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辣英雄传-第1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天下哪有这样的父亲?我娘亲假如不那么早就去世了,那该多好啊,起码她就不会像我爹爹那般对待我啦。”
斜目朝天边望去,面上浮起浅浅笑容,似在憧憬幻想着假如母亲还在的话,那该有多好?
忽又轻叹一气,沉下脸来,显出失望之色,毕竟母亲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朱丹阳见她举止辗转反侧,也想起了惨死的父母来。一阵期期艾艾,心中怆然难过。
悠悠喟叹一声,接着适才话题道:“你刚才所说的那些,与当扒手有甚关系么?”
她见柳琴如此难受,故意转开话题,引她分心,不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往事。
柳琴果然一振脸色,伸了伸舌头,又扮个鬼脸,毕竟还是年少心性,就这一会儿工夫,适才乌云密布的愁脸,立即变得烟飞云敛了,笑嘻嘻道:“笨死了,这都不知道么?我叫你教我扒窃的本领,自然是为偷我爹爹的钥匙了,只要有了他的钥匙,届时他再将我关进铁屋子里,我就可以自己逃出来啦。”
她说得天真烂漫,稚气愈显,大出朱丹阳意料之外。
朱丹阳哈哈一笑,“就为了这个么?我还以为你要去作大案呢?”
柳琴舒眉道:“怎么啦,不可以么?”
朱丹阳道:“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我一定教你便是。”
他生怕惹她不快,连连应承。柳琴呵呵一笑,大是满意。
柳琴道:“你说,假如有天我爹爹再将我关进铁屋子里,第二天却发现我不见了,他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呢?”
朱丹阳道:“这个、恐怕会气得一脸发青,最好把肺也气了炸,哈哈,那才好玩。”
柳琴呵呵一笑,连连鼓掌,说道:“妙极!妙极!我真想看到他着急的模样,那才开心欢喜,谁叫他对我不好呢。不过、最好还是别把他肺气了炸,没心没肺,岂不变得更加残忍?”
朱丹阳笑道:“对对对,就把他的脸气胀就是。”
柳琴点头,似觉这个惩罚还算合适。
朱丹阳忽道:“你不是说永远不回家了么,还偷你爹爹的钥匙干么?”
柳琴叹道:“那不过是气话罢了,他终究是我的爹爹,血浓于水,我怎又会永远不回去了?我喜欢逍遥自在,等我在外边玩够了,我自然会回家去。
这几年趁机冷落我爹爹一下,好让他反省反省,好让他体会到我不在他身边的孤独滋味。也许过些年我再回家时,我爹爹对我的态度再不会像从前那般了,那才叫好呢!”
朱丹阳道:“你这就对了,我大大的赞成。”
柳琴望了他一眼,道:“你也觉得我该回去么?”
朱丹阳道:“是啊,父女不记隔夜仇,你如果永远不回去的话,就是大逆不道了。”
柳琴道:“你猜猜看,假如过些年我再回去,我爹爹忽然看见了我,当时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朱丹阳道:“他肯定激动得了不得。他老远就会大哭连天,然后紧紧抱住你,说道,“乖女儿,爹爹想死你了,你终于回来啦,走走走,我还是把你关进铁屋子里算了,免得你又跑。””
柳琴噗哧一笑,嗔道:“你好没良心,我被关起来,对你很好么?”
朱丹阳笑道:“我胡说八道,你还当真了么?”
柳琴微微一笑,不做言语。
过了忽儿,柳琴说道:“你说刚才楼下那些人为何要没来由的骂我们呢?我们和他们素不认识,也没得罪他们啊?”
她天真无邪,这话问得好笑之中,却又非常诚挚。
第32章 :分手作别
朱丹阳早猜到她一定不懂得世俗间的繁文缛节,这才会忤逆乖张,笑道:“俗说男女之间授授不亲,你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那便是不成体统,辱没礼法。当世之人迂腐不堪,最拘泥世俗习套,我二人之举大悖伦常,自然要挨骂了,这也怪他们不得。”
柳琴听得似懂不懂,侃侃道:“我才不管他们怎么看呢,我欢喜拉你的手,他们就算骂我打我,我还是要拉。世俗礼节,我才不去计较,它也莫想约束了我。”
她理直气壮,翘嘴竖眉,大有一股不可理喻的气势,这般倔强脾性,正是合了朱丹阳心意。
朱丹阳喝了一声彩,也道:“咱们的想法不约而同,我也大恼世间的繁文缛套,刚才他们那般骂我,所以我也没松手啊,我就是故意要做给他们看,他们能奈我何?”
都是年少气盛,二人虽非同性,却也言语投契,大是来缘,一番交流下来,尽都相遇恨晚。
柳琴站起身来,再为朱丹阳斟上一杯,说道:“朱兄,难得你我志趣相投,我敬你一杯。”
朱丹阳欣然接受,同她一饮而尽。
隆冬时节,昼短夜绵,二人一边喝酒吃菜,一边又闲聊些自己过去的经历趣事,越聊越是投机,房中不时爆发一阵欢声笑语,不时又传出几句谴责话语。
但口气中,却柔蜜无限,似一对情侣窃窃密谈,又似一对兄妹在百无禁忌的交流心声。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已过去了一天。
这场大雪一下就是半个月,朱丹阳和柳琴同样也在“雪夜归人”客栈滞留了半个月。
期间二人天天饮酒作乐,谈笑风生,好不畅快。
十多天的交流下来,双方已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朱丹阳本来一心想赶往武陵,后来日日有柳琴做伴,谈天说地,上南下北,左西右东,无所不聊,百无顾忌,越到后来越加投缘。
朱丹阳虽和赵有良肝胆相照,无言不宣,但毕竟都是男人,远不如男女趣谈更来兴致。
他和柳琴的交流,全来自随心所欲,都是少年心性,自不加以隐晦,大可畅所不羁,自然觉得比和赵有良闲聊,要投机得多。
忽忽半月过去,这日终于初露暖阳,阳光俯照,娇艳舒心,大雪方始慢慢融化。
次日晨起,朱丹阳早知前方道路畅通,这时虽对柳琴难分难舍,却无论如何要赶往武陵去了。
在父母大仇与儿女私情之间权衡,他自然知晓孰轻孰重。
他本劝说柳琴和自己一块儿同去武陵,那样一来有伴,二来若有她作伴相陪,试问夫复何求?
柳琴脾气固执,最怕的地方就是武陵,虽心中也是一百个舍不得和朱丹阳就此分开,却哪敢与他一道儿同行,最后狠下心肠,只得依依不舍与他作别。
朱丹阳笑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方能再聚,但愿你我很快再有见面的一天。”
他言中似有挑逗之意,却是笑不由衷,不舍之情占了居多。
柳琴正色道:“又在臭美了,谁稀罕再见你啦?你是我的谁了?真是自作多情,这般麻肉的话,也不怕人家笑掉牙齿么?”
她口中振振有辞,不舍之情却是远胜过朱丹阳。
她一向固执,明是不舍,哪又愿表露出来。反说朱丹阳言语肉麻,其实她何尝不是在自作多情?
朱丹阳本对她敬奉如神,半点怠慢亵渎不得。然半月下来,二人日夜秉烛长谈,灯红酒下,再无半点隐晦。
这时听她词锋咄咄,柔情蜜意尽浮于色,眼波动情,娇憨之中,实叫人心神皆荡,为之粉身碎骨也是甘心无怨。
他和柳琴这半月来明是兄妹相称,他心中却早把她当成了自己最喜欢的女人,只是仓促之间,不便吐露愫丝,只怕自讨没趣,也更不知柳琴心中究竟作何所想?
也只把自己当作长兄,抑或她对自己已早就深埋情种,只是女孩子家毕竟腼腆,不便先行吐露出来罢了?
他最善察色观颜,此刻见得柳琴真情流露,不禁心中一动,索性说道:“承蒙不弃的话,你就把我当成你未来的相公啊?假如你我二人当真有缘,今生自还有再见之日。夫人,小生告辞了。”
他平常古灵多怪,言辞之间最蕴暗着,这番话乍耳听来,只是在开玩笑,但仔细剖析,却是大有含义。
这半月以来,柳琴对朱丹阳的言行举止,已经了如指掌,看他诡笑之间,又有几分深情,已知他对自己颇有情谊,绝不是只把自己当作了妹妹看待。
他故意将“了”字拖得冗长响亮,就像唱大戏一般,看似他故闹顽皮,而“相公”二字,却是他由衷发出,绝非是在说逗。
柳琴如何不知道他心意?脸上一红,一时语止,俏生生玉立着,心中一阵狂扑乱跳,娇滴滴似一朵玫瑰花傲屹雪中,煞是动人。
朱丹阳话待说完,头也不回,已然扬长去了。
柳琴看得他背影渐渐消失雪幕,心中荡起一丝丝不平涟漪,眼睛也逐渐变得湿润起来,口中喃喃念道:“相公、相公……”
微微一笑,朝阳斜照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愈显娇媚动人,娉婷旖旎。
朱丹阳接连半个月来,虽日日与柳琴对酒当歌,每到夜间,并未忘记修习内功。
他每夜行功两个时辰方入睡,依着赵有良所授运气法门,将一股真气由丹田凝聚,缓缓走遍四肢百骸,贯通数百穴位。
真气畅行一周,方始收功,每练一次,全身说不出的受用,半月下来,感觉内息修为又日益精进不少。
如今走路只觉身轻如燕,步履矫捷。道上积雪少许犹未化尽,陂陀难行,稍有不慎便有滑跌之险。
朱丹阳如今有了内功修为,虽只皮毛,已让他受用无穷。
他放步沉稳,感觉通身真气激荡,不由自主纵声长啸,发足疾驰飞跑,感觉与走阳关大道并无差异。
这日行到午牌时分,到了一个驿站歇脚。
第33章 :倏闻噩耗
驿站本是官差传递公文,更换马匹之所,有时也接待路客住宿打尖。
朱丹阳连番施展轻功,消耗了不少真力,这时疲惫乏力,肚中饥饿来袭,便在驿站打了尖。
要了一碗阳春面,另切一斤麻辣卤牛肉,外加一壶烧刀子酒,在角落一张空席自顾吃了起来。
此地人烟稀少,住户不多,罕来生人,也没什么多余的客栈,因此这间驿馆生意特别兴隆,光堂中二十几张桌席就几乎满座,其中有商贾旅客,武林宿士不等。
朱丹阳左侧坐着三名汉子,手中都携带兵刃,看装束打扮,应该是有武功的会家子。
一人盘子脸,小眼睛,两颗龅牙吐出唇外,煞是丑怪。
另一人虬髯篷发,脸色黝黑,其貌不扬。
剩下那人二十来岁年纪,头裹儒巾,秀秀气气,似个文人,也只这人容貌端庄。
但他和另两个怪胎凑了一桌,却显得不伦不类,大煞风景。
朱丹阳只是哑然一笑,也没怎么理会,自顾埋头喝酒吃面,完事再行赶路。
却听那盘子脸忽然嘿嘿一笑,说道:“你二位素来自诩见多识广,武林中事无所不通,十天前阴风山庄当家赵有良离奇被杀一事,你二位可能猜出到底是何人下的辣手?”
他显然是在对同坐的二人问话。
朱丹阳猝闻此言,猛然打了个寒噤,胸臆似被一记铁锤敲击,让他透不过气来。
他心中只一个劲在叫:“他说什么,他在胡说八道什么?”
转过头去,望向三人,惊疑不定,脸上表情却焦躁不已,再不如适才那般从容泰然。
只见那文儒书生皱眉道:“这话就不好说了。赵有良在南方武林一带,也算得是条光明磊落的好汉子,但在一夜之间被人离奇杀害,想来是他生前的仇家所为。”
那盘子脸哈哈一笑,说道:“你这回答太也牵强,我也能猜到他是被生前仇家所杀,何要你说?”
言下之意,是奚落那书生号称见多识广,只是浪得虚名。
那虬髯汉子道:“依我看来,赵有良之死,定和长江帮有关联。”
他人长得丑,说话也是翁声浊气,古怪难听。
那盘子圆脸一拍大腿,哈哈笑道:“左兄有见地,和我英雄所见略同,你比咱们的书生老弟有见识得多了。”
那书生白了他一眼,却发作不得,甘拜下风。
那三人自顾摆谈,蓦见一少年冲到桌畔,双眼布满血丝,冷冷地道:“三位适才议论阴风山庄当家赵有良被人杀害,此事是真么?”
那声音冷厉之中,却又带着几分颤抖。
三人大感诧异,一齐望向朱丹阳。
那虬髯汉子见他大大咧咧,没半点礼貌,心中登时不快,怒道:“是真是假与你何干?”
他粗声大气,瞪眉竖眼,活要吃人一般。
朱丹阳道:“你只管说是真是假就成,勿要废话。”
他满面煞气,这番话说得甚是轻淡,却有一种叫人违拗不得的气势。
余下二人见他背后悬剑,盛气凌人,对那姓左汉子毫不放在眼中,分明身怀绝技,大有来头,一时竟不敢得罪。
那文雅书生伴笑道:“赵有良已死的讯息早轰动南方武林,难道阁下没有耳闻么?”
朱丹阳见他说得一本正经,想来决计不假了,眼泪刷地疾涌,心中惨叫一声“赵大哥”。
忽然一把揪住那书生衣领,大叫道:“你撒谎没有,撒谎我就宰了你?”
他出手之快,那书生竟是未防,见他又哭又叫,大是惊骇,急道:“我骗你干么,自然不假。”
旁边二人面面相觑,做声不得,那虬髯客也收起了适才的霸道气焰,浑身发颤。
余桌之人见此场面,也是暗暗惊心,不明这两方为了何事,而骤起争端?
朱丹阳哇哇怪吼两声,势如疯虎,猛然松手一推,这一下怒极发力,竟将那书生推翻在地,旁边二人赶忙相扶。但都不敢做声,以为这少年武艺高强,不便招惹。
朱丹阳泪如雨下,大吼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这一定不是真的,我赵大哥怎么会死?”
他双手紧紧抱住自己头颅,又狠狠在自己胸口重击,似要发疯一般,旁人看得呆了,不明所以。
他再哭一阵,忽然冲出门外,迳自去了。
掌柜见他疯狂凶猛,不敢收他饭钱,任由他去,却不便阻挡,只是甩头叹气。
赵有良和朱丹阳肝胆相照,视如生死之交,又是他的启蒙老师,这时倏听他被人杀害的噩耗,朱丹阳如何不悲痛发狂?
他本不愿相信这是事实,但议论一人生死绝非儿戏,何况赵有良在长江中上游一带名声煊赫,他的死讯既然已在武林中传开,自然不会假了。
他猜不透赵有良究竟是死在了何人手中,听那三人适才议论这事多半和长江帮有关系,仔细想来,也不无几分道理。
不过长江帮自黄暗死后,已经土崩瓦解,刘长河又断了一臂,不明去向,赵有良之死,绝对不会是刘长河所为。
况且赵有良武功极高,称得上武林中的二流好手,能轻易将他杀死者,毕竟不是泛泛之辈。
他左思右想,猜不出赵有良究竟是死在了何人手上?
心中一阵悲痛,哪还有心情再去武陵,一定要返回阴风山庄查看个究竟方才安心。
赵有良对他有知遇之恩,他如不为他报仇雪恨,试问如何对得起他的在天之灵?
他转身出门奔向马厩,要向那看士买一匹马。
那看士说此乃朝廷传递公文的良驹,钱多钱少也不敢卖,否则上面追究下来,乃是掉脑袋的大罪。
朱丹阳性情向来急噪,加之此时心中烦乱,听得那看士啰里啰嗦,更加火冒三丈,飞起一脚踢向那看士当胸。
那看士不会武功,顿时横飞跌出,“砰”一声撞在木栏上,当即昏迷过去。
朱丹阳由马厩牵出一匹黑马,纵身跳上鞍子,操紧辔绳,猛一掌击向马臀。
那马吃痛,一声嘶鸣,飞一般横冲跃出。
第34章 :狭路相逢a
他从没骑过马,那黑马一番狂颠乱跳,疯狂已极,似受惊一般,险险将他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