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想要标记A的O-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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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是不能再巧合的巧合了——林晚也说过那样的话。
有一回他们走在超市里,晚晚突然拨开人群小跑向前,他推着手推车走不快,好不容易追上,就看到她盯着一个女人看,女人正把大袋大袋的零食往手推车里放,手推车里有个七八岁的孩子,摸着那些零食咯咯咯笑得很快乐,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一指货架:“妈妈,那个我也要!”
思夏轻轻喊了她两声,然而晚晚恍若未闻,只呆呆地看着母子二人,直到他们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才失落地低下头。
沉默了几秒,她辗转抬头望向思夏,神色已是泫然欲泣:“哥哥,可不可以……抱我一下?”
【作者有话说:重复数字的章节不要管,当然买了看了也没事,后面新文覆盖的时候不会多收钱的【亲测过了】
第47章 修罗场
思夏年幼时受过的冒犯太多,十分抵触过分亲密的行为,即便是跟最亲的林晚在一起,触碰也仅仅止步于牵手,而且在没有牵手必要的时候,他的手是绝对不会伸向林晚的。
林晚则不同,她不是天生的孤儿,而是被逝去的父母遗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孩子,忽然就孤苦无依。来到孤儿院时,她虽还年幼,可体会过家庭温暖的她,总是渴望重新获得那种亲密关系。只不过她很懂思夏的心思,从来都很有分寸地跟在他身边,事事都以让思夏感到安稳和轻松为先。
所以思夏知道,这一次她是真伤了心。
展开双臂,他轻轻搂住了丁一尧,就像是搂住当年泪落如雨的林晚那样。耳边依稀还是林晚的声音:“哥哥,我以为……我已经不记得妈妈的样子了……可原来见到和妈妈长得像的人,还是会记起来啊……”
思夏任由丁一尧慢慢把手臂环上了自己的肩。他伸出一只手在对方后背上抚了抚,阖起双目道:“别难过了。”
声音很轻,却是穿透了温暖干燥的空气,不知传递到了哪个世界,不知传递到了谁的身边。
“嗯。”丁一尧含糊地应了一声,黑色的眼睛里并没有一丝泪光。相反,他遥遥看向楼下的人影,脸上缓缓露出了一个并不纯真的笑,然后将下巴埋进了思夏干净细软的头发里,大胆地汲取着对方摩卡味道的气息。
这是他想象过很久的姿势,如今算是得偿所愿了。
楼下的矮树之后,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将他们的动作尽收眼底。
握着枝杈的手骤然捏紧,整棵矮树跟着乱颤,为数不多的树叶抖出沙沙的声音,跟他粗重的呼吸声重叠起来,是一股凌乱的狂风。
玻璃反光的部分是斜过来的一块,他看不清丁一尧身边人的面目,但是对方垂下的手上所系的手环他不会认错。
玫瑰色的,印着白色字母。是他为思夏订做的那条。
戴着这条手环的思夏,主动走过去抱住了丁一尧,手环贴到了丁一尧的后背上。
丁一尧则转过头,明明白白看向他藏匿的方向,露出了一个自得的笑容。
而他却像一个第三者,在一楼之隔的地方,透过玻璃看着这一切。
海啸般汹涌的情绪拉着他的胸口起起伏伏,他感觉自己周身血液在血管中倒流,撞击着他的大脑、心脏。
耳畔无尽轰鸣,是心里有什么坍塌的声音。
他从树后走出,脚尖向前,想要上楼拉开两人,想要制止,前进的脚步却比他想象中的艰涩许多。
宛如一个出了故障的钟表,秒针迟滞得半天只挪动一丁点,连带着分针时针也难以往前走。
他的秒针因为思夏的存在而迟滞,一秒变成了一万年那么长。
十几秒的拥抱,就是十几万年,足够光子从太阳中心磕磕绊绊走到太阳表面,再变成所谓的阳光,照射【和?谐】到地球上。
终于,戴着玫瑰色手环的手垂了下来,丁一尧跟着松开手,两人离开了玻璃墙,仿佛是要下楼。
洛璨立刻扭头,走得匆匆,头也不回。
他的步伐踏不稳,在鹅卵石小道上磕磕碰碰,像是遭遇了地震,脚下的大地已经裂开,无尽的黑色深渊里伸出了枯骨般的手,要伺机将他往下拽。
他承认自己是落荒而逃,因为心里早就没有和思夏对峙的勇气了。他选择留在思夏身边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爱将会与痛苦长久作伴。
他认为只要有爱,痛苦一些也无妨。
就怕那份爱变成黑暗中的一场梦,梦一醒,他仍身在牢笼,两头空。
似喉口被扼住般无法呼吸,他一边走一边扯下自己的领带,解开最上边的两粒贝母纽扣,解得急了,其中一颗直接被扯断了线,跌进了草丛中。
像一滴圆滚滚的泪珠掉落,又像一颗星就此隐没,连带着他一切的心情,一起消失在了暗处。
怀揣着一片空白的头脑走进教室,他脸上司空见惯的笑容早已不知去向,一张面孔如同泥塑木雕,哀伤的情绪也看不见,琥珀色的眼瞳有些木然。
他下意识认为自己需要冷静,冷静就必须暂且忘记刚才发生的事,什么都不去想。
默默地坐着听了会儿课,教室前门响起的叩门声打断了他的放空。叩门声过后,前门打开,丁一尧笔直地站在门口,朝授课老师打了声招呼:“抱歉来晚了,刚才班主任找我。”
班里没什么人盯着他看,仿佛认为那并不是值得关心的事情,又或者对此感到理所当然。讲台上的老师看着眼前这张新面孔,不疑有他地点头,没多问一句,接着刚才说到的地方继续讲了下去。
整个教室里,只有洛璨的注意力从课堂抽离了。
他的眼睛盯着课本,心里默默地想:“他对思夏做了什么?怎么来得这么晚?”
仿佛飘在茫茫的宇宙中一般,他找不到任何答案,茫然无依地四下张望,只有无尽的漆黑,一阵阵凉透上来,心口那块尤甚,他低头一看,那儿空了,风从中灌进灌出,再冷也没有了。
他不知道宇宙之外,丁一尧正冷森森地翘着嘴角看他。
那是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并无自得在其中,因为丁一尧的心情并不比他好多少,只是有强过他的冷酷和镇静而已。
丁一尧咂摸了一番他的表情,知道他是深受打击却无法反击,便不再去关注他。
麻木不仁地扭开脸,他稍微听了一会儿课,发现是自己已经掌握的知识,便心安理得地开起小差来。
他的意识回到了花房顶层。二十多分钟前,思夏松开了抱着他的手,不太明显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立刻也松开手,自如地转换脸色,笑出郁郁的神色,径自走到桌前收拾没吃完的食物,而思夏则退到他五步之外的地方,目光在他身上定格了一会儿,随即启唇道:“我还是先走一步吧。”
他一边盖便当盒,一边回答:“好啊,你快去上课吧。”
“不是上课,我今天请假了,回去休息。”思夏说着,人已慢慢往楼梯口走了两步。
他余光一直瞥着思夏,此时霍然抬头,蹙眉问道:“是生病了吗?要不然去我宿舍……”他边说,边像过去一样,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要给思夏。
“没病,在研究所加班而已。”思夏摆摆手,又朝后退了一步,“我有休息的地方。”
“研究所值班室床太硬,下午又人来人往的,怎么休息得好。”丁一尧重复着自己往年不知说了多少回的话,说的时候心里漾起一阵亲切感,暖得他脸颊红扑扑的,“反正我下午不在宿舍,你睡多久都没问题,醒了直接把钥匙给宿管老师就行。”
“不是值班室……洛璨给我找了地方住。”思夏摸上楼梯扶手,眼睛望向脚下的玻璃阶梯,假装看不见对方动作倏忽的停顿,“再见,保重。”
说完,不等他回答,思夏下楼了,把阶梯踩出了一阵干脆不带迟疑和暂停的登楞楞声,轻捷地像一只小鹿,瞬间就跑出了香气宜人的温暖花房。
他定在了原地,把自己站成了一个只会对自己用力的雕像。
钥匙不规则形状的齿硌得手生疼,他像感觉不到一样,还在用力握着,一双眼也好像不知酸疼干涩般,一眨不眨地望着楼梯口的方向。
哦,思夏是在告诉他,他们之间依然是没有可能的呢。
其实不止是洛璨给找了地方住,不出意外的话每晚应该都还睡在一起吧?杜依曼给的录音,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如果不是看在他在父亲丧葬期内心情不好,思夏可能不会只是委婉地提一句洛璨的名字那么简单,大概会说得更加直白些……
摊开手,掌中的钥匙崭新得发亮,带着一点点汗水的痕迹,皮肤上留下的几排深色齿印遮了掌纹,钝钝的痛后知后觉地翻涌上来。
呵。他无声地笑了,笑得苦而冷冽。
他费尽心思讨来的一个拥抱,洛璨是想要多少有多少,可笑自己竟还当成是胜利。
做了那么多带着两人回忆的美食,思夏一口不碰;想要借出去的房间,思夏不愿睡,却愿意搬进洛璨给租的房子里,给洛璨给他在餐厅张罗吃的。
难怪杜依曼那样心焦。
口口声声说思夏玩弄洛璨找他合作让他将人领走,却又笑嘻嘻挖苦他只有被绿的份——分明是她早已看出两人好成了铁板一块,光凭自己的力量根本踢不动。出手伤害思夏,换来洛璨动用洛氏力量彻底搞垮杜家,这个结局她显然承受不起,只能找人分担风险。
不得不说,在合作踢铁板这件事上,杜依曼找对了人。
经过这几个月,把已故父亲的秘密产业从如狼似虎的亲戚手中抢夺回来后,他的心肠已比铁板更硬,即便不用力去踢铁板,只要有耐性磨,也足以将铁板磨断了。
含着一腔冰冷的愠怒收回目光,在心中说话:“思思,咱们没完。”
【作者有话说:看过初版未修的童鞋们都知道,丁一尧最初是多么可爱的一个男孩子啊……】
第48章 骑狗
思夏一觉睡到了下午四点。
他中午没肯留在实验基地蹭顿正经饭,回到学校见了丁一尧后又因为心情复杂而了无食欲,只喝了杯热茶便钻了被窝,如今睁开眼第一个念头就是饿。
饿到感觉前胸贴后背,下床每走一步肚子就咕咕叫一声,心里久违地想吃点高热量的油炸食物。
穿了便服去食堂吃了饭,他又去学校超市兜了半圈,买了一些简易速食回宿舍,顺便发了条短信给洛璨:“回宿舍来吧。”
吃饱喝足,他心里很平静,拿起前几日读过的《沙与沫》,坐到沙发上,准备继续看。
这本书他是上个月做文学相关作业时在图书馆看到的,因为封面设计感很强,他就从书架上拿下来翻了两页,读到一句“一个人的意义不在于他的成就,而在于他所企求成就的东西”,心里十分赞同,当即办了借阅手续。
作业结束后,书的借期还未结束,他不急着还,留在身边,在罕有的空闲时光里拿出来翻一翻。
思夏自诩是个严肃讲究实际,不在乎浪漫的人,之所以留着诗集,只是为了借此找回一点回忆中宁静的时光。
他自幼聪慧,四岁跟着训育员认了拼音后,靠着一本院长借他的破字典开始了自己人生的第一次阅读。没过多久,他就不再像其他幼童睡前扎堆往训育员跟前凑了,而是从图书角里挑一本书往窗边一坐,暂时踏入与世隔绝的象牙塔,享受着自己的乐趣。
他开始不断地读书,找一切可以阅读的东西去读。其他人没事做的时候踢球踢毽子,玩捉迷藏,打架吵嘴,而他永远坐在图书角。
这与众不同的爱好令他孤独,却被他视作福音,保护他远离吵闹,远离烦恼。
上学之后,大家终于看出来他的沉默能炼成金,老师时常说他聪明得足以申请跳级,只是他不愿和林晚分开,就一直拖着。
但为了进入公学,他最终还是跳级了。
这之后,他的阅读量随着人生目标的改变而有了跨阶段的提高,当初宁静愉悦的感觉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因为他读得很用力——那些文字,和他的兴致、未来的人生都已没有关系,他们只是他复仇路上不得不去踩踏的阶梯。
直到阅读这本无意觅得的诗集,他才感到过去的自己还活着。
不但活着,还像一只小老鼠一样,从心底一隅钻出来,睁着圆圆的眼睛去寻找世界上仅存的一点美好。
顺着薄而细的红丝绦轻轻捋开书页,他第一眼就望到了最上方那句:“你唱歌时,饥饿者用肚子听”。想到刚起床时自己饿得灵魂出窍的感觉,思夏觉出一点趣味,微微笑出了一丝气声,眼睛继续往下扫。
每读一句,他都细细想一会儿,觉得每一句都意味深长,值得细细去品。而且,它不同于论文和课本,读它时不必仔仔细细地去做记忆,它会自然而然地让人记住它,体味它,于放松中得到一切。
最近的烦恼使这种体验变得尤为可贵,思夏放任自己深陷在诗集构造的回忆高塔中,以至于听到了玄关的开门声都未抬头。等到来人走到身边,他依旧不给予对方一丝目光,只是招了两下手,又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来人自然是洛璨,正睁大眼睛凝视着他。
他不看洛璨,自然也在意不到对方冻得有些泛红的耳垂,额前翘出了一点弧度的刘海,还有眼里层层叠叠的阴影。
洛璨收到他的短信,饭都没吃,直接飙车赶来了宿舍楼,但一鼓作气上楼后去的不是顶层宿舍,而是天台。
天台只有一盏灯,围栏高得堪比学校大门,是个只能窥天的牢笼。他站在那儿,冒着受寒的危险扯开外套,任夜风将他吹了个透心凉。
末了却又认命似地搓搓脸,走楼梯下来,回到了这个房间。
下楼的时候,他想,在这段不见天日的感情里,自己已是不可救药了。
就像当初许诺的一样,只要思夏仍留在他身边,不论干什么,他都能接受。
看到思夏的动作,他了然地绕过茶几跪到对方脚边,把头靠在那温暖的大腿上。
许是感受到了一点他带来的寒气,思夏一手翻着书页,一手摸上了洛璨的脑袋,用细而嫩的手指轻轻梳理对方浓密的栗色头发,像是在抚摸一只乖巧的大猫。
盈盈的摩卡香气被释放出来,温柔地罩到了洛璨的身上,恬淡而美好。
这样的Omega信息素令洛璨舒服得快要落泪。他微微侧过眼睛,悄悄打量起思夏来。墨绿的眸子盯着书本,神情淡淡的,却不是凉薄冷漠,而是安宁沉静,不易察觉的笑在唇边做了些许点缀,令思夏雪白美丽的脸生动起来,透着亮。
若在往日,这样平静温和的对待会让洛璨开心得不能自已,这样和善可亲的面目会让洛璨忍不住许以细碎的吻。然而今日这些全变作了软刀子,贴上他的心蹭了蹭,蹭出的却是一道道浅浅的伤口。伤口里血液慢慢渗出来,淅淅沥沥地往下滴,他痛得没有尽头。
为什么高兴呢?因为今日见到了丁一尧吗?那又为什么要对自己温柔呢?歉疚?弥补?还是只是兴之所至,顺带而为?
他看向思夏漂亮的眼睛,等待着从对方的目光中寻找答案。
心里的沙漏反反复复倒转了好几次,思夏始终没有看他一眼。
房间里一片死寂,他眼里的神采像被风吹熄的烛火,扑闪一下后,彻底灭了。
此时思夏终于抬眼了。
漫不经心地将目光扫到他的脸上,仿佛只是下意识地做了这么个动作,然而一下就准确地捕捉到了他低落的情绪。
秀气的眉拧了拧,思夏问道:“你怎么了?”
烛火又被点燃了,不过微弱得很,摇摇曳曳的,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