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火葬场失败之后-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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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到有什么动静自洞府外传来,他终于起身,往洞府外走。
刚走出去,就听有人喊:“峰主救命!”
紧接着“铮”的一声,虽杀机凛冽,却动听如玉珠走盘,是琵琶声响。
几乎是下意识的,乌致听出这是凝碧师兄独孤杀的青骨琵琶。
果见不远处,不知何时云游归来的独孤杀一身青衣染血,似与昨日某个景象重叠。这位师兄单手扣在青骨四弦上,一双眼冷冰冰地望着向乌致求救的弟子,毫不掩饰的杀意。
乌致皱眉。
他上前半步挡在弟子身前,举目四顾,方发觉楚歌峰不知何时变得遍地凌乱,白的雪,红的血,入目所及尽是横七竖八倒地之人,不知死活。
身后弟子哭道:“峰主,好些师兄弟都被独孤杀给害了!”
乌致闻言,不及细想怎么楚歌峰闹出这么大的乱子,燕骨峰执法堂的人还没来,他沉声道:“独孤师弟这是何意,为何在我楚歌峰放肆?”
“放肆?”
独孤杀原是不爱笑的。
然而此刻,他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唇角一动,竟露出个浅浅的笑来。
只是这笑实在是冷极了,也嘲讽极了。
杀气愈发浓重,几欲要化成实质,地面被血染脏的雪都要在青骨琵琶的振动嗡鸣之中化作杀人的兵器。乌致看着,眉皱得更深。
忽然而然的,乌致再次想起北微反问的那句你不知道。
莫非是为这件事而来?
便见独孤杀一手仍紧扣琵琶弦,是随时都可弹奏的姿势,另一手则抬起,点了点被乌致挡住的那名弟子。
他道:“不若你先问问你这好弟子,他和他那些师兄弟是如何在我师妹面前放肆,害得我师妹不论生前死后,在你楚歌峰竟人人喊打,谁都能欺她辱她,再无清名。”
这话一说,弟子哭声瞬间休止。
然后头颅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整个人在独孤杀的注视下抖如筛糠。
乌致神情微凝。
昨日秋水回来时,他确实听到不少弟子怒斥凝碧,说凝碧道君残害楚姑娘,心狠手辣,品行令人不齿,简直丢万音宗的脸。
他没在意。
他知道秋水一向讨弟子们的喜欢。
他也知道秋水受伤,弟子们心疼之下自是想替秋水报仇,不过凭弟子们的能力,根本不敢去对上始作俑者,只好口头发泄怒气。
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不承想,在外人看来,这其实是对凝碧的折辱。
独孤杀又道:“抑或我再问问乌致你,你又是如何在我师妹面前放肆,害她身陨的。”
……他害凝碧身陨?
乌致短暂地怔了下。
他正要说这绝非他所为,就听独孤杀道:“想来乌致尊者如今还并不知,昨日我师妹被你逼出洞府后,不过两刻钟,就再没醒过来了吧?”
两刻钟。
那正好是昨日他不愿再见凝碧,去往山巅看雪之时。
就是这个时候,凝碧死了?
死在他手里?
乌致终于怔住。
独孤杀点了点他,又点了点洞府的方向。
最终道:“我今日岂止是要在你楚歌峰上放肆,我还要在你堂堂尊者面前放肆。毕竟害死凝碧者,你与你的楚歌峰,还有那位楚姑娘,全都逃不了干系。”
独孤杀到底还是重伤了那名被乌致救下的弟子。
乌致没拦。
他沉默地看独孤杀一音将那弟子打成重伤,倒在血泊里有进气没出气,自此楚歌峰上下只他一人毫发无伤。
确定没有任何一个遗漏的,独孤杀背好青骨琵琶,转身便走。
乌致道:“独孤师……”
最后的弟字尚未出口,破风声骤起,独孤杀已然离开。
乌致再度陷入沉默。
忽而洞府中传来道沉闷声响,乌致回头,就见竟是楚秋水不知何时出来了,重重摔倒在雪地里。
放在平时,楚秋水这么摔倒,必会细眉微蹙,含着泪说疼。
可今天,她愣忡地望着外面那血流成河的惨状,看不论是亲近的弟子,还是熟识的长老,连同照料她的那名女弟子和琴侍素和问柳在内,全楚歌峰的人皆生死不明,她仿佛做梦般地喃喃道:“乌致哥哥,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所有人都,都……”
她忽的哽咽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乌致没接话。
直等楚秋水哭到呼吸不畅,险些要闭过气去,他才缓缓开口:“明日已经到了。”
记起北微那句明日,楚秋水蓦地一抖。
作者有话说:
开始了,你们懂的~
要上夹子,明天更新放在晚23点,预祝建党百年生日快乐!
顺便推波自己的作者专栏,珠珠前面7位姐姐的完结文基本都是又甜又爽,有修真有古穿有现代有快穿,大家可以找感兴趣的放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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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鞭笞
他根本是疯了。
独孤杀没回越女峰。
他去了燕骨峰。
他就那么穿着浸透了血的青衣; 背着同样染血的青骨琵琶,迈着一步步的血色足迹,迎着自各峰闻讯赶来的无数弟子的复杂目光; 朝执法堂走去。
执法堂内; 峰主应无面高坐首位,双目微瞌。狄副堂主等人于两侧束手而立。
不知执法堂众人等了多久,满堂死一样的静谧。
少顷,这静谧被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打破。应无面没睁眼,只道:“你来了。”
声音低沉; 不怒自威。
独孤杀走近; 朝应无面拜下:“师侄拜见应师伯。”
应无面仍旧没睁眼:“你想好了?”
独孤杀道:“想好了。”
应无面便睁开眼; 道:“但愿你没做错。”
独孤杀平静道:“我不会错。”
说完再拜,这次行的是大礼; 尚滴着血的袍袖于地面铺开大片大片的殷红色泽,好似黄泉路上的彼岸花; 灼灼刺目。
他道:“弟子独孤杀,伤及楚歌峰两百余人; 又以下犯上; 对乌致峰主不敬,特来领罚。”
这话传出执法堂,围在外面的诸弟子没能忍住; 齐齐倒抽一口凉气。
其实早在听闻独孤杀回宗后,与北微峰主碰面没多久,便单枪匹马地杀去楚歌峰时,诸弟子就已争论过好几轮; 绝大部分都认为独孤杀盛怒之下; 楚歌峰恐怕没谁能落得好。
说不定还要死不少人。
然而事实却超出诸弟子的预料; 独孤杀竟真的独自一人将楚歌峰打个通透。
更没预料到独孤杀竟还能保持理智,只伤不杀。
……这已经无法用盛怒来形容了。
他根本是疯了。
诸弟子震惊之极。
继续看执法堂内,便见听完独孤杀自请领罚之言,应无面没有迟疑,立即定下鞭笞三百的惩戒。狄副堂主取来足有小儿手臂粗的铁鞭,站到独孤杀后方。
“得罪了。”
说完这么句,狄副堂主扬起铁鞭,开始一鞭鞭地行罚。
当是时,鞭笞声一下接着一下,独孤杀青衣本就被血浸染,此刻那颜色洇得更深,黏连着滴落的也比刚才更多。青衣很快破开口子,隐可见里头血肉模糊,森白的骨头都将将露出,围观者无不心惊肉跳。
执法堂的鞭笞之所以令全万音宗的弟子都闻风丧胆,原因便在于此。
不论修为,不问境界,但凡遭受鞭笞之罚,挨上那么两三鞭便要哭天喊地,痛不欲生;挨个四五十鞭,更是铮铮的傲骨都要被打断。
眼下独孤杀要挨整整三百鞭。
诸弟子中有人一鞭鞭地数,更多的人则不忍看,别过头去,想挨上这么多鞭,不知道独孤杀现在有没有后悔。
人已经死了。
元神泯灭,无法复活。
至于吗?
值得吗?
“二十、三十、四十……”
“一百、一百五、两百,嘶……”
听都数到两百鞭了,堂内也没传来半声的痛呼或惨嚎,别过头的弟子们忍不住转回去,就见独孤杀脊背仍挺得笔直,整个人仿如从地面长出的石像,未动分毫。
他面容冷峻,眸光亦是冰冷,其中没有任何忍受痛苦的意味,似乎这两百鞭笞对他而言只是挠痒痒。
弟子们再度倒抽一口凉气。
这独孤杀还是人吗?
及至最后一百鞭,饶是狄副堂主都累得额头见汗,挥动铁鞭的速度肉眼可见地变慢,独孤杀也仍旧一声不吭。
堂外众人渐渐从震惊转为钦佩。
有此等大毅力,那楚歌峰就算真被独孤杀给告得没落了,也怪不得谁。
归根结底,一切都是咎由自取罢了。
“啪!”
最后一道落鞭声响起,三百鞭笞结束,狄副堂主收回铁鞭。
独孤杀终于动了。
却并非众人想象中的那种动。
他居然又朝应无面拜下,行的又是大礼。
他声音也依旧平静。
“弟子独孤杀,状告楚歌峰两百余人,目无尊长,肆意凌。辱凝碧道君;再告乌致峰主与凌云宗楚秋水,联手害死凝碧道君。”
哗!
满堂皆惊。
狄副堂主更是眉心一跳,转头看向应无面。
应无面肃然危坐,神色未变,浑然独孤杀说的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同先前一样,此刻应无面毫不迟疑,道:“执法堂受理此案。”
闻得此言,所有人心中皆冒出一句话。
万音宗要变天了。
独孤杀状告一案事关重大,当即便有人飞快给各峰传信,其中属去往主峰的传音符最多。
于是很快,各峰的峰主、长老等接二连三地赶来,主峰人也乌泱泱来了大半,执法堂被围得水泄不通。
诸弟子见状,心中纳罕即使是宗门招新也从没见过这么多的师长,就听有谁喊:“宗主来了!”
循声望去,宗主嬴鱼正乘风而来。
在诸弟子鲜有的印象中,宗主嬴鱼一贯四平八稳,好似天塌了也不能让他有所动容。
然今日,嬴鱼双手负后,眉宇间凝出个深深的川字,显然是为执法堂受理独孤杀状告一案而烦心。
诸弟子不敢多看,垂首给嬴鱼见礼。
嬴鱼落地,目光淡淡扫视过周围,道了声起。
诸弟子抬头,想宗主都来了,北微峰主是不是也该到了,就听“嘭”的一声巨响,如九天之上战鼓齐鸣,鼓声刹那间响彻云霄,震得人心跳都要失序。
“是北微峰主的尽神大鼓!”
认出鼓声的弟子边喊边伸手捂耳朵,生怕鼓声震得灵台也跟着失序。
上古有奇书曰《易经》,书中有句“鼓之舞之以尽神”,尽神大鼓的“尽神”二字便取自于此。
敢以尽神命名,可想而知北微这大鼓当威风至极。
循鼓声而望,上方虚空浮云,身着麻衣的北微峰主背光而立。众人看不清她神情,只能看得她身侧那尊大鼓散发着淡淡灵光,鼓棰也微微晃动着,大有要再行敲下去的迹象。
“……北微师妹,”嬴鱼广袖一挥,挥散刚才那道鼓声带来的音浪波纹,“许久不见,你这性子越来越急躁了。”
“是吗。”
北微语气淡淡。
她没下来,就那么在半空中垂眸睨着,双手是与嬴鱼如出一辙的负后姿态。
她慢条斯理道:“我再急躁,能有嬴鱼师兄急躁?还是说嬴鱼师兄其实一点都不急着进执法堂,好让应师兄压下我大徒弟状告一案?我告诉你,”她似乎笑了,语气变得温柔如水,“你想得美。”
未料北微竟如此不给面子,嬴鱼眉心川字愈发深刻了。
但宗主就是宗主,不管如何被人前下脸子,他也仍能保持应有的风度,不疾不徐道:“此事就不能私了?不过是小辈间争风吃醋,一时犯了点错……”
“去你妈的争风吃醋!”
刚刚还笑得一脸温柔的人突然这么骂了句,底下众人全懵了。
只能听得上方那人冲嬴鱼骂道:“我小徒弟去北域之前就已经跟你徒弟提出退婚,你哪来的脸说争风吃醋?还一时犯错,杀人也叫犯错的话,你有本事叫你徒弟直接去我徒弟坟前自刎谢罪,你至于亲自跑来找应师兄?真是跟你那死徒弟一个德行,没学过说话就老老实实闭嘴,跟我打一场,看谁能进得去执法堂!”
言罢,也没见怎么动作,她身侧的尽神大鼓被自发而动的鼓棰擂响。
厚重鼓声一下接着一下,几欲要将整个万音宗震翻般,带着北微满腔的怒火,直朝嬴鱼而去。
“嘭!嘭!嘭!”
鼓声气势磅礴至极,纵使在场的诸多峰主长老早有预料地提前设下屏障,修为不高的弟子们也还是不免被这震天撼地的鼓声弄得人仰马翻。
嬴鱼见状,不得不祭出本命法器,赶在尽神大鼓展开更为猛烈的攻击前,过去碰上一碰。
嬴鱼的法器乃编钟和鼎,取意“调和鼎鼐”。
还记得当年跟随师父修行时,见嬴鱼选了可与其相辅相成的编钟,北微则选了从没碰过的大鼓,师父就说北微这大鼓要么一落千丈,要么一飞冲天直入九霄。
彼时嬴鱼不以为然。
他调侃北微,她这性子如能用得了大鼓,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孰料北微当真用得了大鼓。
她不仅用得了,她更是在许多年后的今日,堪称狂放地让尽神大鼓直接往嬴鱼的和鼎编钟上撞过去。
“咚——”
极为沉闷的碰撞声响起,诸弟子皆听得耳边嗡鸣不断,更有甚者,从耳朵里冒出血来。
不等从震荡中缓过神,见尽神大鼓与和鼎编钟撞了一次后居然不退反进,大有要将后者给撞烂撞碎的趋势,诸弟子吓得耳朵来不及捂血也来不及擦,惊叫推搡着连连后退。峰主长老们也不敢停歇地继续布置屏障,眼神、表情俱都焦灼不已。
原因无他,以峰主长老们的修为,他们根本拦不住那对斗法的师兄妹。
只能尽力护住弟子,不让事态变得更糟。
执法堂外一片混乱,堂内却仍静谧到落针可闻。
忽然应无面问:“你觉得谁会赢?”
虽然没点名,但很明显,他是在问独孤杀。
独孤杀答:“师父会赢。”
果不其然,堂外这时传来一阵惊呼,应无面抬眸,就见好比整个楚歌峰在独孤杀盛怒之下无人得以抗衡,嬴鱼在怒极的北微面前也是颇有些束手束脚。
编钟恢弘大气,清亮浑厚,寻常乐器如若碰到编钟,只能退避三舍,不敢与之争锋。
可大鼓同样大气,甚至比编钟还要更为雄浑。
尤其动用大鼓的北微此刻正处于怒火中烧的状态,这无疑让尽神大鼓战力倍增。
“你说得对,”应无面道,“你师父要赢了。”
一语成谶。
又是重重的一次撞击,这次北微的尽神大鼓只略晃了晃便稳住,嬴鱼的和鼎编钟则兀自震动数息,方缓缓休止。
尽管音修之间的斗法不该如此蛮横,可对比太过明显,在场不管谁都看得出来两者之间究竟谁占上风。
像峰主长老们还好,碍于身份,齐齐闭紧了嘴一言不发;年轻的弟子们就没那么多顾虑。
弟子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别看越女峰仅一师二徒,如今更是只剩一师一徒,可这战力似乎比主峰还要强。
假若凝碧道君没有陨落,越女峰该是何等的风光?
曾受过凝碧道君好意的弟子禁不住叹息,好端端的,怎么凝碧道君突然就陨落了呢。
越是叹息,就越是偏向一心为凝碧道君讨公道的北微峰主。弟子们望着嬴鱼,目光是大同小异的隐晦。
大约是察觉到众人心思,嬴鱼面色沉了沉。
“北微师妹,就此停手吧,”他道,“在执法堂前打打闹闹,像什么样子。”
北微闻言,哈哈笑了:“师兄这话说得好笑,我要是不像样子,跟我打打闹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