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娇娇-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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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玄逸笑容一凝,“什么意思?”
袁培英:“实话跟你说,我这两日琢磨了一阵,总觉得这个小嫂子不简单。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居然敢跑出来找老谢,这已经不是寻常女子敢做的事情,而且她也去了那个岛,那可是贼窝啊!”
“不止。”袁培正补充:“就说初云县主吧,游园那次,她跟嫂子可谓是针尖对麦芒,旁人在边上瞧着都冒冷汗,怎么一眨眼的,她对嫂子的态度就完全变了呢?”
周玄逸不动声色道:“毕竟是同宗姐妹,箫世子平白入狱,朝中对侯府和王府必定会保持距离,免得引火烧身,我猜谢夫人此次出来,不止是为了老谢,也是陪着初云县主寻找丢失的税银,所谓患难见真情。初云县主心中有感,自然就不会向从前那般。”
说着,周玄逸又强调了一遍:“话又说回来,谢夫人这样跑出来终究不合适,元一的意思是不想此事外传,你们心中多好奇,只管放在心里琢磨,切莫说漏嘴,否则,就凭初云县主如今对谢夫人的亲近,指不定要回头针对你们了。”
袁家兄弟背脊一直,对周玄逸的告诫肃然接受。
周玄逸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他至今对岁安会出现在扬州感到惊讶,但好歹是将两人的嘴封牢了。
……
赶了好几日的路,一行人终于在九月初的黄昏时分抵达雍州,长安遥遥在望。
雍州馆驿早已接到谢原传出的消息,安排好了下榻之处。
“啧,晦气。”魏楚环站在岁安身边,低低的嘀咕了一句。
这馆驿不是别处,正是当日箫翌弄丢税银的馆驿。
箫翌因此入狱,魏楚环自然讨厌这里。
岁安偏头打趣:“那你自己去找家客栈歇息吧。”
魏楚环翻了她一眼,“哼。”
另一边,雍州州官已经赶来,谢原带人与他们碰面后,开门见山。
因此次回长安押送了要犯,所以每到一处落脚地,都要先将犯人安置。
雍州人多口杂,之前还出过丢失税银的事,未免临门一脚反出差错,谢原希望借用州府大牢,将这些要犯关押一晚。
州官自无二话,当即派人张罗,且在谢原的强调下,保证会严加看管。
谢原搭手一拜:“多谢。”
……
处理完这头,谢原回到房中找岁安。
“明日启程回长安,我可能没法亲自送你,得安排人悄悄送你回寺中,等面圣之后便立刻去接你,可以吗?”
岁安笑笑:“没关系的,我可以自己回去。也没有多远,而且寺中我也留了人,传了消息,他们会接应的。”
谢原弯唇:“我知道你做事细心,无需别人操心。但这个就别和我争了,我本当亲自送你去才放心。”
岁安抿唇一笑:“好。”
赶了一日路,岁安早早散发更衣准备休息,见谢原只是静静坐在房中,似在等待什么,她也没多问。
不多时,魏楚环过来敲门:“姐姐,睡了吗?”
岁安让朔月开门将人引进来,魏楚环进来了,却不是找岁安,而是直奔谢原:“谢大人,布置的如何?”
谢原:“县主放心,若今夜再不动手,他们就没机会了。”
魏楚环转头看岁安,岁安跟着安慰:“放心吧。”
听了这番安慰,魏楚环竟真的平静下来。
她也不想回去,派人去要了些茶果:“姐姐陪我说会儿话吧。”
岁安微笑道:“好呀。”
“姐姐稍后真要回寺中吗?”
岁安轻轻点头:“嗯。”
“那你……”魏楚环顿了顿,压低声音:“你这一趟功不可没,若上报朝廷,论理该嘉奖,可若连行迹都抹去,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谢原瞥了魏楚环一眼,没有说话。
岁安:“我又不需要什么嘉奖,大家都没事就好。”
“你……”魏楚环还想说什么,察觉到谢原逐渐凌厉的眼神,终是默默闭嘴。
夜渐渐深了,就在魏楚环忍不住栽脑袋时,外面忽然来人。
“大人,抓到了!”
魏楚环也清醒过来:“谁?”
谢原弯唇一笑,走过来按住岁安的肩膀:“我去看看,你和县主留在这里。”
岁安:“快去快回。”
魏楚环也想跟去,被岁安按住:“留着,该你陪我了。”
很快,谢原赶到州府大牢,从睡梦中被惊醒的州官也已赶到。
大牢内外竖起许多火把,将中间的人照的亮亮堂堂。
谢原一眼落在一个穿着官服的青年身上:“就是他?”
商辞冷着脸走出来:“是他。”
此人,括户推行之初,被从户部司调派来给商辞作副手的员外郎,马廷明。
也是当日作为内应,里应外合帮着盗走税银的同伙。
谢原看着早已吓得面目呆愣的马廷明,咂摸道:“姓马……还真巧。”
……
“这世上果然没有什么鬼怪乱神,我说这税银怎么可能不翼而飞,由亲自推行新政的官员配合盗贼盗窃税银,自然神不知鬼不觉!”
得知真相的魏楚环又惊又气,连瞌睡都散了。
一旁的岁安则是面色凝重。
原本以为只是民间组织,没想到,他们在朝廷都有人。
此事一旦捅到御前,马廷明此人得查,连带着举荐过马廷明,和他相关的人,都得一一查探。
牵扯的人越来越多,事情就越来越复杂。
正当岁安准备起身传唤玉蝉时,忽而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姐姐!”
第125章
“有、有孕?”谢原听到这个消息时; 整个人都懵掉了。
岁安有身孕了。
朔月和玉藻万分欣喜,迫不及待想要将这个消息告知长公主和驸马。
魏楚环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心里一阵后怕。
按照她的孕期; 谢原离开长安之前她就已经有了。
寻常妇人有了身孕,谁不是汤药补品保胎; 谁敢这样跑出来?
岁安这一趟多少是为了她和箫翌; 要是这一路上孩子有什么闪失,不管是谢府还是北山; 她都扛不住啊。
“你……感觉还好吗?”魏楚环没怀过孩子,只觉得有孕的妇人都是鸡蛋壳,碰都不能用力碰,不由伸手虚虚护着。
岁安没有回话; 她的注意力都在谢原身上。
魏楚环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谢原沉默不语,失神多过喜悦。
魏楚环不是很满意他知道自己要当爹了的喜悦,扬声提醒:“谢大人不会这么着急就在想孩子的名字了吧?”
谢原回神; 看了眼岁安。
岁安冲他笑了笑。
谢原竟被这笑容晃得心头一堵; 五味杂陈。
他握住岁安的手,笑道:“幸好这一路无事,还是我亲自送你回寺中吧。”
魏楚环发表意见:“还回什么寺中啊,赶紧送回谢府歇着啊; 多这一趟折腾,多累人啊。”
“不必。”岁安主动道:“我此行还是不要暴露太多才好,先回寺中再回府中,也不折腾的。”
“可是……”魏楚环还想劝说,岁安一个眼神堵了她的嘴。
朔月在旁帮腔:“县主,听闻妇人坐胎; 头几月都是不声张的,孩子娇气,等妇人将胎坐稳了,再告知亲长也不迟呀。”
魏楚环想,若是她有孕,箫翌敢露出谢原这种表情,她就敢原地把人办了。
可人家才是亲夫妻,李岁安自己都不在意,她多嘴什么。
“罢了,你们自己决定就是。”
就这样,岁安有孕的事情暂时被瞒了下来。
谢原改变主意,亲自将她送到了城外的寺中,那里有岁安离寺前留下的人手,接应的也很顺利及时。
谢原:“岁岁,你在寺中稍作歇息,我今日便会赶来接你。”
岁安笑道:“没事的,寺中清净,多住一晚也不错,你不必着急。”
谢原坚持道:“我会赶来,若你想在寺中歇一夜,我陪你便是。”
岁安:“那就等你来了再说吧。”
面对谢原,岁安都是笑着的,可等到谢原赶着离开,岁安的笑容便淡下来。
朔月敏锐察觉:“夫人,怎么了?”
岁安沉默一下,说:“你们觉得,大郎君开心吗?”
朔月和玉藻愣了愣,忙道:“这是什么话啊,有孕是天大的好事,不止是大郎君,整个谢府和北山都会很高兴的。”
岁安:“我问的是大郎君。”
这……
老实说,自从夫人被诊出有孕,大郎君谈不上不高兴,但整个人心事重重的,仿佛一直在出神,可夫人每次问到他什么,他又能立刻接上话,分明是一心二用。
她们都看出来了,夫人自然也看得出来。
朔月:“夫人,近来事多,大郎君片刻不得闲,便是回了长安,也要好一番善后处置,他定是在想怎么尽快处理手头的事,才好陪您啊。”
“就是!”玉藻跟着道:“而且这一路并不太平,奴婢事后回想都直冒冷汗,换了大郎君,必定满心后怕,得缓和一阵。”
“是吗……”岁安撑住脸看向窗外,没再说话。
……
谢原从寺中离开后,立刻赶往长安城。
霍岭已带着万柔回了自己的小院,剩下众人等谢原汇合后,一并入宫面圣。
见到建熙帝后,魏楚环着急下跪陈情,率先道明税银丢失始末。
并非是箫翌玩忽职守,而是朝中官员与黑市商人里应外合。
魏楚环所说的重点在于为箫翌脱罪,关于税银被运往扬州栽赃安王府的细节和八月典等幕后黑手的事情,因牵涉过于复杂,被她几句带过。
建熙帝脸色很难看,当即就命大理寺严查马廷明和他相关的人。
但话说回来,箫翌虽是防不胜防,而非玩忽职守,但他身在其位,不能说一点责任都没有。
魏楚环立此大功,建熙帝已无意追究箫翌,但为了堵住旁人的嘴,还是对箫翌下了一道口头训斥,又命他与大理寺联合办案揪出真凶。
魏楚环大喜谢恩,随皇帝派遣之人去接箫翌出狱。
处事告一段落,建熙帝看向周、谢、商人:“新政推行常有阻碍,可此次两方同时出事,竟是同一个幕后黑手所为,简直可恶!”
说着,建熙帝对周玄逸简单宽慰了几句,周玄逸连忙谢恩。
“虽说此案要查,但新政仍在继续,位爱卿仍要多费心。”
人恭敬领旨。
最后,建熙帝让周玄逸和商辞退下,只留谢原和祝维流。
“你们这一趟,还真是折腾,竟连祝家军都出动了。”
谢原心头一动,隐约皇帝深意。
岁安出长安是与北山交代过的,祝家又是皇帝的兵马之一,只有皇帝和靖安长公主代表的暗察司能请动,所以,皇帝应当也知道岁安行踪。
谢原是岁安夫婿,一旦知晓岁安举动,很可能知晓自多年前从明面上废除,却一直在暗中运行的暗察司的存在。
虽然不知暗察司的事为何作此处理,但谢原并不慌乱,镇定道:“所幸此行有所获。”
建熙帝闻言,并未说话,气氛有些沉冷。
“元一啊,岁安这一路,还好吧?”
谢原没想到建熙帝会忽然转移话题问起岁安,但也因此验证了此前的猜想。
皇帝果然都知道。
一想到岁安如今的状态,谢原的嘴角忍不住扬了扬,语气都存了温柔:“岁岁很好,待臣出宫后,便去城外寺中接她。”
建熙帝再次静默。
一旁,祝维流微微蹙眉,大胆的抬眼看去。
建熙帝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州联手围剿黑市的消息早已传回帝都,除了丢失的税银,此次清缴出来的财物都会充入国库。
就算事情仍未完全明了,但他们握有线索,事态至少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建熙帝这反应,竟是全无喜悦。
片刻后,建熙帝叹了口气:“也罢,舟车劳顿,你们都辛苦了,你还是早些出宫去接岁安吧。这案子中的细节,朕得先琢磨琢磨,再找你们详谈。”
祝维流能察觉,谢原同样也能,他不动声色叩拜,和祝维流一起退出御书房。
“谢大人要去接谢夫人吗?”
谢原:“是。”
“介不介意一起?”
谢原微微挑眉,“祝将军想陪我去接岁岁?”
祝维流笑了:“当然不。我是有事想和谢大人谈谈,正事。”
谢原:“那就请吧。”
祝维流看了眼天:“这天像是要下雨了,雨天可不好走山路。”
谢原:“那就快马加鞭。我不放心岁岁在寺中。”
……
“夫人,好像要下雨了。咱们今日还走吗?”
岁安看着窗外,阴沉沉一片,拧了拧眉,心情也跟着沉甸甸的。
这一路上,她时刻警惕,担心紧张交错着来,当时还没多想,可如今事情告一段落,心情上却仍然没有放松之感。
以前,她只会在夜里睡不着时胡思乱想。
如今,身边人哪怕一点点异常,都让她想了又想。
眼下,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谢原喜欢这个孩子吗?
他与她圆房时,除了那两次忘情,几乎次次避子。
他也曾亲口告诉她,他还没有做好当父亲的准备。
岁安并不怀疑,哪怕谢原没有做好准备,一旦知道她有了孩子,一定也会接受,可一想到他是这种心情,岁安心里便很不舒服。
她从前不挑剔天色,可今日看着窗外阴沉沉的黑云,心中顿生厌恶。
心情本就不好,这天气,让心情变得更加糟糕。
然而,随着天气渐晚,算着谢原到寺中的时辰,岁安又不得不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情。
就在岁安处于这种矛盾心情中时,朔月快步进来:“夫人,来人了!”
……
山间开始下起雨,淅淅沥沥,阴冷潮湿。
岁安加了一件披风出门,见到廊下的清瘦身影。
天气已有些冷了,商辞却仍然穿的单薄,听到动静,他转过身,眉眼间全是疲惫。
从上岸,不,应当说从祝维流出现开始,商辞就变得寡言少语起来。
“安娘。”
岁安在几步之外站定:“师兄。”
这一句“师兄”,让商辞热了眼眶。
他走错了很多路,可当他幡然醒悟,回头一路追逐的,不过是当初那一句清浅动人的“师兄”。
商辞哑声道:“这一路,你颠簸劳碌,接下来应当会在府中休息一阵,我怕是难有机会像现在这样与你说话,所以,我便擅自过来了,若有唐突,还请你谅解。”
岁安:“师兄……想说什么?”
商辞慢慢看向岁安,轻声道:“安娘,你我之间,真的再无一丝可能了吗?”
岁安并没有犹豫太久,直言:“是,再无一丝一毫可能。””
第126章
岁安的答案并没有让商辞觉得意外。
他苦笑一下:“我已猜到会是这个答案。”
岁安:“师兄来此; 怕不是为了一个早就猜到的答案吧。”
商辞眼神迷茫,兀自走到廊边坐下:“不是。”
他看着院中的雨,缓缓道:“我有没有和你说过; 其实我离开北山之后,想的最多的; 反而是在北山的日子。我记得那时; 你总会抓住一切机会来找我,或是一起安静读书,或是闲聊几句; 那时候的我,又怎么会想到; 在不久的将来,一切都颠倒了过来。”
商辞转头看岁安:“我只是想像从前一样,和你单独的待一会儿,说说话,所以; 我就找来了。安娘; 可以吗?”
廊下寂静片刻; 岁安轻叹一声; 走了过去。
“夫人等等。”玉藻忽然冲了出来,表情略显局促; 手里还托着一条毯子。
“天气凉了,您垫着坐……”玉藻将毯子垫在廊边的坐板上,这才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