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白月光是要火葬场的-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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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嗒嗒——”
“嗒嗒嗒——”
他在步步逼近,每走一步,压迫感便暴涨一分。
颜嫣一步退,步步退。
直至退无可退,被谢砚之抵在墙角。
她小腿肌肉止不住地抖。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恐惧,发自本能,全然不可控。
现如今,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了她身上。
她不想在谢砚之手中“死”得太难看,更担心会“死”不透,从而被谢砚之抓回去折磨。
谢砚之微微俯身,阴影兜头罩来,几乎要遮蔽这天日,彻彻底底遮盖住瑟缩在墙角的颜嫣。
她本就生得娇小玲珑,谢砚之身量又比寻常男子高出一大截,两相对比之下,愈发显得颜嫣孱弱可怜。
就像一只即将葬身凶兽之腹的羔羊。
此刻的她因紧张而闭上了双眼,害怕到连牙齿都在抖。
可预料中的“死亡”并未降临,谢砚之伸手钳住了她纤细的下颌。
他因常年握剑,指腹略带薄茧,碾过肌肤时的触感是那么的强烈,颜嫣一阵颤栗,鸡皮疙瘩如雨后春笋般耸立在她手臂上。
预料中的死亡却迟迟未降临,有个柔软的东西轻轻擦过颜嫣面颊。
颜嫣被那冰凉潮湿的触感吓一跳 ,整个人又是一颤,猛地睁开眼。
谢砚之的脸近在咫尺,她甚至都能看到他根根分明的长睫。
可他的眼神依旧冷冰冰,没有半点多余的感情。
颜嫣甚是疑惑,他这是在做什么?
她小心翼翼地转动着脑袋,想要去看,却被谢砚之捏住下颌,将脸掰回原位:“别乱动。”
不仅仅是表情,连他的声音也辨不出情绪。
但颜嫣看见了,他手中拿了块被水浸湿的帕子,瞧他这架势,似是……在为她卸妆?
不过须臾,那精致的妆面便被谢砚之擦得惨不忍睹。
颜嫣脸上红一块黑一块,活脱脱一小花猫,还是自带黑眼圈的那种。
谢砚之紧拧眉头,大为不解:“怎越擦越丑?”
颜嫣:???
他不是要杀她么?现在究竟是在做什么?
然,颜嫣向来惜命,不敢造次,只能任由谢砚之折腾自己的脸。
台下围观群众纷纷屏息敛气,比颜嫣本尊还要摸不着头脑,却碍于谢砚之的淫。威,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被迫杵在原地,看这场闹剧。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在谢砚之坚持不懈的努力下,颜嫣脸上的妆终于被卸干净。
他向来不喜颜嫣在脸上抹那些个花里胡哨的东西,更别说,还是抹给别的男人看。
妆甫一卸干净,他满意地端视着颜嫣,轻轻捏了捏她脸颊:“还是这样看着顺眼。”
颜嫣又气又怕,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事情既已发展到这一步,聪慧如她又怎会猜不出,谢砚之压根没动过要取她小命的念头。
她一脸不耐烦地甩开脸,朗声质问谢砚之:“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谢砚之却像是与她杠上了,又将她脸掰回,静静凝视她。
他视线一路下移,途径她的眼,她的鼻……最后定格在她饱满润泽的唇上,带了几分笑意:“你觉得呢?”
颜嫣愈发烦躁,却敢怒而不敢言,恶狠狠地在心中想:我觉得你有病!
谢砚之看出来了,她现在很生气。
可她长成这副模样,生起气来能有多凶?分明就是只正在炸毛,张牙舞爪的小奶猫。
谢砚之又忍不住凑近了些。
颜嫣被他盯得浑身难受,如坐针毡般焦躁不安。
她稍稍愣神,便被谢砚之拽入怀中,扣住后脑勺,吻上去。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三个吻。
谢砚之一贯强势,今日却出奇地温柔,也正因太温柔了,才会给颜嫣她能将他推开的假象。
可她忘了,他的本性是什么。
当她开始挣扎,温柔的假象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足矣令人窒息的占有欲。
她就像一只被巨蟒绞缠撕咬的羔羊,被他紧紧嵌入怀中,仿佛要被他拆吞入腹,与他的骨血融为一体。
窒息感如影随形,任颜嫣如何挣扎反抗都是徒劳。
饥肠辘辘的兽又怎会轻易放开到手的猎物?唯有将她嚼碎,一口不剩地咽下去,方能止饥。
静,死一般的静。
任谁都没料到,会是这么个走向。
池川白早已按捺不住,手背青筋根根暴起,正要拔剑冲上高台,被池峻一把按住。
他又怎会看不出自家儿子对颜嫣的心思,可谢砚之的女人哪有这么好抢?
池川白有池峻拦着,谢诀才没那么多顾虑,更别说,他如今穿得还是旁人的皮囊。
他目光阴沉地盯着高台之上将颜嫣牢牢禁锢住在怀中的谢砚之,正要动手,察觉到杀气的谢砚之赫然睁开眼,微微侧目,望向他所在之处。
二人的目光就这般不经意对上。
谢砚之眯了眯眼,松开紧扣住颜嫣后脑勺的手,指尖微抬,那块区域瞬时被夷为平地,连带谢诀新制的活傀也被炸成劫灰。
谢砚之嚣张到如斯地步,被迫观戏的众修士愈发不敢轻举妄动,噤若寒蝉般地杵在原地,只盼着这尊煞神办完事能早点滚。
今日之辱,他们铭记在心。
然而,谁都知道,此仇定无来报之日,那个曾让所有人都忌惮的天纵奇才终是成长起来了,再也无人能阻他,六界怕是要变天了。
谢砚之稍一愣神,便让颜嫣找到了他的破绽。
她趁机挣脱谢砚之的桎梏不说,还反手甩了他一耳光。
“啪——”
响亮的巴掌声如击鼓雷鸣般回荡在每个人耳畔。
空气瞬间凝固,连风声都在此刻止住。
只余在场之人倒吸凉气时所发出的“嘶嘶”声。
那一耳光扇得太过用力,即便早已感受不到痛意,颜嫣的手仍在一阵一阵地发麻。
她有些紧张,亦有些兴奋。
她此番在下一步险棋,其目的是为了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想。
可不管怎么说,都太过冲动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扇谢砚之巴掌,颜嫣是真有些后怕。
她心跳如雷,几乎就要冲出胸腔,台下围观群众更是大气都不敢出,死死盯着被颜嫣一巴掌打偏头的谢砚之。
谢砚之动作极缓极慢地扭正被颜嫣打偏的脑袋,用指腹拭去从嘴角渗出的血迹,十分客观公正地点评着:“几日不见,力气倒是大了不少。”
说这话时,他仍在笑,笑意甚至都已渗入眼底。
越是如此,越让颜嫣惶恐不安,可同时,也证实了她的猜想。
——她,便是谢砚之找了两百多年的那个人。
别想把她当傻子来糊弄。
那幅画,以及谢砚之与谢诀的异常表现,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她,她才是谢砚之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她也曾听人说过,溯回有能将人传送到过去的能力,或许就是那段时间让她回到了过去,遇见了从前的谢砚之。
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她一点也不在意,可她知道,该她反击了。
理清思绪的颜嫣瞬间有了底气,目光咄咄逼视谢砚之:“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谢砚之清晰地感受到了颜嫣的情绪变化,从最开始的惶恐不安到从容自若反客为主。
他望向颜嫣的目光透出几分欣赏与赞许。
她真的是个很聪明的姑娘,懂审时度势,知进退,一个巴掌便探出了虚实。
可谢砚之并不打算在此刻回复颜嫣。
不动声色抬眸看了几眼天,尔后,垂着眼帘,神色懒懒地抚平每一寸被颜嫣抓皱的衣褶。
夕阳的余辉铺满大地,在他身上笼上一圈淡淡的橘,傲气凛然的他也因此而染上几许烟火气。
停了足有半日的雪又开始下,纷纷扬扬,盖住满地尸骸与血污。
当最后一缕天光也要散尽时,天之彼岸现出一抹比血更刺眼的红。
魔云滚滚,锣鼓声喧天。
让谢砚之苦等近半个时辰之久的迎亲队终于临近,百里红妆,几乎要将整片天映红。
这,便是谢砚之孤身前来的原因。
见时机已成熟,谢砚之顺势脱下披在身上的玄色大氅,露出穿在里面的喜服。
顶着那个鲜红的巴掌印,映着最后一缕天光,缓声与颜嫣道。
“当然是来娶你。”
第47章
◎他有些无措,嗓音发涩:“你恨我吗?”◎
此言一出; 满场哗然。
然而,八卦是全人类的天性,纵是修士也无法幸免。
霎时间; 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盯着颜嫣,全都支棱起耳朵尖尖去偷听。
所有人都想知道,颜嫣会是何反应。
颜嫣却垂着眼睫,半晌没接话。
良久,她轻轻笑了起来; 笑得浑身都在颤。
她的砚之哥哥多威风呀。
哪个姑娘不盼着意中人来迎娶自己?
可为什么她会这么难过?
眼眶酸酸的; 涨涨的; 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喷涌而出。
他可知; 她等他这句话等了多少年?
她娘留下的紫藤开了一轮又一轮; 她在他身边等了一年又一年; 从小姑娘等成了大姑娘; 从活人等成了死人。
没用了; 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她一直笑; 一直笑; 笑得眼泪都快流下来。直至笑够了; 方才抬眸,定定望向始终保持沉默的谢砚之。
“魔尊大人觉得我该如何回复您呢?我若说不想嫁; 您可会放过我?”
谢砚之迟迟未接话。
雪越下越大,落在头顶; 栖在肩畔; 钻入衣领,刺骨的寒意沁透肌理; 直往他骨头缝里渗。
他藏在袖中的手指动了动。
终是什么都没说。
颜嫣仰头逼视他; 不愿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而后; 弯了弯唇角,直挺挺跪在这场大雪中。
她双膝甫一触地,便被谢砚之拽了起来。语气中隐隐带着愠怒:“你这是在做什么?”
颜嫣被谢砚之顺势带入怀中,倚在他胸口,头仰得愈发高,只神色麻木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小女子已无路可走,只求魔尊大人能放过。”
谢砚之冷冷注视着她,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依旧没接话。
颜嫣却自顾自地笑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
“大人,您可还记得?”
“那年冬,我亦是这般跪在雪地里求您,求您不要赶我走。”
她伸手接住一片又一片往下坠的雪,喃喃自语般地念叨着。
“那一日,可真冷啊。”
“竟比今日还要冷上几分。”
她笑声渐大,笑到连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的形状。
“还有,大人您可知蚀骨深渊底下是何等模样?”
“世上怎会有这么可怕的地方?”
“而我……”她目光望向远方,停顿许久,才道:“拜大人您所赐,在那种鬼地方待了整整五十年。”
“每多待一息,我对自己的恨便深一分,我不停地问自己,不停地问自己,为什么要喜欢你?”
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轻声询问谢砚之:“我为什么要喜欢你呢?”
“大人,您究竟把我当什么了?”
“发生这么多事,我怎还敢与您继续纠缠下去?”
“人这一辈子不可能不犯错。”
“可若接二连三栽倒在同一个地方,连我都会瞧不起我自己。”
“大人,阿颜错了,阿颜真的真的真的再也不敢喜欢您了。”
“求您大发慈悲,不要再与我继续纠缠下去,这,真的……一点也不值得。”
有什么东西在心间悄然裂开,血淋淋,散了一地。
明明那么近,谢砚之却觉她离自己越来越远,远到再也抓不住。
他该说什么?
说他被情蛊所控,从未看清自己的真心?说他只是忘了她?说他其实找了她整整两百年?
她会信吗?她敢信吗?
或许,他什么都不该说……错便是错。
太多年了,他早已忘了该如何像个正常人一样表达情感。
他想留住她,可是该怎么留?
好似怎么也留不住……
他指腹在颜嫣面颊上游走,一寸,一寸,细细勾勒。
放不下……他又如何能放得下?
谢砚之闭了闭眼,对颜嫣所说之话充耳不闻,自欺欺人般地道:“明天是个好日子,你准备一下。”
颜嫣猛地抬头。
一脸不敢置信地盯着他。
她对谢砚之的爱是真的,恨是真的,所思,所感,所悟亦通通都是真的。
唯独这场戏是演的。
换做平常,她定然说不出这么矫情兮兮的话。她无非就是在赌,赌谢砚之会心软,会放她走。
如今看来,是她输了。
谢砚之不可能会放手。
那么,她接下来还能怎么办呢?
颜嫣尚未想出个所以然来,忍耐许久的池川白也终于爆发。
他再也顾不得所谓的大局不大局,气沉丹田,朗声质问谢砚之:“魔尊大人,您这是准备逼婚?”
谢砚之凉凉瞥他一眼:“是又如何?”
这话与其说是在回复池川白,倒不如说,是讲给颜嫣听。
他不会放手。
绝不。
颜嫣此刻也不知在想什么,垂着眼帘,半晌没吭声。倒是池川白“锃”地一声拔。出了斩宵剑,速度之快,连池峻都拦不住。
谢砚之却看也不看他。
手掌微抬,前来迎亲的金吾卫动作整齐划一地掀去披在身上的红绸,露出一身重甲。
寒风呼啸,甲胄上泛着寒芒的铁片随风招摇,只谢砚之一声令下,随时可大开杀戒。
始终保持沉默的围观群众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万万没想到,谢砚之竟真敢拿全修仙界来开刀。
能从那场恶战活到现在,在场的诸位又岂是等闲之辈?岂容谢砚之任意摆布?
不到两个呼吸间的工夫,所有人都祭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器。
雪,停在了这一刻。
正当他们以为又将迎来一场恶战时,地面在剧烈震荡,浅金色结界笼住整个池家。
有人大惊失色,惊呼道:“是困仙阵!”
在场之人纷纷变了脸色,这魔头是何时设下的困仙阵?!
困仙阵,字如其名,说是困仙,实则专治修仙者。
结界甫一罩下,阵中修士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灵力被掏空。
这个过程简直快到不可思议,不到半盏茶的时间里,连修为最高的池峻都已变得与凡人无异。
修士对灵力的依赖就好比风之于鸟,水之于鱼。
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这群有头有脸的大能再也顾不上所谓的脸面,如那骂街的泼妇般吵了起来。
向来以“端雅”著称的千年世家池家顿时变得比菜市场还要热闹。
他们骂得越凶,谢砚之心情越好,与一旁待命的婢子道。
“给仙师们备好桌椅,莫要让人说本座待客不周。”
此话一出,连颜嫣都不淡定了。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无人知晓谢砚之究竟想要做什么。
只见他环顾四周一圈,淡淡道:“这些东西统统都要换了。”
语罢,目光落在颜嫣头上,弯了弯唇角:“险些忘了,还有这个。”
颜嫣只觉有阵风从她头顶刮过,她头上的礼冠“砰”地一声砸在地上。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谢砚之在池川白眼风扫来的那刻,一脚将其碾碎,笑意愈发浓。
“我家夫人怎能戴这种东西?”
池川白从未这般愤怒这般无力。
他平日里瞧着再温柔再随和,说到底也是个骨子里带着几分傲气的世家公子,何曾被人这般羞辱?
况且,还是在自己心爱的姑娘眼皮子底下遭人践踏。
他心中的愤怒与恨意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常言道,‘夺妻之恨不共戴天’,这是任何一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