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养了五个权臣-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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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怀山像是有些紧张,极力掩饰自己的慌乱,装作出镇定模样,说起十七年前的事。
殿中大多都是中年大臣和老臣子,听他这么一提,便想起了先帝兴和帝还在位的时候,是大兴朝寿命最长的一个皇帝,生生熬死了二个太子,大半的皇子,到他感觉自己身体不太能撑的住的时候,只剩两个小儿子正当年纪。
兴文帝萧宇是先帝的十七皇子,母族势弱,娶了当时声名最盛谢家女才从众皇子王孙之中脱颖而出。
那时候先帝已经有些老糊涂了,看两个小儿子都差不多,迟迟没有立太子,后来是凌王妃谢氏有孕,某天忽然梦日入怀,找国师解梦。
秦怀山讲到这里,便将当时国师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国师道‘此乃帝星降世,托身王妃腹中’。三月后,谢氏一举得男,凌王受封太子位,顺利登基为帝。”
多年前凌王妃梦日入怀找国师解梦,国师说‘天降帝星于大兴,必将一统天下,千秋鼎盛’这事曾传的举国皆知,可以说兴文帝萧宇能当上皇上,多半是沾了这个孩子的光。
可奇怪的是,这个被预言为‘帝星’的孩子出世之后,原本琴瑟和鸣的父母反倒生了隔阂。
皇帝对其没有半分疼爱,反倒厌恶地很,不惜抬举庶出的皇子来打压他。
只是帝王天家的事一向都是变幻莫测的。
众人虽然都觉得这事匪夷所思,但是将其归于人一旦坐上至尊之位所思所想、所作所为都会和以前大不相同,也就勉强说得通。
哪曾想,重重迷雾之下,另有真相。
秦灼听完这些,非但不再觉得自家爹爹是为了救人在编瞎话,反倒将先前那些怎么都想不通的事都联系在一起,都能解释得清。
比如说,兴文帝为何就不喜性情温和,文武双全的皇长子?
因为这个皇长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儿子。
皇帝早就知情,甚至当年用男孩换掉女儿的事他一意孤行要这么做,才同谢氏离了心。
所以他一直冷待无争,千方百计地想除掉无争,为此不惜昏招频出,惹人非议。
秦灼不敢想,前世无争在涣州遇到的那些刺杀、是否都是皇帝安排的?
所以他们九死一生回到京城来,迎接他们的是斥责贬黜。
因为皇帝早就知道无争不是自己的儿子,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出取血入药,为的就是当众用合血法试出大殿下根本不是大殿下。
皇帝早就算好了结果。
只是没想到她会跑来搅局。
更没想到失忆的秦怀山,居然在这个当头说出了当年之事。
他说着,又问道:“当年之事得利最多的是谁?当时还只是凌王妃的谢氏,还是……”
“秦向远,你住口!”皇帝勃然大怒,当即勒令其住口。
秦怀山却还想继续说。
皇帝抢先质问道:“朕与你自幼相识,名为伴读,实为兄弟,朕何曾亏待过你?你说这些话,可对得住自己的良心?”
秦怀山顿了顿,一时有些哑口。
“当年之事,得力最多的就是皇上。”秦灼见状,当即接话道:“皇上若问心无愧,就该让我爹爹把话说完才是!”
“你放肆!”兴文帝怒极,刚说了三个字猛地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他晕的实在太是时候。
秦灼都怀疑皇帝是借此蒙混过关,当即便要迈步上前去探其脉象。
张太医先她一步,去替皇帝把脉了。
“你还想做什么?”高妃挡在了秦灼身前,柳眉倒竖,怒斥道:“皇上好不容易醒过来,你们父女一个装疯卖傻、一个乱编瞎话把皇上气的吐血昏迷还不够吗?”
高妃说着说着就哭了,“若是皇上真的有个万一,你们父女都是大兴的罪人!”
“罪人?”秦灼可不觉得皇帝会这么容易就死了。
她同无争的身份之事马上就要说清楚了,皇帝早不吐血晚不吐血,偏偏在这时候再度昏迷。
分明是有意为之。
高妃今日一直在配合皇帝演戏,这会儿又来哭着挡路,更是碍眼。
她冷眼看着眼前落泪如雨的高妃,冷声道:“高妃娘娘不出来挡路,我险些忘了说,先前后宫没有您这一号人物,皇上一直好好的,自打皇上身边多了娘娘您,什么刺杀受伤就接踵而至,也不知是娘娘身带厄运,亦或者,你就是幕后主谋!”
毕竟今日这一出之后,大殿下不再是大殿下,皇帝膝下只有她儿子萧临这么一个儿子。
不是说她爹在乱编瞎话么?
她这个做女儿的,张口就来的话,也能吓得她肝胆俱裂。
“你、你血口喷人!”高妃哭着咬字不清。
殿中众人又因为皇帝忽然吐血昏迷乱作一团,后妃公主们哭皇帝,大臣们议论这皇子公主怎么就换了人?
吵吵囔囔的。
张太医连着给皇帝施了几针,急的汗都下来了,“静一静,都静一静!”
没人理他。
张太医气的直接站了起来,“别吵了!皇上脉象乱、气息弱,不能再在行宫待着,这里没有能吊命的药,须得立刻回宫!”
众人听到‘吊命’二字,才静了下来。
秦怀山在听到这句之后,也忽然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秦灼一惊,刚转身要去扶。
一旁的谢无争已经伸手把人给扶住。
秦灼过去将秦怀山平放在地上,为其把脉。
荣国公安石毅上前道:“诸位都莫要吵了,即刻派人开路,送皇上回宫才是正事!”
众人七嘴八舌地附和:“是是是,救皇上要紧!”
落了半天泪的高妃指着谢无争道:“先把他打入大牢,他冒充皇子多年,死罪难逃!皇上今天好不容易醒过来,也是因为他的事才再度吐血昏迷的。”
安石毅有些为难:“这……”
秦灼刚给秦怀山把完了脉,发觉他只是力气用完了,才昏睡过去,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她抬眸高妃,“皇上还只是昏迷,三皇子还不是太子,高妃娘娘就想代掌大权不成?”
眼下殿中众人都心慌意乱,听到这么一句,齐刷刷都看向了高妃。
高妃连眼泪都顾不上抹,连忙争辩道:“我没有!我不是!我只是……”
“不是最好。”秦灼直接打断她的话,起身正色道:“诸位都说我是皇上的女儿,与皇上年轻时颇为相像,我爹、秦二爷也说了我是谢皇后所出的嫡长公主,如今皇上因此事昏迷不醒,想来是不真也难。”
大臣们都生怕她说出什么要掌权监国之类的话来,一个个都屏住了呼吸。
然后,秦灼只是缓缓道:“十七年以子换女之时,萧澈尚在襁褓之中,究竟是谁人之错,在场无人得知,我要保他,谁有异议?”
有异议的不敢开口说出来。
于是该开口的,全是“没有异议,没有异议!”
秦灼又道:“今日之事,还得皇上醒了之后再问究竟,在此之前我暂住大皇子府,朝中诸事六部照常,不是十万火急之事荣国公和冯老丞相看着处理便是,可有人觉得不妥?”
生怕这生性轻狂的姑娘得知是自己是嫡出的公主之后,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大事情的臣子们听到这话都快激动哭了。
这姑娘心里还是挺有数的。
没有想着借机夺权做摄政长公主什么的。
当下众人连连应声道:“妥妥妥!”
这事就这么定了,荣国公把一众后妃公主们都安抚好,又将众大臣们都遣了出去,安排亲卫除雪开路,马上送皇帝回宫。
众人小声议论着退出殿去。
秦灼转身吩咐侍卫抬着担架来抬秦怀山,瞧见站在人群中,格外沉默的晏倾。
他不同于那些个被惊得不轻,不断说这个说那些的后妃和大臣们,他今日在这殿中,除了被皇上点到名,上前来说了那么两句之后,就再也没开过口。
两人对视一眼。
晏倾随之转身同众人一道出殿而去。
秦灼也没空多想,帮着侍卫把秦怀山放上担架之后,又伸手去扶跪了半天,起身时差点一头栽倒的谢无争。
“慢点。”秦灼低声道:“你跪了这么久,怕是腿都跪麻了。”
谢无争轻声道:“无妨,以前比这跪的久多了。”
秦灼一时无言:“……”
她一直都知道无争过得苦
秦灼同行入城之后,则带着谢无争和昏迷的秦怀山先去了大皇子府。
萧婷想跟上来同她说话,被安贵妃拉住了。
秦怀山一直没醒,秦灼到来大皇子府之后,让他在无争的主屋旁边的屋子躺着歇息,又吩咐人去济世堂找大夫来。
雪一直没停。
第185章 从此之后只做谢无争
“算。”秦灼想也不想就说了这么一个字。
若是换做旁人遇到这样的事,就算不崩溃,心中也难免怨恨。
可无争心性纯良,到了这会儿竟还担心她会不会多想。
她有许多话想同无争讲,但此时到底不是说话的好时机,两人对视了一眼,十分默契的没有再多说什么。
而后,跟着皇帝车驾回城。
入城之后,秦灼就带着谢无争和昏迷的秦怀山还有初、采薇杜鹃几个先去了大皇子府。
“秦灼……”萧婷想跟上来同她说话,被安贵妃拉住了。
秦怀山一直没醒,秦灼到来大皇子府之后,让他在无争的主屋旁边的屋子躺着歇息,又吩咐人去济世堂找大夫来。
雪一直没停。
天光越来越暗淡,转眼便入了夜。
大皇子府大多都是谢无争自己的人,还有些是先前谢皇后留下来的,哪怕在行宫的时候,大殿下都换了个人,也没人对谢无争不敬。
只是在瞧见秦灼的时候,会偷偷地多瞧几眼。
秦灼来大皇子府,本身也就是防着皇帝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先把无争杀了,再者也是为了杜绝有恶奴欺主,京中权贵不乏踩着失势者讨好上位者的人。
她坐镇大皇子府中,任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来触霉头。
谢无争倒是不甚在意的样子,只同她道:“我在宫中还有几个眼线,皇上一醒他们便会送消息过来,在此之前你可以先睡一觉。”
少年嗓音温润,“秦二爷昏迷的这两天,你怕是都没睡过,眼下黑了一大片。”
“是吗?”秦灼抬手摸了摸眼下,“睡是睡过的,只是睡了没多久。”
这一天天的,各种事情接连发生,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两人正说着话,初五蹲在轩窗上,探出头来看秦灼。
初五还不会说话,一着急就“嗷呜嗷呜”地叫。
“怎么了,初五?”秦灼闻声走过去,摸了摸少年的头,“是换了新地方不习惯?”
初五张嘴叼住了她的手腕,倒是没用劲,只轻轻地叼着,作势想拖着她往里走。
“做什么?”其实秦灼有时候也不太能明白初五是想干什么。
此刻,她就只能一边猜他这举动是什么意思,一边抬眸往屋里看去。
“阿灼……”秦怀山不知何时醒了,正哑声喊她。
“爹爹。”秦灼连忙抽回手,都来不及从门那边去,直接翻窗进去,快步到了榻前,“爹爹,你醒了。”
从北山行宫回城走了大半日,出发时还是上午,到了大皇子府已经是暮色时分。
派去请大夫的小厮都还没回来。
秦怀山自己先醒了。
秦灼又惊又喜,“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我没事。”秦怀山说着就想起来。
秦灼连忙扶他坐起来。
恰好此时,门外的谢无争也走了进来。
“刚好你们两个都在。”秦怀山说话有气无力的,“我就把先前在众人面前没有说完的话,全都说与你两人听。”
谢无争道:“秦二爷还是先好生歇息,当年之事即便是错也早已铸成,要说也不急在这一时。”
秦怀山道:“不……此时不说,只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说。”
秦灼一听这种话,就忍不住皱眉:“爹爹!”
“以后莫要再喊我爹爹了,殿下。”秦怀山哑声道:“殿下本是金枝玉叶,却跟着我吃了这么苦,受了这么多罪,我有负谢家姐姐重托。”
秦灼听到这声‘殿下’,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在这一刻,她才感受到那么多人对大殿下怒其不争时,谢无争的感受。
旁人一声声喊‘殿下’,望你从此肩挑天下。
可这帝王天家,有谁真正在意过这个殿下想要什么?
“爹爹,休要说这样的话。”秦灼把凌乱的心绪强行按下,正色道:“你我父女这么多年,哪怕不是亲生也胜似亲生。”
她坐在榻前的板凳上,看着秦怀山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一日为父,终生为父。”
“阿灼……”秦怀山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伸手摸了摸秦灼的墨发,轻声喊着她。
秦怀山这十几年来常常听旁人说玩笑话说闲话,个个奇怪他怎么能生出秦灼这样出挑的女儿来。
一朝恢复记忆,想起这女儿的确不是他的女儿。
他心中五味杂陈,当时在行宫醒来,原本应该马上同她说清楚的,谁知道犹豫了一瞬,秦灼就跑去救大殿下了,那些旧事愣是没来得及说。
后来李公公他们跑来传唤,秦怀山听闻大殿下不是皇帝的骨血,秦灼是,差点魂飞九天,匆忙赶到殿中,当着众人的面把那些旧事说了一半,皇帝就吐血昏迷了。
他当时情绪大起大落,加之被皇帝质问,也晕了过去。
好在醒来之后,秦灼还好好的。
秦怀山生怕自己再有个万一,来不及同秦灼说清楚这事。
他稍稍平复了一下心绪,便开口道:“我在行宫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阿灼,我不是为了保你编瞎话……”
“嗯。”秦灼点头,“我知道。”
秦怀山这样的老实人,从前在永安跟友人出去喝个酒,回府的时候被容氏盘问他都编不出个像样的由头来。
皇族子嗣以男换女的这样的大事,他如何敢想?
秦怀山当着秦灼和谢无争的面,把那桩忘却多年的旧事一五一十地讲了个清清楚楚。
初五也听不懂他们都在说些什么,就一直蹲在轩窗上,大多时候都在观察外头的动静,看飞雪落在屋檐上,檐下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他还时不时看屋里三人几眼。
秦怀山说谢氏当年是才华横溢、武功不凡的奇女子,她这一生致力于男女平等,到处游历讲学,有许多女子将其奉作榜样,也有顽固派的老腐朽骂她离经叛道,要颠覆王朝。
她到了二十四岁都没嫁人。
兴文帝萧宇比她还小三岁,对她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甚至不惜顶着被那些老腐朽指着鼻子骂,也要求娶谢氏。
刚成亲的时候,她们是很好很好的。
书中说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了。
坏就坏在,谢氏做的那个梦,国师预言的天降帝星。
让萧宇成了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
秦怀山说谢氏生产的那天晚上,他在凌王府书房看书
看睡着了,醒来时已经是半夜,本想不惊动别人,悄悄走后门回侯府去。
谁知出了书房,竟瞧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提着个大篮子左顾右盼、鬼鬼祟祟地走小路过去。
他觉得奇怪就跟了上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