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师门都跪求我原谅-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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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无尘也没说什么,陪着林景去买。
后来在一个卖首饰的小摊子前,林景挑中了一条红绳,上面系着一颗红豆。
也没什么特别的,摊主还忽悠人,说什么“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最起码越无尘觉得没什么特别的。
但徒弟喜欢,他也没什么可说的。
不过三文钱就买下来了。
好便宜的东西。
用清河那边的话说就是,好贱的东西。
越无尘没想到,他是真的没想到。
他随随便便给林景的东西,那么普通的东西。
居然被林景珍藏起来了。
也许,这荷包里面还有别的东西。
越无尘颤着手打开一看,从荷包里面抽出了一根红绳。
可惜了,已经埋在地下太多年了,当初那颗红豆也早就化成了齑粉。
越无尘突然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个酒坛子到底是林景什么时候埋下的。
是林景十二岁,十三岁,十四岁……还是十七岁那年埋下的。
霍然站起身来,越无尘想要去寻小景问一问。
可蓦然想起了什么。
越无尘又失力一般地坐了回去。
手掌不小心推倒了酒坛子,从里面滚出了一封书信来。
越无尘的手指发颤,将这封表面已经发黄,发卷的书信拿在手里。
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
入眼可见三个飘逸灵动的字:陈情书。
越无尘犹豫了片刻,总觉得窥探林景的心意,并不好。
可又忍不住想要看一看,林景写的都是什么东西。
犹豫了很久之后,越无尘还是把信拆了。
入目便是几行瘦硬有神,疏朗险劲的字迹。
上面写着:
苍生在上,厚土在下。道宗第一百二十七代弟子林景心中有愧。
弟子自幼孤苦无依,受生母所弃,命运多舛。幸遇恩师,引入正道。
今已十七载,原该不负师恩,不负师门。
未料自己修道不精,六根不净,未斩红尘,对师尊起了非分之想。
乃弟子大逆不道,欺师灭祖,以下犯上,诸多罪孽皆因弟子贪恋红尘,不思进取。同恩师无关。
望苍天在上,保佑师门发扬光大,弟子愿来日以身殉道,死后坠落无间,不得轮回,只求师尊不要记起今夜种种。
玄正三十六年秋,九月初九。
越无尘看完之后,心绪久久难以平复。
玄正三十六年,就是林景死的那一年。
林景死在了寒冷的冬天。
而写下这封书信时,正值深秋。
九月初九那日,魔皇还没有问世。
可离魔皇问世也差不了多少天了。
这信是写在了林景临死前的几个月。
那时的林景似乎已经预料到,自己今后会以身殉道了。
可是……到底是为什么呢?
林景为什么要写这封信出来。
既然写了,为何又埋在了地下,不肯让人知道。
信里所写“只求师尊不要记起今夜种种”。
什么今夜种种?
七年前的九月初九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林景不愿意让他想起来?
越无尘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是头痛欲裂。
他记得,那时他在闭关修炼,闭了约莫半年。
不曾出过关。
直到后来魔皇问世,修真界大乱,他才破关而出,同玄门百家商讨着,如何诛杀魔皇。
再后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包括林景以身饲魔,包括林景殉道。
七年前的九月初九,到底发生了何事?
为何,为何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越无尘绞尽脑汁,觉得这事有疑。
九月初九那天晚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才让林景那般痛苦地写下这封信。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越无尘绞尽脑汁都想不起来。
又不敢去问小景,慌乱间,不小心打翻了桌面上的烛台。
火舌|舔上镇尺下的那摞画像,立马就烧了起来。
越无尘大惊失色,顾不得会被烧伤,浑然忘记要使用灵力了。
下意识把手伸进火焰中,可救下来的画像,不过寥寥无几,大多已经被火烧成了黑灰。
微风一吹,随风就散了个干净。
任凭越无尘伸手去抓,也无济于事。
什么都没抓住。
反而是掌心,与小景命脉相连的符咒,再一次浮现出来。
越无尘失魂落魄的,不知不觉便走至了当年闭关时的洞府。
这些年,他不曾闭关过,一直在想方设法追寻林景的踪迹。
七年后再站在此地,突然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
越无尘记得,他是因为发现自己即将飞升了,遂才毅然决然要去闭死关。
闭关前,已经嘱咐过了,若是出了任何意外,便将宗主之位传给沈清源,命林景继任执剑长老。
一生一世都不准离开师门,辅助沈清源,继续将道宗发扬光大。
后来,越无尘就闭关去了。
依稀记得,好像林景每日都过来此地看看。
也不说话,就站在洞府外头良久。
偶尔会说点什么,大多都是山中近期发生的一些事情。
林景的性格比较沉闷寡言,在师长面前很规矩的,同越无尘也说不上几句话。
但越无尘闭关时,分散在外一缕灵识。
能很清晰地听见徒弟在说话。
甚至能看见徒弟的样子。
不管刮风大雨,黑天白日。林景都会过来的。
大雨天时,手里就执着一把青竹伞,沉默不言地站在雨地里,眼睛一直盯着紧闭的洞府。
越无尘当时就觉得,小徒弟心事重重的,好似有很多话要同他说。
可又偏偏不说。
越无尘独坐在洞府中,沉思了一整夜。
什么都想起来了,就是想不起来九月初九那天晚上。
甚至都记不起来,那天晚上,林景有没有来过。
待越无尘失魂落魄地回到寝殿时,离得老远就看见小景抱着剑坐在台阶上。
一见他过来了,小景就站了起来,拱手唤道:“弟子拜见师尊。”
越无尘:“何事?”
“师尊,弟子已经学会御剑术了!弟子演练给师尊看!”
小景看起来信心满满的,眼底一片青灰,身上的道袍有些发皱,头发也有些凌|乱,肩头的部位颜色略深。
看起来好似被露水打湿了。
越无尘料想他这是一夜没睡,彻夜练习御剑术,才刚要出声训斥一二。
忽听一声略有些沙哑的“御剑术!”
铮的一声,断情应声出鞘,在小景的后背盘旋打转,灵力四溢,嗡嗡作响。
不一会儿就幻化而出上百道残影,在小景的周身旋转。
越无尘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是剑影太乱,还是他的心乱了。
居然一时半会儿分不清楚,这上百道残影中,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断情。
“师尊!我学会了,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师尊,教我,我想学道术,我想学,求师尊教我!”
小景收回长剑,单膝跪地,拱手求道:“师尊!弟子不会输给任何人的!弟子想修道,求师尊教我!”
越无尘油然而生一种危机感。
如此六识不全的小景,本该资质甚差,学什么都极其缓慢才是。
可仅仅一个晚上,仅仅一个晚上,小景就把御剑术学会了!
这比当初的林景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难道说,小景的六识已经逐渐开始复苏了。
连修为也在慢慢恢复。
也许,还因为越无尘的缘故。
小景的身上还有越无尘的一魂一魄,自然也分走了越无尘十分之一的灵力。
越无尘突然发现,小景太过急功近利了,如此这般急切地学习道术,难保日后不会误入歧途。
难保小景不会走火入魔!
在这一刻,越无尘突然有些后怕,生出了要把小景废掉的念头。
可随即,越无尘又否定了自己。
他又不是天道,不能事事都能料事如神。
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他有什么资格,轻易给小景妄下定论?
又怎么能轻而易举就认定,小景日后会误入歧途,走火入魔?
即便小景日后真的误入歧途,走火入魔了,也是他这个师尊管教不严,是他的错。
“小景,你昨夜一直在练剑,没有回去休息,是么?”越无尘轻声问道。
小景:“是!我一直在练剑!我听说,再过不久,宗门要举行一场试炼,我也要参加,我不要输给别人!”
他不想再跟地沟里的臭老鼠一样,被人欺辱作贱了。
他要变强,他要修道,他要变得很强,他要超越林景!
他要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再也不要过那种提心吊胆,命不由己的生活了!
如果上苍注定,他此生与林景命脉相连,纠缠不休,那他就要逆天改命。
强行把自己的命盘扭过来。
不愿成为林景的替身!
不要成为任何人的一时之需!
可恰恰是因为小景这般心切,急于求成。
越无尘反而生出了几分怒意,忽然呵斥道:“跪下!”
“师尊!”小景虽然不明白,但他还是依言跪下了,他抬头问,“师尊,弟子做错了什么?”
“一,你不听师恩,二,你急功近利,三,你不珍重自己。”
越无尘一甩衣袖,强迫自己狠下心肠,不能放任小景再这般急功近利了。
他发现和小景好言相劝,小景是不会听的。
小景远远没有林景那么听话懂事。
但让他下狠手责罚小景,又实在做不到。
越无尘只能冷声训斥道:“你就跪在这里,好好反省,你都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顿了顿,他又想,小景性子很倔犟的,如果不给他规定罚跪的时间,恐怕小景能一直跪到昏死过去。
也绝对不会认错服软的。
如此,越无尘留了一柱香下来,低声道:“香灭了,你就起来。”
小景问:“真的吗,师尊?”
“自然。”
“一诺千金?绝不反悔?”
越无尘拧了拧眉头:“一诺千金,绝不反悔。”
“那好。”
小景鼓起腮帮子,往那柱香上一吹。
很幸运的是,香立马就灭了。
“师尊,香灭了。”
越无尘:“……”
他早就该知道的。
早就该警觉的。
早就该明白,林景和小景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
“师尊,那弟子可以起来了吗?”
“……”
算了,一诺千金,绝不反悔,越无尘不想让小景误认为,自己的师尊是一个出尔反尔之人。
即便心里还是怒气难消,但是越无尘还是出声道:“你起来吧。”
于是乎,小景在跪了短短片刻之后,又起来了。
随手掸了掸衣袍上的灰尘,小景也挺聪明,没再继续求着师尊授他道术,反而叹了口气。
越无尘略显犹豫,觉得他不该问。
哪知小景抱着剑,又叹了口气,脑袋低垂着,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越无尘终究忍不住询问了:“你,怎么了?”
“弟子不敢说,说了师尊也不会答应的。”
“你不说,怎知为师不会答应?”
小景道:“因为弟子知道,师尊不近人情。”
“……”
那好,就算他不近人情好了。
越无尘甩袖便走,可走出去几步之后,又顿足停下了,他还是忍不住去问了:“到底何事?你说出来,师尊想知道。”
“弟子……饿了。”
“……”
越无尘有些不敢置信地问:“你饿了?”
“嗯,弟子好饿,昨晚到现在都没吃过任何东西了。”
小景可怜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你昨晚没有好好吃饭么?”
“弟子吃不惯草根草皮。”
越无尘:“……”
什么草根草皮?
那分明就是灵草,灵芝!
都是他精心培育好多年的!
山中弟子一向吃的都是普通的灵草,只有小景吃的是越无尘养育的灵草。
吃了有助于增益修为,对调养身体有奇效的。
怎么在小景嘴里,就是草根草皮了呢?
越无尘无奈地道:“那是灵草,灵芝,山参,不是草根草皮。”
“灵草不也是草么?”小景反问道,“换了道袍,难道我就不是常轩了吗?”
越无尘:“……”
算了,他不想同小景争辩。
可已经过了吃早饭的时辰了。
越无尘也不好让人给小景单独送。
寝殿里倒是藏了些糕点蜜饯。
是他此前给小景准备的。
糕点还没动过,蜜饯已经给小景好多次了,让小景配着药吃了一小半。
越无尘略一思忖,还是不想把小景饿坏了,遂道:“那你进来吧。”
第66章 师尊说他会像父亲一样照顾小景
小景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去; 像个小尾巴一样。
把剑放在桌面上,趁着越无尘去了里间,飞快在殿中打量了一番。
再一次; 油然而生一种; 异样的熟悉感。
殿里的陈设; 比他想象中还要简单雅致; 显得非常冷清。
唯一让小景感到有点兴趣的,便是一张竹椅; 看起来好像美人榻一般。
上面覆盖着一层雪白的狐毛; 小景忍不住走上前去; 抬手抚摸着柔软的狐狸毛。
脑海中电花石火一般,闪现出了些许的画面。
画面上两道重叠的人影; 正挤在这一张小小的美人榻上。
那般风情摇曳,雪白的狐毛一片盈盈水光,满殿都充斥着明艳的春色。
小景立马触电一般地把手收了回去。
只觉得这里太古怪了; 也太压抑了。
让他油然而生一种; 想要逃跑的冲动。
心念一动; 小景突然转身; 抓起剑刃; 要往外冲去。
哪知还没冲到殿门口; 便听见越无尘唤他:“小景,你要去哪儿?”
“师……师尊; 弟子突然想起,还有些急事; 先不打扰了!”
小景胡乱编了个理由; 心乱如麻; 呼吸声都渐渐急促起来。
虽然不明白; 两道赤|条条的身影,跟蛇一样,缠绕在一处,又哭又叫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总归是在行很不好的事情。
小景从前在南阳王家时,亲眼见过的。
只要两个男人脱了衣服,行那种勾当,就一定会死一个人的。
可是……
为什么脑海中突然就闪现出了那样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来。
画面中的人,是越无尘和林景吗?
师徒之间可以如此那般?
可以不穿衣服就抱在一起的?
可明明越无尘连他凑过去抱一抱,都要立马推开他,呵斥他逾越了。
穿着衣服抱一抱,就是小景逾越了。
林景都能光着身体,同越无尘挤在一张美人榻上,难道就不是逾越了吗?
小景冷汗潸然,脚底下就跟生了根一样,突然就动弹不得了。
特别清奇地想,难道说,林景当初是因为跟越无尘行了那种事,所以才必须要死了么?
就好像从前在王家时,小景亲眼看见,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