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帐暖-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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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姑娘的娇娇声:“痒……夫君待会再闹我行不行,桌上佳肴很香的。”
将军不知是在里面干什么,竟累得那般低喘,嘴上同时说着调弄荤话,“没你身上香。”
“唔……夫君……”
气喘吁吁的声响陆续清晰传来,碾耳过后,珍儿只觉万分震惊。
这个当口,她根本挪移不开步子,当下听着将军喘息压抑的声音,珍儿直觉自己也腿软得一塌糊涂。
好想……她好想和姑娘相换一次!
……
仿佛是怕霍厌会临时反悔一般,自于北宸殿议完南北谁人挂帅之事后,丞相言榷迅速整装军备,终于赶在霍厌出征前,先一步开启了南征之途。
此番沔南虽靠凭两万精锐水师挑衅,但相较西凉,到底不足为惧,而且又有丞相亲自挂帅挥领,梁帝没什么不放心的,遂允了宣王萧承凛随军历练的请求。
军队开拔当日,宁乐公主得了梁帝的允许,偷偷来边营送别宣王,想着宫里与她同龄的诸位皇子,也只有萧承凛平日肯纵着她胡闹,如今他这一走,宁乐实觉得在宫里的生活更无乐趣。
萧承凛虽已小将军的名义跟进,但到底是尊贵皇子,在与亲人话别的时候,都是有个单独的营帐的,宁乐和他叙了几句话,只提醒他一定要万般小心,战场上刀枪无眼,到底可别少胳膊少腿地回来。
闻言,萧承凛敲了下宁乐的头,十分不以为意地说道:“盼你五哥点好。”
宁乐哼了声,眼帘轻垂,“混世魔王要走了,以后宫里定是清闲数倍。”
知晓宁乐是舍不得自己,萧承凛声音放柔,有点放心不下地提醒她,“上次咱们高价挂贴寻人,还差点被江湖术士给骗了,那个叫常生的奴……人,恐怕是真的找不到了,以后我不在京城没人护着你,你可不能再偷着往外溜了,不安全知不知道。”
宁乐低头看着自己的精绣鞋尖,听五哥忽的提及常生,心头顿时有些不是滋味。
为了寻人,她是什么法子都用了个遍,不管是官道上的人脉,还是各地方帮派,凡是能打听到的地方她都打听了个遍,最后不过徒劳无功,想着五哥之前发牢骚的话也没什么不对,若是常生真的还活着,哪里至于就这样人间蒸发了。
越想眼眶越酸,宁乐不愿接受这样的可能性,于是赶在眼泪掉出来前,匆匆和萧承凛道了个别。
嘴上说着叫五哥放心,可她压根就没打算放弃。
出了营帐,她本该立刻回宫的,可当下心头实在发涩得难受,于是把贴身带来的婢女留在原地,而后以要散心为由,独自提裙往军营驻扎侧旁开阔处走。
这里四面环着平野,迎风畅快宜人,微飔拂面时,叫宁乐烦躁的心绪暂得平缓。
站着好累,看着周围没人,宁乐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犯懒地躺到了鸢尾草叶上,正是午后,草叶被阳光晒得很是怀闻暖和,尤其周围都长着高高的紫荆,上面还趴着密匝的葎草,该是将视线遮蔽得严实,不会叫人看到她不合公主尊仪的状态。
她躺了有一会,也没听见有人靠近的动响,想来兵士忙着训练,将军们也都在点将,该无人注意这么一个边营角落。
可这个心思才出,就听一道低低的陌生男音说道:“师兄的话你也不听了是不是,此番冒险,你何必跟着。”
宁乐噤声,接着又听另一人开口。
“那不是师兄一个人要背负的责任,窥察沔南隐秘,何其危险,我岂能徒留京城袖手旁观?”
这声音……
宁乐一瞬愣住,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竟是常生……那是常生的声音!
她当即兴奋起身,丝毫没有犹豫地从草地里探出头来,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她简直控制不住内心喜悦,于是根本没思量他们在说什么,脱口而出就是他的名字。
“常生!你还活着!”
她想奔过去,可只迈出两步就堪堪停住,她看到常生身侧那人此刻正眼神阴鸷地看着她,神色更是戒备。
那绝不是简单的警告,宁乐指尖轻颤,她竟感觉到了几分杀意。
然而下一瞬,常生挡在那人前面,口吻很淡地说道,“是我认识的人,我来解决。”
若是平常被人这样不敬,宁乐自然会说一句放肆无礼之类的话,可现在,感知到了实际的威胁,她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解决?眼下容不得丝毫差错,你最好解决彻底。”
常生好像咬了下牙,不过对那人的态度依旧恭敬,“知道。”
宁乐想,从前在宫里,他对自己似乎都没有这般敬重过,唯一伺候过她的,也不过是喂了她几颗葡萄,期间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唇瓣,也一点不担心她会把他僭越的手剁掉去喂狗。
收拢思绪,她下意识畏惧常生身侧那人,不敢与之相视,好在常生话落后,那人虽不情愿,但到底准备离开这片草坪。
宁乐松下一口气,就很快察觉到那人回身扫视过来的逼人视线,叫她当即只觉冷飕飕好似被威恐。
牧游云收眼,冷嗤一声又眼神示意常生把事情办干净,不然,他会亲自动手。
原地只剩他们两个,宁乐再没先前那般顾忌,于是哼声直凑到常生身侧,美丽的一张小脸眉心却蹙得紧,而后伸手狠狠用力地打了他肩膀一下,虽然她也知道自己这点儿小劲对他来说恐怕还不够挠痒痒的,但就是气不过的想给他点儿惩罚。
“你好讨厌知不知道!为了找你,你知道本公主在宫里宫外受了多少罪吗!母妃她都差点拿藤条来抽我了,你倒好,也没缺胳膊少腿根本就健康得很,既如此又为什么跟人间蒸发一般叫我如何也找不到!”
宁乐是真的太生气了,而且在常生面前,她也不用顾什么公主颜面,于是连打带踹地说完这番话后,眼泪就控制不住地直直往下流,那股委屈劲是全在脸上了。
本以为常生会恭恭敬敬地哄一哄她,怎料想,他睨了她一眼后,根本不想废话地直接横过胳膊,一把摸上她的腰,紧接把人往怀里一拽。
他竟抱了自己……意识到眼下是什么情况后,宁乐眨眨眼,瞬间原地懵愣。
他怎么敢的,一个下人,就这样碰了她尊贵的千金之躯。
宁乐矛盾十足,既觉十分羞耻,却又不想就这样挣脱开,被他指腹压住的腰窝位置,此刻酥麻犯痒,就快要痒到她心里。
耳边,听他很简短地出声说,“也想你。”
第78章
抑不住心脏狂跳的宁乐;担心被常生发觉自己此刻的慌乱,于是用力挣开他的怀抱;为保面子;脸色更是强装气势地一瞬绷紧。
她不想落于下风,遂干脆佯装生气模样,来遮掩这股异样的耳热与心悸。
只是常生还拉着她的胳膊;见状,宁乐别扭地低低叱责;“给本公主放手……”
他应声松手。
可宁乐看他松得这样不犹豫;一时更气;眼睛瞪着他就问:“你给本公主说清楚,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又为何身上还穿着兵士的盔衣,你和刚刚那人,是在说什么?”
常生很高,给她说话时都要睨下眼来;而宁乐最受不了自己被他俯视,故而没等他回答;就不讲道理地纠缠道。
“不许俯视看我;我是公主;你该敬着我。”
常生拧了下眉,看她脑袋才堪堪到自己肩膀;一时若有所思,“那要怎么看?”
“我不管。”宁乐惯以的骄纵;在他面前是一点没有收敛。
常生对别人可从没有过这个耐心;闻听此言一时眉心微蹙;语气无奈道:“宁乐;你讲讲道理。”
“宁乐?你竟敢直称本公主名讳,若我父皇知道,你定会……啊!”
宁乐继续为难他的话还没说完,脚步骤然凌空一悬,紧接着腰间也立刻感觉到了一股托力,她睁大眼睛,十足惊诧。
而后慢慢意识到如此姿势,两人的确是可平时对话,可他这回竟是直接把她托抱起来,手臂都快贴上她的臀了。
“这样可是敬着公主了?”常生边反问着,臂间更是同时收了收力气。
宁乐从小被宠溺长大,皇帝唯一的一个金枝玉叶谁敢不敬着,而当下,她却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无礼对待。
她没忍住红了脸,神色是又恼又慌,于是再启齿间也变得口无遮拦起来,“放……放肆!你敢这样对我,我,我父皇知道了一定会杀了你。”
常生眸间忽的冷下,口吻含戾,“宁乐,若你再拿梁帝的名号来威慑,我不能保证对你还有这个耐心。”
宁乐一时被他唬住,没反应过来其话语间的深意,只当他是不喜被人威胁。
于是声音闷闷的,瞬觉委屈,“你什么都不怕,也不把我这个公主放在眼里,我不拿父皇来压你,难不成要随你欺负嘛。”
到底是害怕被摔,所以宁乐被托抱起来时,手臂几乎是下意识地环住了常生的胳膊,说话间两人胸膛相挨,丝毫起伏都能感受分明,于是宁乐有些不忍得脸颊直泛绯晕,而常生也是不自在地错避开眼。
就这样僵抱了会,常生面无表情地觑着眼,开口略微不自然:“不用提别人,你自己的名字就管用。”
“什么?”
“我只说一遍。”
宁乐眨眨眼,哼声往他肩膀上不满地推了推,“常生,你又对我无礼。”
常生眼皮轻抬,语气带着轻狂,“罪名这么轻吗,我以为公主要说,在下非礼。”
非礼!?他敢说这话,是又不知尊卑了!
宁乐立刻板起脸来提醒,“常生,本公主已经对你够宽容的了,我是皇室贵族,大梁皇帝最宠爱的女儿,而你的身份只是个太……”
忽的就觉那个词很咬嘴,宁乐不愿意说出来。
心里挣扎又矛盾,明知晓彼此身份之隔,可有些冲动却难以忍住,宁乐心知,若自己真要坚持寻人初衷,定会在京中引来各方非议,尤其,自己还未成婚。
可想想自己的亲姑姑圩阳大长公主,不也是在驸马去后,为了廖解寂寞私下里养了几个面首嘛。
都是大梁公主,姑姑能做的,她为何不能?
常生又那样好看,她只想要好看的人在身侧伺候,至于驸马,若是不同意她留常生在身侧,那就不配娶她。
宁乐在暗暗思量着这个,却不知常生已看了她好久。
而且,她避之不谈的话题,常生却不放过。
“太什么?”他要她把话补全。
“你还问,这个不应该是……耻于说出口的嘛。”
宁乐不解,腹诽着想不管再怎么说,那也是身体上的残缺,他该很介意才是。
“耻?”
闻言,他嗤笑了下,没等宁乐琢磨明白他口吻的意味,便忽的臂间收力把人复而搂实。
两人挨得太近,他开口间的气息几乎多数都喷洒在了她的颈间。
热得灼人,痒得钻心,“小公主,若不是对你有这个意思,我可没那多耐心。”
宁乐只觉得自己要被他揉进身体里,当下愕然诧异,眼神只顾茫茫地看着他,忘了要开口斥责。
“感觉不到?”他笑笑,突兀地动了下腰,眼神却始终是漠的,“这样呢,还觉得耻吗?”
感觉到硬挺,宁乐瞬间瞪大眼,眸底尽是震惊。
他竟不是……
“喜欢我?”维系环抱她的动作不变,常生问得十足轻佻。
宁乐震惊未减,却依着本能下意识点了下头,意识到自己承认后,她顿觉羞耻难耐。
刚想否认找补,常生已然幽然启齿。
他凑近,唇瓣几乎快要贴上她的脖子。
“那,我和你父皇,你选谁?”
……
北线再次传来急报,密间传信,言称西凉大王子拓跋川已然偷偷拓兵到了壑隗,逼近城卫线。
壑隗是梁军的战时储粮仓,战略意义重大,意识到拓跋川在打什么心思后,梁帝当即便坐不住了,于是将原本所定的十日整军开拔的时限,一下提到了七日。
也因此,霍厌只得提前入营拔兵。眼下,全营兵将所需冷器壮马还未尽数整点完毕,要将这些全部赶在三日之内完成,霍厌自是披星戴月,根本分不出丝毫闲暇回府。
于是连带着副将荆善,还有单起和蒙琤左右两位校尉,都跟他一起住在了军营里,不再归家。
念及有些战士还未来得及和家人话别就临时被急召入营,所以霍厌特批,在晚间用饭休整时的两刻钟内,若有亲属来寻,兵士们便可于营外边角处的那三间毛坯房内,临时与家人告别,只是为了纪律严正,每人也只有一次名额。
将军们忍着对亲人的不舍,再次穿上战服随时准备出征号令,而他作为主帅将军,严于对下,于己身,便更要以身作则来表率,不可有丝毫徇私宽坦。
所以,除去三天前离府时与母亲做过正式的告别外,他这几日并未见过家里人,同时脑袋里的一根筋弦绷紧,也是原阵随时等待梁帝下命北上。
他自是知晓当下不是惦记儿女情长的时候,可只要一想起施霓在他走前,面上流露出的不舍忧思,他整颗心便是被死死揪住。
怎会不想?尤其念起留府的最后一夜,两人面临眼前的即刻分别,简直半点时间不愿浪费,遂那整整一夜,霓霓根本无底线地甘愿纵容,于他身下,简直媚浪地化成了绞磨人的妖精,他完全享受疯了。
历经无数血腥战场,多次在阎王爷手里抢回一命的霍厌,当时是真的恨不得死在她身上,把命都给了她。
收归思绪,霍厌望着不远处迎风扬起的霍字黑金织锦旗幡,又顺着人群偏多的地方,看到不少兵士在偏仄毛坯房外与妻子拥怀,一时确觉寂寥。
天色愈发昏黑发沉,霍厌转身,又毅然走向兵阵操演中心,照常威然巡察,同时将心中泛起的那点旖靡,生硬地压抑克制住。
凉风刺面,勉强叫他归复清明。
……
将军府内,施霓主动在午膳时间来到东屋,想陪程夫人一起吃顿中饭。
虽然也知晓如此自作主张,恐有被赶出来的风险,但念及将军即将离京北上,对于她来说,都是心头酸涩难忍,而程夫人又如此爱重她这唯一的儿子,在这个时候,她心里怎会不落寞。
将军虽常胜,更有战神之盛名,但天底下没有哪家的父母,会忍心看着儿女冒生命之险,即便是以为民为国的初衷,叫他们甘愿也是极难的。
施霓善解人意,想着如果程夫人需要自己的陪伴,她不介意主动放下身段,来和这位老人家亲近。
于是施霓提前亲手做好了几盒桂花酥,在食用午膳之际,心情忐忑地带着糕点,主动登上了东屋的大门。
见到她进来,程夫人是下意识蹙了下眉,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所带的意味却很冷淡。
见状,施霓不敢上前,只好把手中食盒递给身前的嬷嬷,而后模样乖顺地开口。
“母亲,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想送来给您尝尝,而且母亲放心,事先我已打听好母亲吃茶时口味一向偏淡,所以做这桂花酥时,白糖我只放了五分,应是和母亲的喜好。”
“我素不爱吃这个。”
程夫人没犹豫地开口,拒绝意味明显,而后收回眼,优雅地端起一盏相印兰花的釉白瓷杯,小口地呷饮着。
施霓难免感觉有些挫败,不过还是没有立刻就走,而是声音低低地又说了句。
“将军不在府内,不日更是要北上御敌,今后这偌大的院子只留我和母亲两个,想想实在觉得孤单。况我在京中并没有友伴,更无言语解闷者,所以,若是连同母亲说上几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儿媳实在不知该如何艰难度过这数月。”
施霓主动示弱,却并没有主动问及程夫人是否会觉寂寥,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