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想要标记A的O-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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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夏张口叼住吸管,脑袋里捋着下一步计划,所以眼神看起来还是直得没有神采,只是嘴上吸得很快,细碎的木瓜粒和软糯的银耳咻咻咻地在透明的粗吸管中运动着,三下两下杯里见了底,发出沙沙的空管声。
喂完糖水,洛璨拿出手帕替他擦嘴。见他的嘴唇润润的带着水光,颜色微微有些变粉了,洛璨才微微放下心,把床拾掇回原样,帮他掖好被子,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我要回去上课了,你放心睡,午饭叫了你喜欢的咖喱,会有人送过来的。”
思夏这时才像是回了魂,终于开口应道:“知道了,医生,您可以下班了。”
听了他的玩笑话,洛璨这才感觉没那么难过了,手从他的额头移到脸庞,恋恋不舍地轻抚了两下:“好好休息,我唯一的病人。”
思夏闭上眼睛,把脸略略偏向另一边:“别摸了,像小电影里的奇怪情节似的。”
他听见洛璨笑出了气声,随即便撤了手,从白大褂的兜里掏出了什么放到他枕头边,而后就是床边电钮被按下的声音,以及门被轻轻带上的声音。
思夏眯起眼往床沿边的一排电钮看了一眼,“拒绝探视”旁的黄灯亮了。
他又扭头向枕边一瞥,映入眼帘的是一摊包装讲究的糖果,粉色糖纸上的玫瑰图案还是用玫红色的镭射纸填充的,在室内柔和的光线下blingbling地闪着虹光。
手指从被子底下攀出,捏了一颗糖在被窝里剥好放进嘴里,他感觉自己的头没有那么晕了,可能是因为糖分的能量,抑或是其他什么东西。
但现在的他无暇考虑其他事情——哪怕是很好的、很温暖的、甚至令他不由自主感到开心的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他飞快地在网站搜索栏里输入了四个字。
——“冬川大学”。
***
在医院清清静静地待了一下午,思夏趁着公学还没放学,出院去了一趟研究所,将自己存放在值班室锁柜里的一些个人物品清出来,放进手提箱里,带回到宿舍。
手提箱中东西不多:几瓶日期还算新的廉价抑制片剂,两三样陈旧的实验仪器,几打纸质稿件和资料,几件衣服和没什么价值的日常用品,还有一个带密码锁的盒子。
无视掉暂且用不上的杂物,他将纸质稿件分门别类细细排好,用曲别针逐一扣上,随后从中取出一本新的软面记事本,把脑内存储的大量数据刷刷写在纸上。
他写得很急,打印机似的不断移动着胳膊,下笔之后,除了翻页,当中未曾间断过。
空白的纸页很快被他填满,一页接连着一页,最后一个字被写到了封底上。
他放下笔,长出了一口气,将这份资料锁进了密码盒,然后拨乱了上面的数字。
这些就是迄今为止所有的实验核心资料了。比起电脑输入后加密文档,他还是更信任这种老式的藏匿方法,毕竟电脑还有被黑客入侵的可能,而藏匿东西只需要妥善地隐秘放置,就不用担心。
不过,“妥善”二字,做起来也是有相当大的难度的。
收好密码盒,思夏挑出一部分稿件,用剪刀剪碎,然后放进洗衣袋,扔进了滚筒洗衣机里。
在那些记录着精密思考的纸变成纸浆被甩干前,他回到客厅,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记事本,选择了空白的两页,用那只有自己看得明白的字符填满了它们。
合上记事本,客厅里的光线已经很暗了,夕阳的余晖穿过纱制的窗帘投到木地板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地撤离这个房间。
思夏走到窗前,将窗帘掀起一角,静静地望着两栋宿舍楼间的那条深灰色的道路。道路是寂静无人的,没有太多的落叶,延伸处仍有一丝天光照拂,还留着些许光明的浅金。
那个方向有图书馆,有体育场,有表演厅,有静谧清新,有霓虹璀璨,也有他的足迹。
想到不久的将来,自己将彻底离开,他的心底便有了一丝挥不开的怅然。他原以为自己对任何事物都没有感情,不会留恋一个地方,不会留恋擦肩而过的人,可是此时此刻,他却忍不住驻足凝望。
在他无声的凝望中,窗外遥遥传来的下课铃声响起了,将他飞到空中捕风的灵魂抓回来,重新安放到躯壳之中。
手指松开硬纱窗帘,他将厚重遮光的外层窗帘一并拉上,随即打开了客厅的灯。
等到洛璨踏进客厅的时候,思夏早已将自己所做之事的痕迹一一抹去了,正在给十五号检测身体状况。
洛璨见他一个人坐在那边摆弄十五号,就把餐盒放到茶几上,去厨房拿来消毒湿巾,好声好气地站在思夏旁边劝道:“别光顾着侍弄它,先吃饭。”
“不是侍弄,是监测他的健康状况。”思夏把十五号拿起来,举着手机朝它身体各部位拍照。
洛璨这时才看清思夏手边放的一堆杂物——温度计、家庭药品称重仪、卷尺和几样他根本不认识的器具。
“对宠物做这些好吗?感觉你的表情好严肃,有点像拿它在做实验诶。”
思夏放下手机,将十五号放进脚边一只纸箱中,走向浴室去洗手:“本来就是在实验室里的小白鼠,因为试药结束不想处理就拿回来养了。”
“处理”二字听着令人心惊,截下来带回宿舍养显然是个富有爱心的举措。洛璨一面钟爱恋人的软心肠,一面觉出了一点不自然的地方——思夏跟着高等部的教授做实验也有一年了,看到被处理的小鼠肯定不止这么两只,为何独独带它们回来呢?
他一边用湿巾擦桌子,一边瞧着纸箱里乱蹦跶的十五号,忽然灵光一现,给自己生出的疑问安排了一个合理的解释:思夏一直盼望着能有一个照顾自己的父亲在身边,大概是思己及鼠,不想母鼠肚子里的崽子一生下来就没爸吧!
他有板有眼地思考着,脑海里出现小白鼠一家子的全家福,越想越觉得就是那么回事儿,不过这样一来,思夏将这只“准奶爸”单独放在纸箱里的举动就显得有点突兀了。
待思夏洗干净手从浴室里出来,他将人招至茶几边坐下,用筷子给他夹烤得香喷喷外脆里嫩的金吉鱼,同时不忘找对方解惑:“思夏,为什么要单独将那只放纸箱里,俩夫妻放一起不好吗?”
思夏毫不犹豫道:“不能放一起。”
因为十五号停药已经有几天了,现在要开始慢慢将它和它媳妇儿分开,以便观察它身上是否有用药后遗症。
但这原因思夏不能说,只好避重就轻换了个理由:“孕中再受孕会缩短另一只的寿命,还是分开更妥当。”
“哦。”洛璨点点头——箱子里那只长得可爱,原来是个不知节制的小坏蛋啊。
还是自己现在这状态好,散发着人类理性的芬芳。
想到这儿,他又用勺子挖了几颗胖胖的银杏果放到思夏面前的碟子里:“多吃一点!”
思夏默不作声,细嚼慢咽地把他送到面前的食物都吃了下去。
一顿饭吃出了洛璨满怀的爱意,饭后,他把思夏哄去洗漱,自己在厨房里边边和工作伙伴通电话边给思夏削苹果,削完切成丁,插上银质水果叉,摆进浅蓝色的陶瓷小碗里,再缀个薄荷叶在上头,赏心悦目。
接完电话,他端着碗找对方,打算继续投食,就见穿着浴袍的思夏提着一只防水塑料手提箱从卧室里走出来,一直走到他面前。
“这是……?”他愣愣地发问。
“是一些对我来说挺重要的东西,不过暂时用不到。”思夏抬眼看他,绿眼睛像是最纯净的宝石,“你不是买了新房子吗,我想把东西放那里。”
“……”洛璨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呆了片刻,随后喜色渐上眉梢,两只眼睛闪烁发亮:“好、好的……没问题!”
思夏见他伸手过来接手提箱,突然把胳膊沉了沉,有些不太信任地说道:“那儿安全吗?你父亲不会派人过去抄家吧?”
“保证安全!”洛璨极其认真地看着他,“那个地方父亲想不到的,而且目前为止我才去过三次,每次都还很小心,没有被追尾过。”
“真的?”思夏看他信誓旦旦,面露疑色。
上扬的语调小钩子似的勾住了洛璨的心。此刻他不再是那个别人面前运筹帷幄风流倜傥的贵公子,而是一个在心爱人面前展示自己不俗能力的普通男孩子,语气又急又恳切:“真的,你要不信,我可以找个可靠的人送过去,再不行,我去银行来个保险柜,钥匙交给你。”
思夏这才把箱子提高了递到他手里:“银行就不必了,手续多,拿起来麻烦。总之交给你,你妥善保管,别随便翻里面东西。”
“嗯,不翻!”洛璨应答得干脆利落,神采飞扬——他现在守身如玉都能做到了,这种考验对他而言根本不算有难度嘛!
【作者有话说:在喜欢的人面前,永远都是年轻的模样呀。】
第95章 一语中的
收下手提箱的洛璨高兴得整个人都有点发飘。
心中种下的一丛丛玫瑰,在这初冬季节齐齐绽放,连带着令他的双颊都染上了浅浅的玫瑰色。
好像此时此刻,他并非身处宿舍,而是站在婚礼现场,思夏交给他的也不是手提箱,而是婚戒。
思夏见状,肚子虽然饱得已经没有吃水果的兴致,也只好在他一脸幸福的投喂下张开嘴吃了几块苹果丁,之后觉得自己再吃下去要撑,才冷静地打压了他两句,扭头回卧室了。
洛璨受了打压,翘起来的尾巴依旧甩来甩去,叉起苹果放到嘴里,他吃出浸了蜜般的甜,也吃出了浑身的劲道,工作学习热情高涨,干什么都成了一个挖金矿的架势,卓绝欢喜,乐此不疲。
超额完成任务之后,他见时间尚早,便兴致勃勃地给自己测了心跳体温血压,做了详细记录,然后飞快地洗完澡,捧着记录本,暗搓搓打开卧室门。
思夏正在橘色的灯光下看手机,大半张脸被遮住了,只亮着一个额头。
他立刻走到床前,往对方身边一扑,一手揽着被子底下的腿,一手将记录本递过去:“思夏,你看我记录还好吗?”
思夏“嗯?”了一声,把手机丢在被子上,接过记录本仔细看那些数值,发现没什么特别的问题之后,便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将之放了进去,同时指着抽屉里一小瓶眼药水道:“这个是浓缩过的信息素提取液,喷瓶里那些用完之后,你把蒸馏水装到我标线的位置,再拿这个滴两滴摇匀就能用。”
他说话,洛璨就昂起头去看,且听且想道:两滴就能兑一支喷雾瓶,显然思夏是做了观察他至少一个月的打算。
他瞬间就觉得这瓶提取液来之不易,金贵万分,因为里面有思夏投注在他身上的心血和感情。
于是他眉眼弯弯地说了声“好”,然后像只黏人的大狗一样,把侧脸埋回到盖在思夏腿上的被子里。
刚趴好,他发觉自己目光刚好能瞥见思夏的手机屏幕,那锁屏的手机似有感应,在他这一瞥之下倏忽一亮,跳出一条消息提示:
【您有一条新信息:(来自)丁一尧】
想起白日里杜依曼发来的照片,洛璨心中一动,故意闷闷地说道:“路曜来短信了。”
“谁是路曜?”思夏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加上他关好抽屉后手机屏便暗了,自然而然地以为洛璨是在说自己的事。
洛璨将被子上的手机往思夏面前推了推:“就是丁一尧,路才是他原本的姓氏。他在外经营展馆和艺术中心,为路家的参选提供资金支持。”
他如愿以偿地看到思夏的脸上露出一丝疑色,不过对方并未深究此事,只会意地拿起手机查看消息,简短地回复了一句,而后低垂眼帘望向他:“一直盯着我,是在等我向你汇报消息内容吗?”
洛璨怕他生气,急得一下起身跪坐到床上,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这番发言简直可笑到有些可爱了,思夏挑了挑眉毛,抱着胳膊打量他这副模样,末了道:“我看还是说了的好,省得你疑神疑鬼又哭又笑。”
洛璨立刻摆出他一贯谦雅美男子的作风,微微颔首道:“既然答应过你不那么做,我就决不会食言的。”
思夏晓得哭哭笑笑才是洛璨的真面目,一旦风度翩翩了起来,就绝对是在装模作样,便没理他这话,自顾自开了口:“他说今天有事半途请假出公学,刚听说我晕倒,问我身体状况如何。”
他边说边偏头观察洛璨的表情,见他好似如释重负,话便拐了个弯:“不过他留在校内也未必能如愿探望,因为有个医生独断专行,未与病患商量就禁止别人探视,让人孤零零地躺了一下午。”
洛璨像个被翻墙出校门上网却被抓包的学生一般,肩膀一抖,紧接着朝思夏快速膝行了两步,把两只手撑在思夏两边,凑过去解释:“思夏,我不是想拦他,我是担心杜依曼过去烦你,就像你住院那次……”
他踌躇着没往下说。有些旧事,重提反而伤人,不单伤对方,也伤他自己。
思夏住院那段日子他本就苦不堪言,眼下他过上了好日子,往事便更加不堪回首。他当时对思夏突变口风要和他分手一事百思不得其解,调查后才知,那天他去之前,杜依曼进病房探访过。
两人见面说了什么,至今仍是谜,不过可以让心志坚定的思夏改变主意,杜依曼说的话无疑具有着绝对的毁灭和打击性。
忆起这些,他感到心口泛起了轻微的刺痛,于是伏下身虚虚抱住了思夏:“杜依曼今天又传了些你和路曜见面的照片,我知道你们俩没那回事,可我就是心慌意乱。”
言及此,他叹了口气,把下巴搁在对方窄窄的肩上:“唉,总感觉他俩像是约好了轮番来针对我一样。”
【作者有话说:洛璨:咱也不知道,也不敢问媳妇儿。】
第96章 猫鼠游戏
思夏伸手抱住了洛璨宽阔的背,原是想安慰地拍拍,却抱出了一点奇妙的感觉。
他居然没从这具属于Alpha的壮硕躯体上感觉到压迫和威胁,反而有一种温暖和放松的感觉。
这难道就是安心吗?
他有了疑问,可是不敢细想,所以借口困乏早早睡下。
许是身体真的超负荷久了,一闭眼,再睁眼,已经是次日早上十一点。
等他吃完早午饭,在电脑上查询于教授和冬川大学更多详尽的资料,再一步步修改完善调查计划,傍晚已悄悄降临。
思夏对外请假静养,外人本着不打扰他休息的原则,大多发消息慰问几句,没人深究他在何处,也没人知道他今晚要去往何处。
根据洛璨的安排,他在放学铃声响起后,立刻拿着车钥匙去了宿舍楼底的停车场,上了一辆外观中规中矩的深蓝色宾利,在后排静待洛璨到来。
这辆车并非洛璨所有,是洛璨为了防止被跟踪监视找一位Alpha朋友借的,这位朋友的父亲是国外著名汽车公司的高层,自己也酷爱豪车,在公学停的车有五六辆之多,完全能够满足他借车的需求。
按照洛璨的计划,他会先开自己的车回宿舍楼,再到顶楼换好装去楼下开宾利,带思夏出公学。
计划设置得那么复杂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思夏不会开车——主要是不具备点亮这个技能点的资金。
深蓝色宾利正好停在某个空旷的角落里,车玻璃上贴着防窥贴膜,基本不用担心被发觉,思夏安静地坐在车内,密切注意着四周经过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车里闷得他都有些发汗,却仍是未见洛璨踪影。
他打出去两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