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火葬场失败之后-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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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小家彻底成形,他们便正式开始享受。
春天时,折一枝花摆在床头,芬芳满屋。
入夏,拂珠在瀑布下练剑,白近流在云湖里玩水。
秋风起,落叶堆积,白近流扫一会儿停一会儿,结果被拂珠逮到偷懒,扣了晚饭里的两根大鸡腿。
到了冬季,小木屋外大雪纷飞,小木屋里,白近流暖乎乎地烤着毛,看拂珠以雪煮茶。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拂珠和白近流的山野生活很平凡,也很平静。
及至这日下山回来,拂珠发现她的小木屋旁边不远,居然多出第二座小木屋。
“有新邻居了?”
拂珠正跟白近流商量,要不要准备点东西去拜访,就见那第二座小木屋闭着的门自内打开,有人从中走出。
华服美裳,昆仑青鸟。
比少年时更高了些,姿容也更出尘了些,赫然竟是慕氏少主慕相鹿。
“慕少主怎么来这里了。”
拂珠放下手里提着的柴刀背篓,净过手给慕相鹿见礼。
慕相鹿也给她回礼。
然后拂珠直起身,问他:“不是上个月才传信,说要在昆仑虚闭关一段时间吗?”
却原来,自从拂珠那年从桃花谷出来,不仅可以和姬家联系了,慕相鹿也给她千里传音,问她失踪十年,是被传送阵送哪去了。
之后在擎天门里也是,他隔个五六年便要与她传音,好似担心她不知哪天又失踪了。
“还不是殿下,”慕相鹿把玩着青鸟扇,语气颇有些漫不经心,“殿下听说你要进天端云里,给我和洛夷川都传了信,让到时在秘境里照拂你一二。”
也算巧合,当时洛夷川正在修炼,他没有,他便应下,想着左右都要闭关,不如来天云峰找拂珠。
他看拂珠讲述的山野生活,他还挺感兴趣的。
拂珠顿了顿。
她没想到又是将离。
被遗忘许久的画面从记忆深处翻起,拂珠不禁想起当年所见月光星河。
但还是对慕相鹿道:“你不必因为将离殿下一句话,就真的……”
话未说完,便见慕相鹿一笑。
他摇摇青鸟扇,悠然道:“看来洛夷川也跟你说起过殿下。不过,”他又是一笑,“你怎么知道我是听了殿下吩咐才来,还是我自己本身就想来呢?”
拂珠闻言,再说不出什么。
白近流则瞬间支起耳朵。
什么叫“本身就想来”?
进到小木屋后,白近流忍了又忍,终究没能忍住,酸溜溜地对拂珠说:“姐姐,慕相鹿是不是喜欢你啊?”
拂珠说:“不可能吧。”
白近流:“那他为什么要过来?洛夷川都没来。”
拂珠:“他不是说对我们的生活感兴趣?”
白近流:“这肯定是借口!”
谁听了他们的生活,会不想亲眼看看?
慕相鹿绝对有问题!
拂珠:“那可能,是他觉得我有趣?”
白近流:“……”
白近流:“啊?”
拂珠兀自点头:“解子沣也说过我有趣。”
白近流有点被拂珠说服了。
但很快,他反应过来,慕相鹿说的有趣,和解子沣的不一样。
一个男人觉得一个女人有趣……
这绝对是大问题!
白近流开始在暗中悄悄观察慕相鹿。
观察他和拂珠说话时的表情神态,观察他面对拂珠时的肢体动作,观察他和拂珠相关的一切。
这观察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待有次钓鱼,看拂珠一连钓到十来条,慕相鹿一条没有,可慕相鹿不仅没有因此跟钓鱼较上劲,反而还心安理得地放下钓竿,享用拂珠的成果,白近流边吃着烤鱼,边恍然大悟。
哪有在喜欢的人面前躺平的?
换作是他,他只恨不能在姐姐面前疯狂表现,好让姐姐看到自己有多努力多优秀。
所以姐姐那天说的没错,慕相鹿可能真就觉得他们的生活有趣,才想更近距离地欣赏吧。
欣赏并不代表喜欢。
想到这里,白近流终于放下提起许久的心。
吓死饕餮了。
慕相鹿不会跟他抢姐姐,姐姐还是他一个人的。
似是察觉到白近流态度的变化,慕相鹿看了他一眼,懒洋洋一笑,一字未提。
日子继续平平淡淡地过下去。
这天,拂珠若有所感,白景那杯茶的效果消失了。
她沉默了会儿,慢慢转身。
然后手腕立刻被抓住。
是乌致。
他力道极大,拂珠只觉骨头都在隐隐作痛。
“这么多年,你去哪儿了?”他问。
他死死地看着拂珠,眼底通红。
像要哭出血般。?
第89章 烙印
这才是真正的强取豪夺。
拂珠早先想过与乌致重逢的情景。
她觉得他应该是生气的; 是愤怒的。
他会质问她。或许还会哀求她。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乌致真正找上来时,只简简单单问了句她去了哪; 随后便只看着她; 不说话。
他眼睛虽有些发红,但乍看还算平静。可一旦往里望得深了,便能发现实际里头涌动着的全是激烈暗流,翻滚着的全是漆黑浪涛。
他好像……
快要按捺不住了。
看清乌致眼底神色,拂珠想也不想地甩掉他的手; 飞身后退。
乌致没有追她。
他站在原地; 静静地看她离他越来越远。
直至拂珠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拦住; 被迫止步,乌致才朝她走过去。
拂珠试了试; 这次不是屏障,更不是什么阵法; 而是久违了的乌致的一界。
便如化神真君特有的身外化身之法,拂珠现在是炼虚真君; 可以元神与他人交战。她前世的合体道君能达成天人合一; 往后的大乘道君最为接近大道,至于渡劫尊者则自成一界,界内所有皆为其掌控。
一旦入了渡劫尊者的一界; 除非也是尊者,否则难以破界而出。
心知这下是连往界外传音都做不到了,拂珠抬头,看乌致一步一步逼近过来。
她目光乍看也是平静的。
实际里面和乌致一样; 同样涌动翻滚着什么; 晦暗不明。
拂珠原以为; 几十年过去,她可以很平静地对待他了。
但她以为,终究只是她以为。
她还是只要看见他,就觉得心烦。
就难以克制的,想要杀他。
“锵!”
出鞘声起,拂珠毫不犹豫地拔出剑,一剑刺向乌致。
乌致没躲。
他也没放慢脚步,仍直朝她而来,任由她剑尖刺中他胸口。
“噗嗤。”
清晰的入肉声响起,有鲜血缓缓自伤处溢出,乌致终于止步。
但也仅此而已。
拂珠这把剑只是很寻常的凡剑,能在她修为的带动下,刺破渡劫尊者的体肤已是勉强,想再深入些,很难。
同样的,这样浅的伤口,对渡劫尊者来说,并不算什么。
甚至他都感受不到疼。
眸底似有波澜微起,乌致看看胸前的剑,再看看对他杀机毕现的拂珠,他没说话,就那么顶着那把还停在胸口里的剑,继续往前走。
他走一步,拂珠退一步。
退到无形的界壁上,拂珠再退不得了,乌致方抬手,握住剑身,慢慢往外拔。
他手一下就被割伤了,鲜血直流。
熟悉的冷香里立时掺了铁锈味,拂珠抿紧唇,长剑微振,乌致的手便垂下去。她正要继续刺,乌致却用这只受了伤的手,转而攥住她左腕。
还是力道极大,仿佛要和她的骨头长在一起。
“松开。”
拂珠道。
乌致摇头。
拂珠便斩向他手指。
这次用了十足的狠劲,乌致手指刹那鲜血淋漓,他指尖微动了动,却始终没有松开。
而拂珠也始终没有停止伤他。
她现如今杀不了他,便一剑剑地刺,一剑剑地劈、砍、斩。刺得剑尖折断,砍得剑刃翻卷,她也没停。
可炼虚和渡劫,差距实在太大了。
她前世合体都挣不开他,此世不过炼虚,亦是如此。
于是哪怕乌致那只手血肉模糊,被砍得经脉寸寸断裂,他也不以为意,仍紧紧攥着拂珠左腕,不让她再离开他视线半步。
良久,拂珠累了。
持剑的右手虎口不知何时崩裂开来,整个剑柄全被染红,湿滑得险些握不住。
而不止是手,她长发散乱,衣襟也凌乱,身上许多地方都被溅了血。
她很狼狈。
乌致比她更狼狈。
他身上全是她捅刺出来的伤口,在她怒意的加持下,道道皆深可见骨。其中有一道更是斜穿过腰侧,造成最为严重的伤势,鲜血淅淅沥沥不停流淌,渡劫尊者堪称逆天的自愈能力,竟也无法让其止住血。
或者说,他故意不想止血。
他垂眸看着他染在剑上的血,和她的混在一起,随着她慢慢垂下剑,两人的血黏连着一并滴落,他突然弯唇,笑了笑。
“你笑什么,”拂珠语气有些疲惫,“我摆脱不了你,你很高兴?”
乌致说:“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
“以二人鲜血为契……我可以和你结同心契了。”
他说着,笑容愈发扩大。
与此同时,他空着的另只手抓住她持着剑的在流血的右手,微微使力令长剑坠地,他再无阻碍地握住她,抬高了在空中轻画。
每一笔每一划,都好似什么古老契约,带出淡淡的血光。
拂珠看着,问他:“同心契是什么?”
“是我以前无意从古书上看到的一种灵契,”乌致耐心给她解释,“你不要我的心头血,想来也不会要我别的东西。我思来想去,唯有同心契能让你不会太抗拒……只有一点点疼,不会太久,很快的。”
拂珠大致听明白了。
他怕她再次消失,便以同心契掌握她的行踪。
不过应该不止这么简单。
果然,他又说:“永结同心,白首不离。”他语气十分温柔,“有此同心契,以后我再不会离开你了。”
“白首同心?”
拂珠重复了遍。
这下拂珠彻底懂了。
这同心契应当和姻缘线差不多,都是用于结亲的。
——这才是真正的强取豪夺。
忽然的,拂珠觉得悲哀。
他尚且仍不知她就是凝碧,所以他没有再用姻缘线,而是寻来这同心契,意图将她和他绑在一起。
假若有朝一日,他知道了她就是凝碧,他又会做出何等举动?
他为什么就,不肯放过她?
注意到拂珠神情,乌致正画出同心契的最后一笔。
他欲要探寻她眼底哀伤是何意,她却已垂下眼,再抬起时,平静无波。
她说:“你总是这样。”
总是不过问她,便要强行施加给予。
便要强行,将他的好坏喜恶,统统给她,让她也像他一样地体会。
明明她说过,她不想要的。
可他总是听不懂。
这时,最后一笔画完,血光大放,同心契已成。
乌致看着空中契约缓缓分成两枚小巧的血红印记,往他和拂珠的身上落下,他轻声说:“我也没有办法。你总是……不看我。”
“我为何要看你?”拂珠问他,“你这样的人,哪里值得我看?”
乌致不语。
他自然知道他不算什么好人。
他自然也知道,他今日与她结同心契,她到死都不会原谅他。
可……
没有办法。
他只能这么做。
血红印记落到两人身前,乌致握着拂珠的手轻轻一点,印记便没入他们的衣襟下。
仿佛有谁在往血肉里狠凿一般,锁骨处瞬间便疼得厉害。即便拂珠听了乌致的话早有准备,也还是被疼得浑身蓦地一颤。
乌致立即将她揽入怀里。
浸润了血气的冷香萦绕不散,拂珠闭了闭眼。
“很快的,马上就好,你忍一忍,”乌致抱着她,轻抚她的背安慰她,“只会疼这一次,往后都不会再疼了。”
拂珠听了说:“你不疼吗。”
乌致说:“不疼。”他一下一下安抚着她,“我只心疼你疼。”
拂珠闻言一哂。
是了。
无论受多么重的伤,他从来都只会说不疼。
片刻后,锁骨不怎么疼了,乌致再抚了下拂珠后背,便由着她离开他怀抱。
拂珠站直了,低头看衣襟下的血光渐渐变淡,同心契的一半彻底烙印在她锁骨之上。
另一半在乌致的锁骨处。
乌致也在看。
不同于拂珠目光复杂,他看同心契的目光犹如在看终于到手的心爱之物,显而易见的开心,也显而易见的满足。
他便对拂珠说:“成了。”
拂珠说:“这东西还能解开吗?”
乌致摇头:“古书上说仙家手段也解不开。”
这是彻底绑住她了。
拂珠便道:“你用这东西绑住我,只会让我更厌恶你。”
乌致莞尔。
他抬起手,大约是想触碰她的烙印,但没碰,便只碰了他自己的,动作十分轻柔,像是生怕用了点力气,便要将这烙印抹去了。
然后道:“我以为你早就恨透我了。”
拂珠眼睫微颤。
恨吗?
自然是恨的。
可她是先爱过他,才开始恨他。
她不想回忆那份无望的爱。
她早就不爱他了。
“我迟早有天会杀了你。”
拂珠安静地说。
乌致听了,没有诧异,只道:“那我就死在你手里。”
拂珠没再说话了。
乌致也不说话,却总算收起困住她的一界。
拂珠捡起剑,抬脚往小木屋走。
乌致则如几十年前那般,重新跟在了她的身后。
推开木门,拂珠正待进屋换掉身上血衣,却被乌致叫住。
“拂珠,”他说,“这个给你。”
他递来一枚须弥戒。
须弥戒是无主的,拂珠灵识往里一扫,不期然的,竟扫见了棵凤凰木。
观其气息,赫然是当年她留给师兄的那两棵凤凰木里其中的一棵。
拂珠怔了怔。
她以为那两棵凤凰木,全被师父用在她转世上了。
没想到……
“这不应当给我吧。”
拂珠心跳得很快。
有个极大胆的想法在心中成形,呼之欲出。
她紧盯着乌致,看他似乎想起什么,眸光微微暗了一瞬。而后他没说应不应当,只说:“原本需要的人已经不在了。”
拂珠沉默。
突然她笑了下。
这笑容难看极了,像是在哭。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乌致,一时觉得讽刺,一时又觉荒谬到了极点。
果然是这样。
果然是这样……
原来当初他要凤凰木,不是给楚秋水,而是想要给她用。
那时她琴心不全……
他知道。
作者有话说:
回收伏笔。原伏笔在21章?
第90章 原因
那天逼走凝碧,你觉得仁至义尽了是吗?
拂珠前世一直以为; 她琴心不全的事,只她和北微师父知道。
师父没跟师兄独孤杀提过,她也没跟白近流说过; 所以此世和白近流重逢; 听白近流问她琴心的时候,她是很吃惊的。
然而再吃惊,也比不上此刻,乌致话里话外都透露出,他其实是知情的。
他知情; 所以他当初要凤凰木是想给她; 否则他不会说“已经不在了”。
——楚秋水虽凤凰火缠身; 但还在元宗呆得好好的。
拂珠简直无法理解。
他既知情,却为什么; 为什么……
拂珠望着乌致,又笑了下。
这笑容还是难看极了; 乌致不由朝她走近半步,捉住她右手; 查看她手上的伤。
“疼?”
他问。
而后没等拂珠说话; 他手中灵光隐现,他给她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