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坞妖奇谈-第3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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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策上前检查，却被眼前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费了好大的功夫找到这里来的，这藏匿于城外山中的一个洞穴，里面，竟然发现了四具女尸都是被扒了皮的。
从死亡时间来推断，应该是那个女孩在道观遇害之前。
“这是四具，加上道观里的，便是五具尸体。凶手隐瞒了之前犯下的命案，为何独独道观里的那时候，反而没有刻意隐瞒了呢。”
“或许，是它不必再隐瞒了。”陈子游用手挥去鼻息前那不怎好闻的气味，上前检查过之后，大致确定了死亡的时间，“她们遇害，应该是在江太尉死之前。”
“所以你觉得，杀死她们并且扒皮的凶手，不仅仅与孙大人有关，还与江太尉有关”禹策静下来，很容易便想到了其中的关联。
一直以来，江太尉都是那个“黑脸”，而孙大人，不只是在少帝、胡林公主甚至是瑞阳王面前，都在充当一个“白脸”的角色。看起来他与江太尉的阴谋毫无关联，但其实二人之间的关系又不是那么简单的。似乎
“你想说什么。”陈子游已经猜到了。
“如果孙大人真的是这一切事情的幕后主使，你说他现在的目的，是什么。”禹策有些担心尹玉棠，她才转好一些，如果再证实孙大人并非他们所看到的样子，不知道玉棠会不会因为这些事而崩溃。
“可是孙大人如果和江太尉的目的一样，他理应竭尽全力阻止玉棠和陛下的婚事才对，否则玉棠真的成了大榷的王后，必定要权衡孙大人和陛下之间的关系。孙大人应该明白，玉棠所拥有的罗刹之力，便是他无法抗拒的力量。”可为何，却迟迟不见孙云生试图阻止呢。
“或许他有更大的阴谋，孙大人和玉棠之间毕竟有血脉亲情在，肯定不像江太尉那样明摆着算计。可这么多年来，孙大人的隐忍在江太尉之上，他迟迟没有动手，也许，是早就料到了江太尉有失算身死的这一刻。”青坞妖奇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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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8章 奇怪的妇人
孙大人如果也在算计，恐怕，他对尹玉棠的利用和掌控也都是琢磨好的。
“玉棠说的那乾坤珠，你以前听说过吗”陈子游实在没听过此物，不过要真的像玉棠所说，孙大人的真身是一条黑蛇，利用这乾坤珠隐藏身上的气息不被发现，倒也诡异极了。
“从没有。”禹策甚至不知道，世间竟还有此物。“你怎么看。”
“玉棠所知道的都告诉了我们，除了她与我们分享这些线索以为，我想，她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总觉得玉棠和郑钰之间似乎还有感情的，而她好像在隐瞒着什么，说不定与她和陛下之间的婚事有关。”陈子游无奈，自从尹玉棠彻底觉醒以后，她的心思反倒没有那么好猜了，可能连她自己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思了吧。
“我有同感。”禹策毫不隐瞒他的发现，“玉棠和陛下的婚事，也许是假的。”
既然禹策明说了，陈子游微微怔了片刻，也默认了禹策的说法，他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如果他们之间的婚事是假的，很有可能，陛下让她借着婚事的名义，回到胡林公主府上，然后伺机查证孙大人的事情。只是玉棠为何要答应呢，查出孙大人的目的，对她并没有好处，而且借着这样的由头，如若不甚，很容易将她自己搭进去，进退两难。”
“会不会，是陛下开出了什么条件，让她没办法拒绝。”禹策在见到玉棠的时候，就愈发怀疑了，玉棠的神情之中，丝毫没有一个待嫁的女子应该有的样子，不悲不喜，甚至丝毫不为所动，好像她早已经知道这件事会以什么样的结果来结束了。
条件，会是什么条件呢
“能让她答应的条件”陈子游倒是想到了一点。
“嘘”禹策发觉山洞外传来的窸窣声，立刻示意陈子游安静。
一个年迈的妇人艰难的爬到了山洞里，可是没有在这里见到她要见的人，反而是见到了陈子游和禹策这两个生面孔，顿时吓得不轻。“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这话，该我们问你吧。”禹策转身走上前去。
妇人见情况不妙，便折身就要往外跑。殊不料，郑钰突然堵在了门口，堵住了她的去路。
“你们好啊你们这些人，欺负一个老太婆”妇人耍起了无奈，将手中的篮子丢在地上，嚎啕大叫，她的声音回荡在山洞里，扰得人心烦。
“我们奉命追查城中命案，寻到此处发现了四具女尸，你又这么巧的出现在了这儿，如果不是凶手，也是知道内情的人。你要是不想说，我们就送你去衙门，到时候，衙门会如何撬开你的嘴，可就是他们的事了。”陈子游故意恐吓，看见了这妇人篮子里的东西，竟然有酒有吃食，还有半只烧鸡。
她应当知道曾经在这山洞里的家伙是谁，而这些东西，也是她送来给那个家伙的。
郑钰侧着头，仔细嗅了嗅，确认着气息的味道。
“我我哪里知道什么命案不命案的，我跟你说，你们可别吓唬我这老太婆，我才不吃这一套你们要是不放我回去，我家中等着吃药的儿子出了什么事，我可跟你们没完”耍了赖，撒了泼，老妇人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故意在回避着问题。
“好啊，那咱们便送她去衙门吧。听闻京城的衙门，手段特别多，就算是死人都能撬开嘴，问出话来。”禹策配合着陈子游，他们都看得出来，这老妇人其实心虚了，要不然也不会一副无理取闹的样子。
“那就这么办吧。”陈子游说。
“别，别”妇人怕了，竟然跪了下来，她可怜兮兮的求饶道，“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家中有一个瘫痪多年的儿子，我是听说这里有位大仙，想来试试看结果，这不是没遇上大仙，就遇上了你们几个讨命的”
大仙
妇人的话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等等。”
趁着陈子游和禹策分神的功夫，妇人竟想要从一旁偷溜，没想到又被郑钰堵在里角落里。
“我都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这是做什么”妇人推开郑钰，发泄似的打他。
“你，是凶手。”郑钰一把将人按住，十分确定。
尹玉棠在王府管事的带领下，来到了园子里，瑞阳王正站在湖心的亭子里，悠闲地喂着鱼，好不惬意。
“姑娘，没别的事，小的就先告退了。”管事将她送到湖边，便退到了一旁。
尹玉棠看向瑞阳王，走了过去。
“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了”瑞阳王回身笑问，温和的阳光洒在身上，生出暖意。“中午留下来一起吃饭吧，等下本王让人捎个口信回去，免得公主担心。”
“王爷。”尹玉棠是有事情要问才特意来的，可是现在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许久都未见这么好的天气了，今日它们也都浮出来了，你瞧瞧，本王这湖里养着的这几条锦鲤如何”瑞阳王得意洋洋地向她夸赞着湖中锦鲤，那几条锦鲤长得极好，颜色也漂亮，难怪瑞阳王喜欢。
“王爷，玉棠有事向您请教。”尹玉棠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她不想错过今日。
“不急。”瑞阳王一副早就知道她要说什么的样子，“玉棠，你可还记得，在青坞城，本王请你劝说你的这些朋友们出面，赴琉球使者的一战时，曾经答应过你一件事。”
尹玉棠抬起头来。
“本王答应过你，在比试结束之后，会让你全身而退。”瑞阳王将放了鱼食的碟子放到一旁，随手拿起手巾擦拭着。“只是现在，你还想要离开吗。”
“王爷为何这么问”
“这些时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本王也在犹豫，当初答应你的事情，和现在的情况似乎不同了，也不知你如今的心意为何，是不是还愿意离开。”瑞阳王面上云淡风轻，即使身在王府之中，倒好像看尽了京城中的百态变化。“当时你即便想要离开，可是在经历过这些事情以后，或许心思变了呢，人啊，短短的一生不过百年，却能在短短几日之内便经历许多事情，改变从前的心思呢。”青坞妖奇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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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9章 相似的初识
“玉棠以为，王爷不是那种会轻易听信谗言的人，所以今日，王爷同玉棠说起这番话，应该不是为了确认城中风言风语是真是假，也不是为了确认玉棠是否真的改变心意，贪图京城里的荣华富贵，想要留下来了吧。；”尹玉棠对他这点了解还是有的，瑞阳王在她心里绝不是为了区区如此八卦，便来向她求证的人。“玉棠一直将王爷当做故友恩师，王爷是玉棠的前辈，比玉棠见识得世面更多，了解的人情世故也更多，王爷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玉棠洗耳恭听就是。”
果然还是那个尹玉棠。
瑞阳王对此十分满意，尹玉棠果然没有让她失望。“不错，只是本王着实没有想到，本王在你眼里有如此高的评价。可惜啊，本王也只是俗人一个，先前听了些没头没脑的话，着实是想过，你如今的情况，是不是真的会想要留下来。”
“如果王爷认为，玉棠会留下来，恐怕今日也不会见玉棠，更不会与玉棠说起这番话不是吗”尹玉棠心里清楚的很。
瑞阳王对此，没有任何表示，也许尹玉棠说得对，但凡她有此打算，只怕他们之间就只能走到这一步了。
“王爷，玉棠能不能问您，您提醒玉棠这番话的真正用意，是否已经猜到了玉棠今日的来意”在看到瑞阳王的表情之后，尹玉棠就有了这种想法，或许，瑞阳王是知道的，知道她今日为何而来，也知道她到底想问什么。
“坐吧。”瑞阳王不着急揭穿答案，反而示意尹玉棠回到亭子里坐下，“玉棠啊，本王是想告诉你，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便不知道罢，也没什么坏处，但就像你与陛下的婚事一样，行差踏错哪怕只是仅仅一小步而已，都注定难以回到原本的关系上。你选择了一样，就注定要失去一样，即使如此，你还是要查”
尹玉棠心里，其实确有那么一瞬间，是摇摆不定的。她原本就因为这个后果在犹豫，现如今，连瑞阳王都不免要提醒她这件事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王爷觉得，如果是王爷所认识的那个尹玉麟，会怎么做。”
她将问题丢了回来。
瑞阳王怔然片刻，不免是笑了，尹玉棠还是那么聪明。“如果是本王认识的那位尹家公子，他势必要查出真相，还公道于天下。”
宁可他自己忍受一切，都绝不会让事情模棱两可的掩饰过去。
“王爷说的是。”所以，尹玉棠即使为难，也早已下定决心，要查下去。
“就算你明知道，此事会牵连你的外祖父，也不后悔”瑞阳王问。
“既然此事牵连玉棠的家人，与孙大人有关，玉棠更不能坐视不管。与其凭空猜测，恶意腹诽，患得患失，寝食难安。不如索性查个清楚明白，黑是黑，白是白，错了的改正就好，承担该承担的代价，清清白白了此一生，何乐不为。”
“清清白白”瑞阳王分外惆怅的叨念着她所说的这四个字，无限感伤与叹息，“如今这偌大的京城，还有谁当真能说得出这四个字啊，也就是你尹玉棠了。”
这也正是他欣赏尹玉棠的原因。
只是，很可惜尹玉棠是女儿身，否则入朝为官定能造福百姓，成为一代清官佳话。
“王爷与孙大人是旧识，想必，对孙大人和江太尉之间的关系，更加清楚一些吧。”尹玉棠没有再掩饰她的来意，直截了当的问出。“可否请王爷告之，孙大人和江太尉，究竟是怎样的关联，他是否”
瑞阳王抬起眼睑的时候，尹玉棠便说不下去了，有些话在口中，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她想知道，孙大人是否真的如她猜测的一般，与江太尉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你如果想知道，他们私底下是什么样的关系，本王帮不上你的忙。既然说了是私底下，也是不愿意有第三个人知道的，又怎么会让本王知道。”何况江太尉和瑞阳王之间原本就是对立的关系，“但本王可以告诉你，当年来到京城的孙大人，委实是个人才，他知书达理，做事极有章法，稳重，识大体，深得信赖。只不过他一介平民出身，初来乍到这满是官宦世家的京城，无人引荐，处处碰壁也是事实。江太尉就是在那个时候找到他的，其实，如果没有江太尉，说不定本王也不会认识他。”
对于门第十分看重的京城之中，当初刚刚来到这里的孙大人和瑞阳王原本就是两种人，若不是孙大人恰好遇到了江太尉，由江太尉推荐他去参加科举高中，又引荐他入朝为官，那么孙大人和瑞阳王恐怕这辈子都没有任何交集的。
江太尉对他着实是知遇之恩，在最初，对孙大人确实帮助了不少。
甚至是江太尉促成了孙云生孙大人和胡林公主之间的一段姻缘，不过，也从那一刻开始，注定了胡林公主步入到他们的阴谋之中。
“胡林那时候刚刚受封，年纪还小，皇兄便提出让她暂且留在京城，待过些年岁，再去她的封地。她自小顽皮，与云佩可以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看到今日云佩的样子，大抵也应该能想得到昔日胡林的样子。”瑞阳王说起旧事，眉眼之间有着缱绻的温柔，他落寞地看向尹玉棠，想起她还假扮尹玉麟的时候，云佩误将她当做了如意郎君，看向她的模样和眼神，确与当年看向孙云生时的胡林是一样的。“本王带胡林去山中狩猎，胡林自己跑丢了，却遇上了一匹野狼，险些丢了性命，多亏孙大人及时赶到，救下了胡林，孙大人也因此受了极重的伤，不过，胡林却早已将孙大人当做了她的意中人。此后的相处之中，对于孙大人的见识和谈吐更是倾心，不久，便求着皇兄赐婚，与孙大人共结良缘。”
胡林公主与孙云生的相遇，似乎和云佩公主初识尹玉棠是一样的，都是机缘巧合，都是救命之恩，只不过一个机关算尽，一个阴差阳错。
“孙大人是故意接近胡林公主的”即使瑞阳王已经很客观的去描述当年事，但字里行间，还是让尹玉棠听出些许。青坞妖奇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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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0章 元凶
就算瑞阳王再怎么客观，但胡林公主毕竟是他的亲妹妹，这许多年来胡林公主到底过得如何，他或多或少能够感觉得到，虽不便明说，但心里委实懊悔。
如若当年他识人更清楚些，也不会造成这样的悲剧了。
“似乎，王爷早就怀疑孙大人了。”尹玉棠问，“青坞城与琉球比试的时候，王爷知道江太尉有谋逆的心思，故意设下陷阱，把自己送进了大牢，其实，早已经部署好了，只待江太尉自己露出马脚。但明明有那么多种选择，王爷却以差人下了曼陀罗，乍看之下，是无意伤禹策的，但今日想来，这曼陀罗，只怕也是王爷当时便留给青坞城，甚至是留给玉棠的暗示。”
江太尉的府邸里种着曼陀罗，而孙大人后来，以曼陀罗压制尹玉棠的感知能力，瑞阳王何其精明世故，就算是他豁达淡薄，不求名利，毫无欲望，却也十分清楚江太尉的一切把戏。当日的曼陀罗，便是他留给尹玉棠的暗示。
现在说起来这些，瑞阳王也只是简单的笑了笑。
他就是留给尹玉棠的，当然知道尹玉棠一定能够明白其中奥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