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养了五个权臣-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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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皇……”赵学士差点就说出了‘这是皇上的意思’,但这事不好宣扬,毕竟皇上朝令夕改是大忌
他头上冷汗都出来了,又硬生生地还改了口,“是、是我。”
“那赵学士可得回去写请罪折子了。”沈文轩说着,转身同秦灼道:“啊灼,你跟为师来,莫耽误赵学士去请罪。”
第138章 我同他
帝师大人一句话就把赵学士的罪名落实了。
后者既没法反口说这是皇帝的意思,也不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辩解。
秦灼没再理会他,上前一步伸出右手作恭请状,温声道:“先生请。”
“嗯。”沈文轩轻抚白须,朝众人说了一句“都进去读书罢”便带着秦灼朝书堂后头的茶室去。
众皇孙公子们齐声应“是”。
谢无争带头,众人便陆陆续续地回了书堂。
赵学士还僵立在原地。
两位公主和伴读们回书堂也没学士讲学,便站在几步开外围观他的反应。
过了片刻。
一直不怎么吭声的楚梦低声问道:“赵学士要写请罪折子,那我们要做什么?进书堂看着赵学士写?”
她这话问的,如同瞧准了时机补一刀似的。
其他几人都跃跃欲试,想着接着补刀,
萧雅反应最快,立马接了句:“如此也好,学士今儿就让我们学学学士是怎么写请罪折子好了。”
四公主说话温温柔柔的,还一脸的求学好问。
差点没把赵学士气地就地厥过去。
“那就这样定了。”三公主萧婷也不甘落后,“请吧,赵学士。”
孙魏紫和苏仪芳心里也在憋着话,大有必须要跟上的节奏。
赵学士头疼欲裂,脸色难看不像话,可对着两位公主也不敢呵斥,只拱了拱手,“臣身子突感不适,先行回府了,请两位公主和伴读们自便。”
说完,转身就走。
生怕多留一刻,都会被老虎追一般。
萧雅装模作样地柔声道:“学士既是身子不适可得走慢些,别在半路摔了。”
她没说这话前,赵学士走的好好的。
这话一出,他迈过门槛的猛地被绊了一下,险些摔个狗啃泥。
赵学士方才在崇文馆众人面前颜面尽失,这会儿更是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守在门前的侍卫想伸手去扶,他也拂袖甩开了,自个儿强撑着,跌跌撞撞地离去。
萧婷嗤笑了一声,“报应来的可真快。”
声落。
三公主和四公主对视了一眼。
她们姐妹二人一向不和,两位母妃争宠多年,不和已久。
到了她们这里,三公主看不惯四公主整天装温柔笑意懂事人,四公主看不惯三公主身为公主跳脱任性,没有半点公主风范,加之要争父皇的宠爱,赏赐好坏,桩桩件件都要争个高低。
这么多年,难得‘共仇敌忾’一回。
心里不约而同都觉得看对方好像也没有那么不顺眼了。
但面上半点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于是谁也没有急着开口说话。
庭前叶落悄然,风里带了些许凉意。
孙魏紫一心想着‘秦灼那么离谱的人怎么可能是帝师亲收的学生’,越想越觉得这事简直离奇至极,一时间也没注意到两位公主之间微妙的变化,喃喃自语道:“比琴艺乐理,她拿竹叶吹曲;下棋、直接掀棋盘;写书法,那字丑的没人认得出来写的是什么……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帝师大人的学生?”
两位公主和其他两位伴读闻言齐齐默然。
片刻后。
楚梦小声道:“其实我觉着……她拿竹叶吹得曲子,比其他用乐器的都好听的多。”
苏仪芳跟着开口道:“而且那天的棋盘是你掀的。”
孙魏紫噎了一下,想同人解释那天就是秦灼故意嫁祸也没人信。
萧婷有些得意道:“秦灼若是没点真本事,哪敢在宫里乱来?还是本公主最慧眼识珠,她故意表现的那么离谱都被本公主看穿了!”
萧雅一时没说话,心道:这样都能借机夸自己,你可真能给自己脸上贴金!
孙魏紫听罢,忽然有点怀疑自己先前是不是错把秦灼这颗明珠当鱼目了。
而后越想越觉得秦灼这人极其不简单。
她纠结许久,又开口道:“她既是帝师大人唯一的女弟子,那先前那丑的认不出是什么的几个字,莫不是哪位书法大家独创的狂草?”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应该是。”
“肯定是!”
而此刻,书堂后边的茶室。
正在迈步入门的秦灼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沈文轩走到案后坐下,语气和蔼地问:“着凉了?”
“没有。”秦灼伸手揉了揉鼻尖,温声道:“不过眼下秋意已浓,马上就要入冬了,天气越发寒凉,先生记得添衣,切莫着凉才是。”
沈文轩闻言笑意更浓了,抬手示意她到左手边来,“坐。”
秦灼走过去,跪坐席间。
有宫人奉茶入内,刚放在桌案上,秦灼便伸手亲自为先生斟茶。
沈文轩挥了挥手,对宫人道:“你退下吧。”
“是。”宫人应声退了出去。
这茶室内,便有秦灼和沈文轩师生二人。
室内挂着许多书画,墨色浅淡相宜,别有一番书香气。
淡金色的阳光穿过轩窗,落在此间,仿若照入了造就这些书画的千年光阴里。
人心也跟着静了下来。
秦灼将茶斟入杯中至八分满,而后双手奉上,低头道:“学生不肖,愧对恩师谆谆教导,故一直无颜来见。”
她读了那么书,听过那么多道理,前世却仍旧在被赶出秦家后过得那样落魄,甚至在落魄时怨恨晏倾不来相救,觉得这世上所有人都对不起自己,把人生弄得一塌糊涂。
她那时觉得自己没脸见先生,直到先生离世都没有再见一面,也是平生憾事之一。
这辈子却是阴差阳错,在崇文馆遇上了。
这杯请罪茶,隔了一时,终究还是递到了先生面前。
沈文轩伸手接过了那杯茶,浅浅地品了一口,温声道:“阿灼,人生于世,若能尝得三千欢喜最好,遭逢百般苦难也不可自弃。苦与乐都是经历,你尚年少,纵有不是之处,也不过是一时误入穷巷,既已及时回头,日后必然前路坦荡,何来的愧对为师?”
他离开永安的这些年,依稀听闻秦家两老去后,秦灼和她爹过得很不如意。
想来是尝遍苦楚,曾心生怨怼,做过一些如今想起便后悔不已的事。
只可惜京城和永安隔了三千里,消息往来甚少,当初沈文轩想帮忙,也无从帮起。
好在小姑娘如今依旧明媚如朝阳。
甚至更加强大坚韧了。
秦灼对上他的视线,忽然觉得前世所经历的一切都在恩师这三两句间得到了最好的回答。
我曾误入穷巷,如今重活一时,已及时回头,许多事都已经改变。
此后亲友在侧,纵然前路崎岖,亦有光在。
她心中顿悟良多,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沈文轩放下茶盏,笑着同她说:“阿灼,这世上许多事都是没有道理的,并不是书读的多,道理明白得多,就能把一辈子过得好的。世道会变,人心也会变,你也说了今日你非昨日你,既已懂得其中道理两三,便远胜常人,何必纠结于过往?”
秦灼闻言也笑了,徐徐道:“先生的意思:纠结过往,不如展望将来?”
“是了。”沈文轩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推到秦灼面前,“你自幼聪慧,几年不见,悟性更甚从前。”
“先生谬赞了。”秦灼伸手掀开茶盖轻轻地撇去浮沫,浅品了一口。
她虽脸皮极厚,可在自个儿先生面前还是不敢自夸的。
不过是比旁人多活了一世,因而多些感悟罢了。
沈文轩笑道:“这并不是谬赞,这次相见,为师在你身上看到了新的东西。”
秦灼有些茫然,“先生说的是?”
沈文轩抚了抚白胡子,笑道:“苦难并不完全是坏东西,既可磨刀,也可琢玉。”
秦灼闻言,也跟着笑了,“先生慧眼如炬。”
前世的她,在无争死后,确实把自己当做了一把刀。
一把可以重整山河、所向披靡的刀。
哪怕今生锋芒尽敛,只做个侯府小姐,到底也同旁人有所不同。
师生二人对坐饮茶,说了许多话。
沈文轩并不问她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只含笑问她“还爱读书否?”
“还爱抚琴否?”
“还日日练剑否?”
秦灼在对答间,恍惚想起了少时爱书爱琴爱抱剑观花的自己。
那个骄纵傲气的小姑娘,身前总有个诸事随心的小少年。
她说着话,便不自觉的出了神。
那实在是太好太好的从前
。
那时,晏倾是她一日不见便万分想念的小少年。
“阿灼?”
“阿灼。”
沈文轩见她说着说着就出神了,连喊了她好几声,都没反应,不由得笑道:“提及当年事,你想到了谁?晏倾?”
秦灼一听到“晏倾”二字,立马就回了神。
可惜她没听清先生前头说的什么,还以为先生问的是“还天天同晏倾在一处吗?”
秦灼开口便否认道:“没,我同他……”
说到一半,忽然又觉得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跟晏倾是什么关系。
半响,只憋出来一句,“我同他无甚关系。”
沈文轩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缓缓道:“为师没问你这个啊。”
秦灼顿时:“……”
她忽然觉得有些尴尬,便想法设法地转移话题,“先生怎么忽然来了崇文馆?”
帝师不同于其他学士,除了兴文帝特意来请,是不用天天来崇文馆的。
“还这样来的这样巧,不早不晚地,恰恰碰上我同赵学士杠上,这真是……”
这话还没说完,沈文轩便接话道:“不是巧合。”
“什么?”秦灼一下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沈文轩缓缓叹了一口气道:“为师的另一个学生,来京城许久了,先前险些把天捅个窟窿的大事也不来找我商议,今日却忽然登门来借两本书。”
帝师大人看着她,意味深长道:“他要的书藏于崇文馆中,为师只好入宫来取。”
第139章 竟让你一直在这等着
秦灼闻言,手无意间握紧了桌角。
先生虽未明说,但字里行间已经把晏倾显露无疑。
可她与那厮如今不过是盟友而已,何至于贴心至此?
难道说晏倾入了御史台还不够忙,竟有闲的发慌来管她在崇文馆会不会被谁看不惯……
对此,她不敢也不愿多想,生怕又是自作多情一场。
秦灼垂眸,浅浅笑道:“那人好不懂事,竟为了两本书劳烦先生。”
沈文轩听到这话,轻抚胡子的手微微一顿。
片刻后,他才再次开口道:“倒也不见得是不懂事,若不是他,你我师生还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不是吗?”
秦灼笑道:“这倒是。”
两人又坐着说了一会儿话,有学士在外轻轻扣门两三声,说有不解之处来求教帝师大人。
秦灼便起身道:“那学生先告辞了。”
反正都已经打了照面,日后都在京城,师生二人有的是机会再座谈。
沈文轩点头道:“去吧。”
秦灼退出茶室,同缓步入内的学士大人微微颔首示意。
一进一出,擦肩而过。
外头日头正好,秦灼穿过庭前,恰好听见左书堂的那些王孙公子们当堂学士就方才她与赵学士争论之事讲当今天下女子如何如何。
她站在窗外几步,略听了听。
众人各抒己见,有人说:“自古女子以柔为美,貌美、性温顺为佳,若是太有主意,事事要与男子争个高低,岂不荒唐?”
“是了,女子本不该读太多书,就怕没几分学识,心却大了野了,觉着自己能同男子一较高低,前朝有公主与兄弟争皇位、导致大乱四起民不聊生便是前车之鉴!”
“不说前朝,也不说上一辈,只看今日的秦灼,便知女子读书习武并不是什么好事,她同赵学士争理时真真凶横,同书中那些河东狮、母老虎也差不离了……”
书堂里众人闻言,轰然而笑。
“此言差矣。”一向脾气温和的谢无争起身,正色道:“天下大,万物生,人各有不同,既生于世,便是天意让其存之。世子女子,有柔弱娇美者,亦有性情坚韧者,有性情飞扬者,有好学好武者,岂可因尔等喜恶,一语定其好坏对错?”
书堂里众人一时没了声响。
周遭鸦雀无声。
秦灼站在窗前,看着少年无争鹤立鸡群。
淡金色的阳光洒进书堂里,照清楚了周遭王孙公子们神色各异的脸,也笼罩着谢无争芝兰玉树般的挺拔身姿。
少年身上有光,心中自有天地。
秦灼多站了片刻,便转身走出了崇文馆,其他那些人如何反驳如何附和她都无心再听。
这世上已经有这样好的一个谢无争,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日头高高挂起,眼看着就到午膳的时辰了。
秦灼索性回了清章殿。
宫人侍女们恰好正在摆膳。
她一进殿就瞧见两位公主和三个伴读都在殿中坐着。
人齐的有点过分。
像是特意在等她回来似的。
好在眼下是青天白日,这要是换成晚上,这几位在殿中一坐,左右宫人内侍站了一堆,这阵仗真像是“新死鬼初下地狱受判官鬼差查问”。
戏班子唱戏都没这么多人手。
秦灼也不拘礼数了,走到唯一的空位,三公主和四公主中间的那个位置落座。
她端起宫人刚沏好的香茶,饮了一口,才开口问众人:“你们这是特意在这等我?”
“自然不是。”萧雅多看了她两眼,就移开目光,否认道:“不过是今日赵学士不讲学了,散得早便一道来清章殿看看。”
萧婷比四公主直接地多,开口道:“你被帝师大人带走再回来比先前更随意了啊?见着本公主和四皇妹都不行礼了?”
“公主来此也不是专程来看我行礼问安的。”秦灼放下茶盏,随口道:“我猜猜,两位公主也怕今日在崇文馆顶撞赵学士的事传到后宫,回去之后要听娘娘说教,所以才来清章殿躲清静?”
萧雅闻言,常年带在脸上的那张温柔娇美的假面具差点当场裂开。
“怎、怎么可能?本公主像是那种担不起事的人吗?”萧婷连声否认,“而且本公主只是说了几句实话,母妃定然不会怪罪的……”
这话越说声音越轻,到最后她自己都有些不太相信。
秦灼淡淡一笑,并不反驳。
孙魏紫见状,没好气道:“你还笑!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崇文馆的学士每日讲什么,都是早就禀过上头那位的,你以为赵学士今日讲女戒是心血来潮吗?那分明是……”
她这话只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后边的全凭众人意会。
苏仪芳、楚梦她们也都有点发愁,当时在崇文馆身为女子听到那样的话都不能忍,这会儿回了清章殿冷静下来,都有点冒冷汗。
赵学士当时否认讲女戒是皇上的意思,那是被帝师大人话赶话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