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痕-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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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控制?”
“用手一把摁住?”
“……”商渡没话说。
她也不闹他了,身体放松些,乖乖坐着,有几分感慨:
“你说,我们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们一直都是这样。”
他回答,周雨晚倾耳细听。
“小时候,你总是一见到我,就飞扑过来抱我,‘商渡’‘商渡’叫个不停。稍微长大点,就喜欢抱着我的胳膊撒娇,想吃这个,想吃那个,这个不会,那个不懂,今天不想学习,明天想出去玩,还喜欢趴在我身上睡觉。”
“再长大点,大晚上跑来通知我,说你好像发育了,要我第二天陪你去买小背心。去到店里,我尴尬得要命,你还一直拿小背心出来,问我好不好看。”
“初二的研学活动,你忙着拍照,走路不认真,狠狠摔了一屁墩。中午去上一趟洗手间,然后瘪着嘴,惨兮兮地过来找我,说你摔一跤,把身体摔坏了,而且流出的血颜色很奇怪,非要拉着我去看你流的血。后来才知道是月经初潮,而且,经血不一定是鲜红色的,也跟平时受伤流的血不一样。”
“再然后,初三,中考前,在我家停电的那个晚上……直到现在。”
他刻意省略中间那一部分,把进度条拖到最后。
“发现了吗?周雨晚,我们明明知道男女有别,知道要避嫌,却还是通过对方,几乎解锁并实现了对异性生理方面的好奇与探索,我们是同伴,也是对方的实验对象。”
“所以,”他拇指摩挲她手腕内。侧的皮肤,“当你说,如果要寻刺。激,会优先考虑我的时候,我并不觉得有多意外。”
是同伴,也是对方的实验对象。
在过去那么多事件的铺垫下,周雨晚被这一句折服。
她敢说,目前为止,在这世界上,除了他们各自,大概没有谁能比他们更了解对方,也没有谁能比他们陪伴对方的时间更长。
她看着他,看了挺久,乃至目光有点涣散。
突然想到,《狼人杀》这款游戏发展至今,衍生出诸多版本和角色。
其中一个叫魅魔,伪装成狼人的第三方阵营,可选一名好人结成情侣。每晚杀人后,情侣将互相交流信息,两人共同屠城则获胜,若其中一人死亡,则另一人殉情。①
如果她是狼人,如果他是好人,如果有选择,她一定毫不犹豫地选择和他结盟。
他们或许会是最有默契的那一对。
周雨晚在心里盘算着,等他冷静下来了,她也做出了决定:
“你总说,要我搬你公寓那边住,可你公寓只有一张床。”
“搬一张新床进屋,会很麻烦?”
“……”有钱能使鬼推磨,的确不麻烦。
商渡:“不是说我逼良为娼?怎么又突然提这事。”
周雨晚摸了下鼻尖,“想向年级第一看齐。”
商渡审视她一阵,她觉得他可能也有自己的思量。
“愿赌服输?”
“心悦诚服。”
她承认这一局是他暂时领先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剩下的时间,没人再纠结要不要去上晚自习。
商渡打电话帮两人请了假,然后,叫车,先是去酒店,搬出她的行李,再是回名雅豪园,拿上她想带的东西。
她家仍旧断水断电,仿佛末日降临。
商渡用手机开电筒打光,四处扫射一圈,听她说了大致情况,皮笑肉不笑:
“还以为你真那么能耐,可以几天几夜,没水没电,什么都不管不顾地装死过日子。”
“……”周雨晚一脚踹向他小腿。
他机敏躲开,“别以为我不知道,刚开始那晚,是你先关电闸,嫌我吵着你了。”
“如果有一天,我命不久矣,一定要先解决掉你。”周雨晚说,“杀、人、灭、口。”
关于她,他知道的实在太多了。
她房间很大,当博主这两年,日积月累,存下不少东西。
各式各样的衣服、饰品、包包和道具。
有特别喜欢,出现频率比较高的;也有只用过一两次,拍完照就丢一边的;还有测评翻车,堆在角落积灰的。
她摸黑收拾东西的空当,商渡打电话叫人给他公寓收拾出一间客房。
东西实在太多,周雨晚自暴自弃,干脆只带上一些常用物品,捎走她睡觉必备的长条形抱枕,就这么跟着他走了。
夜雨已经停了,地面积水倒映斑驳灯光,雨珠压着叶片下垂,滴落,在水洼溅起圈圈涟漪。
不消片刻,车门“砰”一声关上,车轮滚动,碾过水洼,带起更大的水花和涟漪。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他公寓,却是第一次往门锁里录入她指纹。
这扇门,只有他和她能开。
属于他们的小世界。
大脑突然蹦出这个荒诞古怪的想法。
周雨晚哑然失笑。
商渡叫来的人速度挺快,他们到的时候,主卧隔壁的客卧已经准备就绪。
基本上,只是安置了些基础简单的家具进来,同风格,同色系。
都擦拭过了,一尘不染。
她只要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拿出来,分门别类地摆放好就行。
可到这一步,她实在懒得,打算以后有心情再弄。
随便冲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换上属于她的宫廷风长袖睡裙,然后趿拉着拖鞋,去厨房找一瓶矿泉水来喝。
发觉客厅的动静,她边仰头灌水,边过去。
商渡已经洗过澡了,发梢微湿,穿着宽松的圆领卫衣和运动裤,坐在沙发上,对面,茶几上是一台正在工作中的Mac。
他上身前倾,左胳膊搭在膝头,右手落在薄膜键盘上,敲键声清脆,富有节奏感。
这画面令她熟悉。
从小到大,有过好多好多次,她像现在这样,隔着段距离,静静看他在目光所及之处,学习或者处理事情。
唯一的别扭和陌生感,源于他比记忆中的那个小男孩,要成熟不少,身量拔高,体格也明显更健壮了。
松弛慵懒的少年感中,添了几许成年人特有的魅力,结合得刚刚好。
“看什么?”他出声。
喝够水了,周雨晚拧上瓶盖,走过去,到他身旁坐下,“你在做什么?”
“整理资料。”他说,“明天打印给你。”
周雨晚瞟一眼。
要不说他效率高呢?
另外几科尚不清楚她情况,但语文英语这种注重积累的科目,他已经很快作出安排,给她分阶段,布置好每天的任务。
看一眼就头疼,周雨晚头一歪,带着身体倒向另一侧。
抓过一旁的抱枕,她脸埋进去,闷声闷气地说:
“为什么有的人打小就是天才学霸,而有的人,死活就是学不下去?”
“因为心有杂念,无法潜心静修。”
商渡按下Shift和S键保存文档,合上笔电。
“反正今晚的时间都耗在学习以外的事上了,那顺便问下,一周后的十八岁生日,你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周雨晚说,回忆那晚她跟柯思萌满嘴胡说八道,笑了,“开个纸醉金迷、俗不可耐的趴体?”
“就这样?没点特别想做的?”
问着话,瞥见一旁被他搁在地毯上的背包,想起她随手塞里面的湿衣服,他伸手拿包,打算把衣服掏出来,丢洗衣机去。
“特别想做的?”
这问题难倒她了。
周雨晚嫌这个坐姿不太舒服,变本加厉地把腿也放上沙发,双手托腮,背对他趴在沙发上,免得碰到肿。胀的臀。
两只脚翘起,勾着,一前一后慢悠悠地晃。
趾甲漆成漂亮鲜艳的胭脂色,脚底莹润光洁,几次擦过他手臂后背,带点痒。
他开拉链的窸窣声摩。擦耳膜,她刚好在说:
“既然成年了,当然要做点未成年不能做的事,否则好像没什么区别。”
“比如。”
他手伸。进包里。
她沉吟半晌,似真似假地说:“爱。”
干燥的指,忽地触到附着在柔软布料上的一抹湿凉滑。腻,他愣了下。
她在这时把话挑明:
“做、爱。”
作者有话说:
①参考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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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27 ★ 雨痕
◎周雨晚,十八岁生日快乐◎
你有没有在脑中预演过自己的十八岁?
十八岁; 好像是件很神奇、很了不得的事情。
就像步入青春期,男生第一次梦遗,女生月经初潮。
在那个懵懂青稚的年纪; 少男少女们把自己身体出现变化; 当做一种炫耀的资本——这意味着自己长大了,向憧憬的大人世界进一步靠拢了。
尽管他们不曾经历大人的世界; 不清楚它是好是坏。
十八岁; 被定义为未成年人和成年人的法律界限; 意味着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可以独立进行民事活动,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①
往大了说,拥有法律规定的各种权利。
往细了说,可以参加工作; 可以独立签订信用卡办理、投资、消费等涉及财务的合同,可以考驾照,可以出入网吧、酒吧、营业性歌舞娱乐场所。②
可以在不触碰道德底线和法律法规的前提条件下,对任何被贴上“禁止未成年人”标签的事情不屑一顾; 骄傲地拍出自己年满18岁的身份证。
……
然而,真正到了十八岁这天; 以上那么多事情; 或许都不会去做,都不会发生。
极大可能,你在一如既往地为未来而努力; 在疯狂背书、刷题; 备战高考; 像过去无数个日日夜夜一样。
两个月前。
柯思萌曾说:“真羡慕商渡的未来女友啊; 相当于得了一个免费家教。”
周雨晚是这么回的:“那可真是个小倒霉蛋。”
这不是危言耸听。
商渡这人; 陪你玩陪你嗨的时候,那是司马昭设宴,酒池肉林,接着奏乐接着舞,让人乐不思蜀,不知今夕何夕。
可他一旦认真起来,严于律己,一丝不苟,是真能做到专心致志,八风不动。
如果那么不幸,你也被他“律”了,那就等着吧,他绝对不会让你好受的,不把人折腾到没个人形都不算完。
有人说“一日之计在于寅”,大脑刚开机,精力充沛,转得比较快。
也有人提出,睡前回忆所学内容,有助于巩固知识。
商渡便索性把她睡前睡醒这两段时间都占了:
早上帮她理解原理定义,教她怎么推导公式,讲解例题。
晚上反复刷题,整理错题,归纳总结。
周雨晚一个CPU,分别装校内校外双系统;
不值一提的4G内存,要带动语数英历地生六科同时运行;
还要动用她那区区512G的硬盘,硬塞下古今中外的磅礴历史、文化和语言,集结现阶段她所能接触到的历史伟人留下的智慧结晶……
她一度两眼一黑,大脑宕机,想着要不直接收拾行李,连夜扛火车跑路吧。
但商渡太坏,硬是把她从阴暗的疙瘩角落里拖拽出来。
不顾她惨兮兮的嚎叫,和假惺惺的眼泪,用知识把她残破不堪的大脑轮了一遍一遍,估摸着这么多东西灌进去,多少能留下点什么。
“不行不行,你这强度太猛,我已经严重睡眠不足,腰酸腿软,头疼手疼了,再这么折腾下去,我要疯的……”
哆哆嗦嗦地落下最后一个标点符号,盘腿坐在地毯上的周雨晚,把笔一抛,往后张开双臂倒向沙发。
商渡就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挨着她。
她倒下来时,一条胳膊直接重重砸他腿上,怨气挺重,力气挺大,只差一个拳头的距离就要出事。
他合理怀疑她在报复他。
“真女人,不能说不行。”商渡撂话,手机放一边,伸手拿过她刚做的套题来看,“这还只是刚开始,直到高考结束,你有得熬了。”
周雨晚不爽:“我看你平时学习都没那么认真,怎么对我就这么严格。”
商渡淡声:“我们的基础、节奏、进度、目标,通通不一样,你为什么要跟我比?”
“这得问陆女士。”一提到这,周雨晚就烦躁。
商渡:“嗯?”
“她啊……”少女胳膊像白花花的牛乳在他腿上流动,缩回来的同时,上半身向他侧转,双手交叠在他膝头,她下巴垫在手背上,撩着眼皮瞅他,“她在恨你怎么不是她儿子。”
这话分明带点阴阳怪气。
商渡不以为意地挑了下眉,挺乐:“阿姨这想法挺好。”
“啪!”周雨晚恼得一巴掌抽他腿上。
商渡那条腿放下来,偏头,目光越过手中纸张垂落下来。
她同他对一眼。
想想这一周,他惨无人道的复习计划,不知道他会否故意针对她,从其他地方跟她讨回来。
周雨晚眼尾拉下来,噘着嘴,卖乖,“呼~呼~”地对着他大腿被打的地方吹气。
身子歪歪斜斜,宽大领口露了小半个雪白臂膀,乌亮长发打着卷,软软地搭在香肩锁骨上,搭配她一张素净小脸,看着竟显出几分柔媚乖软
——尽管这幅乖样是假象。
他喉结滚了一下,再开口,声音揉进几分低哑戏谑,像午夜男主播,括弧,装模作样讲题版:
“晚晚这次表现可真棒,做题速度又快,正确率又高。”
周雨晚长睫扑闪,“商老师有奖励吗?”
“想要什么奖励?”
“快到我生日了吧?”她说。
扭头,想看身后风格简约独特的定制挂钟。
余光刚瞥到秒针转至正上方,与数字“12”重合,脑袋忽地一沉,商渡轻抚她发顶,磁沉嗓音响在耳畔:
“周雨晚,十八岁生日快乐。”
她愣了下,回过头来,他上身前倾,拉近两人距离,深邃眼眸就这么定定地凝视她,“恭喜你,成为一个大人了。”
周雨晚看着他眼中自己的倒影,舔了舔唇。
还没从自己身份突然发生转变中回过神,又对成年后的世界无比期待:
“这意味着,从现在开始,我可以解锁十八岁以后的内容了,对吧?”
他颔首,“对。”
她低头,指尖在他腿上胡乱涂画书写,“什么时候,再帮我拍一组私房照吧。其他人,我信不过。”
潜台词是,她相信他的技术,也相信他的为人,相信他会保护她隐私,不会伤害她。
就是这个时候,商渡觉得她真的好乖。
心软了。
回答:“好。”
“上次你帮我拍的那些,我都看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拍出来的我,好像不太一样,我挺喜欢那种感觉的。”
她同他沟通。
“不过十七岁和十八岁,总得有点不一样……我们换种风格?”
“你想什么风格?”
“Erotic。”她想起那个雨夜,他对她声音的形容,问他,“可以吗?”
没着急回她,商渡打量她片刻,忽而勾唇,套题放一边,“这得看你尺度能放到什么程度。”
“我都OK呀。”她无所谓地耸耸肩,抬着下颌,笑眼弯弯地看他,“到时候可能会需要你入镜当个人形道具。”
“嗯?”
她举例:“比如,我穿着小皮衣,挥着小皮鞭,你呢,就扒光光了,乖乖呈‘大’字型被绑在床上。或者,我手握牵引绳,你戴着项圈,蹲坐在地上,‘汪~汪~’地叫——”
话还没完,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