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爱之徒-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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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很不好看,惨白一片,眉头也紧紧皱着。
倒也不是特别难以忍受,他只是不耐烦地嘶了一声。
这时,有人拉了拉他的胳膊,他回头去,就看见梁川坐着看他。
“我吵到你了?”安嘉问。
麻木的目光转了视线,里面浮上了困惑,他抬手去碰安嘉的脸。
半边青紫,半天煞白,倒是很惨的模样。
“是在心疼我啊…”安嘉了然,他握住梁川的手,搭在自己的胃部,“梁叔,我胃很疼。”
梁川盯着安嘉握着他的手揉着胃。
安嘉坐得离梁川很近,一只手揽住梁川,“梁叔,帮我揉好吗?”
他松开了手,梁川的手就放在那里,没有动。
安嘉很有耐心。
他再次握着梁川的手揉了一阵,然后又松开。
如此几次过后,梁川还是没有动作,倒是把安嘉疼出了一声冷汗。
“还想着,让你心疼…”叹了口气,放开梁川,亲吻了一下对方的额头,“梁叔,你乖乖在这里睡,我得出去让人送饭和药过来,不然我可能要进医院了。”
他说完,一步一回头地出休息室,梁川没有跟着他出来。
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安嘉的情绪里带着失望和难过,而梁川,眼神里带着困惑地盯着自己的手看。
他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给助理打了电话后,坐在沙发上,捧着热水喝着出神。
然后,他听到了休息室门打开的声音,他回头,就看见梁川站在门边。
安嘉向他微笑,梁川站了一会儿,就走了过来蹲在安嘉面前,他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后抬起了手,轻轻地放在安嘉的胃部,然后轻柔地揉了起来。
安嘉笑了,恍惚间只觉得他眼里有泪,再垂眸时,里面什么都没有。
…
又过了一个星期,安嘉再一次带着梁川去找陶然。
陶然现在根本没法和梁川沟通,只能从安嘉那里了解情况。
“你是说,对你受伤,或者不舒服了时有很强的反应,会关心你对吧?”陶然一边记录一边问。
安嘉点头。
陶然笑了笑,“安嘉,你别说你想往这方面来试一试?”
安嘉没说话,握着梁川的手。
“心疼的是他。”陶然撑着下颌看着好友,“除此之外呢,有没有对别的场景,话语,或者说是关于性这方面有反应?”
“有。”安嘉点头,为了治病,有些事说出来也无伤大雅,“我现在,和他接吻,他会主动,搂上我的脖子,生理反应,也是有的。”
“你们没有试过性!生活?”陶然问。
安嘉摇头,“梁川现在的情况,我…”
“你们本来就是在一起的,如果能让他恢复正常,我建议你们试一试。”陶然笑了笑,还是没忍住讥讽,“这可比你把他让他在别墅里吃那种药强多了。”
安嘉只是不咸不淡地扫了陶然一眼,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带着梁川离开。
第六十三章 是爱撒娇的
安嘉开始越来越平静,因为他知道,即使梁川已经神志不清,依然没有放弃爱他。
清醒过来,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他只是心疼,不过这心疼,也只能说活该。
有时候安嘉也想,回到重生时,他是不是还会那么恨梁川?
会的。
他没法知道后面的事,他还是会对梁川,又爱又恨。
安嘉在黑夜里笑出声,梁川此刻在他身边安睡,头依恋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吸清浅。
世间之事,本就如此艰难蹉跎,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和梁川这后半生,平安喜乐。
他亲了亲梁川的发旋,他是得感谢梁川的这一腔痴情,不然他们之间不会有结局。
即使心脏泛疼酸楚,他也幸运,至少他是幸福的。
…
和安嘉在一起生活一段时间后,梁川自说自话的症状轻了很多,睡眠也好了,似乎没了忧愁的事,又不用操劳,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健康起来,脸色红润,皮肤宛若瓷釉,眼睛里开始有神采,整个人看上去,太美好了。
就是眼神老是围着安嘉打转,不带掩饰,干净分明。
有好几次,专心工作的安嘉被看到抵唇笑出了声。
是的,他被梁川直勾勾的眼神看到害羞。
他带着笑意回看梁川,梁川也没有错开视线,两个人就这么对视…
时间仿佛停滞,耳畔太过安静,安嘉听到了他剧烈的心跳声。
然后,他的瞳孔里,映出,梁川抬唇微笑的模样…
你有没有过,心窝塌陷,万千温暖与柔情都涌进心房里,就像是,听见了花开的声音一样。
安嘉垂眼一笑,他直接走了过去,带着年轻人的急切与炽热,扣住梁川的后脑勺,急切地吻了下去。
耳鬓厮磨,渍渍渍的声音听得人脸红心跳,两颊间的空气,也是甜蜜黏黏的。
梁川居然有了回应。一吻毕,晕乎乎的人居然会抬手捂住了心口处。
眼睛含着水看了一眼安嘉,然后伸出手,是索抱的姿态。
安嘉笑着抱起了他,原来风光霁月的梁叔,其实内里,是爱撒娇的。
年长的爱人幼糯起来,就没有别人的事了。
就是那种,梁川没有和他说话交流,两个人都能黏上一整天的氛围。
有些事彻底放下后,幸福就太过简单。
当天夜里,安嘉收到一份快递,陆姨寄过来的,说是梁川带去的东西,因为他放置得很好,她最近整理东西才找到。
“梁叔,是什么东西?会不会是你给我写的信?”两个人坐在地毯上,梁川待在他身边,手里虽然依旧拿着相框,但是不像刚开始一样只会看照片,反而注意力都在安嘉身上。
安嘉和他说话,他能有反应,但是没法给予回应。
“啊…梁叔,可别又让我心疼啊…”他拆开快递盒,打开的一瞬间,他呼吸滞了滞。
是他给梁川做的那个项圈。
他想,那对梁川来说,应该是最屈辱最痛苦的存在,可是梁川还是留着,还带着离开…
他当然不会认为,梁川是想把这份屈辱记住,他也不会认为,梁川是有抖m的倾向…
梁川是真的,对他一点怨和恨都没有,他也不把那当作屈辱,他给他的,他都要…
怎么会…怎么会有这么深情地人,他明明,那么糟糕…
安嘉眼眶泛红,梁川似乎察觉到他心里的难过,凑到了他面前,手指描摹着他的眼睛。
安嘉笑了笑,扣住人的腰吻了上去。
岁月对梁川很温柔,一身皮肉细滑白腻,腰身也是细得惑人,除了眼尾笑起来会有细纹,但不过是添了几分岁月的魅力。
毯子是绒毯,再扯过沙发上梁川盖着睡觉的毯子垫上,梁川就被推倒在了安嘉身下。
梁川现在的眼睛很干净,蒙上水雾后,又纯又欲。
十指相扣,他轻轻地在对方的颈处吮吻着留下痕迹。
梁川的声音细碎着流泻出来,不加掩饰的,沙糯着勾人。
衣衫褪下,精瘦健美的躯体覆盖在了美好的皮肉上,肌肤相贴,火热极了。
现在单纯若白纸的梁川哪受得住,早就流了泪口齿不清地咿呀出声,可即使是那里初入时疼到他面色发白,他还是没有推开安嘉。
永远的顺从。
哭出声时,目光仍然傻傻地盯着安嘉看。
…
梁川病了,发烧。
有一段时间没有做那种事,而且他体质也差了很多,总之就是病了。
一发烧,白里透红,神色恹恹,就更加黏安嘉了,整个人恨不得挂在安嘉身上或者缩在对方怀里,总之是不能离开视线,即使输液睡着了,手也是抓着的。
把梁川带到了陶然在的医院,本来以为会被骂一顿,再不济也要冷嘲热讽一番,结果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梁川脖颈上的痕迹,哼笑了一声。
“输液,烧退了就可以了。”陶然顿了顿,“还是稍微注意点,他体质不好。”
“嗯,我知道了。”
输完液后,梁川也醒了过来,安嘉察觉到他其实很不喜欢医院,就打算把人带回家。
大不了,一个电话再把陶然叫过去就好了。
梁叔舒服要紧。
因为身上很不舒服,梁川下床的时候是腿软的,他看了一眼正在把药整理起来的安嘉,直接走过去,趴在了安嘉的背上,手抱着安嘉的脖子,整个人就软塌塌了的。
安嘉愣了愣,“梁叔不想走路啊?”
脸在他背上蹭了蹭。
“不舒服,难受,我知道。”安嘉像是在哄一个孩子,“小嘉背你回去好了。”
他把梁川背起来的那一刻,才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带着浓浓疲倦的撒娇,“累…”
安嘉很激动得差点热泪盈眶。
…
安嘉遇见了一件难事,把梁川接回来的第一件难事。
梁川平日都很乖顺,让吃饭就吃饭,总之就是没有话说,可是现在,不愿意吃药。
他神智不清后,除了开维生素,他们都没有给梁川吃过别的药。
眼下才咽了一颗退烧药下去,直接给吐了出来,别过脸去。
说实话,侧脸还有几分高傲嫌弃的模样。
第六十四章 甜的…也是药啊…
安嘉哑口无言,他看着手上和胸前的药渍,摇着头笑了,在一起这么久的时间,无论彼此是否有心结,他都从来没有见过梁川这样对他下脸子和傲娇的模样。
也从来没有人想到过,常年吃药的梁川,其实是怕苦的。
心底莫名地酸楚。
他轻抚着梁川的头发,“不吃药怎么好,梁叔?”
没有反应。
手搭在肩膀上,把人搬转过身子脸面对着他,盯着梁川的眼睛,“吃药,梁叔,这事没得商量。”
一边说些,就又倒了退烧药片在手里。
梁川的眉头锁紧,把安嘉伸过来的手推开,开口,声音嘶哑,“我说了,我不吃。”
安嘉愣住了。
被梁川碰到的手处,还能感受到肌肤滚烫的温度。
那么长的一段话…
见安嘉只是看着他没有答应他,一撇嘴,美人生气,都是优雅矜贵的,垂下眼,低声说:“饭也不吃。”
言下之意,再逼他吃药,连饭也不吃了。
安嘉眼里涌上欣喜,他张嘴,尝试了几次才说出话来,药片因为过于紧张,被手心里出的汗给濡湿了,“梁叔,你好了吗?”
梁川眼神澄澈地看着他,抿紧唇,仿佛像是他坐在谈判桌上谈判,胸有成竹,贵气凛然,“我说了,不吃药。”
只是话语又带着孩子气。
“害…”安嘉笑出声,手抵着唇,胸腔轰鸣,眼神一转,直勾勾地看着梁川,“不吃药,你得告诉我我是谁?”
梁川似乎在反应他话里的内容,大脑陷入短暂的空白,整个人有些苦恼。
俊秀好看的眉拧着,他低下头,陷入了苦思冥想中。
安嘉抓着他的手,不催,安静地盯着。
时间过了很久,大约有五六分钟的时间,“小嘉…”
他抬头望他,眼里是欣喜,“小嘉…”他显然很开心,捧着安嘉的脸,小嘉小嘉地唤个不停。
还是没有完全恢复正常,不过不急。
安嘉应了无数声,到最后把人抱住,因为穿着睡衣,手指顺着脊骨抚摸着,“吃药,好不好?”
怎么还是要吃药?反应过来的梁川想推开安嘉,就被安嘉压回床上,唇落下,苦涩的药片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口腔。
你觉得恶心,可是情人间玩的就是吃口水的游戏。
梁川在抗!议,推拒着,他本身力气就没法和安嘉比,更何况现在还发着烧,更是手脚虚软,被安嘉哺着水把药片咽了下去。
吃完药,安嘉退开,想再去轻轻人,被梁川别过脸挡了去。
一副吃药,不给亲的模样。
这才是,爱人间相处最正常的模样吧,会生气,会傲娇…
“我去给梁叔做饭,睡一会。”探了探额头,微笑着离开。
门轻轻关上时,梁川转过头,视线迷茫而又困惑地盯着那扇门,心跳鼓躁如雷。
…
欧阳澄要结婚了,和一个男人。他是欧阳家最器重的接班人,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怎么劝说成功的。
他失去记忆到恢复记忆,再到陪了梁川这么久,他的这个好友才打来电话报喜,然后讨饭吃。
安嘉看了一眼坐在躺椅上安静的梁川,高烧退了之后,又着了凉,咳嗽不断。
他心肺功能本来就不好,咳症很严重,安嘉担忧得焦头烂额之际,发现梁川又恢复了安静的状态。
但是不像是原来那样死寂,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看着他的目光,也开始变得复杂。
梁川快好了,他知道。可是,梁川会怎么看待他们的将来,还会选择在一起吗?
安嘉不知道。
“怎么不说话?”那边欧阳澄笑了,“别啊安嘉,我好不容易才把沈阎追回来,我以前…不是混账嘛,瞧不起他的匪气,嫌弃他粗俗,没带他见过我朋友,这家伙别看沉闷得要死,心思细着,我眼下就你一个好兄弟了,总要让你们见一面嘛,不然又该瞎想了。”
“我现在情况,比较特殊。”安嘉回答道。
“梁先生那里,情况还没有好转吗?”虽然没有见面,欧阳澄还是知道他们的消息的。
“不是。”安嘉沉默了一下,“过来吧,明天下午,沈阎有什么忌口的吗?”
“没有,挺好养活的。”欧阳澄的话里透着些许心酸,“你这家伙放下了,才吃上你的饭,好了,就这样,我们明天过来。”
“好。”挂断电话后,安嘉走到梁川身边,闭目养神的人睁开眼睛看他。
窗外的光洒在他的眼睛里,很温柔。
握住对方的手,腕子好像又细了,一病就这样。
已经初冬,穿着雪白的高领毛衣,整个人显得温顺柔和,也显得过于虚弱了。
“以后还是穿红色,这样不显气色。”脸色太苍白了。
梁川温柔地注视着他,没有说话,眼底有一丝悲伤。
他恨不得替他难受,可是陶然说了,梁川总要一个人经历这个过程的。
他除了陪伴,别无办法。
“明天,我朋友带着他爱人过来。”安嘉把梁川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就是欧阳澄,他的爱人,叫沈阎。欧阳澄这厮,曾经是个渣男,辜负了沈阎,跑去了国外读书,和我成了朋友。后来才发现喜欢人家,又去追,然后又改不了风流的劣根性,沾花惹草,还不肯和别人许诺未来,终于把沈阎逼走了,哦,也就是我失忆不久后的事,现在又追回来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梁叔,我是不是也糟糕透了?”
湛蓝的眼珠动了动,安静了两分钟左右,梁川才摇头。
“我就知道,你是这个答案。”安嘉在笑,但是很难过,他心里的愧疚感很沉重,可是梁川不会同他生气,不会同他发怒,套他只能一刀刀地捅自己,他永远都得不到原谅,“会不会吵到你?”
眼珠迟缓地动了动,他才摇头,“不会…”
手指抚摸着安嘉的脸,“我…”
“怎么了?”安嘉耐心地等着。
抵着唇咳嗽了几声,弯着眼角笑了笑,“不想吃药。”
安嘉帮他顺气,问闻言一顿,然后道,“止咳糖浆,是甜的。”
梁川抿唇,卷发在侧脸处荡了荡,仰头看他,“甜的…也是药啊…”
第六十五章 羁绊
安嘉抿紧了唇,眸色深沉,这样的梁川简直引人犯罪。
他想做些什么之时,梁川又低着头咳嗽了半天,所有的绮念都消弭于无形,只剩下心疼。
梁川一咳起来,脸都涨红,抓着他手的手都在颤抖,咳完了,血色褪尽,只剩下苍白,整个人恹恹的躺在安嘉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