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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自古沙雕克反派-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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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丢掉了。
  虽然早有猜想,施黛不可避免地小小失落一下。
  “江公子。”
  不去纠结这件事,施黛单手托起下巴:“你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江白砚:“练剑,看书,捉妖。”
  他说罢轻哂:“很无趣,是不是?”
  “怎么会。”
  施黛义正辞严:“我空闲的时候,也是画符、看话本子、见识各式各样的妖魔鬼怪。”
  说完才后知后觉,可恶,听上去完全是江白砚的游手好闲版本。
  施黛决定充当狐朋狗友,拉他一起游手好闲:
  “江公子倘若觉得无聊,我们以后可以多像今天这样,大家一起出去玩。”
  江白砚:“嗯。”
  想起离开凉亭时,她与孟轲讨论的话题,江白砚随口问:“施小姐的夜游神快递如何了?”
  “娘亲同意了。”
  提起这一茬,施黛笑得欢喜:“我们打算十天后,先让夜游神运送皎月阁里的货物,看看效果。”
  江白砚语气淡淡:“施小姐不拘一格。”
  大昭虽说人鬼妖仙共生,对于凶险莫测的神与鬼,人们要么心怀敬畏,要么退避三舍。
  显而易见,施黛不属于此类。
  面对画皮妖,她从未表露过鄙夷,遇上仙家,亦是不卑不亢,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掌握主导权。
  譬如夜游神,自始至终乖乖跟着她的节奏在走。
  施黛:猜不到吧,其实是社会主义的光芒笼罩着我。
  “赚钱嘛,不寒碜。”
  施黛心态很好:“再说,除却一身法力,妖鬼神仙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江白砚:“嗯?
  “不是吗?”施黛展颜一笑:“会难过会高兴,听说能赚钱后兴奋到不得了,大家都是这样。”
  世人惧怕神鬼,多因畏惧它们拥有的力量,至于它们本性如何,很少有人愿意探究。
  施黛说着,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跟前的江白砚就并非人族。
  她歪了歪脑袋,弯起的杏眼蕴藉薄光:“江公子和我……嗯,也就一点点不同。”
  安静听她说话的间隙,体内有烈火灼烧般的疼痛在萌芽。
  痛意蔓延,是血蛊发作的前兆。
  江白砚语气不变:“什么不同?”
  “你有尾巴啊。”
  施黛两手托腮,露出苦恼的神色:“鲛人的尾巴一定很漂亮……狐妖是毛茸茸的,鸟妖可以飞到天上去,我只能干巴巴羡慕你们。”
  她这么在意他的尾巴?
  眼尾轻勾,江白砚的声调听不出起伏:“……施小姐。”
  嗓音好哑,在发颤。
  烛火轻跃,燎得心口一跳,施黛抬头。
  江白砚是冷白的肤色,这会儿血气褪尽,苍白得像瓷,一碰就能碎掉。
  瞬间明白他的意思,施黛停止絮絮叨叨,正襟危坐:“我知道了。”
  血蛊发作了。
  虽然刺破指尖很疼,但——
  觑了眼江白砚轻颤的脊背,施黛没犹豫:“把小刀给我吧。”
  看出她眼底一闪而逝的情绪,江白砚心下了然。
  他记得,这姑娘怕疼。
  上回拿刀划破手指,小小一道口子,便让她一阵哆嗦。
  偏生追击莲仙时,施黛受了不少伤,愣是一声疼没喊,硬生生撑到最后,才无力瘫倒在雪中。
  搞不懂她。
  他看得好笑:“施小姐。”
  “不必划出新伤。”
  剧痛席卷,江白砚声音很低:“尚未愈合的旧伤便可。”
  施黛一愣,顷刻恍然。
  经过莲仙神宫那一战,她身上多出不少皮外伤,都是见血的那种。
  莲仙的攻击带有妖气,比寻常伤口更难愈合,过去三天,几道较深的伤势仍在渗血。
  她没迟疑,飞快掀开衣袖,拆去左手小臂上的纱布,露出一道腥红深痕。
  “但是,”施黛下意识问,“这样的话,你要如何饮血?”
  上次她拿小刀割破皮肤,刀上染血,江白砚便贴着刀口舐过。
  现在用不了那个法子。
  沉默须臾,江白砚伸出右手,食指虚虚落在那道血口上空。
  他疼得厉害,眼睫极轻地一撩:“可以吗?”
  没有拒绝的理由。
  施黛点头。
  于是修瘦骨感的食指轻轻下落,触在她伤口。
  好冰,像玉。
  江白砚几乎没用力气,彼此触碰的刹那,勾出痒到极致的疼。
  施黛不由吸了口气,手臂一晃,又迅速稳住。
  耳边是江白砚微哑的声线:“疼?”
  “不疼。”
  施黛一动也不敢动,因为这个不由自主的战栗,有些不好意思:“有点儿痒。”
  他似是笑了下:“我轻些。”
  指腹抚过伤痕,江白砚低垂眼眸。
  他在杀伐中待得太久,骨子里尽是腥血,触及她温热的皮肤时,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冷意。
  不到一个时辰之前,这只轻抚她伤口的手,持剑杀了人。
  很奇怪。
  无论是今夜诛杀那中年男人,亦或曾经数次的拔剑,江白砚从来毫不留情。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怪胎,以旁人的苦痛为乐,每每见到那些人鲜血淋漓的模样,便从心底生出愉悦。
  对自己,江白砚亦是极狠,浑身上下血肉模糊,是自虐后留下的痕迹。
  唯独今时今日,他的力道格外轻。
  指上的触觉如同花瓣,在他手中徐徐绽开,伴随无意识的轻颤。
  在他接触过的所有人里,施黛的身体最为柔软,理所当然地,最易摧折。
  江白砚只需稍稍用力,就能将这条胳膊轻松折断,像他今晚不久前,对中年男人做过的那样。
  然而他不曾加大力气,始终水一般轻缓地撩过。
  鲜血流淌,不算多,是暖的。
  江白砚蘸取在指尖,缓缓启唇。
  两人都没说话,施黛的目光落在他唇边。
  江白砚唇瓣单薄,含了一小节食指在口中,是与上回相似的、猫儿舔舐清水般的姿态。
  微垂的鸦睫遮挡眼底情绪,施黛只能看清它偶尔的颤动,乖巧又脆弱。
  发觉她的注视,江白砚一瞬抬眼。
  疼得狠了,少年眼底漆黑,盛满化不开的墨,唯余尾端飞出薄红。
  江白砚没出声,食指抵在唇边,向她轻勾嘴角。
  因为这个过于温柔却艳冶的笑,气氛微妙。
  夜风回旋,吹得窗棂啪啪作响,打破一段空白的缄默。
  施黛试探性伸了伸手:“江公子,你还要吗?”
  江白砚颔首,喉音喑哑:“多谢施小姐。”
  他的指腹再度摩挲而过,其实有些难受。疼痛倒是其次,更多是——
  她描述不出具体的感官,只觉有什么在研磨侵入,幽缠不散。
  施黛忍着没表现出来。
  江白砚疼成这样,连一声闷哼都没发过,她才不能输。
  食指又一次被唇齿衔起,血液温暖,躁动的心脏得到抚慰,恶意渐渐平息。
  江白砚探出舌尖,在难熬的剧痛里,细细品尝它的味道。
  皂香,药香,梅香,血的馥郁香气。
  全是施黛的气息。
  他的眼瞳是一泊深不见底的潭,状若古井无波,细看之下,满是晦涩暗流。
  为什么?
  江白砚想。
  他并非无心之人,能洞悉自己的异样。
  这只手曾掐断脖颈、捏碎骨头,方才触上施黛的瞬息,他本能的念想,竟是不愿让她疼。
  哪怕不明缘由,江白砚也知晓,于他,施黛与旁人不一样。
  这让他颇觉困厄,为何不同,有何不同?
  一点点舔舐她的血液,一点点吞吃入腹。
  江白砚听见施黛的低语:“江公子,好些了吗?”
  她一本正经:“如果不够,再来取就行。”
  “不必。”
  江白砚:“多谢施小姐。”
  他没发颤了。
  高悬的心脏沉甸甸落地,施黛长松一口气:“这次的血蛊结束了?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我没事。”
  江白砚轻声:“倒是施小姐,伤口需重新上药包扎,否则会疼。”
  “知——道。”
  施黛拖长语调,扬起下巴,笑出两颗虎牙:“疼就疼吧。我也是能忍痛的。”
  追捕莲仙时,她可是顶着一身伤,跑遍过小半个长安城。
  江白砚不要太小瞧她。
  “血蛊就算发作过了,你也很不舒服吧?”
  施黛眨眼:“我去给你拿点儿什么东西?补汤,汤药,或是糕点。”
  她原本没想过江白砚会应下,以他的性子,往往回一句冷淡的“不必”。
  但在今晚,江白砚思忖半晌,破天荒道:“梅花糕,可以吗?”
  梅花糕?
  想起那束被他狠心扔掉的梅花,施黛在心里做个鬼脸:“我还以为,江公子不喜欢梅花的味道。”
  江白砚凝神投来视线。
  “怎会。”
  他的声线是虚弱到极点的轻:“施小姐赠我的梅花,至今在我卧房中养着。”
  噢,在卧房。
  没扔。
  心里蔫蔫的小苗倏然挺直,探头探脑。
  嘴角不自觉上扬,又被施黛不着痕迹压下。
  “是吗?”
  施黛心情大好,最终放弃故作的沉稳矜持,粲然一笑,嘴角如有糖丝化开:“那束花很漂亮吧?我摘了好久才摘来的。你要是喜欢,花和糕点,我以后多送你些。”
  一句话说完,隐隐猜到江白砚接下来的回答,施黛比他更快:
  “别说什么‘多谢’了!不能有点别的台词吗?”
  江白砚太礼貌也太疏离,一句“多谢”说过无数遍,她耳朵都快听出茧。
  恍惚间,耳畔传来他的一声笑。
  施黛没来得及说更多。
  毫无征兆地,左手手臂涌开一阵清风,带有凛冬松柏的香气,丝丝缕缕灌入她伤口。
  气息绞缠,痛与痒模糊了界限,化作无形热流,从小臂漫上耳后。
  一片滚烫。
  江白砚朝她伤处吹了口气。
  完完全全学着她当初的姿势与力道,原原本本归还回来,像个循规蹈矩的乖学生。
  施黛整条手臂一颤。
  烛光游离跳跃,江白砚抬眸与她对视。
  灯影半明半昧,他的眼波浮起又坠下,勾出一重浅淡流光。
  面容苍白至极,因沾染一抹血迹,少年唇色殷红如朱,与嘴角小痣相映,好似绮丽到刺目的蕊与花。
  很犯规。
  施黛定定与他四目相对,不受控制地,心跳加快一拍。
  她知道江白砚很好看,但是——
  “施小姐。”
  江白砚笑笑,仍是清润有礼、不容指摘的模样:“这样,还疼吗?”


第49章 
  江白砚的举动; 全然不在施黛意料之中。
  她习惯于照顾孤儿院里的小孩,见他们受伤后,往往一边安慰上药; 一边给他们吹气缓解疼痛。
  在她看来; 这是个并不稀奇的动作。
  直到今晚; 被江白砚这么一吹。
  也许因为来得太突然; 又或是他的笑意实在晃眼; 施黛总觉得……
  有些暧昧。
  这丝暧昧若有似无; 细线般缭过耳尖; 想要握住; 又只剩一缕无形的热。
  指尖抖了一下,不是出于疼痛。
  施黛身板绷直:“好多了; 谢谢江公子。”
  她没掩饰眼底的紧张,头顶几绺黑发高高翘起,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疼痛的余韵犹在,江白砚看着她,无声笑了笑。
  “施小姐。”
  他递来绷带和药膏:“先擦一擦。”
  施黛乖乖点头。
  江白砚方才用指尖蘸去她伤痕上的血,力道很小,出血不多。
  但毕竟是道血口子,施黛小心翼翼取出一条手帕,慢条斯理把渗出的血渍擦拭干净; 再涂上江白砚的药膏。
  从头到尾轻悄悄; 江白砚看着; 觉得她手指的力气简直像道风。
  “你在房中好好歇息,我去给你拿梅花糕。”
  施黛用绷带胡乱打了个结:“还要别的吗?”
  江白砚:“不必。”
  她说到做到; 不消多时从府中拿来一整个食盒的糕点,除却梅花糕; 还有各式各样的小点心。
  “总吃梅花糕,容易腻。”
  施黛理直气壮:“梅子和荔枝的味道也很好,你尝尝就知道了。”
  她今日在西市折腾一天,早就又累又困,只想倒头睡觉。
  送完吃的,和江白砚寒暄几句后,施黛挥手道了别。
  直至她的身形被夜色吞没,寂静院落里,房门才悄然合拢。
  从食盒拿出一块梅花糕,江白砚踱步至卧房。
  瓷瓶中,一束红梅开得正盛,灿如烟霞。
  他吃相斯文,咀嚼极慢,似要将千丝万缕的气息浸入血肉。
  梅香如有实质,将他浑然笼罩,给江白砚一种荒谬的错觉,仿佛正在被人拥抱。
  心头强烈的空虚感,不知不觉消散殆尽——
  那是他鲜血淋漓、疼痛到极致也难以填补的深壑,仅仅因施黛来上这么一遭,成了一汪暗潮翻涌的湖。
  江白砚想,施黛的确与旁人不同。
  很难形容,今夜当他打开房门,竟见她立在门外时的感受。
  像毒又像蛊,与血蛊滋生的剧痛不同,那种感觉直往心底钻,延展出从未有过的饱胀情绪,酸且涩。
  梅香萦纡,江白砚抬起右手,试图抓住什么。
  恰巧一息风过,瓶中寒梅簌簌颤动,不期然间,坠下一朵纤薄花瓣。
  不偏不倚,落在他手中。
  *
  新年剩下的日子平平淡淡,再没发生变故。
  施黛的伤口日渐痊愈,重新生龙活虎——
  坦白说,她受伤生病时,也素来生龙活虎。
  新春将过,今天的施府有件大事。
  施云声被送进了书院。
  他从狼群被接回后,曾念过一段时间的书,奈何施云声志不在此,比起四书五经,更爱舞刀弄枪。
  但总不能让他一直留在府里。
  一来这孩子已有十三,不止背书练字是个大麻烦,有时连话都表达不清楚。
  二来,施云声性子孤僻,没一个同龄好友,在书院里,能让他多多接触新的玩伴——
  这是孟轲和施敬承在意的重中之重。
  长留书院立于长安青龙坊,施黛站在朱红正门外,拍了拍自家弟弟鼓鼓囊囊的书箱:“要和同窗们友好相处哦。”
  施云声紧抿薄唇。
  他穿了身黑金锦袍,眉目深邃,脊背瘦削笔挺,像把寒光凛冽的刀。
  隐隐约约地,烦躁之余,透出点儿可怜巴巴的委屈。
  施黛很能理解这种感受。
  上学和上班都是生命难以承受之痛,更何况,是在漫长的新年假期后。
  身为过来人,施黛轻拍小孩肩头:“保重。”
  “别不开心。”
  孟轲变戏法般拿出一袋荔枝蜜饯,塞进施云声手中:“来,祝我们云声荔争上游。”
  然后是拿出柿饼的沈流霜:“柿柿大吉。”
  没想到吧,他们早有准备。
  施黛紧跟其后,把一袋猕猴桃干递往他怀里,笑吟吟道:“来来来,所向披猕。”
  施敬承笑如朗月清风,学孟轲的动作右腕一抖:“马到橙功。”
  他手里,是一盒蜜橙糕。
  施云声:……
  以他匮乏的成语水平,没办法加入其中。
  ——不对,这种奇怪的接龙,他压根不想加入!
  同行而来的江白砚:……
  江白砚淡声:“若有难处,来寻我们便是。”
  “对待书院里的同窗,要多笑笑。”
  孟轲摸摸施云声脑袋:“知道吗?”
  施云声轻哼。
  眸中墨色暗涌,他一言不发,攥起指节。
  他上过另一个书院,因为性情孤僻、总是一副凶巴巴的形貌,被所有人敬而远之。
  这次换了个地方,施云声没抱任何期望。
  学就学吧,他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书院里的小孩们天真又吵闹,施云声没打算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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