:“却也不是……哥哥就算再冷也有热的地方,不过……深的确很深。”
  这一句话意味深长,恍似有未尽之语。
  段翊霜听得细致,却没能领悟其中真谛,只直白道:“我不如你想得深。”
  薛兰令应了声,道:“这是当然,可我说的深,是不用想的。”
  段翊霜问:“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薛兰令道:“很深的意思。”
  段翊霜问:“什么很深?”
  薛兰令顿了顿,他漫不经心般回答:“能撞得很深。”
  段翊霜一时怔住。
  楼下说书人已将故事说到尾声,未尽的,扣环而止——“诸位看官,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酒楼里骤然人声鼎沸。
  薛兰令就在叫嚷喧嚣的声音中缓缓开口。
  他说:“六百年前的人与事,永远不会与今日今时的你我相像。”
  段翊霜恍然看他。
  薛兰令又道:“这世上段翊霜是独一无二的,你不需要觉得自己与谁很像。不会有人像你,你也不会像另外的人。”
  段翊霜浑噩发问:“所以……?”
  薛兰令道:“所以,只要你足够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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