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妖女毒驯暴虐郎君-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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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当年那朗朗有清辉的声音依然回荡在她的记忆里。
那时,他十五岁,而她只有七岁。
她是冷月宫的小宫主,精灵而淘气,刁钻而古怪。自小陪她长大的,除了母亲、小雪,还有最亲密的玩伴,那就是蛇。
蛇,会伪装,懂得趋利避害,像她。
蛇,狡猾,性情不定,时而温顺,时而毒辣,像她。
蛇,强势,会不择手段地捉住它相中的猎物,乐此不疲,像她。
不知是她从小玩蛇而像蛇的个性,还是像蛇个性而亲近蛇,总之,她是个与蛇共眠的怪胎。
那是一个雨湿阡陌的季节。
踏着如丝般缠绵的细雨,她光着脚丫在泥泞的山路上玩耍,她的笑声,如山涧清泉,叮当作响,清脆回荡在荦荦雨季中。
陪伴她的小蛇也在她小蛮腰间缠绕,与她共舞在那个萧瑟的雨天。
“小心!”清澄如笛鸣的声音响起,仿若绿色的春雨温润了大地的烦躁。
小冷罗衣随着声源,回头,是一个骑着高头骏马的蓝衣少年,目若繁星,眉如盘丝,齐整有些颇短的黑墨色发丝披散在身后,细绵的雨丝轻打在他的衣衫和英气的俊脸上,恍若蒙上了一层轻笼烟纱。
“你是在叫我吗?”甜甜稚气的声音对眼前的蓝衫少年大喊,蝴蝶般的飘带在她细柔的发丝间飘飞,飘飞在蒙蒙细雨中。
“别乱动,危险!你身上爬着一条毒蛇。”蓝衣少年眉间透着担忧与紧张,急声制止小女孩再乱动。
“你是说它吗?”小冷罗衣调皮地将腰间的小蛇捏起,眨眨水漾般透亮的大眼睛,哧哧一笑。
突然,蓝衣少年翻身下马,迅如雷鸣,在飞身下马的瞬间已将芒剑出鞘,绚丽无伦的剑光搅碎了雨帘,毫不犹豫斩断了无辜的小蛇。
小冷罗衣僵住了,愣愣看着手中已剩半截的蛇身,又呆呆看着地上慢慢匍匐的另一截蛇身。
又茫然地抬头看着高自己半头的蓝衣佩剑少年,又看看地上已不动的伙伴,手中另半截蛇身也因恐惧松开,而滑落在地上。
小蛇的滑皮沾染了泥淖,混着鲜艳的血液,丑陋而狰狞。
她的伙伴,她最喜欢的小蛇……
小冷罗衣愣愣蹲下了娇小的身体,颤抖的小手慢慢抚摸着滑润却已生凉的蛇皮。
“哇……”张开粉嫩的小口,泱泱大哭,嘶哑的哭声响彻在整个山峦间,悠扬绵长。苦涩的泪水伴着丝丝细雨滚落在秀美的童稚嫩脸上。
蓝衣少年,如剑尖的浓眉渐渐皱起,眼里是不解的困惑。
雨势忽地变得猛烈起来,瓢泼而下,拼命击打着两个失神的孩子,空气中漂浮着迷离的草香,雨水在山涧清泉硬石上奔腾跳跃,叮咚作响,银雾飞溅。
他们都没有躲雨,一个在哭泣,一个在思索,任烈雨无情的摧残着。
………………………………
第六章 往事如烟(2)
哦,对了,她一定被刚才的毒蛇咬到手指了,所以疼哭了,不明究理的蓝衣少年自言自语,如醍醐灌顶般醒悟小女孩哭泣的原因。。88106。
经雨水的冲刷,山谷周围的枝叶露出温柔的绿色,好像那碧翠随着雨滴将从叶尖流出一般。
“你别哭,我帮你吸毒,放心,一会就不疼了。”他柔声安慰着眼前嚎啕大哭的小女孩。
他温厚的大手轻执起她柔软的小手,温柔的包裹着,如寒冬的初日,暖化了结霜的植物。
小冷罗衣抬起秀气的小脸,泪水凝结在粉颊上,楚楚动人。
突然,仿若天际间一道闪电划过小女孩的脑袋,那是什么感觉?她不知道,她只是愣然看着自己的食指所处的地方,正是,正是蓝衣少年温热的唇中。
他的唇,湿湿滑滑,像极了她最爱伙伴的皮肤。他的唇,温温热热,像极了她母亲对她的搂抱。可是除了这些感觉外,她的心中总是有其他泡泡在不断的上冒,那种不能描述的感觉让她恐慌,害怕。
那一刻,她只能瞪大无助的眼神看着蓝衣少年认真的模样。
他在做什么?
她心中划过问号!
他的唇在动,一张一吸间,像夏日荷塘中挺着大白肚皮的青蛙。她的手指被收得紧紧的,仿佛要坠落黑暗深渊。
若干年后,她才知道,那叫做吸吮,究竟是吸走了她体内的‘毒’,还是吸走了她的心呢?在无数个沉静的夜晚,她常常彻夜寻思。
但那一刻,他们都还小。蓝衣飘飘,盈盈望断,不经意间,两人彼此定定地瞧着,那两双清澈的瞳仁中,有的只是彼此幼小的身影。
心花迷离,柔情沧海仿佛在这一刻种下孽缘,沉沦,沉沦到无涯深渊的最底端,究竟是雪藏冰封还是粉身碎骨,已不曾知晓。
“好了,不疼了吧!”他为自己能止住小女孩的哭闹而沾沾自喜。多亏了他前日从三弟那学到被毒蛇咬伤的急救办法。
小冷罗衣还没从迷雾中清醒过来,依旧傻傻地看着他。
蓝衣少年诧异,毒入五脏六腑了吗?脑子也被蛇毒侵蚀了吗?怎么没反应了。他好奇的举起左手向女孩眼前挥舞。
“你…你…你…”小冷罗衣惊悟过来,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他,他…
是他,这个刽子手,是他,他砍了她最心爱的小蛇,他竟然杀了她最好的伙伴。
他不自刎谢罪,还,还咬她的手指头。
娘说,她是冷月宫未来的继承人,是冷月宫未来的主人。。88106。 她是圣洁的,高贵的,她的身体任何一部分都是不容触犯的。
能够接近她的,只有乳娘桑姨,贴身女婢小雪,还有娘。而今这个不只从那里冒出的少年居然,居然咬了她。他,他,他绝对是个坏人。
“不用道谢了,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蓝衣少年,口气颇大,有几分故作英雄的气势。然而雌鸟终将经受磨难才能真正的成熟,健壮。
“你…你…你…”这边倒气得不清,俏丽的脸蛋泛着愤怒的桃红。
蓝衣少年不解的摇摇头,始终不明白小女孩反常的举止。算了,人救了就行,他还要和二弟三弟汇合,想到自己的正事,蓝衣少年欲驾马离去。
“站--住--”童稚又饱含怒意的清脆声音响起。
蓝衣少年偏头,黑色的瞳仁里写满了繁琐的不解。
“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清吗?”这是娘告诉她的话,娘说她长大了一定要离男人越远越好。小冷罗衣噘着小嘴,一板一眼道。
蓝衣少年微愣,她这么小居然懂男女授受不清,很早熟哦!不过细想,刚才的做法多少有点唐突,但毒蛇在旁,况且她中了‘毒’,特殊情况,当然不用计较这些了。“我是好意,想救你,那蛇有毒…”蓝衣少年试图找些让女孩比较容易接受的话。
“总之你刚才,恩,亲近了我,以后会没人娶我的。”
“娶?”蓝衣少年挑眉,看来这个小女孩还真不是一般的早熟,她的爹娘教育的似乎有点问题。
“呜呜……”本停止的哭声再次回荡在山谷中,而且更大更响,似乎受极了委屈。而真正的主角在揉着眼里泪水的同时,粉嘟的嘴角却偷偷翘起。
“你说怎么办?”蓝衣少年无奈的开口,看来开始就不应该多管这门闲事,让毒蛇咬死眼前的爱哭鬼比较干脆。
“哼哼…”小冷罗衣吸吸鼻子,大大的眼睛眨着柔弱的泪水,“我要你娶我!”她,语不惊人死不休。
“什--么--!”他的听觉没问题吧,她,这个只到他肩膀的小东西,居然要他,要他娶她。
“是的,你是男子汉大丈夫,你--要--对--我--负--责--”娇小的食指戳着少年已硬朗的胸膛,严重警告着,食指在滑落蓝衣锦袍的瞬间,摘走了腰间吊挂的青龙玉佩。
蓝衣少年犹豫了,他觉得自己捅了马蜂窝,蛰了一身的包,欲哭无泪。
“你是什么男子汉,不负责任,呜呜,就会欺负我这可怜没人疼的小丫头,呜呜……”哭声再次响彻云端。
“好吧,我娶,你等我。”终于受不了哭泣声的折磨,蓝衣少年咬咬牙,应承了诺言。
“真的?”眼泪奇迹般消失,闪亮如夜明珠般的眸子眨着怀疑的朔光。
“恩。”他轻许,内心深处油然升起浓浓的罪恶感,像野地里的害虫一点点啃咬着绿草,疼疼的,胀胀的。
雨停,山涧架起了七彩虹云,虹桥的正中闪烁着七彩的光焰,似乎在昭示着幸福的彼岸通往何处,枝间的嫩芽经雨水洗礼,舒展新的软骨。
他,骑马欲走,回眸,乌黑的瞳仁,温润如墨玉,剑眉似染过般印朗,“记住,我叫凌雷。”
说完,他驾马远去,蓝色似海的衣袍在猎猎狂风中飞舞,划过一簇簇如蓝色妖姬的花瓣。尘土扬起,最终只余下马蹄踏过的痕迹。
“别忘了,娶我,十年内!”她清脆如驼铃的娇音回荡在山涧,比泉水叮咚流淌声还要动听。
少年凌雷驾马疾驰,暗自低语,小妹妹,就此别过,全当黄粱一梦,俊眸中闪过一道诡谲的暗光。
人影越行越远,最终消失不见了。小冷罗衣缓缓走到已成半截的死蛇面前,跪地,幼小的指尖深深埋进泥土中,狠命的扣挖,直到将冰冷的小蛇尸体放入凹陷处。
最终,小冷罗衣跪立在矮矮的‘坟头’前,从衣袖中拿出偷来的青龙玉佩,嘴角勾起一抹刁钻的诡笑,喃喃自语,“小蛇,你等着,我一定为你报仇。娘说,谁娶了我,谁就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寸步不离。我已经诱拐他许诺了,我要他娶我,我要--折磨他一辈子,我要替你报仇,还有我的手指,他咬了,到时我要和他一笔账一笔账的算。”小冷罗衣稚气未脱的脸上确是满满的恨意,“只要他娶了我,他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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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初次交锋(1)
那时,她还年幼,他也是,一个可笑的报仇,她等着他,一年、两年、三年、五年……一直到今日,如今已有十年。。88106。
今天,是十年的最后一天,他终究要食言了。十年了,她不惜花费所有的财力精力找他,动用一切的手段得知他的消息。
他是独棠山庄的现任庄主,是名满商界的凌家大公子,是绿林盗寇闻风丧胆的狠戾杀手,更是当朝实力强悍九皇子的江湖密友,或者是黑暗幕僚。
他不知道,那年他血染盗匪贼窝,有她的暗中帮助;
他不知道,在他孤灯理账的深夜,有她在远方默默的凝视;
他不知道,当年的一指之吮,已在她幼小的心中生根发芽,越长越茂,纠缠着她,叨扰着她;
他不知道她知道的一切……
他爱吃什么菜,爱品什么茶,爱看什么书……她细心地牢记他所爱的每一细节,痴痴等待着他的迎娶,等待着嫁他为妇,每日陪他弹琴吟诗,舞刀弄枪,弄鱼铭茶,比翼双飞。可是他,他,这个不守承诺的伪君子,他居然敢欺骗她的感情,让她傻傻等了十年。
“凌雷,你给我等着,十年,你欺骗了我十年,我冷罗衣向来有仇必报,看我怎么整死你,凌--大--庄--主--”肤如凝脂的柔荑渐渐握紧,手间的骨骼吱吱作响,像碎裂般骇人,媚眼里闪烁着诡异的恶芒。
“游戏开始!”冷罗衣背立着泉水而站,嘴角勾起一抹难解的冷笑,如深潭里的静湖,平静的诡怪森冷。。88106。
究竟是替蛇报仇还是替她,已不得知了。
郁郁苍苍的树林中流淌着泉水,淙淙的溪水,波光粼粼,映照着冷罗衣单薄纤细的背影,泉水深处游鱼戏水,怡然自乐,艳阳的辉映下,层林尽染,恍若仙境。
“姑娘?”一道低沉如磨韧折戟成沙的嗓音响起。
冷罗衣侧身回眸,僵住了。
眼前的男子,周身透着慎人的寒气,眉宇间霸气横生,如雕琢般硬朗的五官,经艳阳的伏照,本已帅气的脸上分外的俊朗。
是他,是那个让她朝思暮想的男子,是那个让她恨到骨子中的‘敌人’。
尽管早料到他会出现,心中的震惊和惊喜还是压抑不住的蠢动。
他变了许多,眉间深沉而凌厉,眼里不在是当年的澄澈,而是冷漠,像千年的寒冰即使用上三味真火也不能全数融化。他的发已及至中段脊柱,深墨色的黑,黑得扎眼。他的唇?他的唇还如当年般温湿吗?冷罗衣似乎听到自己如敲鼓般震耳的心跳声。
冷罗衣就这样哑然的近距离望着他,几乎能数清他密密仄仄的肌肉纹理,他锐利的黑瞳,深邃似海,深奥如谜。
我忘了恨了吗!冷罗衣在心中暗自责怪自己的失常,不能被他的美男计所魅惑。凌雷,咱俩的账,从今天起,我会一笔一笔向你讨的。
凌雷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其貌不扬的女子,她的容貌平凡到从京城里的大街上随处都能拉出一大堆,但如今重要的是,在这荒山野岭里,为何会有一个孤身女子在此?狐妖?不媚;蛇妖?不邪。‘‘。88106。 ‘‘她太普通,太平凡,如茫茫大海中的沧海一粟,如满山野花中的一只。
他那如鹰眼般锋利敏锐的冷眸像刀一样冷冷的打量着她,最后,轻轻淡淡,有些寡情地说,“为什么你一个人在此?”口音没有柔意,像审问犯人般苛刻。
冷罗衣抬起头,毫无畏惧地对上那双渗入冰块般深寒的冷眸,嘴里发出‘嗯嗯啊啊’的呜咽声,随后指指自己的小嘴,然后露出无辜的神清,面部却显得有些僵硬。
“你…是哑巴?”尽管有些迟疑,但他黑眸中却没有一丝的信服。
冷罗衣哀伤地垂下脑袋,盘起的头发窝成髻,再配上平凡哀伤的神色,活像民间饱受疾苦的村姑。她的头无力地垂下,算是对他问题的肯定,同时仿若刺痛了她心尖最脆弱的一处。
“你明明可以听见我说话,怎么会是哑巴?”没有怜悯,没有同情,有的只是犀利的盘问和冷硬的表情,黑仁里泛起幽冷的光,依旧没有温度。
冷罗衣乖巧地从不远方的泥地上拣起一根枯枝,用尖尖的枝根在软土上写下话,‘我是翠屏山下闲云村的人家,是来上山采药的。我家祖世代行医,之所以成为哑巴,就是误食草药的缘故。’
软土上残留着秀气的字迹,镌刻有痕。
凌雷没有再继续追究身份,也许他也觉得揭起他人痛苦的伤疤非君子所为,所以他话锋一转,“你对这里熟悉吗?”
冷罗衣似乎反应不过来,先摇头又点头。
对于生性多疑而谨慎的人,越模棱两可的答案,他越会深信不疑。
冰冷的神色从他眉间微弱消散,“你知道冷月宫在哪里吗?”
冷罗衣有些迟钝地点点头,俨然一个心智不熟的村姑,随即又呆呆在泥地上划过字迹:‘有蛇,好多蛇,不要去。’
“在哪?”凌雷没有理会地上善意的提醒,依旧冷硬地问。
冷罗衣执起枝根,在蛇字上重重划道圈圈。
“在哪?”依旧是这两个字。
冷罗衣像听不懂似的,又在蛇字上划道圈圈,而且这次更深更大。
凌雷紧皱起眉梢,眼里微微散发起冷峭的怒气,衣袖下的拳头渐渐蓄起内力。
就在凌雷准备给冷罗衣一点教训时,一条数尺长的黑蛇从凌雷身后直滑过来,袭击的不是全身戒备的凌雷,而是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