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侯门凤女-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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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好炉子,姜氏再去抱了一床衾被出来,在床上抖得蓬松,又道:“皇后真是个好温柔的人,他们的四个孩子十分漂亮可爱,一定会没事的。”
她知道,他也一定会竭尽全力不让他们有事的。
后来姜氏再说什么,屏风后面的楼千吟就不答应她了。她悄咪咪地走到屏风边偷瞧了一眼。
就见楼千吟靠在浴桶边,微仰着头,长发都绽开在水里,像温柔的水荇。而他眉目冷清疲惫,不知何时就这样靠着睡着了去。
姜氏看了一会儿,然后挪着步子走来,伸手入水里探了探水温,还是温热的。她便拿着一个空盆放在楼千吟靠着的浴桶外的几凳上,小心翼翼地将他的长发都掬在手心里,轻柔地拿出来,正好垂进盆里,他这仰头的姿势正好方便她帮他清洗。
楼千吟日夜兼程地赶路,实在是累,神思惺忪间感觉有人在挠他的头,手法不轻不重,极为舒服,使得整个人都仿佛跟着愈放松了两分。
于是他人也往水里沉了两分,完完全全把头靠在浴桶的边缘,任人给他抓挠。
姜氏洗得十分仔细,给他的头发抹了丰富的发膏泡沫,将他的发丝都用手指梳顺,托在手心里。
她的神情认真柔和得甚至有些虔诚。
洗得差不多了,姜氏就用水瓢舀了浴桶里的热水,淋在他的头上。他仰着头,水流不会打湿他的脸,而是全部冲刷着泡沫淌进了姜氏面前的盆里。
姜氏给他清洗了两遍,才算洗好。
楼千吟虽然感到很舒服,但也意识了过来,是姜氏在帮他。
只不过他懒得出声儿,更懒得阻止。
最后还是姜氏先出声道:“一会儿水就凉了,洗好了先出来,把头发烘干后就去床上睡吧。”
楼千吟这才肯懒懒地撑开眼皮,就看见姜氏去拿了毛巾来,给他头发吸水,楼千吟抬手从她手上接过毛巾,就往头上擦了两把。
只是他一抬眼见到姜氏以后,动作不由一顿,紧接着眉头皱了起来。
因为姜氏的鼻子里塞着两只布团儿。
楼千吟道:“你觉得我很臭?”
姜氏摆手:“不臭啊。”
楼千吟道:“不臭你为什么塞着鼻子?”
姜氏弱势地解释:“我只是鼻子有点不舒服。”
一听就很没有底气。
楼千吟有点生气。虽然他连着赶了几天路,是风尘仆仆,但总不至于浑身散发恶臭让她难以忍受吧。
还从没人在他面前捂着鼻子嫌弃过他的。向来都是他嫌弃别人。
姜氏越是这样,楼千吟就越是想按着她的头闻。
于是楼千吟道:“把鼻子打开。”
姜氏只好千依百顺地取下了布团。
楼千吟道:“再给你次机会,很臭吗?”
话音儿一落,楼千吟就看见姜氏的鼻槽红了。
她流鼻血了。
姜氏老实道:“真的很香啊。”
楼千吟默了默,道:“塞回去。转身。”
姜氏只好照做,听得身后水声哗啦,楼千吟从浴桶里出来,抖开衣衫穿在身上系好衣带。
姜氏听见他的脚步声,方才回过头来,见他已走出了屏风外面。
她连忙跟出去,见他湿发散落衣上,身影又修长,给人的感觉就是他自己十分禁欲,但又总是想勾引出别人的欲望。
姜氏让他往椅子上坐,她拎了暖炉放在他椅背后面。他靠着椅背就阖目养神,姜氏手指梳理着头发,替他烘干。
等收拾停当,没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两人便上床休息,照例床榻一人一半,也各睡各的被窝。
楼千吟这一来,让不少人都感到安心。
苏长离把军营里的疫情交给他接手,他带着楼家医者和太医们往军营里去。
这两日他们通过把脉的方式想区分出隐藏的感染者,只是大营里人数那么多,真要一个个地把脉,是一件非常巨大的工作。
随后数日,楼千吟用感染者试药,制出一种只对感染者有效的药剂来,通过刺激受损的五脏六腑,会使感染者出现恶心呕吐之症。
这药往营地将士们大批服用,一旦有不良反应的,则可能是隐藏的患者,及时区分出来,再详细把脉诊断。
如此事情就变得顺利得多。
楼千吟到京后,及时地控制住了军营里瘟疫蔓延的趋势。后来每日往病营里送的患者人数都大大减少,直至最后完全断绝。
新的药也基本全派发了下去,病营里的情况得到很大的延缓。
楼千吟没法挨个顾及那么多的患病士兵,但他每日必须到苏长离这里来两趟。
他必须得在延缓病情期间,尽可能地帮助苏长离将瘟疫对内腑脏器的损害降到最小。
否则就算以苏长离的身体能撑过三五个月,到时候五脏六腑损伤殆尽,也无力回天了。
后来军营的疫情控制下来了,不用他每日亲自去,除了到苏长离这里来以外,其余时候楼千吟几乎都是浸在太医院的。
他和在浔阳时一样,一进自己的阁楼以后就不许任何人打扰,在太医院时也不许任何人打扰。
他的日常生活都是由姜氏在打理,姜氏到了时间就给他送饭来。
靠近楼千吟时,姜氏能闻到他身上夹杂的药味更加浓郁苦涩了些,而他人也时时凝重着。
苏长离不准敖雨辛给楼千吟做药人,苏长离就自己来试楼千吟的药,但前前后后试了许多次,也始终没得到彻底的解法。
第369章 没理由会不喜欢
转眼过去了月余。
苏长离的咳嗽和热症明显加重,他身体虽然行动无碍,但气色上已经虚弱了一截。
他除了七日一朝需得露面以外,其余时候都在寝宫里休养。
敖雨辛整日陪在他身边,所有心神都放在他身上。
明明以前那般强悍的一个男人,她却眼睁睁见着他一天天地虚弱下来。她面上不说,可心里时时刻刻都在煎熬。
苏长离不想让她太过担心,也从未表现出任何不舒服的样子。
每日送来的政务,敖雨辛都帮他批阅。
苏长离便倚在软椅上,看着她端端正正地坐在案前,凝眉执笔,认真批注的样子。
这样他就可以多休息。
遇到重要事件的折子,敖雨辛会念给苏长离听,问他的意见。
他怎么说,她便怎么代笔写下。
苏长离当皇帝以来,几乎从没感觉到这般清闲过。他似乎也很享受这种清闲。
敖雨辛让人去把藏书阁里的书都搬些进寝宫里来,给他闲时看。她记得从前,还在徽州侯府住着的时候,苏长离得空时都会坐在院子里的回廊上看书的。
而今敖雨辛回头看去,见他倚着软椅,曲着一条长腿,手腕搁在膝盖上,手上袖着卷书的光景,忽而忆起那年他坐在廊下看书、满院都是白雪寂寂的时候,看起来让人不好接近,身上却又有种沉敛的书卷气。
而今多少年过去了,他赢得天下,已愈加沉厉稳重,可细细一回想起来,他也依然是自那年起便日复一日烙她心上的模样。
苏长离眼帘都没抬,忽沉声道:“再看,笔上的墨都滴折子上了。”
敖雨辛这才回了回神,见笔锋上的墨汁果然已经坠得饱满,将落未落。
敖雨辛本来要模仿苏长离的笔迹的,她试了一下,只仿了个形儿,却习不来他字里行间的劲道与风骨,苏长离让她不需模仿,如若后面有大臣问起,他自会昭告朝臣是由她代笔。
自古以来朝堂上应该都忌讳后宫涉政,只是在苏长离这里却全无这样的顾忌。他的后宫就只这一个女人,她跟自己是一体的。
敖雨辛也没有顾忌这些,平时她不干涉,可眼下她只知道这是她男人,她可以为他分担,让他尽可能地轻松一些。
敖雨辛看完手里的折子,再抬头时,忽觉窗外有飞絮轻飘飘地飞过,她侧头细细一看,原是细小的雪沫儿。
这是初冬的第一场雪。
敖雨辛不由道:“二哥,入冬了,我给你做两双厚实的鞋吧。”
苏长离终于抬眼看她,应道:“好。”
她爬上软椅,趴在他怀里,同他一起看窗边的细雪,问:“还记不记得那年我第一次做鞋送你的时候?你坐在廊下看书,满院都是白雪。”
苏长离道:“嗯,有个女人说要讨好我。往后都给我做鞋。”
敖雨辛不禁抿唇笑,道:“那讨好到你了么?”
苏长离把书随手往桌案上一扔,就将她揉进怀里,下巴摩挲着她的头发,道:“倒是处处都很合我意。”
敖雨辛下巴隔在他胸膛上,抬起头望着他,笑盈盈道:“二哥莫非那时便喜欢我了?”
苏长离垂眸亦看着她,眼神很深,看得她无端心跳加快了两下。
她觉得与他对视也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没一会儿就招架不住,不得不转眼继续看窗外。
苏长离见她耳朵尖悄然泛红,与她说道:“没理由会不喜欢。”
后来敖雨辛给苏长离做了两双新鞋,知道他费鞋,纳的厚厚的鞋底,穿过这个冬天应该绰绰有余。
要是往年他定然天天穿,但是这个冬天他却少有机会穿。
他的瘟疫之症更重了些。尽管有楼千吟帮他缓解和调理,可随着时间一天天拖延下去,情况只会越来越糟。
再这样要不了两个月,等到瘟疫将他五脏六腑都侵蚀了个透,即便找到了解药,也难以再让他恢复如初。
楼千吟将情况如实告知苏长离和敖雨辛。
敖雨辛脸色煞白,再也没法维持伪装起来的镇定,道:“楼大哥,还有什么办法,只要能救他。这瘟疫不是对我无效么,你从我身上着手,是不是就能研制出解药?”
苏长离道:“别急,又不是今天明天就死了,还有时间。”
敖雨辛抬起手捋开袖摆,露出一截雪白皓腕,目露哀求地看着楼千吟又道:“楼大哥,我身上是不是有解药,你用我的血可不可以做出解药?”
苏长离沉着眉目,一把将她拉过来用力揉进怀里。
敖雨辛在他怀里挣扎,眼神明亮而又充满痛楚,执拗地看向楼千吟:“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楼千吟不忍叫她难过和失望,道:“眼下还有一个保守法子。”
敖雨辛手里抓着苏长离手臂上的衣料,额头抵在他胸膛上深呼吸,仿佛楼千吟的话是她的救命良药一般,哑声道:“什么法子?”
楼千吟直接道:“让他沉睡。”
苏长离和敖雨辛皆抬头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楼千吟道:“我用药让他沉睡,这样在维系他性命的条件下,气血运行是最缓慢的,对身体机能的消耗也最小。这样一来,瘟疫在他体内蔓延的速度也会相对地降到最慢,对他内腑脏器的损伤也就降到最低。”
楼千吟看了看苏长离,又道:“像这种沉睡的法子,一旦你闭上眼睛了,所有事就不能由你掌控了,你应该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我也不勉强你,你自己决定。但我奉劝你,你务必要考虑到你妻儿,你如果多硬撑一天,你内损就多一分,”
顿了顿,声色沉重,“如果我没能及时研制出药,这几个月你是清醒了,等熬过了几个月后,你就得永远与他们告别了。”
诚然,他若是选择沉睡,变数会很多。
他是皇帝,如若让人知道他病倒了,朝中人心不稳,不臣者可能会趁机生乱,他怎能让敖雨辛一人面对这样的局面?
最终楼千吟道:“你们商量好,趁早做决断。”
没等楼千吟离开,敖雨辛便道:“那就有劳楼大哥了。”
第370章 我一直在你身边
苏长离皱了皱眉头,看着敖雨辛,嘴上却对楼千吟道:“等我们商量好,再告诉你。”
敖雨辛亦看着他,肯定地道:“楼大哥先去准备,我会说服他的。”
于是楼千吟看了看他俩,转身去了。
房中两人久久都不言语。
后来,敖雨辛先开了口,看着他的眼帘轻颤,道:“孩子们我会照顾好的,朝臣们我也会稳住的,我每日都会守着你,等着你好起来的那天。这次,你就听我的。”
“如若不然,”她眼角通红,“等楼大哥研制出了药,或者等楼家长老带回了药,你的身体却完全伤了,也没法再好起来了。”
她拿着苏长离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颊,对他笑道:“你放心,我没有那么脆弱。我定会守好我们的家和孩子,不让任何人有机可乘的。”
苏长离没有反驳她,而是问她道:“你打算怎么做?”
当下内有京都大营的将士们坐镇,外有敖雨辛的爹镇国侯于徽州屯兵,暂还无人敢轻举妄动。而且瘟疫横行,各方恐怕避之不及,因而有异动的可能性小。
但不代表朝中诸臣百官都是上下一条心。
多少大臣们一直想往苏长离的后宫里塞女人,可是后宫就只敖雨辛一人,她背后镇国侯的势力也令不少人忌惮,正因为如此,朝臣才担心外戚势力过于庞大。
此次敖雨辛如若出面,必然会成为那些大臣们矛头所指。
后半日的时间里,苏长离和敖雨辛两人在寝宫里说话,说的都是朝事。
最终他同意照楼千吟的疗法,但他也得将朝中的事仔细交代清楚,以及诸事的应对之法。
晚上的时候,楼千吟和千古、姜氏都过来了。
楼千古和姜氏配了药浴的材料来,交付宫人去准备。
苏长离对楼千吟道:“有一点,我每天需得清醒一个时辰。”
楼千吟点头道:“要是不让你清醒点时间,想来你也不会放心。”
稍后药汤送了进来,苏长离在里面泡了小半个时辰出来,服下楼千吟给他的药以后便躺在榻上,由楼千吟给他施针。
楼千吟借助药力和银针,一点点封住他浑身经气血脉,只留了一道缺口,可以维系他。
敖雨辛坐在床前的脚踏上,伸手握着苏长离的一只手,陪着他。
她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歪头轻轻蹭着,对他温柔笑道:“二哥,我一直在你身边。”
苏长离手指抚了抚她的眼角,分明是眼圈红红的要哭了,却还强颜欢笑。
苏长离手掌捧着她的脸颊,低声道:“不必时时守着我,可以去看看孩子们,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敖雨辛点点头,垂着眼帘将眼眶里浮上的热意忍下,咽了咽喉间酸涩,道:“放心吧,我知道的。反正自从你当了一国之君以后,便每天都忙碌,甚少有彻底放松休息的时候,便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休息吧。”
将泪意逼下后,她再抬眼看他,依旧笑意盈盈,眼神清亮,又道:“等你醒转好了以后,又有得忙了。”
苏长离一直侧着头,眸色深沉地看她。
随着楼千吟的银针一道道封下来,他身体本能有些抗衡着似极力维持着最后的清醒,尽量多看她两眼。
最终快沉得撑不住了,苏长离一把抓住她的手,还和从前一样强横,猛地拽到眼前,重重亲了一下她的手背,道:“好好照顾自己。”
说罢,敖雨辛便看见他阖上了双目。
沉睡去了。
敖雨辛点点头,眼泪也再压抑不住,翻滚出眼眶。
楼千吟待银针和药力双重起作用以后,过了一刻时辰,便将银针一根根抽了出来。
等到全部抽完后,苏长离彻底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