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痕-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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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书期间，但凡是与学习无关的事，都容易吸引学生的注意力。
　　“中午我来找你吃饭。”商渡同她说。
　　周雨晚应好，迎着所有人探究的目光，大大方方地走进教室，回座位坐下。
　　“早！晚晚~”柯思萌对她打招呼，咧嘴笑时，微露的小兔牙仍是可爱。
　　“早。”周雨晚回她。
　　忽然有点难以想象，倘若有一天，回教室座位，再见不到她，该是一件多么令人难过的事。
　　而现在，她正在慢慢接受，商渡很快就不再和她一起上下学的事实。
　　中午是在食堂吃的。
　　她今天心情挺一般，去7…11买了沙拉和脱脂酸奶，像以前那样，撇开沙拉酱不吃，揭开酸奶盖，把浓稠的白色酸奶倒入沙拉菜中，用叉子翻拌两下，让蔬果叶片均匀沾上粘稠液体。
　　“一连出了两个MIT保送生，这够我们学校吹一年了。”
　　赵丞兴致勃勃地说着，筷子怼进白米饭里，左胳膊往商渡肩上搭，被他嫌弃地拨开了，也不见表情有丝毫裂痕。
　　“要不今晚到‘FEELING　CLUB’开瓶酒庆祝一下？”
　　“好啊！走走走！大家都走一个！”顾紫琼连饭都顾不上吃，举双手赞成。
　　“＋1。”殷璇笑着附和。
　　“我也走一个！”柯思萌右手赶紧塞一口菜进嘴里，左手举起来。
　　“我——”
　　周雨晚刚想举一只小叉子示意，话没完，被商渡一句话扼杀在摇篮：“柯思萌是不是还没成年？”
　　“……”柯思萌的笑容僵硬了，眼睛不知所措地游移两下，“所以？”
　　“计划暂时取消。”商渡不留情面，“离高考也就八十五天，熬一熬就过去了。”
　　“哦。”柯思萌蔫巴了。
　　周雨晚抱持一丝丝希望：“我成年了。”
　　商渡撩对面的她一眼，更不留情面了：“你现在不过年级前一百，而且成绩还不稳定。要进G大，你起码得稳定在历史类的年级前二十。”
　　“……”这下轮到周雨晚蔫巴了。
　　“没事。”赵丞豪爽大气地撂下话，“柯思萌，你生日什么时候，要是赶得上，咱们连带着你的生日一并庆祝。”
　　“我啊……”柯思萌瘪嘴，很苦恼，“我生日在高考前两天，六月五号。”
　　“嘶——”赵丞浅浅地吸一口气，见她垂着眼，努了努下巴，好像真有点惨兮兮，他出声安慰，“没关系，到时看下情况，能给你庆生，哥哥肯定给你搞起来。”
　　柯思萌的期待被他一句话吊起来。
　　然后，就听赵丞扭头问商渡：
　　“既然她们要备战高考去不了，那我们这些球队的，还有发电机小组的，先组一个？”
　　“行。”商渡挺干脆。
　　周雨晚不满地剜他一眼。
　　看看，不建议保送生再回学校，是有道理的吧？
　　他们这桌人还在聊着。
　　距真正的暑假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一个两个都开始展望未来，计划毕业旅行的事了。
　　周雨晚偷摸着从兜里掏出手机，点进微信聊天框，一个发送按下去。
　　对面，商渡手机“叮咚”一声。
　　周雨晚看他一眼，手机放桌上，叉一颗圣女果塞嘴里，一口下去，酸甜的汁水迸溅。
　　他似有所感，拿出手机看消息。
　　她给他发了一张图。
　　在今早她所拍摄的照片的基础上，以高耸为中心，在两侧用黑色线条勾勒几笔，画出一个极其标准的比中指的手势。
　　视觉冲击力挺强。
　　他轻笑。
　　一时间，不知该说她挺牛挺有创意，还是
　　——【你开心就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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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47　　★　雨痕
　　◎这叫种草莓◎
　　“对了。”周雨晚恍然记起一件事；　直接打断赵丞的说话，问他，“你们班上有没有学号尾数是8的男生？”
　　赵丞开一听冰可乐；　边回话：“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周雨晚瞟了眼商渡；　语气玩味：“听说你们班有个学号尾数8的男生挺有品味的，想认识一下。”
　　“是吗？”赵丞拿起一旁的手机；　摁亮屏幕；　“搞得我也挺好奇的；　我去群里问问。”
　　“如果问到了，微信——”正说着，商渡一抬手，直接把她嘴巴捂住，面色不善；　眼里跳着火，周雨晚坚持把话说完，不管赵丞听清楚没有，“记得推我。”
　　随即；　就见商渡斜赵丞一眼，眼中明晃晃写着威胁：敢给她试试？
　　“……”赵丞自动自觉地熄屏；　放下手机；　摇头，耸肩，给周雨晚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
　　下午；　商渡、赵丞他们跟人约了球。
　　最后一节课结束；　周雨晚和柯思萌去往绿茵场。
　　来得晚；　最佳的观看位置全部被占；　两人只能坐后排。
　　“知道那些女生在吃瓜群里怎么说吗？”柯思萌问她。
　　“怎么说？”周雨晚回；　嘴里嚼着西瓜味泡泡糖，抬起右腿叠在左腿上，上身向前倾，左肘支在右膝上，托着下颌，腮骨一下一下地动。
　　柯思萌拿着手机，翻出那些聊天记录，念给她听：
　　“‘好好珍惜吧，他们的球赛看一次就少一次了。’还有，‘再怎么看，人也已经名草有主了。’”
　　周雨晚眼睛向上一扫，撩了个还算优雅的白眼，“你没必要专挑比较好听的念给我听。”
　　“怎么会？”她故作震惊，“他们真是这么说的。”
　　“那我肯定没跟你说过，有一段时间，有人疯狂给我评论私信，骂我是到处发。情的bxxch。”周雨晚嗤笑，“IP是本省的，还曾点赞过我们学校的相关动态。”
　　“天啊。”柯思萌一贯低调做人，还从未经历过这么奇葩的事，“那些人为什么这样？”
　　“哪有为什么？”周雨晚说，“因为那人想发疯，因为我刚好比较醒目？反正我把那人举报拉黑了。”
　　场上，商渡又进一球，掀起一片喧嚣的尖叫和掌声。
　　赵丞过来勾他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他微喘着气，没搭理，目光扫向观众席，没一会儿，就在后排比较空的地方，找到懒得跟只猫似的周雨晚。
　　“Good　guy。”
　　周雨晚随便拍两下手，意思意思。
　　他无语又无奈地笑了下。
　　柯思萌以为周雨晚要把这个话题揭过去，收起手机，认真看起了球赛。
　　比赛继续，没多久，就听她接着说：
　　“被人恶意中伤是一件很sad的事，不过，出言不逊不积口德的人不是我，而我又是个比较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所以，I　don＇t　care。”
　　“大概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原因。”柯思萌感慨。
　　周雨晚笑了：“你这是在跟我表白吗？”
　　“不是！”柯思萌双手在身前摆了摆，怕她误会，赶紧解释，“我说的是，我很欣赏喜欢你的处事态度，就是，那个……多fxxk别人，少内耗自己。”
　　周雨晚：“记得我们是怎么好上的吗？”
　　“好上”这个词儿，听着有点别扭，柯思萌没深究，说：
　　“记得。那时候高一刚开学没多久，很多人都是先跟同桌或者前后桌交朋友嘛。我呢，交友不慎，被人PUA而不自知。”
　　“请人喝杯奶茶，被说这么难喝的东西，只有她这个‘好朋友’才能忍受。她说我的牙齿不好看，‘好心建议’我去矫正牙齿。还说我的打扮像小学生……然后，你当时刚好要出去上厕所，路过我们那桌——”
　　“对。”
　　周雨晚接话，想起来都觉得自己膀胱有点涨。
　　“她是你前排，因为她的座位被另一个人坐了，所以她一直挡在路中间。我当时比较急，听着她的话就火大，忍不住叼了她一顿。”
　　——“如果你膀胱有病尿不出，我不介意撒泡尿借你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叼样。发育不完全的大脑，搭配一张用了开塞露的嘴，你还真是脑子有屎，狂喷不止。”
　　周雨晚当时就是这么说的。
　　要多mean，有多mean。
　　那女生大概没遇到过像她这种级别的，当场就愣住了。
　　不止她，柯思萌也被吓得目瞪口呆。
　　之后，这一带的沉默蔓延全场，所有人都朝周雨晚投去意味不明的目光。
　　而她被一泡尿弄得烦躁不已，不爽地拿肩膀撞开那女生，大步流星地出教室，直奔洗手间。
　　等她解决完生理问题了，心情好转。
　　洗净手，回教室。
　　不出意外又吸了一波眼球。
　　再经过柯思萌那一桌，那女生正拉着其他人聊天，聊到一半，见她来了，嘴角瞬间拉直，黑着脸，低着头，摆明在怵她，连一点余光都不敢往她那边瞥，深怕她再逮着她骂似的。
　　欺软怕硬的家伙。
　　周雨晚不屑地嗤笑了声，再看柯思萌，她扎着俏皮可爱的双丸子头，垂着眼，睫毛根根分明。
　　长着兔牙的女生，在用彩纸折兔子。
　　挺有意思。
　　“Cutie　pie。”从回忆中抽离，周雨晚这么形容她，“这就是我对你的印象。”
　　“哦！”柯思萌恍然大悟，“原来那时候你给我的纸条上，写着的‘QT3。14’是这个意思！”
　　“……”周雨晚扶额，给她一个无奈的眼神，“宝贝，你反射弧未免也太太太长了吧？”
　　柯思萌吐了吐舌尖，接上后续：
　　“后来那女生又刁难了我几次，你过来问我要不要跟你同桌，我说好，你就叫我带上椅子，然后动手，直接把我整张桌给拖到你课桌旁边了。你真的超酷的，男友力MAX。”
　　周雨晚看回绿茵场，吹出一个西瓜味的泡泡，再一口吃掉，“事实上，从小到大，我就没几个像样的同。性朋友。你是我第一个真正意义上，要好的女性朋友。”
　　“为什么？”柯思萌不懂，“你是一个白富美，还是一个cool　girl，怎么会没几个像样的同。性朋友？”
　　“可能真是我太酷了。”周雨晚自嘲。
　　柯思萌偏转身体，侧着坐在椅子上，一本正经地告诉她：
　　“没能跟你成为好朋友，是他们的损失。你真的是我见过最酷最漂亮的女孩子，我以前完全不敢想象，有一天，竟然能和你这么酷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交朋友。”
　　她说得好认真，周雨晚走心了，动情了，刚吹出的泡泡“啪”一下破了，场上有人进球，一群人振臂欢呼。
　　她舔着唇角，扭头看她，眼睛眨巴眨巴，娇俏妩。媚：“喜欢我啊？”
　　柯思萌单纯地点点头，“喜欢。”
　　“那我们亲一个。”说着，不等她回答，周雨晚直接上手抱住她，唇朝她的脸上凑。
　　“啊？”柯思萌愣住，全身上下都透露着惊慌失措，“不是——”
　　离她的脸只差一点，周雨晚停住，憋不住，坏笑出声，肩膀轻轻抖动，“开个玩笑啦~”
　　不过，她还是用脸贴了一下她的脸，在喧嚣人海中，对她说：
　　“以后，就算分开了，不在同一所学校，我们还是朋友，还要保持联系，好吗？”
　　场上，眼看球被人劫走，赵丞烦躁地抓一把头发，冲他叫：
　　“商渡！你干嘛呢！”
　　他没应他。
　　赵丞看着他微微抬头的背影，看着他心不在焉，往后慢慢倒着走。
　　他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眼睛陡然瞠大。
　　“我去。”他惊讶，“她俩是亲起来了吗？”
　　商渡明显听到这一句了，回头，没个好脾气地向他飞去一眼。
　　再转头过一遍观众席上，周雨晚和柯思萌抱在一起亲脸的身影，他下颌角动了动，磨着后槽牙，继续场上的比赛。
　　这下，他气势明显起来了，带领众人一路高歌猛进，凶得很。
　　球赛结束。
　　校足球队里，属于他的时代差不多要过去——明明一回顾，还感觉他带领球队取得联赛总冠军，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事。
　　一些为他而来的新成员都有点难过，他拍拍他们的肩膀，安慰两句，大抵是说了句等下请大家吃饭，很快，他们就重振士气，再次将商渡、赵丞这一批“老将”包围，三五成群把人举起来。
　　等他们洗完澡，一行人前往吃饭的地方。
　　人多，直接包下一个厅。
　　周雨晚和商渡挨着坐，柯思萌依旧坐周雨晚旁边，两人打上车到上菜，话就没断过。
　　商渡听着她俩从高一的事，聊到高二高三，现在好不容易才聊到即将到来的高考。
　　周雨晚：“如果我没考上G大的话，就跟你去鹏大，我们选一样的专业，继续当同班同学，说不定还能同宿舍。”
　　“好呀！”柯思萌相当开心，“不过，就算我们不在同一所大学，反正鹏大和G大离得不远，我们有空还是可以出来聚一聚的。而且我们还可以打电话，或者视频通话。”
　　“再聊下去，菜都凉了。”商渡出声打断她们，脸上表情很淡。
　　周雨晚敏。感察觉到他情绪有点不好，以为他是在为球队的事难过，乖乖住了嘴。
　　吃过晚餐后，除去部分还要回校上晚自习的，剩下一群男生要去“FEELING　CLUB”续摊。
　　还没出大厅内，就见他们勾肩搭背，在手机里疯狂摇人出来玩，主要找的是女生。
　　嫌这种热闹场子，只有一群大老爷们儿在，实在太无聊。
　　出了饭店，到路边等网约车。
　　柯思萌背着包，垫脚，抻着脖子，在一众人里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儿，实在找不到人，问赵丞：
　　“你有没有看到晚晚？”
　　赵丞在私信殷璇，问她忙完没，今晚到底来不来。
　　闻言，抬了下头，扫一圈，还真没见着周雨晚，不止她，商渡也不在。
　　“她会不会还在里面？”柯思萌转身就要回饭店。
　　走出没两步，就被赵丞抓着书包拉回来。
　　他经验还算丰富，脑子可比她精多了，“别管，人男朋友看着呢，你去了只会打扰他们。”
　　赵丞说得没错，商渡正看着她呢。
　　她刚洗完手，指尖还凝着细小的水珠，透着凉，突然被他抓着胳膊，带到安全通道里。
　　安全通道空荡无人，很静，偶尔能听到点路边行车的引擎喇叭声。
　　灯是暗的，指示灯幽幽地亮着绿光。
　　“你跟柯思萌怎么回事？”商渡问她。
　　周雨晚把视线从那一抹绿光收回来，转向近在咫尺的他。
　　月光透窗而入，落在他身后，在他周身打出一圈模糊亮光。
　　她看不清他表情，但他不平稳的呼吸声，他紧抓她手臂的力度，他喉结滚动的细小动静……她一边照单全收，一边揣摩他心思。
　　可惜，她实在揣摩不出来：“我们没怎么呀，你怎么了？”
　　“那你亲她做什么？”清冽磁性的声嗓里，藏着不易察觉的酸味。
　　周雨晚舔了下。唇。瓣，歪着头，撩着眼帘瞧他，好像懂了点什么，“你不会以为我是同吧？”
　　他下颌线紧绷了一下，挺不爽：“所以你亲她干嘛？”
　　“好朋友不能亲亲？”
　　“……”
　　“我们算不算好朋友？”他反将她一军，“怎么没见你这么亲我？”
　　周雨晚听着他的话，感受到他手指不自觉收紧的力道，躁动情绪快把春夜的潮湿空气烧干。
　　她嗅到酸味的来源了。
　　“我没亲过你吗？”她反问，“以前不还拿了你初吻，被你惦记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