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世双谐-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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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类似“鲁荒王”、“鲁哀王”这样的名字又是怎么回事呢?
那些,都是死人才有的名字,他们名字当中的那个字是“谥号”,谥号是人死了之后别人根据这个人生平的德行或遭遇总结的,什么“文武成光”、“桀纣幽炀”……这些字都是死后才加上去的,活着的时候可没有。
你要是敢管一个活着的王爷叫鲁炀王,那他大概率当场就把你给炀了。
综上所述,咱这个故事里的鲁王,是没有中间那个字儿的,他儿子朱爀就更没有了。
如果将来朱爀能正式继鲁王的位,那他死后可能真能得个“荒”字儿,不过这个“如果”会不会发生,我相信各位看官心里也有数……
咱还是说回这位鲁王,此人姓朱名桤,今年已经七十有三,按俗话说,正“活在坎儿上”呢。
看到这儿可能又有人要说了,怎么您这书里老朱家的后人全都是单名儿啊?这不合明朝的礼制啊。
这我就得回您一句了,我这书写的是某平行宇宙的大朙,不是咱们熟知的大明。
我知道在大明只有朱元璋自己那二十六个儿子是单名,且全部都是木字旁;我也知道鲁王家应该是按照“肇泰阳当健,观颐寿以弘,振举希兼达,康庄遇本宁”这二十个字辈,结合“火土金水木”的偏旁字来循环排字命名的。
但每次写个老朱家的人就得查着字辈起名儿……这不太麻烦了吗?我他喵的又不是王爷,我操那心干嘛?
所以咱这书里的大朙,“二十字辈”的规矩就不存在了,保留一下火土金水木的规矩意思意思得了。
言归正传……
鲁王朱桤和当今皇上朱杝乃是同辈,不过年纪差了有二十多岁。
朱桤这人,这辈子算是活开了——他命好,嫡长子嘛。
大朙亲王那个认嫡不认庶的规矩,让嫡子和庶子的命运变得天差地别。
朱桤他哪怕再怎么不上进,也不用担心今后的生计问题,所以,他这一辈子……除了吃喝玩乐,几乎就没干别的。
当然了,你也不能说他这人有多不堪,若换了你……要是从懂事起就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已经财务自由了,那你还会努力吗?
反正我不会。
因为我和在座的各位一样,即使现在没有财务自由,我也不是很努力。
还说朱桤,他这七十多年,浑浑噩噩的也就这么过来了,要说这些年里有什么让他操过心的事,那应该就是——四十八岁以前,他只有女儿,没有“儿子”。
这事儿,在王爷家可是大事,因为亲王的位置是传男不传女的,即便是嫡出的女儿也只能继承他部分的封地和一个郡主的封号,剩下的封地和王府若是没有儿子来继承,朝廷便要收回。
然而,朱桤娶了那么多妻妾,偏就那么巧,全都生了女儿。
又由于朱桤在非常小的年纪就开始纵情酒色,所以在四十岁之后,他就完全失去生育能力了,按咱们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不育。
于是,在朱桤四十到四十六岁期间,他所有夫人们都没再怀上过孩子,这不用说朱桤也该明白……肯定是他自己出问题了。
没成想,朱桤四十七岁那年,他那位比他小十几岁的三姨太,居然又成功怀上了。
怎么怀上的呢?那您可以参考传统相声《拴娃娃》。
像这种腌臜的传统艺术段落,我就不在这里细述了,因为咱这本书显然处于一种更加腌臜的境界。
那朱桤呢……也不傻,他自然也十分怀疑这孩子不是自己的。
但是,一来他没有证据证明三姨太与外人通奸有染,二来那时的人对不育也没有充分的认识,多少还是会抱着些侥幸心理。
因此,这事儿他就暂且先装了个糊涂……
一直到了三姨太产子那天,朱桤站在房外等了几个时辰,终于等来一声啼哭。
产婆把孩子抱出来给他一看,嘿,男孩儿,而且跟他长得还确有几分相似。
朱桤一琢磨:难道真是老天有眼,让我老来(那时候的人寿命短,四十八岁早就称老夫了)得子?
那天,他把孩子交给了奶娘后,便立刻命人将三姨太勒死,悄悄埋了。
这什么逻辑呢?
很简单:他有的是姨太太,杀掉一个,他并不会觉得有多心疼,但反之,若他让这个可能给他戴了绿帽子的女人活着,却会让他继续怀疑、纠结、憋屈……
所以,纵然他无法确认三姨太有没有偷人,他也宁可错杀,不愿错放。
而对孩子呢,他就是另一种标准了……
虽然他同样不能确定孩子是不是他的,但孩子他可以先留着,等那娃长大一些,看到底像不像自己,再做定夺,要尽可能避免错杀。
双标吗?恶毒吗?冷酷吗?
没错,但这就是真实的人性,在特定的时代、特定的环境下,你可能也会有和他一样的逻辑。
长话短说,一晃眼,七年过去。
当年三姨太产下的男婴,即朱爀,一直就被寄养在朱桤的正妻那里,几乎足不出户,也不见生人,王府上下对这个孩子的存在也都缄口不言。
这……就是做好了两手准备:第一手,如果朱爀长大了真得像朱桤,那他就顺理成章地宣布这个是他正妻所生的嫡长子;第二手,如果朱爀长大了跟朱桤一点儿都不像,那就宰了,就当王府里从来没有过这么个人。
朱爀的运气不错,虽然他和朱桤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但他莫名就是长得跟朱桤小时候很像。
朱桤看着朱爀一年年长大,还真像自己,渐渐的也就相信了这真的就是自己的儿子。
到这时,他的内心才对当年的三姨太有了那么一丢丢的歉意,当然……也只是一丢丢罢了。
总而言之,至朱爀七岁那年,朱桤才突然对外正式宣布自己有儿子了,而且已经七岁了,还说是自己的正妻所生。
他也想好了,若朝廷问他为什么生了儿子不报备,他就装糊涂,说自己年纪大了忘了。
但朝廷能不知道他那点儿骚操作么?哪个王府里没有朝廷安插的细作?当人家是白拿工资的呢?
不过,也正因知道这孩子的底细,朝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因为负责监视的人也觉得这孩子长得确实像朱桤,应该就是他的亲生儿子,按照“无嫡立庶”的原则,不管是哪个妈生的,朱桤的世子总归是他,也没必要非得再把当年弄死三姨太的事情翻出来节外生枝。
就这样,在七岁那年,朱爀终于是有了合法的身份,并向朝廷报备、确定了“朱爀”这个名字。
当然……朱爀本人当时还小,他并不知道上一代那些鸡鸣狗盗之事,他也一直以为自己亲妈就是朱桤的正室。
时光荏苒,岁月穿梭。
转眼,这小王爷已然长大,朱桤也垂垂老矣。
虽然朱桤还没死去,但这鲁王府的实权,早已落到了朱爀的手中。
而鲁王府的势力范围,这些年来也是有增无减,按咱们今天的地理认知来说,已扩张到了整个济宁地区及周边一带。
在大朙所有留存下来的亲王中,这鲁王也算得上是颇具实力的一个了,而朱爀作为鲁王府的实际掌权人,他在这济宁地界上,无疑是呼风唤雨,为所欲为。
以他为靠山的火莲教,自也是横行乡里,无法无天。
这不,就眼前,孙亦谐和黄东来排队进城门时,便遇上了火莲教“设卡”。
这帮火莲教众,身着黑色劲服,胸前背后各绣火莲一朵,身上要么带刀、要么佩剑,走起路来大多鼻孔朝天、大摇大摆、气焰跋扈……若不说他们是信教的,还以为是制服统一的土匪呢。
今天他们在此设卡,用的说辞是——昨夜有一贼人夜闯王府,意图不轨,所幸王府有火莲大仙坐镇,贼人刚进院中便被大仙的天威所慑,吐血三升,抱头遁走,大仙为保王府安危,未去追逐那贼寇,但这贼人肯定也还没逃出济宁一带,所以,即日起,火莲教将在各个城门关隘搜查来往的旅人,以便捉拿贼寇,如有违抗者,按逆贼同党论处。
“来来来,快点儿快点儿!别磨磨蹭蹭的,自己把包袱里东西都亮出来,别让大爷我动手啊!”
却说城门口那七八名火莲教徒,为首的那个,手里拿着把出鞘的大刀,站在城门之下,吆五喝六,不断示意着后面的人跟上。
这伙人,说是“搜拿贼寇”,还像模像样地端着张画像在手里,实际他们根本没想过抓贼,只是在这里“雁过拔毛”式地搜刮油水。
有钱的刮点银子,没钱的刮点东西,遇上有几分姿色的大姑娘小媳妇,还要动手动脚……
谁要是“不配合”他们了,他们就连唬带喝,抽家伙围上来,说你是贼寇的同党,这谁还敢反抗?
附近的老百姓们,也都知道得罪了火莲教是什么下场,他们平日里早就被这帮货给欺负惯了,都是敢怒不敢言,这点“过路费”,他们忍忍也就过去了。
“喂!后面那俩,说你们呐!你俩鬼鬼祟祟的干嘛呢?快过来!”
在排了半天的队后,终于……要轮到孙亦谐和黄东来了。
他们两个,显然是不能轻易接受搜身的,因为这俩货不管是身上还是包袱里,见不得人的东西都太多了……
撇开那堆道士作法用的玩意儿不谈,关键是他们的包袱里还有大量的金子、银子、银票、毒药、暗器、石灰粉……
这些东西但凡被搜出来三成,对面就能惊了,若是全搜出来,那人家肯定是直接呼叫增援把他俩逮起来再说啊。
所以孙黄二人一边排队、一边观察、一边小声嘀咕……就是在讨论这城门该怎么过。
“哼!”果然,孙亦谐面对那火莲教徒的喝问,摆出了一副和寻常老百姓截然不同的姿态,“你算老几,大爷我们聊什么,需要跟你这种喽啰汇报吗?”
“嗯?”拿刀那兄弟当时就愣了。
他可是在这城门站了小半天了,还没有一个人敢这么跟他说话的呢,就算是那些坐轿子进城的达官显贵,也是吩咐下人恭恭敬敬地给他们奉上银子、说几句好话,这才给放行的。
“嘿~你小子疯了吧?”拿刀那火莲教徒说着就把刀扬了起来,在孙黄二人的面前晃了晃,“知道自己是在跟谁说话吗?”
“不知道啊,你倒是说说。”黄东来反呛道。
他们说这两句时,周围那几个火莲教徒也觉着情况有点不对,故都围了过来。
“呵……哈哈哈哈!”拿刀的那个小头目一看同伙们都过来了,胆气更足了,他冷笑一阵,冲双谐道,“好啊,小砸,今儿爷爷我就让你们死个明白,你俩可给我站稳当咯!”说话间,他便挺直了腰板儿,横打鼻梁儿,一抬下巴,傲然接道,“大爷我便是火莲教青莲堂第五席——‘斩仙刀’彭二!”
第十九章 青莲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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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莲教教众过千,其组织内部自然会划分出多个层级和部门,以便于管理。
其中,最高的一级,自然就是那“火莲大仙”尸烆子。
而尸烆子座下,地位仅次于他的,便是火莲教的五位堂主——
红莲堂堂主“山顶罗汉”何屹。
青莲堂堂主“青面老祖”陈祖。
蓝莲堂堂主“不倒金刚”童固。
白莲堂堂主“再世汉升”黄仲。
黑莲堂堂主“黑风霸王”蒋霸。
在这五位堂主的下边儿呢,每个堂里都还下设了“席官”九名,从“第二席”到“第十席”这么排下来。
而在“席官”之下,那些教众,还按资历和功绩分成了“一莲”到“九莲”九个级别。
由此可见,眼前这位“斩仙刀”彭二,在火莲教中的地位着实是不低,即便你的数学能力与孙哥相仿,也不难算出……这彭二在教中是排前三十的人物。
看到这儿可能有人又要问了,像他这个级别的小头目,怎么会亲自跑到这城门口来主持搜查啊?这种在第一线风吹日晒的活儿,不都是下面的人去做的么?
两个原因:第一,这活儿油水足;第二,火莲教从上到下并不存在什么信任关系。
这第一点很好理解,我就不解释了,且说那第二点……
我们都知道,在官场上,大贪官让小贪官去第一线敛财,然后他从小贪官收上来的钱里抽走大头,让小贪官喝点儿汤,这个是成立的。
为什么?
那当然不是因为他们信任彼此都是君子,更不是因为读书人就算贪污也讲究基本法,而是因为他们所处的官僚系统足够稳定、牢固,他们这套贪污的流程也是经过时间检验、经久不衰的。
但这一套,换到一个不那么稳定的系统里,换成一群不那么可靠的人来执行,显然就不成立。
就比如一个卖盘的让一个瘾君子帮自己去银行取钱,说取回来之后我给你10的跑腿费,你觉得他还回得来吗?
火莲教的人,就符合这种情况。
这帮人说是教徒,实际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地痞流氓居多,赌棍酒鬼也不少。
要说溜须拍马、偷奸耍滑……他们在行,但要他们替你敛财的同时又不中饱私囊,还是算了吧。
今天彭二亲自在这里坐镇,一天忙下来,他能拿走九成的钱,剩下一成分给其他喽啰,然后他还能恬不知耻地说:“你们别看我拿了九成,其实一多半儿是要孝敬给上头的,留到我嘴里没几口。”但其实呢……他能拿出自己手中的五分之一孝敬上去就不错了,完事儿还会跟上头抱怨,“就这么点儿了,大头儿都孝敬您了,我分得还没底下兄弟们多呢。”
当然了,他这欺上瞒下的屁话,上头和下头的人也都不会信,因为他的上级和下级和他也是一路货色。
要不咋说,只有无赖最了解无赖呢。
不过他们彼此间也不会点破这些,毕竟都是在同一个“社团”里混饭吃的;再说了,就算你说破了又能怎样?这种邪教组织里本来也不讲什么道理,全靠实力说话。
这里咱们就要有一句说一句了……
官僚系统中靠着裙带关系尸位素餐的人不少,甚至可以说是大多数,但那些恶势力组织却很少有这种情况……有也是少数。
这火莲教中,能做到“席官”这个级别的,无一例外都是靠实力上位。
因此,这彭二的实力,在乌合之众当中也算是比较厉害的了。
只是这“斩仙刀”的绰号嘛,对他来说的确高了点儿……但您看那五位堂主的绰号也该明白,他们火莲教就是这风气;因为他们的绰号主要就是吓唬老百姓的,越浮夸越管用,至于江湖上的人怎么看……并不重要。
“什嘛?你也配叫斩仙刀?”眼下,孙亦谐听了这绰号,先是一惊,随即就乐了,“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好……”他笑着接道,“那你一般是负责处理河鲜啊……还是海鲜啊?”
“我看你小子是活腻了!”彭二一看对方听完他的“威名”后完全不怂,还摆出了一副嘲笑嘴脸,以贱气伤人,故有些恼羞成怒,于是立马大吼一声,举刀便砍。
其实呢,他这也就是吓唬吓唬孙亦谐,没准备下死手。
火莲教虽然势大,但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人来人往之中,不由分说就把人当街砍死,至少他彭二还不敢……
所以,彭二只是想着,自己这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