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之眼-第4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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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石王城卫兵得知白晓文的身份之后，不敢怠慢，快速去禀报。很快白晓文就得到了引领，前往红石王座，面见兽人大酋长——卡穆什大王，这一过程并未受到任何刁难。
当然，沿途之中，兽人们看到三个人类，夹杂着指指点点的怪异目光是少不了的。
“哈哈，我赢了！”一个袒露半边胸肌，半边身子染血的兽人捶胸咆哮。在他的脚下，另一个女性兽人躺倒在地，脸上、身上都是斑驳的血渍，看上去奄奄一息，只有胸口有微弱的起伏。
让白晓文瞠目的是，那受伤女兽人很快就坐了起来，很不情愿地将一个皮质水袋丢了过去：“喏，是你的了。”
叫喊着自己赢了的兽人哈哈大笑，拧开皮质水袋的塞子，大口大口灌着浑浊的酒液。
生命力强悍，尚武嗜斗，无分男女都是战士。这是黑潮位面的兽人，给白晓文的第一印象。
在凯恩位面世界，白晓文也见过兽人——北方大地的遗民种族之一。不过凯恩位面的兽人不成气候，别说成立王国了，就连统一的部落都没有形成。
而且，凯恩位面世界的兽人茹毛饮血，将人类当做食粮，是不折不扣的野蛮落后部族。
相比之下，黑潮位面的兽人王国，就文明得多，至少不存在将其他智慧种族当成食物的野蛮行为，这也是白晓文希望说服兽人加入盟约的基础。换成是凯恩的兽人，白晓文肯定想方设法灭了再说。
当然文明是有代价的。黑潮的兽人不吃人，所以有食物短缺的老大难问题。
“嘿，你们到了！”领路的兽人瓮声瓮气地说道，“快进去，别让卡穆什大王久等。”
前方是一座高大粗犷的要塞建筑，门留的很小。在白晓文三人穿行过去，经过通道到达要塞内部后，眼前才宽阔起来。
这里就是红石王座。
卡穆什是兽人大酋长，大王，大首领……在兽人语中都是一个词。他是个红色皮肤的光头兽人，浑身的腱子肉简直像是铜浇铁铸，上半身几乎赤裸，佩戴着不知名巨兽的獠牙制成的肩甲，粗壮的脖颈中有骨齿打造的项链。
两根尖牙从卡穆什的下颚牙床伸出，在他抿嘴的时候白晓文很担心会不会戳破双腮……考虑到下颚獠牙是兽人的种族特征之一，他们大约是不会有抿嘴这种秀气的表情。
“人类使者！你代表谁，卡美洛还是西斯迪尔？”
大酋长卡穆什声音如雷。
他说的是兽人语，李淑仪和亚汉都是一脸懵逼。
在大酋长卡穆什旁边，一个驼背老萨满拄着拐杖，慢悠悠地抬头：“我来翻译一下……”
“不必了。我能听懂大酋长的意思，”白晓文抬起了头，目光反盯着大酋长卡穆什，用兽人语说道，“我不代表这两个王国中的任何一个。我也不代表人类或是精灵这两个种族中的任何一个。我代表的是整个黑潮大陆的所有渴望生存的生命，其中也包括兽人！”
白晓文在来之前，特意还了解了一下兽人语。相较于精灵语，兽人语实在太简单了，凭着白晓文的超级大脑，很快就做到了听说读写。
驼背老萨满有些诧异地看了白晓文一眼，显然是没料到白晓文的兽人语说得还挺溜。
红石王座，大酋长卡穆什倒是没有太过惊讶，冷哼一声说道：“真是百灵鸟一样的嗓子。收起你的甜言蜜语，人类！兽人不需要你的代表。现在，说出你的来意！”
也许是被人类欺骗次数太多的缘故，兽人在面对擅长谈话的对象时，第一反应往往是警惕。
白晓文只能转变谈话策略，他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希望，杜·厄加与西斯迪尔、卡美洛缔结停战协议，并且宣誓加入大陆统一联盟，共同对抗深海蛇人！”
“哼，停战可以，但兽人需要吃饭，需要生存的空间！精灵不能再阻拦兽人砍伐树木，”大酋长卡穆什瞪着眼睛说道，“至于同盟就算了，兽人不会和世仇缔结任何盟约！”
第933章 兽人绝不为奴，除非包吃包住
看着这一根筋的兽人大王，白晓文一阵头痛。
“我很失望，兽人的领袖不应该被暂时的仇恨蒙蔽双眼。”白晓文摇头说道。
“那是你不知道兽人的牺牲！为了让小孩填饱肚子，有多少英勇的兽人战士，死在了那群尖耳朵怪物的弓箭之下！”卡穆什站了起来，超过两米五的身高带来的是强大的压制气场，“他们本应该荣耀地死去！但卑鄙的精灵连正面战斗都不敢……”
白晓文暗暗吐槽，精灵族那小身板，走的都是技巧流路线，跟你们这些肌肉棒子正面战斗，玩摔跤吗？
“大酋长，你眼中的世仇，在我看来都只是暂时的仇恨，”白晓文摇头说道，“现在，席卷全大陆的危机，已经迫在眉睫。兽人已经耽误很长时间了，如果再拖延下去，很可能被这时代的大潮淹没。”
卡穆什哼了一声：“淹没？人类先知，你少在这里吓唬兽人！伽古列高原地势偏高，其他的地段又是沙漠。海水就算淹没了一半的大陆，兽人王国也不会有多少损失。”
这也是兽人的底气所在。大陆诸国之中，兽人王国的损失是最小的……就目前来说。
白晓文很想纠正一下，他说的“时代的大潮”指的是这个时代风起云涌的变迁，不是海水涨潮……不过考虑到纠正这一说法会导致卡穆什脸上挂不住从而恼羞成怒，白晓文明智地打消了念头。
“大酋长，你的依仗，就是伽古列高原的地势高度。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发生大地震，伽古列高原化为平原丘陵，甚至变成盆地呢？”
“这不可能！别说是蛇人，就是神也做不到！”卡穆什丝毫不信。
“那么阿穆莎森林的地震又是怎么一回事？”白晓文说道，“在阿穆莎发生大地震、大海啸之前，那片森林的地势，比伽古列高原也低不了多少……可现在呢？森林已经沉入海底！”
红石王座中的兽人们，都沉默了下来，互相对视眼神交流。
卡穆什梗着脖子说道：“这件事应该精灵王国去考虑，与兽人无关。”
白晓文笑了：“没错，这件事精灵女王的确非常重视。我曾受她的委托，调查了阿穆莎森林地震的真正原因……大酋长阁下不知道是否感兴趣？”
卡穆什哼了一声：“有话就说，人类。”
“地震的根本原因，在于‘地脉支柱’的断裂……”
白晓文将地脉走廊理论又说了一遍。
红石王座的兽人们，彼此对视，眼中都充满了怀疑。
“大陆是一根根柱子撑起来的？”
“这不可能。”
“荒谬，人类就会胡言乱语。”
议论声此起彼伏。
白晓文取出了一颗留影水晶：“各位，我知道空口无凭。但我已经找到了阿穆莎森林海下，坍塌的地脉走廊遗迹，并找到了那根碎裂的地脉支柱。请看吧。”
精神力注入，留影水晶将白晓文、李淑仪和艾斯万三人的海底探险经历，又放了一遍。
这个时间着实不短。但所有人都看得很认真，没有任何一个兽人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看完留影水晶的画面之后，白晓文又取出了那块撬来的地脉结晶：“这是地脉支柱的一块裂片。”
老萨满慢悠悠走过去，先扒拉了一下白晓文手里的留影水晶，又蹲下身查看地脉结晶。红石王座大厅又陷入了沉默。
“伊斯古，你怎么看？”卡穆什看向老萨满。
老萨满慢吞吞地说道：“留影水晶是真实的……没有经过人类魔法的修饰与伪造。至于他说的地脉结晶，我没有见过，但里面涌动着一股大地的能量气息……我只能看出这些。”
一个戴着黑色眼罩的独眼龙兽人发表了意见：“大酋长，这肯定是人类的诡计……留影水晶不能伪造，但里面的探险画面，却有可能是刻意演出来的戏法。”
白晓文偏着头，看了一眼这个独眼龙：“有趣。请你说说看，我费这么大的力气演戏，为了什么？”
独眼龙：“为了让兽人停战，加入你的同盟！”
“同盟对兽人是好是坏？”
独眼龙：“……”
白晓文摊开手说道：“我来说一下吧。如果兽人加入了大陆同盟，最显而易见的好处就是……有饭吃。”
“有饭吃？”卡穆什大王重复了一遍。
“对，我的计划是建立一支大陆同盟军。盟军的物资，是以卡尔奇诺共和国为主，统一调配的。有大陆最富庶的国家在，还用担心军队会饿着肚子打仗吗？”
白晓文笑着说道，“加入盟军的兽人，还会领取一份军饷，用来养活自己的家人。当然，不是每一个兽人都能通过选拔的，盟军要的是精锐，自然要多重挑选。”
“每个兽人子民都是精锐战士。”
大酋长卡穆什这句话刚说完，就醒悟了过来：“不对，我还没有同意加入盟军！”
“那就先加入吧，”白晓文平静说道，“这片大陆已经等不起了，妄图淹没整个大陆的蛇人，是我们的共同敌人。”
卡穆什显得很轴：“不行，精灵王国和卡美洛必须先答应我的条件！”
白晓文叹了口气说道：“大酋长，现在不是谈条件的时候。如今，兽人已经成了盟军的隐患。六大王国以及麾下数十个小国，都在等待兽人的加入！盟军必须先内部统一，才能放心地抵御外敌，为了达成一致的盟约，六国是会采取极端手段的。”
顿了顿，白晓文又道：“不瞒你说，在我来之前，有人曾经建议，六大王国向兽人全面开战，将兽人王国彻底消灭，一劳永逸。”
“让他们来！”卡穆什瞪起眼睛，“兽人绝不畏惧战争！”
“一个负责任的领袖，不会让自己的子民白白流血。一个有远见的领袖，不会让自己的国家陷入灭亡的危局，”白晓文叹了口气，“我言尽于此。接下来请容许我在红石城逗留一段时间……大酋长阁下，还请抛开眼前的仇恨，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这兽人……怎么一提到战争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呢。白晓文的心情有点小惆怅。
第934章 试探与结盟
从红石王座走出，迎着一众兽人怀疑、审视的目光，白晓文三人被安排到了一座宽敞而简陋的厚板木房里。
这倒不是兽人刻薄。事实上，这座木房，已经算是红石城中不错的建筑了，很多兽人住的都是兽皮营帐，或者露宿野外。反正兽人皮粗肉厚，也不怕风吹雨淋。
在厚板木屋中，三人围坐成一圈。
“哥，你觉得卡穆什大王加入盟约的可能有多大？”考虑到有亚汉参与讨论，李淑仪的称呼也跟着发生了变化。
白晓文说道：“不管怎样，双方有合作的基础。现在我对兽人高层还不了解，参数不足，很难作出准确的判断。不过，我对结盟的前景仍然持乐观态度。”
李淑仪说：“兽人高层？今天出现在红石王座中的，应该就是高层了吧。”
亚汉点头：“应该没错了，以迪奥先知在整个大陆的声望，他的亲自到访并不是小事，只要是有资格出场的兽人高层，应该都不会冷漠对待。”
白晓文说：“我刚刚察看了一下，除了卡穆什大王之外，比较值得注意的有三个兽人。卡穆什右手边站着的是兽人元帅基尔加兹；再往后是驯狼大师鲁尔，还有左手边的大萨满伊斯古。”
李淑仪知道，白晓文是用洞察看了三个兽人高层的讯息。至于亚汉，也不会感到奇怪——先知一见面就知道你的名字，很奇怪么？神棍的能力亚汉早已领教过了。
“驯狼大师！”李淑仪来了精神，不过明智地没有继续说下去。
白晓文笑着微微点头：“嗯，也许是兽人不善于伪装自己的真实想法，我能感受到这三个兽人高层的态度……除了基尔加兹元帅，另外两个人都对我们还算友善。”
“基尔加兹啊……”
亚汉轻轻咳嗽了一声，“我在卡美洛也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兽人对于战争的态度远比其他种族更加狂热，而基尔加兹就是这类兽人的代表。”
“那么这是个纯粹的战争派了，”白晓文点头说道，“怪不得我感到他看着我的眼神不对劲，就像是要把我大卸八块似的。不过，卡穆什大王和另外两名兽人高层，应该会选择加入盟军的。”
“万一他们也和基尔加兹一样是战争狂呢？”
白晓文摇头说道：“不可能。如果一个国家的领导者，都是这种不顾一切的战争贩子，这个国家根本不可能存续下去。好战的兽人又如何，能做到执掌一国命运的高层领袖，脑子里想的肯定要比普通的兽人更多一些……”
忽然，白晓文停住了话头，轻声说道：“有人来了。”
三人默契地闭口不言。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脚步声响起。
来拜访的是兽人萨满，伊斯古。
“你好，先知，”伊斯古说话一直慢声慢气，“招待不周，还请谅解。”
“没关系。相比这些细枝末节，我更希望大酋长阁下早作决断，我们没有更多的时间可以耽误了。”白晓文道。
大萨满伊斯古微微点头。
“那么，阁下来找我，应该有事情吧？”白晓文道。
“是的，”伊斯古萨满慢吞吞说道，“之前在王座前，听先知阁下说过，大陆是一根一根的支柱撑起来的，阿穆莎森林的淹没，就是因为地脉支柱的垮塌。我代表大酋长，想要问一个问题……这样的支柱共有多少根？兽人王国的地下有没有？”
白晓文想了想说道：“我也说不清楚到底有多少根地脉支柱。但每一根支柱，都对应着一块大陆版图，阁下只要想一想，阿穆莎森林被淹没的区域有多大，就能知道一根地脉支柱所支撑的范围有多大，进而推算出大陆上的地脉支柱大体数量。”
顿了顿，白晓文又说道：“阁下的第二个问题，因为先知的特殊原因，我无法直接告诉你是与否……不过，我在预言石板中，看到了答案，这样的回答应该足够了吧。”
伊斯古大萨满眨了眨浑浊的眼睛。
“我明白了。能够出现在预言石板中的景象，无疑是毁灭的重要图景……先知大人既然在石板中看到了兽人王国，想来兽人王国地下，也是有这种支柱支撑的。”
白晓文偏了偏头：“阁下是相信我了？”
伊斯古萨满：“在鉴别真话与谎言这方面，我有特别的技巧。”
说着，伊斯古起身告辞：“我会将情况如实禀报大酋长。黑潮大陆的内战持续太久了……或许已经到了需要团结一致的时候。”
“感谢理解。”白晓文起身相送。
伊斯古走到门口，回头问道：“先知大人有什么额外的需要，请说出来。”
在这里，伊斯古萨满用上了敬语。
白晓文作出了想一想的样子，随后道：“我打算在红石城停留一段时间，了解兽人的习俗……在我看来，相互理解并尊重对方的风俗，才能真正和平相处。请贵国准许我和我的同伴，在红石城自由走动。”
“先知大人说得对，相互理解，是和平的重要因素。”
伊斯古老脸上笑的褶子都快开花了，点头说道：“先知大人在红石城不熟悉道路，我会替您找一位向导。只要有他带领，您在红石城想去哪里都可以……”
“有劳了。”白晓文欠欠身，行了一个黑潮大陆人类的礼节。他明白，兽人的试探已经结束了。
兽人没有磨磨蹭蹭的习惯，在确认结盟的必要性之后，卡穆什大王再次接见了白晓文，并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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