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之我要当昏君-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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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番话语,刚稳住身形的子受怒喝:“将这妖言惑众之辈找出,拿下斩首!”
妈的,李靖变法就是个宝贝,眼见着昏庸值都要来了,你还想把他逼死?一个念头都别想有!
李靖却是颇有气度的轻喝一声,白衣飘飘:“不知阁下何人,不过还请诸位看好了!”
他突然拔剑在手,做了个横剑自刎的姿势,随即剑光一闪,唰唰唰掉了一地头发。
剃光头都不用推子,长剑就行,李靖这一手剑术绝活只怕在几千年后都能靠着开理发店维生。
万年看着李靖一根头发都不剩的大好头颅,眼中不禁金光外放,也不知是被闪瞎了眼,还是找到同类心情激荡。
李靖握着一把头发,道:“上至贵族,下至百姓同法,靖自然不能免罪,今日靖割发代首,受髡刑,此生不再有半寸须发,倘若来日陛下一统天下,变法大成,依然有人不满,靖亦愿献上首级!”
在圜土周围拥挤的百姓见到李靖割发代首,先是一阵沉默,随后便哗然。
孔子还没有云出“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不敢毁损,孝之始也”,让保持头发和皮肤的完整,成为最基本的孝道要求,乃至于到了一旦有丝毫的故意损坏,就是不孝地步。
现在也不是“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将头发和脑袋相提并论的年代,但在商朝也有类似的意识。
髡刑就是剃头发,是上古五刑之一,商朝自然有沿袭,这种刑罚不疼不痒,但却是对人格的极大侮辱,尤其是像李靖这样高高在上的大官,算是相当大的惩罚。
看看万年就知道,就因为秃头,受了不少非议,在工地这种人多的地方,还得特意戴个草帽,以工程帽为由自欺欺人。
子受看着李靖的大光头,半天说不出话,你个浓眉大眼的其实是个奸贼?作秀的一套割发代首都能弄出来?
李靖顿首,道:“靖已受刑,还有何话可说?”
人群之中忽然爆出了许多声音:
“我大商有李尚书此等忠良之辈,实乃朝廷之幸,万民之幸!”
“李尚书公正无私!”
“新法严明!”
百姓们满脸赤诚,一副心悦诚服的样子。
是啊,在子受眼里,李靖不过是剃了个头,跨越三千年文化理了个发,走在流行前线而已,但在寻常百姓眼中,这是实实在在的刑罚。
在他们的思维中,一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头发割得一丝都不剩,无疑是社会性死亡,对李靖这种大官来说,甚至比死更难受,更别说,李靖还发下了永不再留须发的誓言。
子受心里很堵,我费这么大劲忍着圜土里那股怪味,就是为了让你李靖在大庭广众之下割发代首?
这还怎么徇私枉法,直接成司法严明的典型了!
再加上去年年底的淇水之刑,新法只怕更加深入人心!
第411章 公卿下乡
在圜土呆了大半天的百姓们,直到子受与李靖退走,方才离开。
子受的心情极差,看着李靖那锃亮的大光头,想笑也笑不出。
他能怎么办呢?李靖做出了极大的牺牲,指不定殷夫人都不会允许同房,至于哪吒什么的,说不定还会不认这个爹。
虽然哪吒本来就不太认,但现在肯定更加理直气壮了。
至于昏庸值怎么办?
子受持乐观心态,就目前看来,也就是徇私枉法的计划失败了而已,还不至于让百姓对自己称赞有加而倒扣!
而且刑部为了逼迫贵族缴纳田赋,连续断了许多案子,只要里头有那么几个冤假错案,昏庸值就稳了。
几天后,九龙桥上,九间殿前。
往常朝臣上朝,是需要戴官帽的,唯独李靖没有,既然答应了百姓不再留须发,便需要光明正大的给所有人看到,大光头不必遮掩,全朝歌独一份。
走在九龙桥上,李靖脸上写满了自信,头发虽然没有了,但新法却能贯彻落实下去,难道不值得吗?
同僚也很开明,鲁雄着招呼道:“万民请愿放你出圜土,这面子可不小。”
伯夷也关心道:“当真没事了?”
李靖摸了摸光秃秃的脑门,微笑道:“自然没事,这刑罚,倒也凉爽。”
万年应和道:“说的极是,虽是三月,但暑气也上来了些,少些头发更凉快。”
群臣一阵哄笑,李靖这么说也许还真有点道理,万年这么说就是在遮羞了,春夏之际头发少些更凉爽,难道秋冬之际你就能长出头发来保暖吗?
众人寒暄一阵,商容便道:“走走,入殿去,今日陛下将我等在家休沐的臣子也叫上了,必有大事。”
“老丞相身子骨好些了?”
商容一愣,活动了一番筋骨:“还真好多了,刮痧按摩确实有用,这按跷馆虽然有伤风化,但也不是不能考虑推广。”
鲁雄嬉笑着道:“老丞相如此,只怕没少找那些巫女踩背吧?”
“哪里的话?”商容却是严肃起来:“女子力道不足,男子才好。”
看着臣子相宜的一幕,李靖一阵感慨,虽说那日是自己当着百姓的面顶罪解决了一切,但他很清楚,即使没有割发代首一事,纣王也定会不惜名声保下他。
这是什么用的君王啊?哪怕背负污名,受百姓指点,也力挺臣子,怎能够不众志成城效死力呢?
群臣入了九间殿,子受正坐在上首,今日桌案上不再是瓜子核桃,而是满满当当的奏疏。
“诸卿看看,这是贵族清查的人丁数目,还有田赋。”
土地调查、人口调查,刑部基本差了个大概,田赋已经很好收取,不会再受到强烈抵抗,当然,暗骂和非议是难免的。
奏疏还没发下去,反倒是李靖送上来了一份新奏疏。
子受看了两眼,猛然色变,这份奏疏里记载的是刑部判下的所有有关贵族的案子。
里头……一个冤假错案都没有。
所有的案子,都是证据确凿,可供公评,就连各家家主都认了,挑不出刺,能怎么办?
也有耍心眼睁眼说瞎话故意说成错判的,可全都被刑部用百口莫辩的证据打回去了。
子受一愣,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怎么可能?”
匆匆判下几百几千桩案子,真就一个冤假错案都没有?
真就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他眼珠子都掉下来了,还能这样玩?
子受一脸茫然:“刑部如何做到的?既快,又准,没有任何错判,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又不是神仙!
等等……神仙?
子受神情严肃起来,该不会是神仙吧?
李靖答道:“陛下这是刑部上下所有官员的功劳,他们明察暗访,将朝歌贵族的底细摸了遍,玄鸟卫也从中出力不小。”
狴犴与獬豸虽然居头功,但他们更多是在上头指挥,具体事情还是下面的小吏在办,功劳自然不能独吞。
子受沉吟片刻:“刑部有功,玄鸟卫有功,既然如此,通通延长休沐一个月,还有拔罐,必须去阿房宫拔罐,调养身体!”
子受感慨道:“李卿家不愧是朕的肱骨,刑部办案也是日以继夜,大伤身体,应当好好修养一番……”
李靖登时就站在原地不动了,这就又拔罐休沐一条龙了?
我还不如呆在圜土里呢,圜土里至少能办公。
子受挥挥手,令当驾官将桌案上的奏疏散发给群臣,道:“诸卿还是先议议正事。”
“这是贵族的丁口与土地?”
“正是。”子受道:“再看看反面,反面是诸卿应该下到的乡里。”
“已是三月,正待春耕,去年朕便说了,春耕之时,朝中公卿与贵族皆要下到乡里,协助农人耕种。”
商容皱起眉头,自去年年底公议过后,纣王就没有再提这件事,他还以为就此带过,没想到纣王就等着春耕直接下令。
“臣以为……”
可他刚开口,就被子受打断:“老丞相莫要再说,协助春耕是公议而出,朝廷不可言而无信,春耕乃重中之重,诸卿莫要推辞,按照名单上的调派,各自下到乡里!”
子受满怀信心,这事儿不会出问题,他仔细调查过了,朝臣里根本没有几个会种地的,就算有也只是少数。
更多的还是商容这种老胳膊老腿,或者杨任那种细胳膊细腿,种地?种啥啊!不碍事就不错了!
……
张三、李四从上林苑出来了,正值春耕,上林苑不可能继续把他们这种农人留在宫市耽误农时。
俩人的田地里,除了种小麦、粟外,便是种无心菜。
每年他们都会将无心菜交给一个老妇人,那老妇人擅长做生意,便替他们卖。
“肉食者鄙,肉食者鄙啊……”
张三、李四见了老妇一面,本以为今年也可以如往常一样合作,没想到老妇人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句话。
他们回想起来,这不正是那日腊祭公议时,老妇所说的话的吗?
老妇正是最抵触朝官贵族下乡耕种的人,这些上位者懂个什么种地?无心菜欠了收,她拿什么去卖?
张三、李四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是啊,你看看杨任,喷人在行,他能种地吗?
看看鲁雄,拿刀在行,他会拿农具吗?
肉食者,他就是鄙啊!
不行,得做点什么。
第412章 冲撞车驾
张三、李四已经得到了户部的消息,来到他们的田地中耕种的,是周文王姬昌,以及晋王崇侯虎。
张三灌了口酒,道:“我们必须阻止公卿下乡,什么文王晋王,姬昌今年都七十多了,能种地?那崇侯虎也是,除了斗鸡吃鸡,还会什么?”
李四也咕嘟一口,愤愤不平:“就是,今日那两人便要来到田里,应该是走南门,不如我们先行一步,将车驾拦下。”
“不错不错,只要能阻止他们,今年又可以趁着无心菜赚上一笔。”
酒壮怂人胆,两人跌跌撞撞走到了南门,蹲守在道上。
没一会儿,便见着两辆豪华车驾上了道,朝中公卿的车驾难以辨认,但崇侯虎与姬昌,是朝歌之中少有的诸侯王驾,马车规格极高,一眼就能看出。
“好!”
两人大喊一声,满脸正义的冲向了车驾。
其结果毫不意外,两个赶车的马夫瞬间便将张三、李四压在身下。
马夫闻见一股酒气,冲着崇侯虎道:“王爷,他们喝了酒。”
崇侯虎摆摆手:“无事,放了吧,去田间要紧。”
虽然不知道纣王执意让贵族公卿下乡是为什么,但肯定有深意,不能耽误。
张三李四却不依不饶,在马夫身下醉醺醺道:“肉食者鄙!绝不能让你们这些连粟米都分不清的人下了田里,碍了春耕,谁来负责!”
这一喊,顿时便吸引了无数人,朝歌百姓今天又有瓜吃了。
当众冲撞贵族车驾!
听起来似乎还是受到公卿下乡协助耕种的农人!
这事可不好办了,公卿下乡的第一天,就闹出了这种事。
不过片刻,吃瓜群众就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姬昌微微掀起车帘,见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吃瓜群众,心中一动。
他是戴罪之人,反商之心人尽皆知,被囚羑里已有两年,今日之事,是他的机会。
姬昌缓步走下车驾:“你说本侯不分粟米,妨碍春耕?”
虽然被封为周文王,但姬昌并不以孤自称,依旧称自己为侯。
“西……西伯侯?”
张三、李四在马夫身下看着这个颇有风度的老人,心中更加不信任。
看看这姬昌,比想象中老态更显,他能干什么?
“正是……”姬昌点头,拱手道:“本候奉陛下之命,下至乡里,协助尔等春耕,你们为何不思感激,反而拦驾冲撞?”
他在等,等这件事被更多的人看到。
张三李四倒也配合,顿时扯着脖子,理直气壮道:
“侯爷可拿的动锄头,端得起陶罐?既不能耕种庄稼,又不能灌溉田间,下至乡里又有何用?”
两人没说的太过,其实他们很想补一句公卿不仅没用,反而会碍手碍脚,耽误农时。
姬昌闻言一笑,这正是绝好的噱头。
朝中公卿不懂耕种,诸侯贵族也不懂耕种,但他是个例外。
他的先祖可是后稷,被人们推崇的农业先祖。
更别说,姬昌年轻时就在西岐推广了灵圃,灵圃集农科站和公共菜园于一体,大大丰富了西岐百姓的饮食,他当年正是靠着这一手,得到了西岐民心以及丰厚的政治资本。
两年前被囚禁于羑里后,他也没有忘记这手绝活,除了尝蛇胆睡薪草,便是种菜种田,不仅是为了让纣王放松戒备,也是为了博取民心。
为什么种菜能博取民心?很简单,只要他的种田手段让粮食增产就可以了。
姬昌在纣王令公卿下乡的时候,就暗自欣喜,希望能够得以真正施行下去,那样自己就可以在田间推广种植技术,赚取更多名望,不说让纣王放了他,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
而且还能提升先祖后稷的地位,他可不敢保证远在西岐的姬发、姬旦会给祖庙捐钱,到时候让先祖后稷落在什么阿猫阿狗下头,可就大不敬了。
今天这一闹,正中下怀。
姬昌叱喝道:“本侯怎会不知晓民间疾苦?你二人从未见过本侯,也不知本侯手段,怎得就说出本侯不知农事的话来?”
“这……”
张三李四被这一喝喊得醉意顿去,瞬间惶恐不已,就算朝中公卿不懂耕种,他们也不应该直接拦驾啊!
两人一副懵逼了的模样,傻傻的瞪着姬昌,却又说不出话来。
姬昌继续道:“今日你二人冲撞本侯车驾,情有可原,此事暂且作罢,晋王以为如何?”
崇侯虎一愣,见姬昌看着自己,便连声道:“是极,是极。”
都做到诸侯王了,姬昌要搞事就让他搞,自己还是低调些,不要抢话,纣王将自己与姬昌分配到同一处地方,未尝没有监管之意,只用看看姬昌有没有什么小动作就行了,这点事倒不需要太过在意。
姬昌捋了捋须,先让马夫撤下屁股,将张三、李四扶起。
这一举动立时便让不少人惊呼,贵为诸侯王竟然亲自将农人扶起!姬昌不愧素有贤名!
姬昌笑道:“冲撞车驾一事,本侯可不追究,但你二人说本侯不善农事,却得说道说道。”
“这……请侯爷恕罪!”
张三李四鼻涕眼泪混杂在一起,今天就不该喝那一口酒!
姬昌拍了拍袖子,一副长者风范,淳淳道:“无事,陛下曾说过,大商不以言论治罪,本侯自然不会报之刑部,不过本侯却想和你二人赌上一番!”
赌?
张三、李四对视一眼,脸上充满疑惑,他们也爱赌,赌马赌球,还能趁着慈善道人出现时,赚点小钱。
但和姬昌赌……
赌什么?赌了他们也不敢赢啊!
除非赌谁活得长,看姬昌七老八十的,最多也就再活个几年,到时候赢了也不能找他们算账。
“就赌这农事,若本侯与晋王不善农事,坏了春耕,便是你们赢了,若本侯与晋王助了你们,便是你们输了。”
这赌得个什么呀!
张三疑惑道:“不知侯爷以何物为赌注?”
呃……
姬昌被问得一愣,他是被压在羑里的犯人,种完了地依旧得回去蹲牢狱,还真没什么可以拿来当赌注的。
倒是一边的崇侯虎从腰间拿出一块玉佩,一脸笑意:“以此玉佩为注,你二人赢了,玉佩便归你们所有。”
纣王的意图,姬昌的打算,诸侯贵族、朝中公卿为何下到乡中,他已经全明白了。
李四看着玉佩,抹了把嘴角的口水,战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