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火葬场失败之后-第4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在拂珠与第二个徒弟有些像。
想来北微之所以会收下拂珠,多半也存了点睹人思人的意思吧。
这念头一晃而过,尊长们俱是人精,没谁蠢到在这种时候提已逝之人,便只问北微挑选徒弟可有什么技巧,教导徒弟可有什么心得,很是将北微给捧了一阵。
直捧得拂珠走上台阶,在北微另一侧侍立,宋如鹤父亲当先冲拂珠笑了笑,笑容非常亲切。
他道:“恭喜拂珠小友拿下筑基境头名,小友未来可期啊。”
一句小友,喊得其余各宗皆侧目。
宋父乃仙宗之主,以他的身份,何来会放低姿态,亲自跟个小辈结交。
无非是看宋如鹤难得有交好的同辈,加之北微又不是那等不着调的,便想趁此机会同越女峰拉近关系,方便两个小辈日后相互照应。
仙宗与越女峰的关系亲近了,岂非表明仙宗跟万音宗也要亲近?
看来这届宗门大比不仅让万音宗重获东海天骄之名,还要收获仙宗这等强力盟友。
蛰伏百年,这音修大宗终于要重新展露锋芒。
“宋伯父过奖。”
拂珠回应着,她虽然也笑,但从容有度,十分得体,好似拿下头名于她而言不过顺手为之,当不得多么得意自满。
她目光转向广场,道:“如鹤师姐要出战了。”
循着看去,果见由于已经结束的炼气境和筑基境的比武台被撤下,抽签用的高台也跟着撤掉,场中唯二还立着的两座比武台一时显得格外瞩目。
便在这瞩目间,漫天金光倾洒,那一袭红衣的师姐手持白剑,长身玉立,堪为台上最为耀眼的那个。
至少此刻无论谁看向比武台,都绝对第一眼看的宋如鹤。
待宋如鹤的白剑出鞘,那剑光盖过日光,璀璨之极,也湛凉之极,冽冽如秋霜冬雪,以致于同样在打着的元婴境那边都没忍住予以注视,暗道结丹境头名,非宋如鹤莫属。
就像拂珠的剑意太过高深,同境界里,宋如鹤的剑意也几乎无人能敌。
于是无甚意外地看宋如鹤轻松打落对手,紧接着展开的结丹境最后一战,宋如鹤也片刻的休息都不需要,直接一气呵成地获得胜利,全场顿时齐声喝彩,仙宗师姐不愧为仙宗师姐,这结丹境头名,她实至名归!
北微对宋父笑道:“还是你有远见啊,当初坚持没送走如鹤。”
依照仙宗旧例,宗内不但不允许收女徒弟,哪怕是宗主生了女儿,女儿天资好得出奇,也不被允许留在宗内。
因而百年前,听闻宋父算出自己会得一女儿,试图打破祖师定下的门规,好为日后留住女儿做准备时,不知多少人暗暗笑话宋父,也不怕等女儿出生了,天资奇差,看他到时有何颜面去见祖师。
这一笑就笑到宋如鹤出生,笑到宋如鹤收服白剑,更笑到今日她成为真正的东海天骄。
至此,宋如鹤前途无可限量,成为剑修大能指日可待,谁还敢继续笑话?
“我也时常觉得,多亏当初我固执,宗内又有人支持我更改门规,否则我与如鹤哪有今日。”
宋父回忆着,半是欣慰,也半是喟叹:“这或许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吧。”
北微道:“什么自有天意,这明明叫人定胜天。”
宋父哈哈大笑。
继宋如鹤夺得头名后,不久,元婴境的大比也落下帷幕。
掌声如雷间,嬴鱼起身,依次念出四位天骄的名字,让他们上前,予以应有的嘉奖。
能被用作宗门大比的嘉奖,不消说,那必定是所有弟子都无比垂涎的。但很显然,嘉奖再丰厚,也仅只是嘉奖,比不得从人群中走到主殿前,那一路异口同声的恭喜成为天骄。
东海之天何其辽阔,修道之士又何其多。
能于万万人之中拔得头筹,天骄之名,当之无愧。
嘉奖发放完,嬴鱼宣布本届宗门大比正式结束。后又道宴席已经准备就绪,请诸位移步,今夜当不醉不归。
宴上无需多言,像拂珠还算小姑娘,无人敢灌她酒;宋如鹤这位师姐向来不喜人多的场合,能来赴宴已是看在父亲和拂珠的面子上,自然也无人敬酒。
至于另外两位天骄,炼气境的比拂珠还要小,同样不能饮酒;于是不论弟子还是尊长,全场的人都去敬元婴境那位,直敬得对方连声讨饶,说再这么喝下去,他怕是要醉个三天三夜都醒不过来。
众人大笑,主殿内越发热闹了。
拂珠却趁机悄悄离席,跟北微去到主殿深处。
嬴鱼和应无面正在等她。
——嬴鱼说过,大比结束,就给她交代。
其实当时说的是等各宗离开后再给,但看过拂珠在大比上的表现,嬴鱼哪还能再等得下去,索性尽早交代完,以免夜长梦多。
应无面便告诉拂珠,当日执法堂主要严查半春秋峰,其余各峰这几日也都被私下盘查了数遍。
经过执法堂仔细清查和审判,但凡涉及那日素和问柳包庇一案的,甭管身份地位、修为境界如何,今夜过后,该革职的革职,该驱逐的驱逐,能重罚的全部施以重罚,不能重罚的也必当给出足够的申饬。
这些有北微把关,拂珠听过就罢,没有细问,只说素和问柳该如何处置。
应无面道:“这点我已与宗主商讨过,那琴侍随你处置。”
“我要她死呢?”
“可。”
嬴鱼听着,没说话。
拂珠先前曾疑惑,当年素和问柳应当随楚歌峰人一同被逐出万音宗,却为何至今还好好地呆在万音宗里,这其实是嬴鱼看在素和问柳侍奉乌致多年的份上,觉得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又觉得她对凝碧也没那么不敬,便好说歹说从执法堂手里强留下素和问柳,没让她跟着去恶鬼窟。
不想这一留反倒出了差错,难得宗门大比在他们万音宗举办,却险些被素和问柳一己私心给毁了公正。
素和问柳死了也好,眼不见为净。
“那好,”拂珠道,“我那日同素和琴侍说,等大比结束就去看她,我便先去了。”
应无面道:“她还在火牢里。”
言下之意是素和问柳还活着。
显然他有刻意派人去盯守,同时也没让极天碧炎阵全面运作,否则以素和问柳的修为,她能在极天碧炎阵里撑个一时半刻已是天大的运气,还谈何给拂珠留到今日。
听出应无面的意思,拂珠颔首:“多谢应师伯。”顿了顿,“也多谢宗主师伯。”
多谢嬴鱼摆正了姿态,此次查案并未插手,更未像以前那样拎不清,否则又得麻烦师父跟他各种扯皮。
嬴鱼还是没说话。
只摆手,让拂珠去。
拂珠便和北微说等会儿她直接回越女峰,转身走了。
出得主殿,夜色深重,晚风寒凉,一轮明月高挂。拂珠想九九重阳已过,皇城那边该冷了,就听破风声乍响,一股冷香袭来,不用看都知道来者何人。
……真的是狗皮膏药啊。
早知道喊师兄一起了。
这念头刚生出,就被拂珠打散。她悄悄吐出口气,没有转头,只道:“我要去杀素和问柳。”
乌致嗯了声。
他没提出任何疑问,只很体贴地道:“杀人脏手。你刚拿下头名,不能脏手,我替你杀。”
作者有话说:
素和问柳:???
素和问柳:我谢谢你啊。
本来该二合一的,但不想更太晚,就先发这么多吧?
第60章 月光
死得好。
拂珠被乌致的回答给惊到; 她不禁转头看他。
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为防他是没听清,拂珠好心重复:“我要去杀素和问柳。”
果然,乌致道:“素和问柳是谁?”
“侍奉你百余年的琴侍。别告诉我你不认得。”
“嗯; 不认得。”
突然的; 拂珠想笑。
然后拂珠就真的笑出了声。
所谓他疯了,竟是疯成这个样子?
不认得他心尖尖的小青梅便罢,如今居然也口口声声说不认得他曾经无论到哪,都寸步不离随身带着的琴侍——
这未免太可笑了。
曾经他为素和问柳对她做过的那些事,莫非现在的他也全都不记得?
“我替你杀素和问柳; ”乌致又道; “你别动手。”
说实在话; 有那么一瞬间,拂珠很想点头。
她挺想看看; 真死在乌致手里,素和问柳会是个什么反应。
但最终也没同意; 只道:“我自己的仇,我自己报。”
乌致道:“杀人真的会脏手。”
拂珠道:“那我也乐意。”
这时; 火牢到了。
这是拂珠第一次来火牢。
同样的; 这也是她第一次直面真正的极天碧炎阵。
火柱后水火共存,相生相杀,景象奇异又诡谲。拂珠正打量着; 负责看守素和问柳的执法堂弟子已收到应无面指令,向拂珠点了下头,道了句恭喜夺得天骄之名,随后便离开; 真切是将素和问柳交由拂珠随意处置。
正蜷缩在火牢角落; 静若死物的素和问柳被这动静惊醒; 猛然抬头。
拂珠目光顺势转向素和问柳。
也不知这些日子,素和问柳是遭受了怎样的折磨,这名琴侍原本还算个端庄佳人,此刻却蓬头垢面,脸上青一道紫一道,有烧伤,有冻伤,更有疑似自己动手的抓伤。
乍看之下,比乌致刚出火牢时还惨。
不过素和问柳越惨,拂珠就越觉得舒坦。
毕竟早在素和问柳到楚歌峰的第一天,这琴侍就该死在她的乱琼剑下。
是乌致拦住她,仗着她对他的爱慕,斥责她,羞辱她,那是她第一次尝到何为难堪。
可那个时候的她多天真,她想着只要能让乌致别再生她的气,她怎样都好,她从没想过乌致那般对她,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而乌致也从不会考虑他的所作所为会造成什么影响。
所以归根究底,是乌致太独,也是她自己太蠢,才能被他玩弄整整百年。玩到最后,他甚至都不看在同门的份上,救一救她。
回望过去,执着的那百年当真是个笑话。
幸好她还能重来。
也幸好,她还能亲手为自己报仇,了结当年没能了结的恩怨。
“那天我许诺,等大比结束,就来看你。”
隔着火柱,拂珠这么对素和问柳说道:“我如约来看你,你高兴吗?”
拂珠说完,眼睛弯了弯。
显然她很高兴。
但在场只她一人高兴。
素和问柳根本没回答她的问题。
这名琴侍勉强撑起身体,费了很大的力气和很久的时间,方磕磕绊绊地扑到火柱前,一双眼里布满了血丝。
大抵是这些日子没怎么开过口,抑或是被极天碧炎阵给伤到了嗓子,素和问柳声音沙哑极了:“拂珠,”她说得颇为艰难,“你来,是要杀我吗?”
拂珠点头。
无为剑已经物归原主,拂珠正待取出之前用惯的剑,就听素和问柳语气突然变得激烈。
素和问柳道:“我不能、我不能死!我若死了,主人就成了孤家寡人……拂珠,你忍心看主人孤零零地过一辈子?”
拂珠觉得这话有点奇怪,乌致怎么过一辈子关她什么事?
但还是回道:“乌致哪里孤家寡人了,他还有师父的。”
素和问柳听着,深知拂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自己,她不禁有些绝望。
她今日当真要死在这里?
眼角余光瞥见乌致,不及细想他怎会在此,素和问柳立即扑过去,急切道:“主人,主人我侍奉您上百年,我做的一切全是为了您!您之前不救我,这次难道也要见死不救?”
乌致没有理会。
直至素和问柳不顾熊熊燃烧着的碧炎,拼命从火柱缝隙间伸出手,抓住他的衣摆,他才终于施舍般,给了她一个眼神。
这眼神冰冷极了。
仿佛根本不认识她一样,没有半分熟悉可言。
素和问柳被这眼神震住。
她下意识要松手,却见他微微垂眼,视线下移,竟是盯住了她的手。
不知想到什么,他眼神愈发冰冷。素和问柳甚至在深处看出极明晰的杀意。
她手蓦地一僵。
先前的百年禁闭,他被困在火牢里不得出,她没能像以前那样时时刻刻跟在他身后,以致于她怎么就忘记,这么多年以来,除那位外,包括楚秋水在内,无人能近他身。
胆敢近身的……
素和问柳飞快松手。
然而她的反应还是慢了。
她只觉眼前一花,随之而来的是衣料摩擦声,以及让她头皮发麻的断裂声、落地声和流淌声。
犹如梦回当日执法堂,她眼睁睁看着乌致自断一手,而今……
素和问柳怔怔低头。
果见火柱外的地上静静躺着半截玄色衣摆,并一只被极天碧炎阵折磨得伤痕累累的手。
她的手。
“——啊!”
巨大的疼痛自断腕处陡然爆发开来,素和问柳尖叫一声,险些昏死过去。
鲜血不断淌落,得到灌溉的碧炎燃烧得越发灼灼,那等极致的炽热,几欲要盖过极天之水的冰冷。眨眼之间,素和问柳便被烧得体无完肤,无论脸上还是身上,都再寻不到半块好肉。
可此刻她哪里还能顾得上这些。
她想给断腕处止血,又想去捡外面的断手,可任凭她如何伸长另一只完好的手去够,她都碰不到她的断手。
她只能睁大了眼看乌致再行振袖,漆黑光芒一闪,断手消失不见,连点齑粉都没留下。
素和问柳茫然了那么半息。
半息后,她再度发出声尖叫,眼泪流了满脸。
不要!不要!
她不要成为残废!
他是她的主人,他不能这么对她!
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只能继续尖叫哭嚎,听乌致漠然道:“我不认得你,为何要救。”
说完这句,他敛眉,神情不悦:“别碰我。脏。”
素和问柳陡然止住哭声。
她抬眼看他,看了好一会儿,才不可置信地道:“我脏?”
她抬手想指自己,奈何抬的是断腕,暴露在碧炎中的伤口被这动作牵扯到,痛得更加厉害。她控制不住地边流着泪,边嗓音嘶哑地问乌致:“我脏,你岂非也脏?”
所谓琴侍,最重要的便是侍琴。
以前在楚歌峰,他所有的琴皆由她擦拭、调理、护养,每逢他出门,无论目的何处,她都势必要抱琴跟随,此事包括那位在内,旁人谁都插手不得。除此之外,她其实还一并料理他的日常生活起居,等等等等,真说起来,她比那位还要同他更亲近。
可如今,他竟嫌她脏?
素和问柳想了想,取出把色泽略显暗淡的琴。
“主人还记不记得这琴?”
她问乌致:“这是你原先一直用的,直到那位送你新琴,你便将这琴赏赐给我,让我用。主人,我且问你,这把旧琴,你也觉得脏吗?”
乌致没接话,只面色一沉。
区区琴侍,竟敢在他面前提琴……
乌致上前半步,正欲毁去这碍眼之物,就见素和问柳突然明白什么似的,状若疯癫地大笑起来。
她边笑边道:“好啊,好啊,你果然也嫌脏!”
可主人,你怎么就不想想,你自己也干净不到哪去?
于是下一刻,素和问柳敛了笑,再度开口,却不是对乌致说的,而是对拂珠说的。
她道:“拂珠,想必你还不知道吧?主人他先前被关禁闭,火牢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他和他的剑。后来他要琴,我便把那位做的新琴给他送去。
“主人他日夜捧着新琴,恨不能拿剑剜了自己的心头血,剖了自己的琵琶骨,好替了那位用在琴里的心头血和琵琶骨。但他舍不得动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