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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认错白月光是要火葬场的-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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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川白冷笑着打断她:“够了!还轮不到你来教我什么是爱。”
  向来不与人说重话的他甚至有些口不择言:“我当你来我池家是要作甚呢?原来是要趁机给谢砚之洗白。”
  “你说我对阿颜的感情不是爱,那么谢砚之呢?他就知道什么是爱?”
  “他若知道什么是爱,又岂会让阿颜坠入蚀骨深渊?又岂会辜负她整整八年?”
  “也对,你都给谢砚之当了整整十六年的狗,自是一切都向着他。”
  说到此处,他扭头望向颜嫣。
  “阿颜,你大抵还不知道罢?不过短短十六年,你的这位好姐妹便已借着你的关系攀上了谢砚之这棵大树,而今已是修仙界举足轻重的江掌门。”
  颜嫣始终缄默不语。
  她当真不知该与江小别说些什么。
  除却沉默仍是沉默。
  江小别则不然。
  她非但知道谢砚之与颜嫣的前世今生,更是知晓谢砚之为救颜嫣而抽骨剜心。
  可现如今,她为顾全大局而无法告知颜嫣真相,只能欲言又止地道。
  “你也不若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你与他之间,当真就是他对不起你吗?”
  沉默许久的颜嫣终于忍不住开口。
  “从前多次听小白提及你与谢砚之的事,我未曾放在心上,知你定也有自己的苦衷,切不可以己度人。”
  “而今方才发觉,人果真都是会变的。”颜嫣没说什么重话,她失望的眼神落入江小别眼中却如针扎般难受。
  江小别垂首缄默良久,终只是扯了扯唇角,挤出一抹惨淡的笑
  “是,你说得对,人都是会变的。”
  “以我的资质能结丹已是极限,我此生本无望结婴,是他看在你的情面上助我结婴。”
  “与你有关的每个人,他都有照拂,甚至还包括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小白,他亦不曾为难。”
  “我从未背叛过你,可我也有我的立场,我的选择便是这样。”
  “他既给了我我想要的一切,我自当忠于他,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痛苦沉沦,更不能看着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折腾自己。”
  “你们本该好好的……”
  “为何要做这无意义的复仇?收手吧阿颜,莫要再折腾了。”
  颜嫣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什么叫做无意义的复仇?”
  “你不懂,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他欠我的不仅仅是一条命,那些伤口即便能愈合,留下的疤痕永远也不会消失。”
  “如今还添上了锦羿的命,和小白的右臂。我与他之间绝无和解之日!”
  这些皆为江小别的真心话,她本不该挑在这种时候来与颜嫣说,可她当真忍不住……颜嫣既听不进,她也只能作罢。
  而今目的既已达成,该说的话也已说完,自不该在池家继续逗留。
  江小别抹了抹湿润的眼角:“既如此,我也不多费口舌了,告辞。”
  看着江小别逐渐远去的背影,颜嫣心中很是不好受,池川白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忍不住出言相劝。
  “别去想了阿颜,为这些人伤神并不值得。”
  颜嫣摇了摇头,她只是在想,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便是这般。
  有些人虽说与你是朋友,可注定只能陪你走过这短短一程,再往后又会遇见谁,根本无从预料
  就好比锦羿与玄天宗五菜鸡。
  转生为妖前,颜嫣又何曾想过,有朝一日,她竟会为一人而舍弃四人。
  江小别既已走,颜嫣也打算要离开。按照原定计划,看完池川白,她该再去一趟血渊禁地。
  颜嫣此行共有两个目的。
  一是想找到被谢砚之砍掉的那颗头颅。她思来想去,总觉这件事透着古怪,谢砚之若想杀锦羿有千万种法子,非砍掉他头颅作甚?
  二来,是想继续找岚翎。
  锦羿身上流有凤凰血,若能寻到岚翎,此事兴许还有一丝转机。
  池川白自是不愿让颜嫣就这般离开,他连忙出声:“你这么一走,想来又会落入谢砚之手中,当真甘心么?”
  颜嫣何曾没考虑过这点?
  甘不甘心都无所谓了,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再留在池家。
  既已走到这一步,池川白又岂能任她离开?再度出口挽留:“阿颜,你就算真要走,也不必急于这一时……”
  “你说你要去血渊禁地找岚翎与锦羿的头颅,我分明就可以帮得上忙。”
  “你一人之力本就有限,我们把准备做充足些,届时定能事半功倍。”
  “或者这样,我先派人替你去找。”
  “你就别孤身犯险了,当务之急,是该趁谢砚之身负重伤且受魔息影响的情况下,给他致命一击。”
  听闻此话,颜嫣颇有些心动。
  她非鲁莽之辈,自也知晓,若是错过了这等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以她之力定然无法撼动谢砚之半分。
  见颜嫣神色有所松动,池川白连忙趁热打铁,又接着道:“你或许可以听听我与苍梧仙君的计划再做决定,要不要留下来。”
  说完,也不待颜嫣回话,匆匆忙忙地离开会客厅。
  走至一半才想起,自己还未与颜嫣打招呼,又回头与她道:“你且在这儿等上一等,我即刻就回。”
  池川白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卧房。
  房中有面立镜,他咬破指尖在镜面上画符,意图召唤出苍梧仙君。
  此法是以血脉为枢纽,连接他与远在神界的苍梧仙君。强行将苍梧仙君召来的同时,池川白亦会一定的反噬。
  往日里他鲜少这般冒进。
  可今日,他是铁了心要将颜嫣留下来。
  过了足有五息,镜面一阵扭曲,继而浮现出属于苍梧仙君的脸。
  池川白长话短说,将谢砚之仍活着的消息说与苍梧听。苍梧听罢,眉头紧锁,许是也不曾料到谢砚之竟这般命硬。
  哪知池川白话锋陡然一转,忽道。
  十六年前,他曾与颜嫣举办过一次假婚礼,设下天罗地网将谢砚之引了出来,彼时的谢砚之尚处于鼎盛时期,未能将其一举击杀。
  如今,他既为救颜嫣而身负重伤,自是得乘胜追击。
  故而,此番仍可效仿当年之举。
  身而为池家老祖,苍梧又怎会看不出池川白的那点小心思?倒也乐得成全他。
  池川白高兴之余,又不禁开始苦恼。颜嫣如今仍是一副想与他划清界限的姿态,该如何将她说服,着实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颜嫣等来池川白,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天色将晚,他款款而来。
  面上已无离去时的那分急色,从容自若地与颜嫣说道:“天色不早了,不若边用晚膳边听我们祖孙二人的计划?”
  用膳时,池川白亦是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样,不断给颜嫣介绍桌上的菜肴。
  “这道蟹黄豆腐乃是寻味楼里的招牌菜式,二阶桂灵蟹黄十分难得,需十年以上的年份才会产黄,我提前足足半年预定,方才将其买回。”
  “今日可真是凑巧,你一来,便有人将这菜送了过来。”
  “从前,阿笙姐弟二人也爱极了这道蟹黄豆腐,时常念叨着要带你去尝。”
  池川白尾音才落,便有婢子用公勺舀着蟹黄豆腐送入颜嫣碗中。
  明明都是极好的菜肴,颜嫣这顿饭却吃得颇有些食不知味。
  眼角余光总忍不住飘向池川白空荡荡的右手。他左手握不住筷,只能用勺。
  整片下锅炝炒的青菜根根细长,颜嫣见他几次用勺去舀,几次从勺中滑落,形容狼狈,连初学夹菜的稚童都不如。
  颜嫣心中很是不好受,她握筷的手紧了紧,仍目不转睛盯着那盘菜。
  一旁布菜的婢子也连忙去帮忙:“公子,还是奴婢来帮您夹罢。”
  池川白像是与那碟青菜杠上了似的,态度冷硬地拒绝:“不用,我自己来。”
  任他一次又一次地尝试,菜始终进不了勺。
  他亦在这一次又一次地失败中濒临崩溃。而此刻,恰有一婢子端着热汤而来,耐心已然告罄的池川白将瓷勺猛地往地上一掷。
  只闻“咔”地一声脆响。
  婢子手一抖,那锅仍在陶罐中沸腾的热汤就这般尽数泼洒在池川白右肩上。
  膳房顿时乱做一片,婢子们或是下跪请罪,或是冲出去唤医修。
  就连颜嫣都被吓得坐不住,以最快的速度离席,来到池川白身边,欲要掀开贴在他肩上的湿衣裳。
  他疼得浑身冒冷汗,额上青筋根根爆起,却一把攥住颜嫣的手:“别看。”
  “那断臂之处很是丑陋,看了会做噩梦。”
  颜嫣眼眸低垂,不曾接话,手中动作却毫不含糊,一把撕开紧贴在池川白肩上的布料,掐诀引来凉水为他冲洗被热汤烫伤的肌肤。
  这个过程不可避免会看到池川白的伤疤,事实也正如池川白所说。
  那伤的确很丑,丑到堪称狰狞,新生出的淡粉色嫩肉像个畸形的肉球般凸起,覆在他肘关节上两寸的位置。
  原来,他肩头以下的部位尽数被谢砚之斩断了……
  可它曾经肌理分明光洁如玉,是一只用来抚琴都嫌太过好看的手。
  颜嫣死死盯着那道碗口大的疤,嗓音近乎哽咽:“我……我不走了。”
  “你不若趁现在与我说说,你与苍梧仙君的计划,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吩咐,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池川白愣了足有十息,反反复复确认自己可有听错,待确认自己半个字都没听错时,方才扬起唇角,止不住地笑。
  说他卑劣也好,说他下作也罢,只要能将她留住,再龌龊之事他都甘愿去做。
  ……
  谢砚之铸好弑神剑,已是半个月之后的事。他迟迟未等来颜嫣,却等来了一封婚帖。
  一封池川白与颜嫣的婚帖。
  作者有话说:
  虽然是个过渡,但也是个很有用的过渡,下章高能预警~


第86章 
  ◎“想杀我吗?那就回到我身边。”◎
  眼下修仙界正乱; 可再乱,都无人错过池家公子的八卦。
  路上行人匆匆,皆是赶来池家抢活干的; 纵是如此,仍能听见他们交头接耳地说上这么几句话。
  “你说池公子他怎又要娶亲了?”
  “可不是么?听说啊,他与那个颜什么……嗳,反正就是当年那个险些与他成婚,却被魔域那位抢走的颜姑娘又搅在一起了。”
  “啊?咋的又是她?”
  “半年前魔域那位不是还在到处发疯找她么?这才过去多久啊; 又和池公子好上了?啧; 我说这池公子啊可真是大人有大量; 这种破鞋都肯收。”
  “谁知道他们这些个大人物; 一天天地在折腾个什么劲儿呢?哪儿像咱们; 能在这乱世中活下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这话就不对了; 那姓颜的算什么大人物?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姿色; 撇得开腿; 又拉得下脸去勾三搭四罢了。”
  “说来老王你不也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么?照我说; 你就该抓住这次机会; 把她献给池家那位管事; 好在池家能谋份长久的差事。”
  老王听罢,登时双目圆瞪。
  “我送你奶奶个腿!池家那管事长得比我爷爷还老; 脸上那褶子多得都能夹死苍蝇!你再敢打我家囡囡主义,看老子不割了你舌头!”
  那满嘴污言秽语的汉子目露不屑; 正欲出言反驳; 忽觉背脊一凉。
  他浑身汗毛倒竖,动作极缓极慢地扭过头; 望向身后。
  这一眼; 只见一个身形高大的陌生男子正阴嗖嗖地盯着自己。
  那男子生了张丢人群里捞都捞不着的路人脸; 虽穿了身方便干活的粗布短褐,却愣是穿出了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华贵感,令人不敢逼视。
  本欲张嘴骂娘的汉子见他这般气势,顿时就怂了,并默默收回目光。
  可他仍不甘心,又用眼角余光去瞥了眼,这一眼,只见那气度不凡的男子突然就捂着唇咯起了血。
  立于他身侧的另一名男子像是早就习惯了这种事,默不作声地拿出帕子给他擦嘴,只是神情颇有些复杂。
  似心疼,又似对他心怀怨怼。
  这些年来修仙界战乱不断,不知多少家族与门派俱已被轰做劫灰。
  汉子惯会看人下菜,一眼便知此二人身份定然不简单,指不定是个家族没落的世家公子哥,而今却沦落到要与他们这种人一同来抢活。
  汉子收回目光,正要说:我当是哪位世家公子呢,搞半天是个痨病鬼。
  甫一张嘴,舌头便掉了出来,血淋淋地砸在地上。
  他满脸惊恐地捂着仍在淌血的嘴,却只能从喉间发出几个喑哑的单音节。
  而那气度不凡的“痨病鬼”则早已迈入池家大门,只是他脸色依旧称不上好看,走了不到百米远,又有血顺着他唇角流出来。
  沉默许久的青冥再也忍不住了。
  “君上,您还千里迢迢跑来找她做甚?她又何曾在意过你?”
  是了,这两名一看便知不简单的男子正是谢砚之与青冥。
  剜心给颜嫣后,谢砚之这条命全靠龟蛊吊着,这枚蛊毒先是给柳南歌续了三十年的命,又给颜嫣续了五十年命,轮到谢砚之时效果大打折扣,勉勉强强能让他再撑上三个月。
  故而,谢砚之必须得在三个月内安排好一切事宜。如今弑神剑既已铸成,颜嫣却迟迟未来找他报仇,再拖下去,怕是得误事。
  谢砚之便只能铤而走险,来池家找颜嫣。他拭去不断溢出唇角的淤血,朝青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闭嘴。
  青冥却不管不顾,红着眼眶继续念叨:“您可还记得自己上一次来池家时是何等的威风?”
  “六界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属下纵是为换肉身而错过了这等大事,仍能时常听人提起。”
  “哪儿像如今……”
  “为了那个没心肝的女人,您又是剜心又是抽骨,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她还是要联合外人一同来杀您!”
  谢砚之仍未接话,只冷冷看了他一眼,以示警告。
  不远处的八宝楼中,本该梳妆待嫁的颜嫣又一次拿出了溯世镜。
  她如谢砚之当日所示范那般,不断往镜中注入灵力,都已过去近半炷香工夫了,溯世镜仍无半点动静。
  关于锦羿的死,她始终有所怀疑。
  便想到了用溯世镜回溯当日所发生之事,然而,她却不知,此事牵连甚广,非她之力所能开启。
  不论颜嫣如何尝试,回溯镜仍纹丝不动。又过近半盏茶工夫,已然换上喜服的池川白来找颜嫣。
  听到叩门声,颜嫣当即停下手中动作,收好溯世镜,并整理好衣袍,去给池川白开门。
  漾在池川白眸中的笑意在见到颜嫣的那刻起,荡然无存。
  “阿颜,你怎还不换上嫁衣?”
  颜嫣朝他笑笑,客套婉拒。
  “如你所言,我们只是逢场作戏,能顺利将谢砚之引来池家便可,无需弄得这般隆重,以免让不知情者误会。”
  池川白又如何不知,她仍在与自己划清界限,当下便有些不悦。
  虽知自己不该将这种情绪显露出来,仍克制不住地变了脸色,连带语调也冷了好几个度:“嗯,那我去处理别的事。”
  他自是不甘就这般放弃。
  可如今也不好与颜嫣撕破脸,总之还需忍耐,待谢砚之一死,届时,一切都好说。
  待池川白走远,颜嫣方才再次拿出溯世镜,尝试几次皆无果,索性选择放弃,准备出门透透气。
  她所入住的八宝楼外景色很是怡人,现如今又恰逢草木最为繁盛的暮春时节,当真处处皆是景。
  颜嫣却无暇去赏。
  不知为何,她总觉有双眼睛正在暗中盯视着自己。确切来讲,是从她试图开启溯世镜那刻起便如此。
  颜嫣当即心生警觉。
  并不动声色环顾四周一圈,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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