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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要命-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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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修站在吧台前倒水,也没理她,直到她自己反应过来。

    “你要带我一起去啊?”饶束终于听明白了。

    “你是不是对‘私人保姆’这一职业有什么不理解?”他转身问,手里握着五角透明玻璃杯,“连随行这个要求都不知道,合同没看完?”

    “看完啦,我还可以当面给你背出来。”她笑着说。

    她眉飞色舞,“但是,二十多分钟之前,是谁说,我是他家竹笋来着?那话都那么说了,怎么还停留在保姆这个层面?”

    张修笑,唇角有晶亮的水泽,“家养竹笋是不会离开怪物主人的。这不是更浅显的道理吗?而你居然用了接近一分钟的时间去反应。”

    饶束看着他,眨了眨眼,脸上洋溢笑意,心里却慢慢被某种阴郁侵蚀。

    可是张修,你或许不知道,你也会是那个,注定离开我的人。

    第36章 张

    1

    “说真的; 张修; 我们去纽约干什么呀?”

    “玩。”他答得非常坦然; 听起来好像就是那么一回事。

    但饶束是一定不会如此轻易相信他的。

    她揉着他扔过来的那块餐巾; 问:“要真只是去玩的话; 能不能推迟一两天再去?”

    “怎么?”张修放下玻璃杯,搁在吧台上,发出轻微的瓷质撞击声; “你还有什么事要做?”

    “就……”她没有正面回答; “只是去玩,那为什么要那么急?”

    他反手撑在吧台边沿; 一腿微屈; 脚跟竖起; 鞋尖碰地; 看着她。

    张修想起了前两回偶然听到她的朋友提及的活动; 他试探:“你的线下活动?”

    听到他的问话; 饶束对餐巾的动作由揉改为揪; 短短的几秒时间; 她在脑内斗争了几百回合。

    告诉他。不能告诉他;

    要坦诚。坦诚也没用;

    他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她。不,他不是那样的人;

    一旦开始暴露; 纠缠就会越来越深。纠缠就纠缠; 为什么不敢和他纠缠?

    如果他能理解……不; 没几个人能理解……

    如果以后她控制不了自己……如果她以另一种方式伤害彼此……

    ……

    连空气都变成了无形漩涡; 把她卷入混乱动荡的地带。

    她站在漩涡里; 分辨不出东西南北; 周遭世界不断搅动翻转。

    “推迟几天去纽约也不是不可以,”张修的声音及时把她从漩涡拉回来,“你口头邀请我去参加你的活动…我就答应你推迟。”

    自我拉扯过后,再听到他提出的这个条件,饶束更加郁闷了。

    “你怎么那么执着呀?”她拿着餐巾,转身朝厨房走去,“你这样,会让我很为难的。”

    张修垂下眼睑,沉默了一会儿,尔后略提高了声音说:“为难就不必了,15号再去纽约。”

    他说完就上楼了。

    饶束从厨房里走出来,望了一眼二楼护栏,闷闷地“哦”了一声,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可以强势,也可以君子。她对这种人简直无奈,好像无论怎么做,都是她错了一样。

    2

    晚上大段大段的空闲时间,两人多半是各做各做的。

    张修喜欢待在书房里,饶束喜欢待在卧室里。

    隔着几道墙,谁都不知道对方具体在做些什么。

    今晚,饶束经过他的书房门前,特意驻留,猫着腰,试图从那窄小的门缝之中窥见里面的情景。

    但是显然,什么都看不见,只有微渺的光芒从门缝见漏出来。

    他应该不会突然来我吧……饶束在心里想着,尔后直起身,走去二楼洗手间。

    再回到卧室时,她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登上网络互助论坛。

    【都市鱼】。

    四千七百九十五滴眼泪。

    披着男性的性别标志,她的账号头像变成彩色。

    两分钟不到,论坛里立即有人发帖,奔走相告。

    标题无一例外是【束哥上线了!】、【是我们的束吗!】、【束哥!束哥!啊啊啊啊啊广州的朋友在哪里!】……

    她依然是那个远古传说一般的存在,一呼百应。

    只是,这样强大的号召性,却常常充满讽刺意味。

    因为在这个论坛里,所有人都有病。

    谁最有影响力,谁病得最重。

    饶束盯着电脑屏幕看了一会儿,果断站起身,去反锁了房门。

    她挂上耳麦,把麦克风调整到最合适的位置。

    她说话时的声音还是清脆又上扬,即便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本身的娃娃音本质。

    她把之前做好的一切资料上传到论坛,跟几位比较有经验的病友交代了一些细节。

    一整个大型线下互助活动策划,没有任何繁琐的规章流程。

    她本人就是秩序的代表。所有人都只认她。

    十九岁这一年,饶束勉力支撑。

    泥菩萨过河。

    笑着,痛着,呐喊着,振臂高呼,鼓舞人心。

    救人的时候,只要忽略自己就好了。她想。

    只要想着自己是个毫无所谓的存在,就好了。她想。

    3

    7月12日晚上,夜朗星疏。

    夏天的广州夜晚美得热闹又令人迷茫。

    第九十一次,张修拒绝了莎娜的视频通话邀请。

    他坐在书房办公椅上,翘着二郎腿,目光停留在莎娜的社交账号头像上。办公桌上,电脑旁边,放着一杯青苹果汁。他只喝了一口。

    青苹果总是会让他心软。

    而这一年,对他来说,心软是最没用的东西之一。

    他尽量不让自己想起青苹果,但有时还是会忍不住去吃。

    青苹果,红苹果。有人曾说,红苹果比青苹果更甜、更成熟。

    那人还说:哥哥就应该吃红苹果,弟弟就应该吃红苹果。但是,威文,你爱吃酸,那我就把青苹果让给你吧。

    真的是这样吗?

    红苹果与青苹果,真的存在关系吗?

    它们,明明不是同一个品种。没有谁比谁更成熟这一说法。

    我也不喜欢吃青苹果。笨蛋鲁森。

    伸出食指,张修用指尖弹了弹玻璃杯,桃花眼轻眨,什么话都不想说。

    莎娜结婚了,毫无意外地,新郎是布瑞克。

    他没什么意见想发表,冷眼旁观着,蛰伏着。

    毒蝎子的长尾巴即将翘起,弯折,嵌入,将毒素注入某些人的皮肤。

    谁会是第一个被叮蛰的人?

    自从十四岁的某一天开始,张修就时常认定自己是个内心阴狠的人。

    世界给他一榔头,他就能还这世界一铲子。不死不休。

    也许不是睚眦必报,但他必定不会容忍自己被任何人肆意伤害。

    谁伤害了他,也许他当下并不会立即报复,但假以时日,一定全都要回来,毫不手软。

    心狠手辣的人是不是注定会成为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在这一年,原来还有这样一种委屈,沉重到让他无力回击,如此无奈。

    这一天,张修亲耳听到饶束笑着跟他说——“我出去一趟,帮你订了外卖,等会儿你记得吃晚餐,不许跳过哦!”

    这一天,张修也亲耳听到饶束哭着对他说——“如果痛得想死,想死又死不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张修……”

    而他最后只能拍着她的背,哄她说:“有我在,别害怕,一切都有解决的办法,别怕,别怕。”

    第37章 张

    1

    宽版白色长袖卫衣; 黑色休闲长裤; 白色帆布鞋,一身中性十足的装扮。

    傍晚时分; 饶束洗完澡从二楼下来的时候; 头发还没完全吹干,被她用手指随意拨了拨,略显凌乱。

    张修坐在客厅藤椅上看杂志; 抬眸瞧了她一眼。

    “换搭配了。”他随口说了一句。

    在他的印象中; 这棵竹笋夏天穿的衣服只有两种类型,一是短牛仔裤搭配长袖卫衣或者半袖夏衣;另一种是整套的背带服装。

    而饶束站在冰箱面前找喝的,背对着他; 也随口回答:“没衣服穿啦!穷死了。”

    张修不以为然; 长指翻着杂志,轻飘飘地反问:“是在暗示我该预支工资给你了?”

    她笑出声; “也行啊。为了避免无良资本家拖欠工资,的确可以预支一部分。”

    他挑眉,“我认为我还挺有良心的。”

    “你的良心,具体表现在抢人的小水果和手机都懒得自己拿……这些细节上!”饶束忍不住控诉; “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是多么有良心吧!”

    “嗯…”张修一本正经地沉思,“好好想了之后; 发现自己可能有良心到过头了。以至于你敢如此造次。”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好吗!”她最终拿出了一杯绿豆冰沙。

    像绿豆冰沙这种饮料; 以前是绝对不会出现在他冰箱里的。以前他的冰箱里全是清一色的果醋、果汁、纯净水和矿泉水。饶束来了之后; 才陆陆续续添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张修; ”她用吸管扎破冰沙上面的塑料膜盖; 说:“有一件事,我觉得你一定看出来了。”

    张修连眼皮都没抬,语气轻淡而笃定:“嗯,今晚没有罗宋汤。”

    “……”饶束愣了几秒,然后笑得不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的关注点为什么这么搞笑!”

    他反问:“你的笑点为什么这么低?”

    “不是……重点还是因为你的关注点太神奇了,”她站在冰箱面前喝了口冰沙,“本来我想说的那件事情是,今晚我没有给你准备晚餐,但你为什么一说就说到罗宋汤上面去了?你对我做的那道罗宋汤真的那么痴迷嘛?”

    张修笑了一下。唇角下沉,笑不露齿,是一种毫无耐心的笑。

    他抬起头,看着她说:“与我相处这么些天,你还没发现?”

    “发现什么?”她半开玩笑,“发现你痴迷我的罗宋汤吗?”

    他的指尖捏着杂志书页,继续看着她,“一日三餐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我只关注我爱吃的某些食物。”

    “唉,发现啦,我早说过你挑食,难伺候。”

    张修没有反驳,低眸,接着看杂志,“所以对比起你有没有为我准备晚餐,我更关心你有没有为我准备罗宋汤。”

    “行了,我懂了。”饶束笑着走过去,抽了张纸巾,又问:“你以后,不会每天都期待着我的罗宋汤吧?”

    他没回答,假装没听见。

    她用纸巾擦着手上的水珠,又忍不住想笑,“张修,有时候你真的未满三岁吧?超别扭了就。”

    他依然不说话,故意把杂志翻得飞快,以此来表示自己不想跟她说话的意思。

    饶束无奈地摇摇头,把纸巾扔进旁边的垃圾回收箱。

    她习惯性用手指梳了梳自己的短发,笑着叮嘱他:“我出去一趟,帮你订了外卖,等会儿你记得吃晚餐,不许跳过哦!”

    张修垂着眼睑,没问她出去要做什么,只是敷衍地“嗯”了一声。

    宅院大门打开,关上,几分钟过去。

    他估测她已经走出了院子。

    暑假这几天,两人几乎都是同步生活着,谁都没有单独外出过。现在突然走了一个,张修竟然感到有点不习惯。

    好在这种感觉并不强烈,也并不持久,很快就消散了。

    2

    广州花城汇。

    从公交车上下来,饶束已经懒得去看手机微信上的消息了,每次她一登上这个号,不管有事没事,总有一堆消息涌进来,手机也总能持续震动一会儿,还是在关闭了聊天群消息通知的情况下。

    她只带了手机和耳机出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朝活动地点走去。

    围绕着某一个主题展开的线下分享活动,地点不适宜选在多人和开放的环境。

    饶束经常把地方定在小资咖啡馆、餐厅或者清吧。如果恰巧熟人有场地,就更好了。

    这次是在一间私人咖啡厅,饶束提前跟店主沟通好了,今晚七点至十一点,一整间咖啡厅都提供给她们。

    进去咖啡厅之前,饶束看了一眼腕表,七点十分。

    晚餐应该送过去了吧?不知道他吃了没……

    “束哥!”

    “卧槽!”她被吓得猛拍胸口,抬头,一双大眼睛瞪着来人,“你是不是想吓死我!”

    “我一直留意着外边,可把你等来了。”说话的人是个女生,跟饶束差不多大的年纪,长头发白皮肤瓜子脸好身材,标准的中国式美女。饶束记得她叫“叶茂”。

    “路上红灯多,耽搁了,”饶束边说边走,“进去吧。”

    “好。”叶茂跟在她身旁,又说:“今天我妈妈也来了。”

    “挺好啊,”饶束笑笑,“对了,你现在住哪儿?我记得你也在读大学。”

    “是啊,我在广外,明年就本科毕业了。放假后就住家里,番禺区那块。”叶茂以前只匆匆见过饶束,并没有深入聊过天,她回问:“你呢?”

    “我?我什么?”饶束眉眼弯弯,边说边推开咖啡厅的玻璃门。

    门一被推开,她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她跟叶茂的随口闲聊也就中断了。

    里面一群人正在小声聊天,但这会儿瞬间变成了一片“束哥”。

    男女老少全这么喊她,毫无违和感。

    饶束笑得露出洁白的小牙齿,她的上颚门牙之间有一道不算窄也不算宽的缝隙,露齿而笑的时候很好认。

    有些亲切,有些明媚。

    “哎,怎么还没开始呢?”她走进去,把手机揣进卫衣口袋。

    “在等你啊束哥。”

    “我还以为谣传,说束哥会来,没想到真来了。”

    “可算见着真人了,这么小的一个姑娘。”

    “都准备好了,就等你来开场了。”

    ……

    大家的说话音量都不大不小,但整个咖啡厅座无虚席,还有不少自己搬了凳子来的,所有人的说话声汇集在一起,就变得有点吵了。

    饶束对这样的场面相当熟悉,她也没有多说闲话,站到临时搭建的小讲台上,调试了一下麦克风。

    下边的几十个人很快安静下来,只有咖啡和点心的香气在弥漫。

    饶束握着麦克风,声音放大,眉眼生动,短发微翘。

    “大家晚上好,我是饶束。今天是2016年7月12号,我与大家一起活在广州花城汇的一间咖啡厅,这是当下最值得幸福的事情,没有之一。如果非要有与此比肩的幸福,那大概是……今天的我比昨天的我又更帅了一点吧。”……

    克制的笑声在空间内炸开。不正常的病人们和正常的陪同者们,被明亮的灯光包围在同一个时空下。

    镜头拉远,咖啡厅在热闹的花城汇一角显得温馨美好又平淡无奇。上帝把不同的苦难分配给不同的人,所以从整体看上去,每个人都挣扎在各自的苦难之中。

    咖啡厅里的人们只是恰巧碰上了同一种苦难而已。

    饶束把麦克风交给别人的之后,随意坐在一个位置。

    她笑眯眯地喝咖啡,笑眯眯地吃点心,笑眯眯地倾听其他人的话语。

    同时也笑眯眯地在心里唱着bon jovi的 bounce。

    「i been knocked down so many times。」

    「counted out 6, 7, 8, 9」

    「written off like some bad deal。」

    「if you are breathing you know how it feels。」

    「call it karma/ call it lu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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