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侯门凤女-第3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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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这房里已然熟悉,不需要缓慢摸索前行,只手虚虚扶着旁边的桌椅便能顺利走到门口。
只是她打开门,正要一步踏出去时,不料东阳侯恰也站在门口,她一下子撞到他身上。
敖雨辛立刻往后退,奈何脚跟绊在门槛上,人就往后仰了去。
东阳侯手臂勾住她的腰轻而易举将她带了回来,虚虚搂在怀里。
敖雨辛当即拉开两人距离,眉间都是排斥。
东阳侯拿住她的手,不待她挣开,就递了一样东西在她手里。
她怔了怔,他道:“试试。”
那是一根竹柺杖,把手的地方往内弯曲,以方便她好拿握。用柺杖可以探清楚周围的地面,以及有无障碍物等,便不必她再用手去一一摸索,也不那么容易摔跤。
敖雨辛握了握柺杖,拿着往前杵了杵,不想一下子杵到了他的脚背上。
敖雨辛便用柺杖点了点他的脚,道:“让让。”
东阳侯负着手,侧身给她让开了路。她便自个用柺杖磕磕绊绊地走下台阶,在空地上行动无碍地走着,只是动作比能看见的人慢一些。
第1005章 她还活着就行
这处林间竹屋地势虽极为隐蔽,但没过几日,还是有动静慢慢围到了山脚下。
敖雨辛感觉一定是她二哥的人,不然东阳侯不会在竹林里放兽夹做陷阱。
敖雨辛虽然看不见,但东阳侯会告诉她那是兽夹,她也感知得到氛围与之前有所不同,东阳侯不再让她随意在竹林里活动。
敖雨辛迅速回屋,在屋里试图给苏长离留下点线索,可随之东阳侯也进了屋来,直接将她带离了那竹屋,两人一路往后山去。
敖雨辛磕磕绊绊,东阳侯自是知道她在拖延时间,不由分说扛起她便步履稳阔地往后山去。
苏长离带着兵找到那处竹屋时,竹林里的陷阱不可避免地伤了一些士兵,他也确实花了一点时间排除其他陷阱,当他一脚踹开竹屋的门,里面早已人去楼空。
他心里或许知道是这样一个结果,可他脸色还是充满了狠厉,气息慑人,十分可怖。
手下的兵将连日来不敢在他面前多说一个字的废话,大家一致默契地分散开,四下去寻探。
苏长离扫了一眼屋中,很明显有人生活的痕迹,士兵来报,侧边厨房有米粮,还有煮过的药渣,这里的人应是还没走多久。
还有士兵在竹屋后面的阳沟里发现了盔甲和一些破碎染血的衣裳。
苏长离看见那些盔甲和衣物时,眼底赤红,戾气上浮。这几天以来,他不眠不休地搜寻敖雨辛的踪迹,生怕遗漏了地方,基本是挨个山头地找。
他不相信她已经死了。
他把瘴气林搜了个遍,都没能发现她的下落。瘴气林里没有飞禽走兽,如果她没能走出去,那必然能找到她,可是林中没有,她要么是自己走出去了要么是被人带走了。
只要没有她的尸体,她就有可能还活着。
他就算把整个沧海国倒翻过来,也定要找到她。
他找了这几日,眼下终于发现疑似敖雨辛的踪迹。
她还活着,但她的情况可能不太好,苏长离压抑着焦灼狂躁,嗓音低沉至极,道:“继续找。”
他心里已经一再地退而求其次,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她还活着就行。
可他心里又清楚极了,敖雨辛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若遇屈辱,性情比谁都刚烈。
苏长离召集所有兵马,迅速以此地为中心,向各处进发搜寻。
他已经好几天都没怎么睡觉,眼睑乌青,衬得那双通红的眼睛像野狼猛兽一般,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发狂吃人。
兵将们丝毫不耽搁,立刻全力行动起来,将整座山头都包围。
可搜索了一天,仍是没有发现敖雨辛的踪迹。
东阳侯挟着敖雨辛往后山去后,径直寻小路下了山谷,去了别地。
一路上敖雨辛试图给苏长离留下线索,可惜她身上没有任何可以留在路上让苏长离找到的东西,连挽发用的东西都是一截竹枝。
她被东阳侯扛着走,整个人趴在他肩头上,都快脑充血了,不由道:“你这样我不舒服,可以放我下来吗?”
东阳侯便将她往怀里放了放,只能抱着她前行。
敖雨辛挣扎了一会儿,手里趁着她挣扎的空当,有意无意地往他腰间摸去,想看看他腰间有没有系佩饰一类的东西。
东阳侯道:“你要是这么想解我腰带,我不介意就在这山间野地里解了衣裳与你快活一番。”
敖雨辛抿着唇,冷声道:“你想多了。”
东阳侯道:“你也想多了。苏长离往日行军打仗之际,你见他身上有戴什么佩饰的?”
原来他将她的意图摸得透透的。
敖雨辛道:“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东阳侯道:“放你自己走,走到天黑恐怕都走不出几里路。”
敖雨辛不知道他在往何处走,只能感知到他是先上山再下山,路边似乎杂草丛生,草木都及腰那般高了,雨后一派潮湿,她能听见他行走时脚踩泥泞的声音,亦能感觉到草木上的雨水拂在衣裳上染开的润意。
白天一整天他都在走路,敖雨辛道:“你抱着我走一天不会累吗,累了你可以停下来歇一歇。”
东阳侯低头看了怀中人一眼,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当真是为我着想。”
后来周遭的光线暗淡了下来,敖雨辛问:“是不是天黑了?”
东阳侯答道:“是。”
苏长离那边的速度很快,大抵东阳侯也没想到,他们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追上来。
东阳侯不得不带着敖雨辛继续往偏僻的地方走,两人在深山里东躲西藏了两日。
连敖雨辛都能察觉到,东阳侯被苏长离追得有些狼狈,敖雨辛道:“你带着我不容易逃,你若是自己一个人走,兴许还能逃出去。”
东阳侯道:“我带着你全身而退的机会才更大些。”
眼看着后方有人追上来了,又是深夜时分,东阳侯对这里的山势地形十分熟悉,他挟着敖雨辛便走到一处山背断坡,借着藤蔓往下滑一两丈的地方,翻进了一个土洞里。
第1006章 就这样错过了
这土洞口子全是茂盛的藤蔓作挡,从外面看,完全是一面藤蔓爬绕的土墙,看不出任何端倪。
何况又是晚上,极难被发现。
敖雨辛被他抱着一头栽进土洞里,一股阴暗潮湿之感从四面八方袭来,带着泥土的冷腥味。
她听见上方有脚步声,还有隐隐的说话声,当即要出声。
东阳侯却是先一步欺压过来,捏着她下颚捂住她的嘴,使她发不出丁点声音。
敖雨辛屏气凝神,依稀听见有人在说:“皇上,这一片都找遍了,没有发现。”
另一道低沉冷厉而又让她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道:“再找。”
是苏长离。
即便她没给他留下任何线索,他也真的找来了。
敖雨辛瞠大了眼,极力想发出声音,可东阳侯就是死死压制着她,漆黑中,她胡乱踢着腿,试图踢到洞壁,试图碰到洞口的藤蔓,不说有多大力气,只要勾住一根藤蔓,发出一丁点摇晃的动静也好。
她二哥那么警觉,一定会发现的。
只是东阳侯越是知道她想干什么,越是将她狠狠困住,使她丝毫动弹不得。
他双腿固住她的腿,一手反剪着她的双手,一手捂住她口鼻。她看不见,也动不了,甚至连呼吸都受限。
到最后,她只能生生听着上头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一点点渐行渐远,而她却无能为力。
这是连日以来她和苏长离离得最近的一次啊,就这样错过了。
良久,外面再无一丝动静,搜寻的人早已经走远了,敖雨辛也放弃了挣扎,东阳侯方才缓缓从她口鼻间抬开手。
新鲜的空气在她窒息之前重新流淌进胸腔里。
好一阵,这狭小的土洞里都是她起伏不定的呼吸声。
她愤怒不已,但又极力克制自己不要惹怒这个疯子,最终忍无可忍,只抓了一把土,朝他身上扔去。
这点动作还激怒不了他。
东阳侯只是起身往边上坐,信手掸了掸自己衣上的泥土。
敖雨辛道:“你还和以前一样的卑鄙狡诈。”
东阳侯道:“一点都没变么,我还以为我变了不少,至少对你有了很大的耐心。”
土洞里一片漆黑,茂密的藤蔓间只露出丝丝缝隙,恍若有极淡的月光照射进来。他执着地看着她,只呈现出若有若无的轮廓,唯一比较好辨认的便是缠着她双眼的白色绷带了。
东阳侯看着她又道:“不然你哪还能像现在这般仍是完好之身。”
他靠着洞壁,滚了滚喉结,他想着眼前这个女人想了许多年,这些年里他碰过的女人,他都将她们想做是她的样子。
过了这么多年,她真是没怎么变,大抵唯一的变化,就是她已嫁作人丨妻是几个孩子的娘,相比于从前的稚嫩身上更添几分成熟妩媚的风韵。
现在她真的落到了他的手上,尽管心里很想,也一直在忍耐,可终于还是没碰她。大抵是比起她的身体,他更想得到的是她的心,至少让她别像以往那般厌恶憎恨自己。
敖雨辛冷静下来,觉得这次与苏长离错过虽然很可惜,但她并不沮丧。至少她知道苏长离还好好的,也知道他一直在寻找自己,只要她好好保护自己,就总有重逢之日。
后半夜里,山间气温下降,这土洞里又阴冷潮湿,敖雨辛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她意识有些僵钝之际,冷不防身上一暖,她一摸,身上多了一件衣裳,还带着淡淡的体温。
是东阳侯将自己的外袍脱了裹在她身上。
不等她反应,他用衣袍裹紧她,然后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给她取暖。
敖雨辛仍是十分排斥抗争,只是他却抱得紧,不容她挣脱。与其说是他在给敖雨辛取暖,不如说是他试图在她身上汲取自己渴望了好久的东西。
从前,他总是一门心思想得到她,因为想得到她父亲的兵力,可后来盘算着计划着,不知道怎么的,他便真的想要得到她,不再是因为兵权,而是想要得到她这个人。
是他自己不知不觉就当真了。
东阳侯埋头在她肩颈边,手臂用力地将她嵌在自己怀里,低低道:“我也是会变的,不是只有苏长离一个人肯对你好,我也可以对你好。”
她的身子骨柔韧极了,他可以把任何女人当成是她,果然却没有任何一个女人真的像她。
敖雨辛僵着没动。
东阳侯道:“你不信?”
许久,敖雨辛才答道:“我不信。你若想对我好,便不会把我带到这里来不让我二哥找到我。”
东阳侯道:“我首先得确保自己活下来,方能继续对你好。”
敖雨辛道:“你只是自以为你对我很好,可我却不觉得好,说白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狂妄自大。”
他没再与她争辩什么,只是安静地抱着她。
敖雨辛闻到他身上的气息,暗自又挣了挣,挣脱不开,道:“你放开我吧,我不冷了。”
他纹丝不动。
敖雨辛道:“你方才还说想对我好,便是这样强人所难的?”
东阳侯这下动了动,缓缓松开了她。
她欲把身上他的衣袍揭下来,他道:“衣服裹好,不然你若想脱,我会给你全脱了。”
敖雨辛便裹紧衣袍,道:“最好冻死你在这里,我也好自由了。”
东阳侯没说话,就在她旁边倚着休息。
第1007章 食肉果腹
到第二日天亮,东阳侯便探身拂开洞口的藤蔓。顿时明亮的光照射进来,敖雨辛有些不适应。
她的眼睛已经越来越能感应到光线强弱了,她想着再要不了多久应该就能看得见了。
东阳侯出去时,把敖雨辛一个人留在土洞里,回头看了看她道:“这洞外是长坡,滚下去便是断崖,你若不想摔得个粉身碎骨,就老实待着。”
说罢他就钻出土洞,抓着藤蔓几步往上掠去了。
他前脚一走,敖雨辛立刻后脚也摸到了土洞边,拽了拽那些藤蔓,又伸脚出去探了探,外面果真是悬空的。
她现在身子还没养好,又一天滴水未进,早就有些虚脱了,别说眼睛看不见,就是看得见她也得掂量着来。
而且东阳侯在上面一定不会走远,她这时候能逃走的可能性极小,不然他也不会如此放心地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殊不知,她这般计较时,东阳侯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上方注视着土洞洞口,看看她究竟是何反应。
他那平静的眼神里一片幽深。
如若她当真不顾一切想逃走,他也不知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大抵他会不顾一切先得到她了才能甘心。
他看见她在摸索洞口的环境,但最后她还是缩回去了。东阳侯看了一会儿,方才转身去附近找吃的。
他确实没有走出很远,以保证敖雨辛没法从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跑。
没多久,敖雨辛就听见他回来了。
他率先丢了一样东西进土洞里,摔在地上发出梆的一声闷响。
敖雨辛摸过去,先摸到一层短毛皮,而且还是温温热热的,应是他打来的猎物。她一路摸到这东西的头部,摸到了两只角,愣了愣道:“鹿?”
东阳侯随之弯身进了来,手里拿着根尖锐的木枝就扎穿了这鹿的喉咙,送到敖雨辛嘴边。
敖雨辛闻到扑面而来的腥甜气味,往后躲了躲。
东阳侯道:“不喝?”
敖雨辛道:“就只有这个可食?”
东阳侯道:“就只有这个。”
敖雨辛还是拒绝:“我不喝。”
东阳侯也不勉强她,他需要补充体力,便将鹿血都喝了。然后又剐皮,撕了生肉来给敖雨辛吃。
见敖雨辛不动,他道:“这也不吃?”
敖雨辛想着,她也不能真饿着,不然后面哪有力气伺机而逃?
反正她也看不见,于是乎咬咬牙横下心便张口接了去。
满口的腥甜味,她囫囵嚼了两下就强迫自己咽下去。
在山野生存,没法生火的时候这是必须要咽下的,只是距离她上次这般生食血肉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她只吃了几块就不吃了,勉强果腹就行。
敖雨辛道:“先前在竹屋时你还能摘到野青梅,现在这山林里就没有别的野果了吗?”
东阳侯道:“没走太远,随后要是遇到,你想吃可以摘。”
这土洞里实在是太潮湿,敖雨辛问:“我什么时候能从这里出去?”
东阳侯道:“天黑以后。”
他自是得等苏长离搜寻的士兵走远了方才行动。
两人在土洞里休息,等恢复体力。
两人没什么话说,多数时候是沉默。
那鹿肉本就是燥物,敖雨辛吃了几块以后,这山间土洞里再阴冷潮湿,也渐渐不觉得冷了。
可东阳侯身体本就比她强健,不仅吃了鹿肉,又饮了鹿血,这会儿觉得渐生燥热。
他将衣襟拉了拉,松敞了一些,可这土洞里遮挡严实,又不通风,丝毫没感到缓解。
他身上开始冒汗,呼吸也比之前灼热几分。
空间十分有限,敖雨辛察觉到了异常,隐隐绷起身,道:“你不妨出去透透气,我不会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