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之我要当昏君-第2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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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片歌舞升平的热闹景象。
“都给朕舞起来!”
军阵倒是军阵,但并不是训练刺、劈等攻伐之法,而是……跳舞。
也就是武举必考的万舞。
“万!万!”
尘雾弥漫,所有将士都排列整齐,左手执盾,右手执斧,口中齐喝。
无论是潼关的兵马还是汜水关的残兵,都是老卒,自然不会跳新近才开始普及的万舞,得让殷破败的近卫和李烈的御林军好好调教一番。
鲁仁杰不禁皱眉,以他的武艺和军略,如果参加武举,只要不出意外,必然能当上状元,可他没有参加武举,而是走鲁雄的关系直接进入了军中。
走关系是这个时代很正常的入仕方法,甚至谁的关系牛逼,谁的后台硬,都是吹嘘的资本,可在科举出现之后,就有些变味了,大商之中,以参加科举为荣,毕竟考的是硬实力。
就算是背答案,那也能考记忆里啊!
但鲁仁杰依旧避开了科举,选择了走关系,就是因为他极其不喜万舞。
这玩意有什么用?操演的时候吆喝两声提提气势也就算了,真上了战场这么一番上蹿下跳,不是白费体力?
难道还能把敌人吓住不成?
可偏偏纣王将已经沦落到祭祀的万舞,重新拿到台面上,当作大商士卒必须掌握的东西,和杀伐之术相提并论,甚至在这危急存亡的时候,还有心思让没接触过万舞的潼关将士、汜水关残兵,从零开始学习万舞。
有毛病吧?这是有什么执念?
不过不满归不满,当前最重要的,是将前线的战报呈交给纣王。
接到鲁雄大败的消息,子受的神情并没有改变,依旧平淡。
他的内心只有一个字,操。
第549章 黑锅当归我,锅不迎我我自来
子受知道鲁雄抗旨,执意强攻多半会败,毕竟鲁雄的敌人不仅仅是南宫适,还有雷震子,谁也不知道这群修仙的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哪怕不正面作战只是在一旁敲开一座山,估计都能吓坏不少人。
所以子受一直想要鲁雄先撤一阵,苟住等昏庸值攒起来。
但他没料到的是,鲁雄败得这么快,这么惨。
窦荣拿命放了一把火之后,汜水关已经是座残关,以鲁雄的统兵能力以及大军的兵力优势,想来拿下残关只是迟早的事,可偏偏被雷震子领着小股部队捅了后门,败了。
子受沉着脸,商灭周兴,改变了那么多东西,也改变不了失败?这是迎头痛击啊!
“雷震子领军从我军后方发起突袭,把守关门的将士猝不及防下,全军覆没,我军被堵死了后路,后来南宫适又领着关中的伏兵,与雷震子一同前后夹攻,一路击杀我军将士无数,好在鲁将军壮士断腕,果断突围,强行突围后,周军的攻势终于暂缓,此战死伤……”
鲁仁杰话语中,有为鲁雄开脱的意思,毕竟是自家叔父,非战之罪,非战之罪。
他一边汇报着前线情况,一边偷偷留神纣王的表情,见得子受脸色越来越阴沉,他嘴唇嗫嚅了一下,终于还是继续道:“现下军中粮草充足,无断粮之忧,幸得陛下授意,鲁将军兵分三路,虽是一场大败,但兵力依然处于优势,等到北路的石不凡将军与南路的高继能将军领军汇合,西征便可继续,局势……倒也不算太坏。”
啊?
子受闻言,脸色顿时变了变,两颊泛起一丝不正常的潮红,这怎么还和我有关系?这意思是,要不是我瞎扯的兵分三路,鲁雄就全军覆没了?
这锅不能背,还力挽狂澜未卜先知起来了?
一时间,帐内诸将屏气息声,不敢吱声,看这模样,陛下多半是被鲁雄气着了。
他们都知道纣王连发金银铜牌外加数道圣旨,就是要求撤军,这不正是阻止鲁雄强攻吗?现在鲁雄不听话,抗旨不尊不说,还吃了一场大败,陛下怎能不怒?
良久,子受道:“老将军英明啊!不愧是沙场宿将!”
嗯?
所有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陛下怎么夸起鲁雄了?这么一场因抗旨不尊导致的大败,不治个死罪算他鲁雄命大。
陛下是被帐内的歌舞声给带偏了,还是被气坏了脑子?
不,这必然说的是反话,言外之意,鲁雄已经老了,征战几十年,不适合领军了,这是要夺鲁雄兵权!
“朕糊涂啊!”
子受阖上眼,深吸一口气,睫毛戳进眼睛里,用力挤了几滴眼泪出来,身躯轻颤几下,再次沉痛强调道:“朕糊涂啊!”
“若不是朕一意孤行,连发金牌圣旨,激老将军强行攻关,又怎会有如此大败?”
按这话的思路,撤军的旨意成了激将,迫使鲁雄不得不强攻汜水关,进而导致一场大败。
这不是开玩笑么?
寻常书信上激将就算了,可这是圣旨,圣旨自然是上面写的是什么,就是什么,不按着圣旨上的做,是要杀头的,万一鲁雄真的遵旨撤军,所谓的激将不就成了笑话?
毕竟谁也没想到鲁雄会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抗旨,一抗就是连抗数道,又有哪个君王会将战事当做儿戏,用圣旨这种意义非凡的东西用作激将?
就算激将成功,以后圣旨上的内容还有几分可信度?岂不是大开抗旨不尊的先河?以后若有人抗旨了,想为自己开脱不也可以说误以为圣旨是在激将?
因而帐内诸将无人答话,这不止是反话了,还颠倒黑白。
子受一拍桌案,酒爵晃动,他偷偷摸摸沾了点洒出来的酒水,单手往脸上一抹,显得晶莹剔透,这才缓缓道:“若不是老将军未雨绸缪,兵分三路,只怕西征大军已经因为朕的旨意,覆灭了吧?”
“好在现在只是败了一路,另外还有两路兵马,能继续西征,也亏得老将军在军中极有威望,即使因朕之过吃了一场大败,也能重整兵马,替朕收拾烂摊子。”
子受阖眼,黑锅当归我,锅不给我我自背。
难得一场大败,怎么能让鲁雄抢去了?
抗旨大败,这还得杀头,多麻烦?不如自己背个锅,昏君固执己见连发圣旨导致兵败,老将力挽狂澜,还有金银铜牌作为噱头,一看就知道传唱度很广,杨二郎和无心菜也演了很久,该给老百姓们换换口味。
子受连戏曲剧本都想好了,鲁雄领军西征,初战大捷,要不了几日便可夺回汜水关,南宫适心中大惧,遣使暗通尤浑,以联合贵族压低猪肉价格为言,胁迫囤积猪肉的尤浑就范,尤浑惊恐不已便耸以危言,纣王听之信之,下诏强令西征大军攻关,并发金银铜牌数枚召鲁雄进军,鲁雄部将无不愤惋,鲁雄匹马还朝力争,纣王不听,鲁雄不得不在错误的时间强攻汜水关,导致一场大败……
至于尤浑根本没有随驾、圣旨的内容是撤军不是进军、鲁雄也没有匹马还朝、部将根本没有愤惋……
这都不重要,戏说嘛,胡说一通,编造一番就行了,百姓们又不是帐内知晓内情的将军,还得想些措辞认真忽悠,对于那些没有亲身经历过一切的百姓,说什么就是什么,自然要将自己的形象编的差劲一点。
至于到时候能否过审,让群臣满意,也不是问题,让师延润润色,戏曲挂靠在战忽局就行了,一切都是为了战忽,麻痹敌人。
胡思乱想的期间,子受一直在憋气,这时候脸上已经憋出了一抹不健康的潮红之色。
“陛下?!”殷破败见状,却是有些担心,他是看明白了纣王似乎是想替鲁雄背锅,毕竟抗旨不尊导致大败,鲁雄实在承受不了这种罪名,哪怕鲁仁杰说出了花,等鲁雄回朝也免不了一死,任谁开脱都没用。
反倒是纣王将一切抗下,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谁也不能将刀架在皇帝头上是不是?
鲁仁杰则是彻底懵了,纣王竟然做到了这种地步?为了鲁雄,不惜颠倒黑白以自污,大帐里的将军们都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可寻常士卒、普罗大众都是不知道的。
如果这番话语传出去,在大多数人看来,这场大败可都是纣王的锅。
“好,好,好!”子受身躯摇晃了一下,憋气憋到极限了,有些缺氧。
帐中诸将皆惊,一旁的殷破败急忙上前,道:“陛下先歇息,莫要因战事不利伤了身子……”
鲁仁杰也手足无措颇为慌张,陛下虽然已经打算替鲁雄背下黑锅,但显然也需要极大决心,再加上一场大败,尤其是抗旨大败,只怕是急火攻心啊!
子受抬手摆了摆,连吸几口气,缓过劲来:“无妨,因朕一言,导致一场大败,不过是自责之于身子亏了些,又怎么比得过那些阵亡的将士,朕……朕错了啊!”
良久,子受长叹一声:“今日新败,已经没多少时间排演万舞了,传朕命令,即刻便拔营西进,尽快与西征大军取得联系……”
权衡利弊之后,子受决定下一步是会师,免得鲁雄继续抗旨,先想办法把人带回来,退守穿云关。
别再整什么幺蛾子了,他已经令人去喊申公豹,到时候让两军斗斗阵,让修仙的斗斗法,再让几个道友留几步,看看能不能让截教有所动作,让闻大爷喊喊外援,总之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子受顿了顿,又咬着牙道:“数万将士因朕之国战死沙场,朕实是痛心,留待日后,朕当亲领大军,横扫周军,教他西岐再无人烟!”
话音落下,帐内诸将都被唬住了,就好像纣王真的是主战派,催着鲁雄攻关导致兵败了一样。
可大家其实心里都明白,这些年纣王有不少功绩,却没有被四面八方的赞颂声冲昏头,四处征讨连战连捷,也没有觉得自己战无不胜,反而一而再再而三让鲁雄退兵,尽管被百路诸侯征讨,也没有进退失据,无论局势如何混乱,都有着自己的打算。
在群臣都嚷嚷着要西征时,是纣王无限拖延,硬是推迟了一年,在鲁雄强攻汜水关时,也是纣王先见之明兵分三路,又下旨撤军,可以说,导致这一场大败的原因很多,但唯独不能怪纣王。
可纣王还是义无反顾的背上了一切。
诸将纷纷点头领命,无不是暗下决心上阵杀敌争一口气,纣王能为鲁雄做到这种地步,自然值得他们豁出性命。
便是敖烈也不例外,虽然他一直看着奏乐起舞不爽,但效死力是一定的。
而就在此时,子受忽然后仰,喷出一口血,在帐内诸将惊骇的目光注视下,笔直地倒下。
只是这血……并非红色,而是暗红,还透着些葡萄的清香,桌案上半满的酒爵,也不知何时空了。
演戏自然要演全套,这是自责到急火攻心,晕倒了。
第550章 朕早有部署
大商西征开始之后,就各种不顺。
先是死守汜水关的窦荣耐不住一直处于被动,转被动为主动,用汜水关上下将士的命,一把火把南宫适大军给烧了大半。
好在这只是听起来悲壮些,正儿八经来看,窦荣这一把火给西征带来了极为重要的战机,而且也死死拖住了南宫适大军的进军速度,哪怕单从战损上来看,也极为划得来。
可到鲁雄带着西征大军的时候,就状况频出,攻打没有任何补给、守城器械的汜水关残关,不仅没拿下,还丢下一场大败,付出了大量伤亡,可谓出师不利,当头棒喝。
因而子受的忽然晕倒以及喷“血”,都被将领当成了急火攻心,急忙找来医者。
商周时期,军中是没有医者的,就算是封神世界也一样,反正是仙人挥挥手的事,救个百八十万大军都不成问题。
不过由于之前与雷震子率领的周军一阵厮杀,军中有不少伤者,子受特意征调了周围富户的房屋,又寻来了医者,稍稍进行了一番改建,当做了战地医院。
其实完全不用征调房屋,将伤兵安置在搭建好的临时军营里也一样,但人情味至上嘛,要治伤就得创造最好的医疗环境,子受依然强行征调房屋,至于是否会扰民根本不重要,不扰民怎么有昏庸值?反正富户又不止一间屋子,空着也是空着。
不过虽然给了伤兵较好的待遇,但为了防止他们心怀感激导致昏庸值倒扣,子受特意下了军令,医者得日夜巡视,如自行残伤以逃避战斗,要重罚,有时候也得显得不近人情一点。
话到这里,很快就有几名医者入帐,这几名医者刚才正好巡视完毕来到军营,将痊愈的士卒造册上报,以便看管,等待伤好后重行归队。
他们见出事的是纣王,立时慌忙开始诊治,将军们则六神无主地来回踱步,脸上纷纷露出焦虑担忧之色。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医者们面露怪异之色:“诸位将军,陛下应当是……睡着了。”
“胡说!”殷破败单手提起一名矮小的医者,怒道:“庸医,陛下气急攻心,都吐了血,哪里是睡着了?”
“小的……小的……”那医者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话,他很想说桌案上一摊暗红色的玩意多半是葡萄酒,可他不敢。
“将他放下吧。”敖烈微微皱眉,道:“我看着陛下似乎也是睡着了,应当是气急攻心伤了心神,导致精气神皆丧,体虚气衰因而犯困,既然没什么大问题,不如就让这些医者留在帐内照顾陛下,再留下几个护卫的近卫,我们则先退出帐去,按陛下的吩咐开始整军,准备支援鲁老将军。”
“说的也是……”殷破败手一松,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你话多,听你的。
半日之后,子受已经醒来,睡眼惺忪。
他确实没啥事,除了意外真的睡着了以外,一切都是装的。
救完汜水关残兵之后他就派人把潼关的舞姬乐女带来了,自然又是日夜笙歌,胡天胡地,正儿八经睡觉的时间,还真不多,一倒下就困。
听到纣王醒来的消息,正在整军的殷破败等人立马停下手中的事情,这支兵马虽说不多,只有八万人,但也算得上大军,进退很麻烦,从下达西进支援的命令开始,这七八万人得收拾行装,得灭灶拔营,还得归拢兵器、军械等等,要做的事一大堆,便是过去了半日,也不过才准备了个七七八八。
当将军们来到帐中时,帐内依旧充斥着舞姬乐女,声乐不断,舞姿妙曼,而子受正不慌不忙坐在案前,慢悠悠地欣赏着歌舞,喝着酒,吃着烤肉。
几个护理的医者则是战战兢兢坐在一边,眼神空洞,目光呆滞,不知在想着什么,大概他们也未想到醒来后的纣王所做的第一件事是这个。
敖烈见到这一幕当即由喜转忧,他本来就对军营内的歌舞有所不满,如今大军临近出征,纣王还是载歌载舞,这让他如何看得下去?
不过他也不好发作,若是闹得个君臣不合,反而还会降低士气,这可就更糟了,于是乎,他只是阴沉着脸,静静地看着。
殷破败倒是积极,先上前问候一番,看看纣王身体是否好转。
直到殷破败走近前来,子受才发现帐内不知何时已经密密麻麻站了一堆将军,每个人面色凝重,大多数人都和敖烈一样,对帐内的靡靡之音妖冶之舞十分不爽,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子受稍稍愣了愣,你们还没习惯过来吗?等反应过来后,他半躺在榻上,端过桌案上一碗捧着冒热气的肉汤,对殷破败道:“来,老殷,吃肉,喝汤!”
殷破败顺手接过肉汤,还下意识说了句谢陛下厚赐。
见着这一幕,鲁仁杰却是忍不住了,此时此刻,连君臣之礼竟也不在乎,直接冒冒失失冲上前,道:“陛下,这都什么时候了,怎得还在帐内欣赏歌舞?还有这肉汤!”
说着,他将殷破败手上的肉汤打翻,自从入军营之后,他就对士卒们排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