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第3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白板鞋和小白鞋一起踏过石子小道。
他白皙的右手长指触碰到她的左手指尖,拉过来,轻轻牵住。
这样的时光安静得像从壁画里抠出来的一部分。
谁都不忍心开口说话破坏氛围。
3
上车前,梁筝的电话进来,司机已经打开了车门,张修却转了身,走到离车子十米开外的地方接通电话。
饶束先上了车,隔着暗色车窗,遥望少年的身影。
他好像总是这么纤瘦,连远望时的背影也显得单薄。但和他在一起,饶束却总感到安心。
她收回目光,转头问司机,“司机叔叔,车上有没有放果醋?”
司机摇头,“没有。”
“那我回去拿。”饶束说着就打开车门下去了。
于是,等张修结束通话后返回车前,车上已经空无一人。
他也没问司机,只是立于车旁,一边低眉敛目地看手机,一边等待那棵竹笋。
饶束再次从院门跑出来时,没有撑伞,只拿了一瓶他爱喝的果醋。
“给!”她把果醋递到他面前,顺便说了一句,“挑剔鬼。”
张修挑眉,“帮我开瓶盖。”
“我手上的伤还没好!不信你看,”她把左手横在他眼前,“纱布还缠着呢。”
他不以为然,“你那是皮肉伤,我这是骨骼伤。”
“什么??”饶束一边习惯性地受他差遣帮他打开瓶盖,一边纳闷地看了一眼他那垂在身侧的手。
一眼左手,一眼右手。
“骨骼伤?”她皱了皱眉,突然拉过他的手来看,“你是说你的指骨受过伤?”
“没。”张修抽回手,语调懒之又懒。
他伸出纤长食指,指尖在她眉心轻点,说:“饶竹笋,你真是太笨了。我纯粹在犯懒而已。”
饶束甚是怀疑地歪头盯着他看了几秒,看着看着,手里的果醋被他抢过去了。
“……”
“上车,我好饿。”
张修弯腰坐进去,笑眯眯地拍了拍旁边的座位,不言而喻的动作,让她无奈又好笑。
吃早茶。
两个饮食习惯大不相同的人全程意见不合。
她让他吃的,他偏不吃;她最喜欢吃的,他嗤笑着说“难为你了”。
饶束赌气一般吃掉一只水晶虾,瞪着他,声音含糊:“老实交代,你今天是不是只有半岁?”
对面的人动作优雅地沏了杯茶,“嚼着食物说话,大不雅。”
“……”
饶束更不服了,故意往他那边凑,继续嚼,继续说,“这样吗?这样就是不雅吗?”
她话音刚落,脖颈被他揽住了。张修顺势抬头吻在她唇上。
两人的唇静静贴了两秒,他放开这个突然僵住的人,舔舔唇,挑挑眉。
“啧,奇怪,吻了一下好像就变高雅了。”他若无其事地说。
饶束缩回脖子,再也不敢随随便便凑到他面前去了。安安静静地吃自己的东西。
从茶楼出来,他们一起在附近的林荫道散步。
不时有雨滴从树上落下,砸中了谁的头顶,消失在谁的短发间。
相处了一段时日,张修的少爷脾性早已显山露水,饶束也习惯了。
就像现在,他又把手机扔给了她,理由是手机太重。
饶束把双手揽在自己的脑后,把他的手机放在短牛仔裤裤兜里,走在他旁边。
“三岁呀三岁,以后我要是不在了,你会把手机扔给谁?”“你…”他仰头看古树,咬字稍柔,“为什么会不在?”
“肯定会啊。”饶束笑着说:“我又不能永远当你的保姆。”
张修莞尔,“只要你想,你就可以。”
“不是的。”
“嗯?”他拽住她的手臂,两人一起停下。
张修执拗追索她的答案,“你刚才说什么?”
饶束低下头,视线凝固在他洁白的鞋尖,“我说,不是的。不是我想,就可以的。很多东西,无论我们多想要,也是不可以得到的。”
她收尾的三个字染上了哭腔,一不小心就红了双眼。
张修叹气,拥她入怀,拍着她后背。
“竹笋,你以前到底被怎样对待过?连我都难以想象你胆怯背后的黑暗过往。”
饶束揪住他的t裇衣领小声呜咽,“前缀呢?你给我的前缀呢?我要那个前缀……”
张修前所未有地愣了一两秒,尔后轻声笑了笑。
他摸着她的头发,说:“知道了,我家竹笋真是太孩子气了。难道你不知道吗?不管有没有前缀,你都已经是我家竹笋了。”
饶束紧紧抱住他,泪水烫了他的胸膛。
“我不会伤害你的,张修,我不会伤害你的,真的……”
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张修好不容易听明白了。
他刚想低下头亲亲她,怀里的人却忽然把他推向后面。
张修倒退几步,直到背靠在身后的大树上。
她不由分说地吻上来,柔软的唇瓣压在他凉凉的唇上。
辗转反侧,几近蹂·躏,一种近乎于原始粗暴的接吻方式。
张修没有推开她,只是搂着她的肩膀,任由她对他为非作歹。
饶束踮着脚尖,吻够了,放平脚跟,眨巴着大眼睛与他对视。
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女孩一样,等着大人降下惩罚。
而张修只是伸出舌尖轻舔唇角,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吻技,太差了。”
饶束继续眨着大眼睛,有点儿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张修低头亲了亲她的鼻尖,低声说:“我想,我喜欢你的触碰。”
第44章 张
1
两人的发顶及肩头都沾上了不少雨珠; 是从树叶上面落下来的。
饶束听到他那句话; 仍然不太相信; 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看着他整理衣服,抖掉雨珠。
等张修整理完; 看向她的时候; 见她正皱着眉在瞧他。
“怎么; 亲一下不够?还要再亲两下?”他语气轻佻; 边说边伸手帮她拂去衣服上的水滴。
饶束握住他的手,小声说:“我们回家再亲。”
“……”
张修被她这突然认真的神情和语气逗笑; 他笑着朝她的眼睛吹了一口气。
“回家之后…”他刻意把声音放到前所未有地低,在她耳边说; “可能就不止亲亲这么简单了。”
饶束轻轻推开他; 脸有点红; “你说什么呢?大白天的……”
张修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没说话了。
她只看见他的桃花眼里藏满了促狭的笑意; “你‘哦’是什么意思呀?怪渗人的。”
“就是渗人的意思。”
“哦!!”
张修用指尖拨了拨她额前的刘海,“你‘哦’又是什么意思?怪可爱的。”
“就是可爱的意思。”饶束忍着笑学着他的语气回答; 尔后立刻笑得东歪西倒,靠在他身上。
他单手揽住她的肩膀,两人慢悠悠地继续散步。
雨后的广州老街,总让人产生一种时光停驻了的错觉。
郁郁葱葱的古树和草皮,行人稀少的树下林荫道; 时代符号在远处的小巷里无声散发年代感。
饶束安安静静地倚靠着他; 安安静静地迈着小小的步伐; 安安静静地呼吸着他身上的青柠气息。
“三岁啊,”她用力嗅了嗅,问,“你平时应该不喷香水之类的吧?”
“我不需要。”
“那你这个是不是……体香啊?”
他笑了,低头看她,“什么香?”
“就,这个,”她又使劲闻了闻,“有点像柠檬味儿的,还有别的什么气味,混在一起,挺好闻的。”
张修抬起手揉了揉她耳侧的短发,敷衍又宠溺,“可能就是体香吧。”
“行吧,我就当这是你的体香了。”
饶束说着,转过头,把脸埋在他胸口的t裇里,贪婪地深深呼吸,企图永远铭记他身上的气味。永远。
住宅离茶楼并不远,这步散都散了,两人决定一路散步回去。
他一手搭在她肩上,修长又白皙的手指垂在她胸前,随意而散漫。
某一支曲子忽然响起的时候,谁都没有被吓到,因为两人对这支曲子都不陌生。
是饶束的手机铃声。
她从牛仔裤兜里摸出自己的手机,上面显示的是个陌生号码。她也没多犹豫,直接就接通了。
但是接通之后,对方的第一句话就让她焦灼了。
“喂,请问是束哥吗?”电话里传出这么一句。
饶束下意识抬头去看张修。
此刻她想背转身,想挂断这通电话,想在他面前藏起一切。尽管他好像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
而张修只是垂眸,长眉微挑,用一种‘你看我做什么’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饶束移开视线,清了清嗓子,对电话里的人说:“我是饶束,请问你是……”
“啊,我是叶茂,前几天在花城汇的线下活动,我们见过的。”
“是你啊……”
在她讲电话的时候,张修放开了她的肩膀,双手收在九分裤裤兜里。
他有意无意地落后了她一小步,在她左边后侧走着,步调慵懒,神情淡淡,浑身都散发出漫不经心的气质。
今天她依然没穿短袖上衣或者其他露胳膊的衣服。
每天晚上在家时,她穿的睡衣也全是长袖的。
直到现在,张修也不知道这棵竹笋为什么从来不露出她的胳膊。
但愿其背后的景象不是他所设想的那样。
2
结束通话后,饶束转身看他。
“三岁,你先回去吧!”
“理由。”
“就,我还有点事,”她倒退着走,双手揽着自己的后脑勺,“但这事吧,又跟你没什么关系,所以当然不好耽误你的时间啦。”
张修不以为然,“我今天也没其他事情要忙的。”
“啊,这样啊……”饶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而他继续双手插兜往前走,语调懒懒:“你们约定在哪里见面?”
“哈?你,你听见啦?”
“容我提醒你一下,饶竹笋,你通电话的时候我就在你身后,而我并未失聪。”
“……”
十五分钟后,两人坐在旧书店的休息区。
饶束有点忐忑,张修一脸坦然。
小团则忙着招待他们,他把小茶几足足擦了三遍,然后才给他们准备零食饮料。
“束哥,你们来之前怎么没先跟我打声招呼呢?”
她眉开眼笑,“今天周日,我知道你不用补习。所以就来啦!”
“还有这位……我们又见面了。”小团站在茶几前,一米八几的男生,在张修面前却笑得极为腼腆,而张修还是坐在小竹椅上的。
他抬眸,伸出手,摊开白净修长的手指,“你好。”
小团愣了一下,转头去看饶束,像是不知道该怎样应对一样。
饶束使劲给他使眼色:傻孩子,伸手啊!跟他握手啊!靠哎,我都没跟他正式握过手,你有了这个机会竟然还这么傻!
等小团同学擦完手伸出去时,张修已经维持着伸手的姿势三十秒了,但他脸上并未出现任何不耐的神情。
饶束悄悄观察着他全身上下细枝末节的反应,一颗心始终悬在半空中,放不下来。
握手。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张修做起来优雅又绅士,小团却紧张又不习惯。
饶束舔舔唇,对小团说:“他叫‘张修’,修复的修。他应该比你大那么一点,跟我同级来着。”
小团连连点头,“张哥哥好啊。”
“咳咳……”正在喝奶茶的饶束差点没喷出来,她摆摆手,“没事没事,我就是呛着了。”
坐在她对面的张修抿唇浅笑,没说话。
小团拿了一盒纸巾放在茶几上,刚想拉开竹椅坐下来,被饶束制止了。
“你不用看店吗,小团?”
小团理所当然道:“束哥你都来了,我肯定得陪你们聊聊啊。”
“这说的什么话呢!”饶束佯装生气,“快快快去看店,别耽误了周日的黄金营业时间。”
小团看了看他俩,叹气,“唉,我这店也没什么顾客啊。”可能也就你们两个是我的顾客了——这句话他没说出来。
但是饶束不管,总之当前的场面让她很不自在,对面的某人虽然什么话都没说,她却总觉他在审视着她生活另一面中的一切。
“我实话跟你说吧,小团,今天我还约了另一个……朋友来这儿。”
她说完这句话,张修就默默用食指轻蹭眉骨,是一种笑她蠢笑她笨的姿势。
果不其然,小团追问:“这么热闹啊,是……我们圈里的朋友吗?”
小团说这句话的时候,两人都看了眼张修。
但张修只是垂着眼眸,食指搭在眉骨上,修长中指和无名指遮住了他的桃花眼,格外悠闲又格外勾人的姿态。
饶束还是实诚地回答:“是的,她应该等一会儿就到了,你先去看店,她来了的时候你再过来。”
“啊……我这个不急的。”小团更不想走了,只差一点就坐下去了。
饶束抬眼看过去,眼神犀利,语气完全换了个调调:“不急?你确定,真的不急?”
小团顿住了,抹了抹额角无形的冷汗,咬牙,“……急,其实,挺急的。”
他站起身,一溜烟往书店前台跑,“那我去看店了,束哥和张哥哥你们聊!”
饶束无声呼出一口气,低下头喝了一大口奶茶,尔后抬头去看对面的人。
却见那人以手遮眉,笑得开怀,唇角的弧度毫不掩饰,在迷死人的同时也差点气死人。
她气呼呼,压低声音问:“三岁,你就这么开心啊?”
“嗯哼,”张修放下左手,露出精致又生动的眉眼,“见证了我家竹笋由蠢到酷的另一面,当然开心。”
“……”
蠢?酷?哪里有?
饶束郁闷不已,低下头继续喝奶茶。
喝着喝着,又听到他说:“你身边的其他人,除了叫你‘束哥’的,还有用其他称呼喊你的吗?”
“称呼?”她用纸巾擦了擦唇边的奶茶渍,思考片刻,悉数数给他听。
“有喊我‘束束’的,有喊我‘小束’的,还有‘小饶’,但更多的是直接喊‘饶束’。”她确保自己没有遗漏,撑着下巴问他:“你问这个干什么?”
而张修先是“啧”了一声,然后摇摇头。
饶束更郁闷了,“哎,你这个反应,真是……”
“在我这里,只有‘饶束’和‘束哥’能忍下去,”他的手指开始在茶几上轻敲,看着她说,“除此之外,其他称呼都蠢得不可思议。”
“……”
饶束默默在心里数了数。
妈的,他这是间接骂了她家人亲戚和一大票同学老师……牛。
没等她问原因,另一个声音就插了进来。
“束哥!”
“哎。”饶束条件反射般应了一声,转头看过去,看见了站在休息区边界的叶茂。
叶茂笑靥如花,不知何时来的,她跨着个小包,手里还拎着另一个稍大的包包。
也许是白日的光线格外闪耀,也许是她的装扮换了个风格,总之,饶束这会儿真心承认——叶茂是个校花级别的美女。
美得让人挑不出一丁点毛病的那种。
叶茂把手里拎着的大包包放在茶几上的空余地方,捋了捋长发,对饶束笑着说:“这是上回那些礼物,我大概检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