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卷善恶天书-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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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青山县养狗的人家也不多,他们从哪收来那么多狗。”
风灵钧也注意到了奇怪的地方。
“呦呵,真不愧是读书人,脑袋瓜子转的就是比那些蛮夫快,才跟我们见了两面,就找到不对的地方。”
一老一少还会继续交流下去,路旁就有不谐的声音插进来,两人顿住脚步,就看到三名汉子从路边的草丛钻了出来,大大咧咧的拦住路中央,开口的正是中间一名汉子,也是先前与他们两次赔礼道歉的狗贩子。
“不知尔等拦住去路,意欲何为?”
老人眉头紧锁,伸手一拉,就把孙子挡在身后。此时已经临近风家村,风家村村小人少,路上就没有第六人。
“嘿嘿,老爷子,看你的装扮,似乎是个读书人,你们读书人书读得多,见识也广,也比别人聪明,要不猜猜看,我们想干什么的?”
中间那汉子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全然没有了先前的恭敬与谦卑,如同一只盯上了猎物的嗜血豺狼。
“诸位莫不是想劫道?老夫身无余财,身上只有几枚铜铢,若是不嫌弃,尽可拿去。”
老人话不多说,就从身上取出五枚铜五铢,扔在地上。
“老爷子,就这几枚铜板就想打发我们,你未免也想的太美了吧!”
看着地上的铜钱,这三人对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那张狂的姿态,就差把我不是好人写在脸上。
“你们嫌少也没办法,老夫身上就这点钱!”
“老爷子您可就别谦虚了,你身后那小子少说也值十几枚银铢,若是能找到一家大户,卖上一两枚金铢也说不准。”
三人图穷匕现,展露出他们拦路的真正意图,说着,三人散开,朝着这一老一少围拢过去。
“你们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拐带人口!”
风灵钧又惊又怒,后退几步,哪里还不明白,这正是先前那一伙惊动了整座青山县的人伢子,没想到他们也被这群穷凶极恶,丧尽天良之徒盯上了。
“这有什么不敢的!”
三人看着面前这位先生模样的老人狂怒,觉得很是可笑。
“你们难道就不怕王法吗?按照大乾律,拐卖人口可是斩立决!”
“王法?嘿嘿,狗屁不是,想砍我们的脑袋,也得先把我们抓到才是。”
话音落下,三人齐齐扑上前,目标明显,就是被老人挡在身后的孙子。
年老体衰的老秀才风秉文自然不甘心自家孙子被抢走,捏起拳头奋起反抗,可他哪是这三名凶徒的对手,只是刚一接触,就被人打翻在地上,鼻血直流。
第十四章 造畜之术
“爷爷!”
看到老人在自己面前倒下,风秉文一瞬间就红了眼,一股热血上涌,他踏步上前,刚想要与这三人搏斗,一张方帕就盖到他的脸上,一缕异香传入鼻腔,顿时便是头昏目眩,四肢无力,再踏出一步,便晕倒在地上。
“嘿!小东西还挺勇!”
看到风秉文倒在地上,一名人伢子伸腿往他身上踢了一脚,随后在老人睚眦欲裂的目光中,将之扛起,扬长而去。
……
“祁老四,你行不行啊?这么个小屁孩儿你都解决不了!”
带着嘲笑之意的言语传入耳中,风秉文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只感觉脑袋昏沉沉,几乎要炸开,四肢就像是灌了铅似的,沉重得抬不起来。
但是很快,昏迷前的记忆涌入脑海,风秉文强打着精神,就想要观察周围的情况,他一扭头,就看到了一名面容看似憨厚的汉子拿着一张毛发鲜艳的狗皮往他的身上裹。
“你想干什么?”
风秉文怒上心头,下意识地就要挥拳砸到这男人的脸上。
可是这男人手中拿着的狗皮上,有一股阴冷的异力渗入到他的身体中,使他的四肢沉重,不听使唤。
“他奶奶的,这小东西的身子骨太好了,我变不了!”
手上拿着狗皮的男人没有回答风秉文的话,站起身,脸色有点难看,甩手就将狗皮扔到脚下,似乎是觉得自己丢脸了。
“祁老四,不行就认呗,强撑着干什么?你几斤几两大家伙都知道。”
有一名人伢子在身旁起哄。
“你少在那里放屁,这一趟要是没有我祁老四,能逮到这么多幼畜?”
祁老四一脸阴郁,满是不服气,他看着身下的风秉文,抬腿就一脚,踩在他的胸膛上,打量了他的脸色片刻,便做出解释,
“这小子家境不错,从小吃的好穿得暖,身子骨天生就比这些人强,身上正气足,我这造畜之术是邪术,正所谓邪不压正,所以我奈何不了他。”
“得了吧,祁老四,别在那里解释了,要是你大哥来,别说是这小屁孩儿,就算是个壮年汉子,也能给变成一头耕牛。”
“嘿嘿,那是,也不看看我大哥是谁,那可是半仙一样的人物。”
这时,这被称作祁老四的人伢子反倒是洋洋得意起来。
“造畜之术!”
原本惊怒交加,还想要反抗的风秉文听完这些人伢子的交谈,强行控制自己冷静下来,愤怒解决不了他如今遇到的问题。
他打量着周围,此时不知已至何地,周围尽是山石树木,不见人烟,他们正在一处刚刚清理出来的空地中,稍作歇息。
而在这些人伢子中,那辆满载土狗的驴车很是显眼。到了现在,风秉文自然知道,驴车上这些狗并不是真的狗,而是人。
显而易见,这是一伙掌握邪术的人伢子。正因如此,他们才能如此嚣张地拐带人口,甚至在大摇大摆地在官府的搜查下从容离开。
“别扯淡了,祁老四,先想想怎么处理这小子,他太扎眼了!”
这时,有人伢子指了指没办法被施以造畜之术的风秉文。
“等下上路,要是碰到人了,这小子随便嚎一嗓子,被人注意到,我们可就完了。”
“这好办,把他的舌头给拔了,这就叫不出来了!”
有人伢子随口提议,平淡的言语中,蕴含着毫无人性的残虐。
“你脑子让狗给啃了吧!”
听到这样的提议,祁老四上前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没有半点好脸色。
“下次说话过过脑子,这可是读书人家的种,吃的都是细米,就这身子骨,卖出去少于十枚金铢那都是亏。这要是拔了舌头,连十枚银铢都卖不出去。”
“嘶,这小子这么值钱?”
有人伢子在一旁倒吸一口凉气,有些不敢相信。
“咱们这一趟抓回来的这些牲口,全卖出去,都不一定能卖出十枚金铢吧!”
“你这就不懂了吧,那叫什么来着?书香门第,对,这小子就是书香门第出生,身上都是带着文气,只要培养个几年,送去参加科举,轻轻松松考上个童生秀才,万一考上举人,十枚金铢算得了什么?”
“呸,祁老四,你唬鬼呢,把我们当傻子在这忽悠,还文气,就一穷酸书生的孙子。”
其余几名人伢子只觉得这家伙是在这扯淡,狗屁的文气,还中举人,根本就是在痴人说梦。
“再说了,这小子都长这么大个了,哪户人家会瞎了眼把他买回去当儿子养?根本就养不熟。”
“说了你们不懂就是不懂,一群没见识的土鳖。你们不信自然有人信。”
祁老四死鸭子嘴硬,他坚持认为风秉文能卖出高价,因为就是他做主,在光天化日之下带着人将他强行抢过来。
“就算没人愿意买他当儿子也没事,这小子看脸蛋挺不错的,身子骨也健壮,培养几年,有的是人愿意豪郑千金!”
几名人伢子嘻嘻哈哈地讨论着怎么售卖风秉文,而风秉文躺在地上默不作声,目光冷漠地看着这些人渣交谈。
说来也是可笑,他向天书祈愿,得雀鸟衔朱果,骨强筋健,元气充沛。县中的老大夫为他诊脉之后,都说他诸邪不侵。
鬼魅之邪,无法侵染他分毫,可是面对人心之邪,他毫无招架之力。
即便能与成年人角力又如何?能够将人变成牲口的邪术无法作用在他身上,可是一方浸了迷药的方帕就能够轻松将他放倒。
“歇够了,准备上路,把这小子迷晕吧,省得他叫唤!”
随着声音落下,一方带着异香的方帕再次捂住他的口鼻,风秉文再次让人迷晕了过去,晕倒前,他隐约看到了这群人伢子往他身上套了一个麻袋。
而等他再次苏醒时,他已经身在一处阴冷潮湿的破旧瓦房中,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似乎他被人当做货物摔在地上过。
而在他的身边,还有几名年龄与他相差仿佛,衣着肮脏,外露的衣服上带着淤青与冰痕的孩子。
第十五章 祭河神
淡淡的陈腐气息,混杂着泥土的腥味萦绕在鼻腔,这是一间相当破旧的瓦屋,屋内空有四壁,没有任何陈设,唯独墙上挂着一卷黄布,上面的朱砂符文很是醒目。
“……”
风秉文抿了抿嘴唇,打量着这陌生的环境,默默感受自己此时的状态。
压迫四肢沉重不已的邪气已然散去,他可以自由活动,身上也没有任何束缚。看起来情况似乎还不算太糟糕。
“你们也是被拐带过来的吗?”
风秉文看向身边几位年龄与他相差仿佛的孩子,个个灰不溜秋,身上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汗臭味。看他们的眉眼,都是男娃,没有女孩。
“……”
一片沉默,另外三名遭遇估计与他相同的孩子,没有一人回答他的问题。
但现在可不是不好意思的时候,风秉文上前一步,指了指他们的身上的淤青与伤痕,再次询问,
“这些伤都是被那些混帐打的吗?真不是东西!”
此时凑近了一些,风秉文更看清了三名男娃身上的模样,仅看外表,他们身上就找不到一处好肉,到处都是淤青,甚至有些位置青得发黑。
这样的伤看着都痛,可是看着这三名孩子脸上那平静,或者说是麻木的模样,似乎都习以为常了。
“你们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没有得到回答的风秉文并不甘心,继续没话找话。
“你想逃出去吗?”
终于,有一名孩子开口了,那双麻木的眼睛看向风秉文,眼中泛起一丝波澜,在那语气却带着一丝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本不该有的嘲弄。
“你们就不想回家吗?”
风秉文反问。
“我们跑不了的,外面全都是他们的人。”
唯一搭话的孩子语气中充满绝望,风秉文精神一震,再想跟他搭话,这家伙却不理他,任凭他费多少唇舌,也不再跟他说话,就如同一木偶一样。
风秉文无奈,只能认真巡视这间阴暗潮湿的低矮瓦房,窗户全都被封死了,一点缝隙都没有,唯有一处出口,却是用厚实的实木门堵死,他试了一下,压根打不开。
“冷静,一点要冷静!”
完全陌生的环境,找不到逃生的方式,就连有用的信息都没有,风秉文努力保持着平稳的情绪。
“等,耐心的等,他们不会把我们关在这里饿死,这扇门迟早要打开。”
风秉文坐在凹凸不平的泥地上,双眼直愣愣地盯着大门,等待这座厚实的木门被打开的那一刻。
终于,伴随着一声插梢拉开的声音,酸涩的嘎吱声也随之响起,那扇木门终于被拉开了,洁白的月光如水般倾泄而下,洒落在泥地上。
“咦?怎么还多了一个?”
自屋外洒入屋内的月光勾勒出一道并不算壮硕的阴影,随着他走进屋内,风秉文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那同样是个看起来颇为憨厚的汉子,脸上有着庄稼汉长年累月被风吹日晒磨出来的粗糙黝黑皮肤。
但事到如今,风秉文又怎么会以貌取人,将他迷晕,带到这里来的人伢子同样不起眼,看起来也不像恶人。
“算了,多一个少一个都这样,只剩下这么点东西了,爱吃不吃!”
说着,来人就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扔,然后扭头就走,在风秉文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门给关上了,压根就不给他考虑的机会。
而在大门关上的那一刻,瓦房中另外三名遍体鳞伤,几乎都是呆坐不动的三名孩子就像是三头饿犬一样,冲下男人扔下的东西,而后便有咀嚼声响起。
风秉文皱着眉头站起身,凑过去看了看。被那三名孩子围在中间的是一个盛满了各种食物残渣的木盆。
泔水!
谈不上锦衣玉食,但从小也算是衣食无忧的风秉文见到这一幕,小脸忍不住抽搐。
虽然这样形容有些不太恰当,但是此时这一幕根本就像是在喂猪。但此时在木桶中争食的不是猪猡,而是本该被父母精心呵护的孩子。
“别让我找到机会!”
风秉文坐了回去,他虽然现在也饿了,但这种喂给猪吃的东西,他是绝不会碰的。
忍受了一阵子的饥饿感后,风秉文艰难地在这破旧的瓦房中熬过一夜,索性现在才刚刚过大暑,夜晚也谈不上冷。
而待到一觉睡醒,风秉文刚刚睁眼没多久,便听到了木门再次打开的声音,这一次走进来的不是单独一个人,而是一群。
而这一群人中,有两位他颇为眼熟,其中就有那一位曾经试图把他变做牲口的祁老四,只不过是因为他的身体好,所以没成功。
“咦!这小子是你们昨天抓回来的吧?怎么关到这里来了?”
进入房间的一人一眼就看到了与众不同的风秉文,虽然他的衣裳沾了些灰尘,但是那白净的脸庞,让他颇为瞩目。
“这小子有点不一般,临时关到这里来了。”
祁老四回答道。
“不一般,有什么不一般?正好,这次白鳄湾要祭河神,就把这小子送过去吧,他们这次出的价钱很不错呢!”
此话一出,进到这间瓦房中的人伢子的目光全都落到风秉文身上。
而原本还想再观察一下的风秉文也被震到了。
淫祭邪祀!
官府明令禁止以人为祭,胆敢犯禁者,官府从不介意挥下屠刀,可没想到,居然还有村子敢如此。
“哈哈哈,高个屁呀,白鳄湾这次才出了两枚金铢吧,祁老四可是说了,这小子卖的价钱少于十枚金铢都是亏的。”
有人闻言顿时大笑起来,众人闻言也道哄笑起来,跟着一起来的祁老四顿时恼羞成怒,
“你们这群没见识的泥腿子,这可是秀才的孙子,身上可是带着文气的,你们懂不懂?”
“省省吧,祁老四,这种话就别忽悠我们这些乡巴佬了。等碰到有钱的主,你再去忽悠吧!”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挑好货给白鳄湾送过去,他们那边赶时辰呢!误了他们的时辰,我们可就拿不到钱了。”
第十六章 逃跑
“不,我不要!”
凄厉而又绝望的哭嚎声在低矮破旧的瓦房中回荡,遍体鳞伤的男娃奋力挣扎着,可是他哪里能挣脱年男人的擒拿。
“我再也不逃了,我保证我会听话!”
“现在才知道听话,太晚了,小杂种。”
就像是捉羊羔一样提着男娃的人伢子狞笑,脸上满是身为施虐者的快意与掩饰不住的得意,面庞扭曲犹如恶鬼。
“堵上他的嘴巴,太吵了!”
有人伢子掏了掏耳朵,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把他的嘴打烂吧,反正那位河神大人应该不会在意这些!”
有人残忍地笑着,如此提议道。一旁的风秉文看着,其脸上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是真的打算打烂那名哭喊孩子的嘴巴。
“找东西堵上就行啦,这小子的品相已经够差了,再把他的嘴巴打烂,白鳄湾的人就有意见了。”
就像是捆一只半大的猪猡一样,风秉文眼睁睁地看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