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想要标记A的O-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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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父亲去到孤儿院要领养孩子,坐在办公室看名册,又让璨哥哥先去四处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孩子,璨哥哥就拿了糖果点心来,一点点分给我们。那些点心看着包装就好,大家都想要,他还没分掉多少,我们就等不及了,好多人就把手伸进袋子里抓抢……”
“讲重点。”
“下面就是重点。”洛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我们抢到的人就躲到角落里去吃,打算吃掉一点再去拿,我离开时看到地上有个亮晶晶的挺漂亮的东西,就捡起来拿走去玩了……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璨哥哥的抑制手环。”
他说到这里,咬了咬嘴唇,不安地抬头看了思夏一眼。
思夏的表情已经变得非常难看,异色的眼眸里没有光,像是黑黢黢的深渊和肮脏的土石:“然后呢?”
“然后我吃掉东西,再回去要拿更多点心的时候,璨哥哥就不见了,其余的人把袋子拖到图书室里,嘴里叼着,口袋里也塞得鼓鼓的,还在往怀里捞,训育员进来把我们骂了一顿,又罚我们贴墙站了十多分钟……”洛优眼见着思夏自然下垂的手在一点点握成拳,咽了口唾沫,往后退了一步,嘴唇抖着,语无伦次起来,“等我意识到那是璨哥哥的东西时,我就想拿去还……还他……看看能不能再换点糖……我到处找他……找了好久,最后看到他慌慌张张从一间女生宿舍里出来了……”
思夏上前一步,一把揪住洛优的领子:“你还看见什么了?全都说出来,说清楚些。”
他的声音里含着冷而锐利的怒火,火焰是蓝的,看不出炙热,温度却比红色的更高,字字句句灼人。
洛优原本见他就有点犯怂,加上很久没挨过揍,养了个身骄肉贵,此时就一咧嘴,仿佛是要哭了:“他关门关得快……我没看清,我就听到有人在里面低低地喊了一句,然后他就劈手夺了我手里的手环,把我抱着带去见了父亲,我就被带回洛家了……咳咳,思夏哥哥你勒着我了……”
因为深知他过去的熊孩子脾性,思夏对他装模作样的柔弱毫不怜惜,依旧把他的领子攥得死紧,继续追问道:“你被带到这儿的路上,有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别的?”
洛优两手拢在思夏的手背上,下意识地要拨开,但是又不敢用力:“我、我不记得了……”
思夏手上一使劲,把人顶在了墙上:“之前都记得清清楚楚,怎么到了这里就不记得了?”
洛优挣脱不开,只好抬起头踮起脚,尽量让自己能喘好一口气:“就、就几句……璨哥哥问父亲该、该怎么办……父亲说已经差人去处理了,叫他不要再提……”
“具体是怎么处理?”
洛优涨红着脸,两只手在半空中比划道:“就……就是看着情况给钱,把声势给压下去,如果敬酒不吃,那接下来就是找人威胁恐吓……”
思夏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翻来覆去用几种不同的方式把事情问了一遍,终于将手渐渐松开。
洛优把揉皱的睡衣捋了捋,将最顶上的扣子解开,才算是好好透了口气。
他刚想道句再见立刻开溜,不成想一步还没迈出,思夏又道:“转过身去,把手背在身后蹲下。”
洛优猜不出他要干嘛,有点慌张:“思夏哥哥,我真的把知道的都说了……”
思夏口气强硬,不容拒绝:“别让我说第二遍。”
洛优只好不情不愿地照做。
思夏后退几步,打开手机,将录音备份好,又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听周边动静,才再次开了腔:“洛尹川待你怎么样?”
洛优想了想,答道:“还行。”
“还行就老老实实待着,别以为在洛家待了两年看会一点皮毛,就觉得自己算盘打得精妙,你还不够聪明,有这功夫多读点书。”
“我没打算盘……”
思夏不由分说截住他的话:“装腔作势对我没用。有的话你要是真不想说,从一开始就该避着我。”思夏将手机收好,盯着他蹲在地上的小背影道,“你说的一切,我都录了音,回头我一一查证,要是你对洛尹川和洛璨的叙述有任何一点不准确的话,你就别想继续在洛家待着了。”
洛优最怕就是离了这个安乐窝被打回原形,闻言立刻把头摇得浑身颤动:“没有不准确,我对天发誓,关于他们的所有叙述,我说的都是实话!”
“我不相信誓言。”思夏走上前,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你听着,你我今天见面是巧合。如果有人问起……”
就在他罗织台词的时候,楼上的谈话正告一段落,陷入了沉寂。
洛尹川手里的那支雪茄已燃掉了小半截,而洛璨手上的相册则已掀到了最后一页。
洛璨方才听洛尹川说了许多,像是见证了对方从恋爱到结婚的全过程——其实他这位雷厉风行且性格阴鸷乖张的养父的爱情,也和这世界上大多数人没什么不同,只是在二十多年前,Beta和Omega的相恋比今日艰难上许多,而洛尹川的岳父刚好是一个脾气特别臭的Alpha。
只是洛尹川好似不愿在抽雪茄放松的旖旎时刻去谈那些心酸的往事,所以那些艰辛已被他过滤得只剩淡淡的一层了。
洛璨由此确信,洛尹川是真的爱自己的妻子——也就是思夏的母亲。
于是他把相册合上,不由自主地轻声问道:“那……思夏呢?”
【作者有话说:大家的伤口都被撕开了啊。【码字的时候一直在单曲循环蓝奕邦的吸你】
第133章 草芥
“你是想问,为什么我那么爱我的妻子,却会让自己的儿子流落在外?”
“因为眼睛?”
“不止。”洛尹川低下头,用黯淡的目光看向洛璨,又吸了口雪茄:“我和靖柔当时迟迟没有孩子,金老一直在怪我是Beta,可事实是什么,你看那双鸳鸯瞳就知道了。”
看到洛璨睁大了眼睛,洛尹川继续道:“没错,靖柔身上正带着Omega疾病的隐性遗传基因。这件事如果被藏在医院内外的记者发觉,再添油加醋进行大肆宣传,金老定然会觉得丢脸,而这笔账,还是要算到我头上,所以我宁可让他以为孩子是在生产过程中死亡的,至少那不是我的责任,是医院的责任。”
“那为何不将思夏秘密养在外宅?”
“哼,你想得简单。他这孩子天生不同于常人,生日比预产期滞后了快要一个月,刚出生胎籽就落掉大半了,还能微微睁眼,否则我们是怎么看出他双瞳有异的?”洛尹川瞪了洛璨一眼,随后挪开目光,将雪茄上积得很长的烟灰擦到了烟灰缸里,“一个年轻人瞳色有异,尚可被人当作是戴了隐形眼镜,婴儿呢?你怎么处理?一旦被盯上,你连中途掉包的机会都没有。”
洛璨心底泛起了层层寒意,知道洛尹川当时做的决定不是遗弃那么简单。
他是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起了杀心。
嘴唇翕动了两下,洛璨终于有了把话问出口的勇气:“那您就不担心,万一金老发现他的外孙被……”
洛尹川将夹着雪茄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口气几乎有点儿语重心长:“你没有当过兄长和父亲,所以不懂。凭我们洛家当时的根基,是不足以抵挡金老羞愤的怒火的,我不能让我所有的家人为此遭殃。我可以为了靖柔去忍受金老的为难,因为靖柔对我有价值,金老对洛氏有价值;但一个跟我没有建立任何情感联系、还将令洛氏承受巨大风险的孩子,我肯定不能留。对于金老也是一样,一个从出生起就令他蒙羞的孩子,是不可能受到他的疼爱的。你想象,他看你的眼神是什么样?如果你被接来时只有三四岁,他肯定早就悄声无息地将你捂死在家里了。同理,他不能够接受自己引以为傲的女儿身体会有那样的缺陷,所以才把生不出孩子的理由怪罪到我头上,其实Beta只是不易受孕而已,提供的精子是不存在任何繁殖阻碍的,这么简单的事,他会不知道?”
这些话随着烟丝的雾气飘到洛璨面前,他面无表情,眼睛却是潮湿了。
这番话,简直是他数年以来在洛家听过的,最可怕的言语。
他是孤儿,他最清楚的一个道理就是——比起父母双亡留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在世上,父母将自己随意丢弃更让人难过。
他捧在手里宝贝一样的男孩子,原来在生父眼里只是草芥一般的生命,莫说丢弃,居然可以直接狠下心除去。
他只是想一想就觉得心如针扎,如果是思夏本人亲耳听到,该是多么难过啊。
他抬头望向洛尹川,问道:“那您今天……”
洛尹川打量着他闪着泪光的双眸,眯起眼睛轻笑了一声:“你想问我今日为何又对他那么好?为什么父子重逢的时候我的高兴看上去不是假的?其实你应该知道理由的。”
洛璨哽咽了一下。
是的,他知道理由。
思夏已经不是什么都不会不懂的婴儿了。他聪慧,果决,对医药化学有所研究,相貌酷似洛夫人,身上唯一的缺陷也被高速发展的医学技术弥补了;他还流着洛尹川的血,是最值得洛尹川信赖的人,完完全全可以受托洛氏;他还爱着自己,洛尹川肯定有信心制住自己,所以也不用担心日后他带着自己另立门户。
两全其美的局面,真是不能再好看了,怪不得今夜一切进展顺利。
洛璨点点头,掏出胸前的装饰巾,飞快地拭了下眼睛,把唇边的苦笑也一并拭去了。
洛尹川似乎很满意他这副软弱的模样,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胸口,笑眯眯地劝告道:“好好保守这个秘密,我也会替你把过去一切的不堪抹平。毕竟是我的儿子,我也希望他幸福快乐啊。”
本来洛璨不准备再回应什么,然而听到“不堪”二字,他心中忽然一凛,连忙道:“不,我的那些事我可以自己处理,不劳父亲……”
“太天真。那些孩子当中可有劳沃德出身的,你留着人,就是给自己留隐患。拔了这根刺,反而能留得劳沃德健全,这样他也不会起疑心,明白吗?”洛尹川说完,坐回到自己的沙发椅上,“看开些吧,你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了,难道谈恋爱还把一颗心谈软了不成?心软对着家里人就可以了,别不分对象和时刻地瞎心软。”
洛璨垂眼,这回是彻底不吭声了。
洛尹川也感觉自己点到为止,没什么话要交待了。他朝洛璨坐的方向挥了挥手:“行了,下楼去问问他要不要留宿,不要的话就让司机送你们回公学。”
***
宽敞舒适的车中一片默然。
司机尽忠职守地开车,觉不朝后座上的人看一眼;后座上的思夏与洛璨也各自低着头不说话,仿佛是个很疲惫的模样,只有两只戴了戒指的手握在一起。
手上的戒指调整过之后还是紧,洛璨觉得自己浑身的气血都是不通畅的,好像那枚戒指不是戴在他的手指上,而是紧缚在了他的羽曦读佳心脏上。
淤堵着的血气变得很凉,他的体温已不如平时那般温暖了,现在正堪堪与思夏齐平。两只手握在一起就好像贴近取暖一般,热得有限。
车开到公学宿舍楼下车库时,已然是深夜了。
站在分得挺开的两个电梯门前,思夏松了手:“还是分开走吧。”
他说的时候应当是没想太多,可是话听到洛璨耳朵里,突然就带了令人鼻酸的凉意。洛璨突然回握,用的力气很大,把他的手握得一疼。
“不要分开……”话一出口,洛璨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可是手上却慢慢松开了些,“我背你走楼梯。”
思夏一转头,刚想拒绝,就看了一张近乎惨白的脸,和一双没有泪水,却浸满泪意的眼。
于是他答应了。
安全通道灯光明亮,思夏趴伏在洛璨宽阔的后背上,眼睛里看到的只有被灯光照得青白的台阶,耳边听到的只有带着些微回音的脚步声,心里想的却也只有身下这个人。
离开洛宅的时候,洛璨一言不发地牵起他的手直接往大雪里走,得亏是保姆机灵,又是拿伞又是打电话给司机,他们才避免了大雪沾衣的尴尬。
而直到刚才下车,洛璨都是一副失了神魂的模样,看着可怜极了。
洛尹川一定说了让洛璨感到难受的话,是什么,他猜不全,但有一条总归逃不脱——洛璨肯定是知道了他和洛尹川的亲缘关系。
可惜,他现在的心情也很不稳定,在没有把晚晚的事彻底弄清楚之外,他没有办法安慰洛璨。
想着想着,他微弱地叹了一口气,闭着眼睛把脸贴在了对方的衣领上,搂紧了对方的脖子——也许是最后一次了,所以搂得紧一些吧。
这个姿势一直维持到两人进了宿舍。
空调和灯被他们同时打开,鞋子被脱在玄关,两人穿着礼服行至客厅,默契地停下脚步,面面相觑。
“你……”“我……”
两人在不约而同撞了声后,又同时收住了话头。顿了顿,还是思夏先开了口:“洛尹川对你说了什么?”
洛璨听了这个问题,突然神情呆滞地移开了目光,两行泪顺着蜜色的脸颊流了下来,流到了微启的菱唇上,流进了洛璨还在喘息的嘴里。
思夏看着他脸上两道冰冷的痕迹,微微蹙起了眉头。
就在这时,洛璨又和他对视了,目光虔诚而急切,同时还拉住了他的双手:“思夏啊,我们走吧,今夜就走,带上弟弟它们,立刻走!”
“冷静点。”思夏将手轻轻甩了一下,但没有要甩掉的意思,只是表个态,“要走也是说清楚再走。”
洛璨仿佛是很为难,不知如何是好地晃着目光,最后又恢复了黯然的模样。
思夏盯着他的脸,欺身上前一步:“为什么不说?你怕我知道什么?还是他怕我知道什么?”
洛璨眨了下眼睛,一滴泪落到他的手背上,烫得他心头一跳:“如果我说,他的话太残酷,你不听,心里会好受一点,你还要听吗?”
那滴眼泪散发出了淡淡的花香,思夏嗅见后,忽然手上就失了力气,他下意识瞥了一眼自己的手环,发觉里面的药液已经所剩无几了。
他混乱地想:还能维持多久?二十分钟。应该够了。洛尹川也只说了二十多分钟……
他用力咬了一下嘴唇,勉强靠痛感稳住心神后,他一字一句地答道:“我向来是宁愿清醒着痛,也不要糊涂着快乐。”
“好,我知道了。”洛璨闻言,两只手顺着他的手腕、手背、手指,一点一点滑下,整个人也沉下身,双膝着地,跪在了他面前。
“我全都告诉你。”
【作者有话说:哎。写得我自己都叹气。可怜的一对儿。】
第134章 夜聆
我全都告诉你。
洛尹川的无情,还有我间接造成的罪孽。
所有。一切。
那年,还叫岳小北的他第一次进入易感期,时间恰好是在半夜。
信息素潮水般席卷他全身,他很快凭借着身体的感觉找到了福利院里离自己最近的一个Omega,在夜色中开始了他人生的第一次失控。
福利院里不止一个Omega,他浓郁的花香气散出去,将所有Omega都催入了发情期,一个个因为渴求信息素而呼喊起来,呼喊引来了人,于是他“被人打晕,拖上了一辆据说是开往医院的车”——这是后来电话里阿金的叙述。
等他醒来时,人已经到了洛家某处隐蔽的外宅。
洛尹川收养了他,同时也开始找医生想办法将他异常的体质“治疗好”,可惜医生们多番尝试,未能找到真正有效的办法。
于是,洛尹川开始把各式各样的Omega送上他的床。男的,女的,年纪都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