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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逆兰-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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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同住一城,但亲王尊府,对他来说是高不可攀的所在,从前从没有过来往。
  陆兰宜扶着翠翠,慢慢转身往外走。
  她真正在等的就是这个,听见了,就不必再留下了。
  上一次,杨文煦也是这样和沂王府搭上线的,即使这回让她搅和了杨文煦的晋升,他们提前回来了,这件事还是没有变,而是跟着修正了时间线。
  想来天意已定,想要逆天而行,总是很难的。
  “奶奶。”
  翠翠的关注点不在这个上,一边随着她走,一边把之前攒下的话语迫不及待地倒了出来,“原来周姨奶奶有了啊,怪不得她在家里这么大脸面。”
  “大爷不高兴。”铃子也插了句嘴,“对奶奶也不好呢。”
  还在肚子里的兄弟,什么忙都帮不上,将来前程嫁娶,样样倒免不了要替他操心。铃子虽然小,这个道理也是懂的。
  暮色四合,前院本来渐悄下来的奏乐之声忽然大作——自然是为了迎接沂王府人。
  陆兰宜听着乐声,笑了笑:“没什么不好。是喜事啊。”
  作者有话说:
  要赶编推字数,今天双更哈,不过就今天(小声)。


第5章 
  杨家定于四月初一,也就是陆兰宜等人赶回益都的第二天出殡。
  停灵这么久,实在不能再拖了,杨文煦已经归家,沂王府都派人送了奠仪,生者亡者的面上都赚足了光彩,也再没有什么好耽搁的了。
  兰宜没有跟着去,都知道她病得重,一路靠参汤吊命吊回来的,杨家的祖坟在城外乡下,送先人入土是个极累人的活计,硬摆弄了她去,只怕她得就地跟杨太太埋一块儿。
  姜姨娘代替她去了。
  杨家大半人口也跟着去了,周姨奶奶因为怀了身孕,杨老爷心疼她,特地发了话,得以留了下来。
  她又来看兰宜,站在门槛外不进去,隔帘望着兰宜笑:“大爷和大奶奶这处院子是我叫人收拾出来的,赶得急了,不知道漏了什么没有,大奶奶住着还妥当吗?”
  兰宜点点头,让翠翠请她进来坐。
  周姨奶奶才进来了,挨着坐了半边椅面,脸上殷勤的笑容没有消失过:“我瞧大奶奶歇息一晚,今儿脸色好多了。可千万不能再劳累了,手头缺了什么使用,或是要做个什么事,都只管告诉我,我替大奶奶做。”
  兰宜又点点头。
  她其实不只歇息了一晚,昨日上午进的城,后来大半天她都睡过去了,什么也没干,傍晚起来走了几步,看了场热闹,回来吃了第二碗粥,倒头又睡一夜,把路上缺的觉全补回来了。
  这会儿只怕比同样一路奔波、昨晚还要给杨太太守灵然后一早又出门送葬的杨文煦还精神些。
  “大奶奶真是个和气人。”周姨奶奶张口夸她,“我从前没见过大奶奶,大奶奶没到家时,我心里还紧张,问老爷,老爷说,大奶奶最是孝顺温柔的一个人,从前侍奉太太,没驳过一回‘不’字,叫我把心放到肚子里。我如今一见,果然老爷说得一点不错。”
  兰宜垂眼,勾了下嘴角。
  她从前确实是那样的。但直到杨太太死,她在杨太太眼里不过是一个生不出孩子来的、没用的、只有娘家有几个钱的儿媳妇罢了。
  到杨文煦中了举人,她便连后面那一点儿好处也没了,陆家只是土财主,杨文煦的举人功名要值钱得多。陆杨两家能从乡下走出来,立足府城,靠的都是杨文煦。
  “姨娘有身子,还要管家,也不要太劳累了。”陆兰宜回了一句。
  周姨奶奶听了,欢喜得不得了:“大奶奶真是体恤人,我不累,太太去了,老爷把这个家托付给我,我怎么敢怠慢呢。”
  又道:“大奶奶现都吃些什么药?大奶奶回来了,论理这些都该从公中走的,老爷心粗,不一定想得到,我已经嘱咐了杨升了,奶奶只管叫人去说给他,若要请大夫,也叫他去,城里各处他都熟悉,一应都从公中走。”
  杨升就是杨管家,杨家富了没几年,家底至今不算厚实,养不起太多下人,杨升说是管家,跑腿之类的杂事也不少干。
  翠翠一旁听着,不觉接话道:“正要请个大夫来瞧奶奶,京里开的药快用完了,那大夫嘱咐了,用完时要告诉他,好调整方子。只是我们回来了,没法再找他。”
  周姨奶奶忙站起来:“这是大事,奶奶这里歇着,我亲自去找杨升,叫他立刻请个有名的好大夫来。”
  她雷厉风行,说完就告辞走了。
  翠翠不由笑了:“这个姨奶奶倒比太太好打交道,要是太太还在,别说帮着请大夫了,先得挨她一顿教训。”
  什么教训,自然是陆兰宜无所出之事。
  杨太太有这一条捏着,就立于不败之地,想怎么揉搓儿媳妇就怎么揉搓,陆兰宜无还手之力,娘家都不便出面。
  直到兰宜进了京,还时不时会收到杨太太口述的信,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偏方。偏方可以不用,长辈信笺不能不看,每每看完,陆兰宜都是数夜难眠。
  她的病,根儿上就是打失眠来的。常年难以安枕,致使气血两亏,终至药石难医。
  “我给你们把月钱涨涨吧,下个月起翻倍。”陆兰宜忽然道。
  她现在不会死了,但能活多久,也不好说,余下的嫁妆与其在她死后归入杨家,不如慢慢转移给身边人。
  翠翠和铃子没想那么多,听见要涨钱都很开心,翠翠假装推辞了一下:“奶奶,翻倍太多了。”
  陆兰宜道:“不多,我病了这么久,你们服侍我不容易。”
  上一次直到病亡,陪在她病床前最久的是这两个丫头。
  “哪有什么不容易,我们老爷买了我,我做了奶奶的丫头,服侍奶奶是应该的,只要奶奶身子好起来就好了。”翠翠不推辞了,喜滋滋地道。
  她口中的老爷不是杨老爷,而是陆兰宜的父亲陆老爷,当年翠翠家穷,哥哥要娶妻,出不起聘礼,家里除了一点糊口的田地,还能值点钱的就是翠翠,翠翠就被卖给了乡里大户陆老爷。
  对翠翠来说,这不是条坏出路,既比在家时农活家务干不停地强,也胜过嫁给那些肯出高额彩礼大十好几岁的老光棍,所以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对兰宜忠心耿耿。年纪大了以后,兰宜几次想给她寻人家,她担心兰宜身体,都不愿意出去。
  陆兰宜没再说话。
  她不在乎身体怎么样,大不了还是做鬼去。
  小半个时辰之后,大夫来了,给出的判断倒是很乐观,说:“照方子看,这位奶奶的元气已经稳固了一些,在下再略作调整,奶奶若能按时服药,定期复诊,假以时日,当有希望痊愈。”
  陆兰宜不怎么相信,她都不大想活的一个人,怎么痊愈。
  但翠翠信了,欢天喜地地请大夫去写新药方,又让铃子拿银子出来给诊金。
  大夫推辞了:“府上已经给了。”
  大夫写完药方还说了自己药堂的位置,又说明日会让伙计送配好的药过来,这些钱也不用兰宜出,都会和杨管家算,说完才告辞走了。
  翠翠有点惊讶地走回来:“周姨奶奶还真让咱们从公账走啊。”
  这待遇兰宜还没有享受过,她才嫁过来时,杨家穷得一家都靠她的嫁妆养着,哪有什么公账,后来杨文煦中了举,杨家有了一些族人挂靠的田地出息,都被杨老爷收去,杨老爷穷人乍富,有多少败多少,不再伸手问兰宜要就不错了,直到终于过了那个劲头,开始攒产业了,兰宜也进京了,两边隔太远,账合不到一块去,这公账的光,兰宜始终没有沾上。
  “嗯。我们拿了钱,就不要多话了。”
  翠翠愣了下:“什么?”
  陆兰宜望了她一眼:“昨天你不是听见了么?老爷说,我身子不好,家还是交给周姨奶奶管。”
  “……”翠翠一下反应过来,“对啊,奶奶回来了,这家原来该奶奶管,亏我还以为她是个好人呢,原来打这个主意!”
  兰宜道:“哪有什么好人坏人,她做的事不错,也就是了。”
  翠翠始终心里别扭,原地转了好几圈后,才忽然喜笑颜开:“奶奶说的是,我们不和她争,奶奶养身子要紧,谁愿意争,谁去争好了。”
  兰宜重生前的那段日子,本就不能理事了,实际管家的是姜姨娘。
  现在兰宜要养病,有正当的理由避让周姨奶奶,周姨奶奶对她客气,她没必要非得撑着病体出头去争;但姜姨娘经历了兰宜病重、几乎快习惯了当家作主的感觉之后,还能不能在未来的二十七个月里窝在周姨奶奶手底下过日子,就难说了。
  依兰宜前世所见,她们之间的矛盾没撑过两个月就爆发了。
  这一次,比兰宜想的还要短。
  姜姨娘跟着杨文煦从乡下送葬回来不到十天,两边就生了龃龉。
  起因跟兰宜有关,她给翠翠和铃子涨了月钱,没刻意瞒着,姜姨娘那边的下人知晓了,便告与姜姨娘。一家子的下人,没有厚此薄彼的理。
  姜姨娘要给自己人出头,找上周姨奶奶,委婉说了,周姨奶奶叫来杨升,拿出账本,一五一十地算与她听:自杨文煦这一房回来,她已经主动把开销都算到公中来了,翠翠和铃子多出来的月钱,是陆兰宜自己拿私房贴补的,与公中无关。
  “大奶奶体惜我们做事难,提都没有来提,其实若说了,我自然愿意添的,但大奶奶毕竟是掌家理事的人,知道该有的规矩不能破,可见大奶奶立身正……”
  一通话把姜姨娘说得闷了回去,钱没要着,面子也丢了。
  事情最终以杨文煦得知之后,从房内账上给所有下人发放了一次赏钱结束。
  翠翠和铃子也得了,翠翠开心又不开心:“大爷总是向着姜姨娘,这点事也出面替她描补。”
  兰宜道:“你说反了。”
  翠翠:“啊?”
  兰宜摇摇头,懒得说话,就没再解释。
  姜姨娘并不笨,为什么会在刚回老家脚跟还没站稳的时候就跟周姨奶奶对上?她自己也不过是个妾,且周姨奶奶是父妾,她是子妾,腰杆没周姨奶奶硬。
  因为她行的是杨文煦的意志。
  杨文煦对父妾不满,碍于颜面和孝道不能直接对怀有身孕的周姨奶奶做什么,姜姨娘才会代为顶上。
  杨文煦哪里是替姜姨娘描补,他收的是他自己的首尾。
  重生一回,从前看不明白的,如今都明白了。
  兰宜的心思其实也没放在这些上,她始终琢磨的是另一件事。
  怎么把杨文煦与沂王府之间的线斩断。
  这次没有杨太太去世那样的先机可以利用,她得靠自己想主意了。


第6章 
  兰宜想了好几日,没想出来时,她的娘家大嫂纪氏先上门来了。
  这一天正是立夏,距离他们返乡已有半个多月,兰宜养病又居丧,不便出去,论理,娘家早该主动来人了。
  “……我倒是想着要来,可你婆婆出殡那日,咱家也设了路祭的,公爹还特意到路口去等,结果一看,姑爷身边跟的是姜茹那个贱人,公爹气得掉头就回去了,我和你大哥说要备了礼来看你,你大哥才开腔,公爹脸就拉下来了,吓得我们也不敢提了。”
  翠翠送上茶来,听见噘了嘴。
  纪大嫂把茶接了,继续道:“直到这两天,公爹火气下去了,才松了口,不过你大哥又要忙铺子里的生意,就只得我一个来了。”
  兰宜垂了眼帘,没说话,因为她知道纪氏的话还没有完,这个大嫂一向能言,与她的娘家兄长是两样性子。
  果然,纪大嫂接着道:“大妹,别怪我多嘴,你都跟着回来了,怎么不再撑一撑,把你婆婆最后一程送了?这样夫家娘家的面子都全了,又不叫姜茹那贱人得意。你不送,弄得那贱人倒像正房似的,怨不得公爹生气。”
  翠翠嘴巴噘得老高,忍不住插话道:“我们奶奶靠参汤吊着命回来的,杨家都没有挑这个理。”
  “那就再吊一吊么——”纪大嫂脱口而出,说完看见兰宜淡淡的眼神,才讪笑了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担心大妹的身子。实在是公爹心里过不去,你不知道,这阵子我们跟着吃了多少瓜落,你大哥昨儿还又挨了一顿训斥。唉,公爹那脸上如今只有看见安哥儿才有点笑影了,俗话说,老儿子,大孙子,老人家的命根子,我看不见得,你大哥跟你大侄儿两个捆一块也比不过那个老儿子。”
  纪大嫂的抱怨里带了酸意,这里有个缘故,陆家兄弟并不是一母所出,陆兰宜和陆大哥是原配所出,还有个小弟安哥儿,则是六年前陆母去世后,陆老爷续娶的妻子生的,今年才四岁。
  “你大哥现在的日子当真不好过。”纪大嫂停不住话,又絮叨起来,“公爹把城南那间铺子收回来给了你大哥,叫他学着做生意,本来是件好事,那铺子地段也不错,可你大哥是个老实人,这么多年都在地里刨食,生意上那么多门道,他一时半会哪摸得清?那铺子原租给了一个省里来的客商做绸缎布匹生意,公爹想得倒好,见人做得不错,就想吃个现成,可人家也不傻,把货和客源全带走了,留下来一个空铺子,你大哥连进货的地儿都要现打听,好容易进了一批,又不知道怎么卖出去,快半年了,每天就做点零散过路客的生意,还不抵从前收的租钱……”
  翠翠想送客了:“大奶奶,我们奶奶还在养病呢。”
  纪大嫂也是乡下出身,做上“奶奶”没几年,倒没多大主子架势,停了停,嗔怪笑道:“你这丫头,大妹还没说什么,你先嫌上我了。”
  “那是奶奶脾气好。”翠翠嘀咕。
  “我说的是正事。”纪大嫂不放弃,“大妹,你大哥出息上进了,不也能帮衬照顾你吗?你说是不是?”
  她不只问陆兰宜,满屋里看了一圈,寻求认同,翠翠不愿应承,铃子天真地偏了头,道:“是呢,先前老爷也是这么对大爷说的。”
  纪大嫂没听明白:“说什么?亲家老爷让姑爷照顾谁?”她警惕起来,“可不能把我们落下了,姑爷是家里的独子,舅兄就是顶顶亲近的了,那些不知隔了几个房头的什么表兄弟堂兄弟都不该越过我们去。”
  铃子笑嘻嘻地道:“不是表兄弟也不是堂兄弟,是大爷的亲兄弟,周姨奶奶有身孕了,老爷说一定是个儿子。”
  纪大嫂惊呆了:“什么?这些老东西——!”
  周姨奶奶怀胎刚三个月,又赶上杨太太去世,不好往外张扬,所以陆家人都不知道。
  纪大嫂把不敬的话头收住了,气得磨牙。
  她不是真对杨文煦多个小兄弟有什么意见,主要是感同身受,由此及彼地想到了自家那个被公公捧在手心里的“老儿子”。
  “大妹,我们只有靠你了。”纪大嫂气了一通,又绕回来,“我听说亲家太太下葬前,沂王府也派人来祭奠了?”
  陆兰宜眼神一动。
  她之前的态度一直有些游离,纪大嫂费那么多唾沫,没几句到她的心里,直到此刻才引起了她的主意。
  她应道:“嗯。”
  纪大嫂往前凑了凑:“姑爷什么时候和沂王府有了关系?”
  陆兰宜不答,先问她:“大嫂,家里和沂王府有来往吗?”
  “那哪能高攀得上。”纪大嫂缩回了头,“人家的汗毛比咱们的大腿都粗,要是能搭上,铺子里那点货早销出去了,还发什么愁,公爹也不用打发我来找你了——”
  陆兰宜打断她:“爹为了这事才允你来?”
  纪大嫂觑了眼她的脸色,忙往回找补:“主要还是为了探望你,你瞧,我带了那么些礼物,都是公爹发话让人备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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