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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要命-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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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害怕,怕就输了。

    3

    刘之旭,一个对各类枪·支武器和射击运动沉迷得宛如变态一样的京城官家子弟。

    今天刘之旭独自在这个私人射击场研究新来的一批轻型气手·枪,他旁边只站着个类似于助理的男人。

    张修站在门口,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他听见接待人员走过去跟刘之旭说,射击场内已经没有空余位置了,恰好来了另一位常客,问他介不介意多一个人进来。

    这套说辞当然不那么真实,但是谁在乎呢?达成目的就行了。

    尔后他听见刘之旭同意了。

    从走进手·枪射击室开始,张修一个正眼都没跟刘之旭对上,只用无人能察觉的眼角余光收集他的每个反应。

    社交工程学有那么多原理,张修从小就利用它们干坏事。今天再干一次,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

    伪装成他的同类人,但必须要让对方先注意到你,在时机合适时来一场技术交流,在感觉到他对你已经产生兴趣时再突然抽身离开。在他对你还存有印象却又找不到你的时候,再以一个新人的身份突然出现在他的生活圈子里。

    ——这种事情,多么简单。丝毫不费劲。

    张修唯一要费力气去做到的,是射击这件事。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持久性的射击已经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了。

    挽起衣袖,左手单臂持枪,右手收进裤兜;

    三点一线,闭上右眼;

    瞄准十米外的靶心,在最佳射击时间点扣下扳机。

    一次,当然可以做到跟以往一样完美无缺。两次也应当可以。

    但,十次呢?

    他抿了抿唇,收在裤兜里的右手长指松松地蜷缩成拳。

    他必定要保持高水平,一点破绽都不能有。

    因为他知道刘之旭在注意着他。

    气手·枪的声音在他耳边发生着,消失着;再发生着,再消失着。

    循环不断,三四五六。

    在这个紧张又需要高度专注的时刻,不知为何,张修的脑海里却浮起一件很遥远的事情。

    童年时,在孤儿院,威文睡的那张小床正对着一块特殊的天花板。那块天花板上有一条曲折的裂缝,每天晚上他都盯着那条裂缝看,直到把它的每一条岔线和每一个转折都铭记于心。

    盯着天花板裂缝的时候,他总在思考同一个问题:人被带到这个世界上来,是否也踏上了一条无规律的天花板裂缝之路?那么多的岔路口和转折,谁会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也许,天花板突然破碎了呢?也许,磅礴大雨从裂缝里渗进来了呢?那时候,那个倒立着行走在天花板裂缝上的人,该怎么办?

    彼时威文心想,他要选择撕开那道裂缝,爬到上面那层地板上去看看。

    于是后来,他总梦见自己凿穿了天花板,穿越了黑暗,爬到平地上去玩,再也不用倒立着在裂缝之间求生。

    好遥远的记忆,却清晰得如同在眼前。

    不管是小男孩,是少年,还是先生…

    他的生存法则总是在悲哀与霸道并存。

    七□□十,指节发疼。

    松开扳机,张修以食指勾着枪身,倒转了一圈,动作漂亮又恣意。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连他那只放在裤兜里一动没动的右手,都在颤抖。

    有人在他旁边报数:“10发,97环。”

    他维持着一副没什么情绪的模样,就他妈差一句“啧,水平失准”来装装专业范儿了。

    放下枪,张修稍稍侧转了身,挡住刘之旭视线,避免被他看到他这双有点失控的手。

    他又用手帕擦手,看似随意,顺口跟旁边那个拿着一瓶矿泉水的工作人员说:“帮我拧开瓶盖,谢谢。”

    这是一句很平常的话。旁人只会觉得他多多少少有些少爷脾性,被人伺候惯了。

    但他自己知道,不只是这样的。

    他是真的无法顺利拧开瓶盖。

    他接过那瓶已经开了盖的矿泉水,喝了一口。

    即使侧对着刘之旭,张修也能感受到刘之旭那隐藏在正常性欣赏目光之下的好奇和探究。

    洞悉别人的肢体语言和面部表情,是社交工程高手的基本功。但他必须不动声色。

    他松松地旋上瓶盖,拎着矿泉水离开了射击台。

    还没走到门口,身后不出意料响起另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嘿,你就只是进来给我展示一番你的枪法的?”

    这种半开玩笑的问话方式挺有意思的,符合中国上流圈子里那种似真似假的交际方式。

    桃花眼轻眨,张修停在原地无声浅笑。再回转身的时候,他脸上又没有任何表情了。

    他只是看着刘之旭走过来,并不打算率先开口攀谈。昨晚他浏览过刘之旭的详细资料,简单分析了一下刘之旭的朋友圈子。

    张修知道这个人的性情,知道他容易被怎样的人吸引。

    “你对这种枪,很有研究?”刘之旭走到他面前了,着一身米白色亚麻运动服。看起来倒是人畜无害的类型,但没有照片上那么斯文清秀,气势还是挺逼人的。

    张修没答话,只是敷衍性地笑了一下。

    这种新型气手·枪,本来就是他提供给这个射击场的。能不会玩么?

    “刘之旭,”刘之旭主动介绍了自己,“认识一下?”

    4

    对于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饶束却觉得像是认识了很久一样。

    不,较真点来说,其实她跟张修仅仅相处了一天两夜,加上今天才两天两夜。

    因为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是在六月初,现在快六月尾了。中间隔的那二十几天,他们一次都没见过。

    而对于有些人,饶束与她们相处了十几年,偶尔想起来,却陌生得如同从未见过一样。

    手指停留在短信对话框,她一个字都打不出来。

    今天是周六,全国小学生都不用上学。正在读小学五年级的弟弟一定也放假了。

    她抠着手机背部的摄像头,抠了一会儿,拨通了通讯录里唯一一个没有头像的联系人号码。

    等待接通的时候,手机屏幕上的【母亲】两个字很显眼。

    饶束平静地望着那两个字,一动不动。直到那边有人接电话,她才把手机举起在右耳边。

    听到一声稚气的“喂”,她立刻褪下防御的心理状态。

    弟弟的声音夹杂着沙沙的杂音从手机里传出来:“丑人,怎么啦?”

    “没怎么,傻逼!”饶束笑,往后靠,窝进沙发里。

    她习惯性用随意的、不在乎的、顺口一问的口吻问:“你妈是不是住院了?爸爸和你也在医院吗?”

    “是啊,小屁孩也在。”

    小屁孩是他俩姐姐的小孩,今年三岁。小屁孩几乎是饶束和弟弟每次聊天的主题之一。

    两个代沟极大的人进行聊天,总得需要一个桥梁不是吗?

    弟弟又说:“不过,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她“哦”了一声,“爸爸在不在旁边?”

    “爸回家做午饭去了,”信号好像很不好,总是有沙沙的声音,弟弟问,“束束你什么时候放假呀?”

    “七月十一,干嘛?”

    “就问一下呗。我好悲催哦,要到七月十五才考试。”

    “那你复习了没有?没考到第一名,就不给你带礼物回去了。”

    考试放假也是饶束和弟弟聊天的主调之一,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感觉自己像个姐姐。

    弟弟在那边哼哼唧唧了一会儿,饶束说要挂电话了,然后她就挂了电话。

    她把手机放在腿上,有点烫,屏幕很快就变暗。她面无表情地发了几分钟呆。

    就像经常忘记自己是在广州的大学校园里一样,挂完电话后的某一段短暂时间内,饶束也忘了自己是在北京的一个私人射击场内。

    这种可怕又奇怪的感觉,好像是从她高中开始的。

    起初是一两秒的空白,现在有时会长达一分钟。饶束把这种反应当成是个人特色,偶尔想想还挺特别的。

    她整了整衣服,把卫衣连帽两边的系带扯成左长右短。

    然后站起来,打开休息室的门。她想出去随便走走,不要独自一人待在一个幽闭的空间里。

    5

    阳光,蓝天,安静又高档的环境设施。

    她沿着露天长廊,慢慢走,脸庞沉默得如同一个聋哑多年的人。

    人工水池上有一些不知名的观赏性植物,开了花,在水面上摇曳生姿。

    饶束闭着眼睛仰起脸,让阳光洒在她眼皮上。

    她忽然笑得灿烂又开怀。

    从独立手·枪射击室出来的四个人,也在这时行至露天长廊。

    可能他们四个人都看见了那个站在人工水池边上的女孩,但只有张修留意了一下。

    认出她的身影完全不需要反应的时间,看见即能认出。

    操。他随后就意识到了她所站的位置。

    刘之旭还在滔滔不绝地跟他探讨枪法技术,张修不得不打断他一下。

    “抱歉。失陪片刻。”他说了这句话,脚步就偏往人工水池的方向。

    “好。”刘之旭和另外两个场内的工作人员也停了下来。

    脚步放得很轻,张修不动声色地靠近那个仰着脸、闭着眼睛、对着蓝天在傻笑的人。

    眼看就要走到她身后了,她却在这时收起笑容、睁开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张修没空去思考她这诡异的前后变化,手臂一伸,拉住她的手臂,他把她从水池边上拽了过来。

    “哎?谁!”饶束惊悚至极,还踉跄了一下,撞进了身后人的怀里。

    张修松开她的手臂,又顺手把她从自己怀里轻轻推开一点。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语调绝对是凉凉的。

    “我、我……”饶束简直懵了,“我就站这里欣赏这个、水池里的这些植物啊。”

    她说着还伸手指给他看那些开了花的植物,反问他:“倒是你,你干嘛突然拉我一下?”

    张修略垂着眼眸看她,一时没说话。

    真他妈的,他以为这竹笋又在尝试自寻短见。

    若不是这样以为,谁他妈要多管闲事走过来拽她一下?

    低头看了一眼她的双脚,张修故意用戏谑的语调问:“这次不是鞋子掉了?”

    “……”

    饶束也听出了他话里的不爽情绪,不敢反驳,只敢小声咕咕地回了一句嘴:“我又不是白痴,哪里会次次掉鞋子……”

    他轻哼一声,很多话涌到他喉间,比如:你就是个白痴。还有:我没见过比你更白痴的人。或者:对,你不是白痴,但你是个笨蛋。

    但张修不能说,抑或是不愿意说。

    这样的对话让他不习惯。过于亲密了。即便是无意识的,也不行。所以他没说。

    “走吧,去用午餐。”他转身往回走。

    这才是符合两人关系的对话方式。他想。

    饶束“哦”了一声,乖乖跟在他身后。

    她瞥见了那边的另外三人,又小声地问:“那个,我要怎么称呼他们啊?”

    “不用称呼。”

    “那我,我总得是某个人吧?”饶束抓耳挠腮,“就,我的意思是,我要用哪种身份和立场去跟你的朋友……”

    她话没说完,整个人都震惊了。

    因为她的手被握住了。

    张修反手向后,长指准确地寻到她的右手,轻轻搭在她的手腕上。

    “你想要这样?”

    他轻声问着,同时手指往下,横过她的掌心,以一种标准的姿势牵着她。

    处于震惊状态的饶束使劲摇摇头,小声结巴:“……我、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就……”

    “我是这个意思。”张修打断了她的话。

    他眨了一下波澜不惊的桃花眼,补充一句:“我想这样。”

    第20章

    1

    他这突如其来的亲近; 让饶束方寸大乱。

    她很想停下来缓冲一下,也很想问问他的意思是不是她想的那样。

    但是两人就快要走到那边三人面前了; 她没勇气也不应该在这时拉住他停下来。

    饶束在慌乱和震惊中看了一眼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再抬起头时; 她朝着他的朋友们胡乱笑了一下。

    胡乱的感觉就是;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

    她随着张修的脚步停下,站在他身旁,稍稍靠后的位置,持续笑着,等着他们说话。

    “有点忙; ”张修相当自然地说出了这句话,“下回再聊。”

    他眸光平静地看着刘之旭; 也没有过多的话语或者动作,礼貌又骄矜。

    “好啊。”刘之旭笑笑。

    但还没等刘之旭说出其他或客套或真诚的话; 张修就带着饶束转身走了。

    走出长廊,饶束忍不住发表意见:“刚刚那人的助理都已经在找名片了吧; 我看他明显是还想跟你再说几句话来着; 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呢?”

    张修没理她。一直拉着她走到射击场外面的荫凉处; 才停下脚步,转身跟她面对面。

    “这就是你想说的话?”他稍微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手掌。

    被他这么一提醒; 饶束才想起他正牵着她的手。饶束瞪大眼; 低头盯着两人交错着的手; 干咳了两声; 手想往回缩。

    张修偏就不放。不但不放; 反而握得更紧了一些。

    饶束又使劲清嗓子,下巴还抬了抬,眼睛一直盯着手,示意他松开。

    她这样的反应让张修眯缝了一下眼睛,他把她拉近一点,与她对峙而立,面无表情地看她片刻。

    饶束移开目光,没跟他对视。

    因为他现在的视线足以灼痛她全身。

    伸出另一只手,张修单手揽住她的脖颈,再走近一步,贴过去,在她耳垂上咬了一下。

    饶束顿时僵硬,热度从耳垂扩散至全身。

    她想偏开脑袋,又被他紧紧揽着。

    明明是那么凉的指,贴在她皮肤上却把她灼伤。

    “是我感觉错了?”张修以鼻尖轻轻蹭着她的耳廓,声音低而缓慢,在她耳边问:“还是你太胆小了?”

    “……”如此直接且攻占人心的方式,饶束第一次遇到。

    她想抱住他,想亲吻他,想在他怀里诉说一切,想把她的爱与死全都展示给他看,想地老天荒,想梦幻漂泊,想有个依靠。

    但实际上的饶束,却只能全身僵直,像被什么东西定格了一样。

    到底,该怎样做,她才不会失去这烫人的温暖?

    家境,谎言,欺骗,伤害,背叛,防御机制,病态孤独,凌晨四点的啤酒,一看就痛的疤痕,纵横交错的记忆……饶束低下头,额角抵在张修的肩膀上,停留了一会儿,听着自己的呼吸一点点消失。

    她的左手轻轻撑在他的黑色衬衣,皱着五官,无声破碎。

    张修是多么敏锐的人。他甚至不用去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这是推开的姿势。

    是抗拒的姿态,是拒绝的态度。

    她只是还没有说出来而已。

    “这种程度的伪装亲密,能不能接受?”他轻声问,提前打破即将到来的僵局。

    “哈?”饶束猛地抬起头,脑袋还磕到了他的下巴。

    “嘶——”张修放开了她,后退两步,抬手用指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就算不能接受也不用这样报复吧?”

    他故意把话说得毫无余地。截断了一切暧昧的可能,钉死了这就是伪装出来的亲密。

    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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