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谋反日常-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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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生赵凰歌不一样。
她像是听不出萧景辰话里的拒绝似的,反而笑吟吟道:“那,本宫可以借来一观吗?”
萧景辰抿了抿唇,看着对方这么直白的询问,淡漠道:“不能。”
他拒绝的干脆利落,赵凰歌却只是轻轻笑了笑,道:“国师这么说的话,那本宫偏要看了。”
她不待萧景辰再次回绝自己,复又笑咪咪的加上了一句:“先前与国师下棋,你可是输了的。这惩罚,便罚你允我一看。”
她本来今夜要做些别的,但是现在改主意了。
藏经阁里找不到的书,必然在别的地方,萧景辰这么谨慎,那些东西十之八九的记载在一处的。
赵凰歌觉得,她可以赌一把。
这话实在是不讲道理,萧景辰拧眉,还想说什么,却见赵凰歌笑意里潜藏着波涛暗涌,转而道:“给贫僧一个缘由。”
闻言,赵凰歌却是含笑着看他:“国师好天真,惩罚哪有缘由?”
真的理由,她不会告诉他。
至于假的,大抵是今日萧景辰的态度与那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让她暂时不大想随意编排个由头去搪塞他。
真假都不预备说,赵凰歌倒是理直气壮的很。
萧景辰定定看她,声音也冷了下来:“公主意欲何为?”
这小姑娘只差在脸上刻上四个字:不安好心。
偏赵凰歌丝毫不怕,还能笑着反问他:“国师还怕我捣乱啊?再说我又看不懂,当你面儿看看行不行?”
最后一句话,撒娇似的,眼中笑意层层漾开,瞧着再坚硬的一颗心都要软化了。
萧景辰注视着眼前人,最终,还是颔首:“好。”
……
萧景辰说到做到,既说了准许赵凰歌看那本百余年前传下来的秘书,回去之后,便将书籍取了出来。
他将书籍藏在禅堂内室的暗格里,一层层的叠着,格外的严密。
饶是赵凰歌,也不由得瞠目结舌。
怪不得自己找不到呢,他将那本书藏得这般严实,若不是萧景辰带着她过来,想找到无异于难如登天。
念及此,赵凰歌却又心生狐疑。
这么严实之下,前世里,萧景辰到底是如何将书与藏经阁内的书籍混为一谈,且还被赵杞年误打误撞的给翻了出来?
赵凰歌心中的疑惑越发重了。
见她只盯着自己的手,萧景辰神情也冷冽了下来:“公主不是要看么?”
他抿唇,克制着那点因她而起的冷凝,也让赵凰歌回神儿:“多谢。”
她说这话时,便伸出手将书接了过来。
男人的骨节十分好看,赵凰歌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指尖,那一点干燥的热意,便传递到了她的手上。
她骤然将手缩了回去,掩饰般的低头看书,是以也没有看到,萧景辰紧绷的面皮,和微微蜷缩的手指。
只是很快,赵凰歌的所有心神,便都被那书上的内容给吸引过去了。
图腾繁复,绘制精良。
可是……
没有。
她那夜梦境中所见的图案,像是短暂的昙花一现,于现实中,再无可找寻。
赵凰歌将书仔仔细细的翻了好几遍,最终才确认了这个事实。
这上面,不曾记载任何与她梦境有关图腾的画面。
到底那是她的幻想,还是她寻错了方向?
不对,不是她的幻想。
毕竟前世里,她是亲眼见过的。
赵凰歌五味杂陈,看向萧景辰的时候,眉眼中也带了些审视。
萧景辰却恍若未觉,甚至还格外冷静的问她:“公主看完了?”
眼见得赵凰歌点头,他将书抽了回去,重新要往回放。
赵凰歌的眼神追寻着他,待得见那手指拂过暗格的时候,却骤然眯了眯眼:“这是什么?”
她一面说,一面上前,不动声色的将手伸过去,挡住了那个格子。
那里面,还有一本书。
不同于这一本崭新的封面,那本书,格外破旧。
赵凰歌几乎瞬间便心头狂跳,纵然还没有确认,她却有一种预感。
就是这一本。
念及此,她不等萧景辰回答,直接开口问道:“这一本,我能看吗?”
萧景辰偏头,便对上了赵凰歌有些激动的神情。
虽不知她这情绪因何而来,声音倒是先于脑子拒绝了她:“不能。”
男人声音干脆利落,赵凰歌神情也染上了些失望:“当真不能么?”
她说这话的时候,模样瞧着可怜巴巴的。
萧景辰张口,才要说什么,却见她的动作,已然以截然不同的干脆利落,直接便书抢到了手里!
“你!”
萧景辰待要去抢书,赵凰歌则是往后退了一步,一面做出防御的动作,偏生那面上还带着笑吟吟的漫不经心:“国师,你这是想打本宫?”
她拿身份压制,萧景辰半分不吃这一套,只沉声道:“还请公主奉还。”
闻言,赵凰歌笑的放肆:“偏不。”
她一面说,一面往后退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指着萧景辰道:“这是什么见不得光的,才让国师这么紧张?”
她故意刺激萧景辰,手上动作却是半分不停,直接便打开了那书籍。
萧景辰被她这模样气到,声音也带着冷凝:“公主,不要胡闹,此乃禁……”
只是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赵凰歌整个人都定在了原地。
那本书已然被展开,她的目光定定的看着上面花纹艳丽的图腾,指尖都带着颤意。
她仿佛不可置信似的,回头看向萧景辰,问道:“国师,这是什么?”
梦里所见,与现实里真真切切的重叠在一起时,赵凰歌反而生出一种虚无的幻觉来。
太不真切了。
她的指尖都在发抖,这个认知,让萧景辰心中狐疑越发扩大。
毫无疑问的,赵凰歌是在害怕。
可她,害怕什么?
萧景辰伸出手来,眉眼沉稳:“此乃禁书,为先祖传下,公主,还与贫僧吧。”
赵凰歌却依旧不肯还他。
她的目光从那图腾上扫过,继而又翻了一页。
这上面记载的她的确看不懂,但架不住她看懂那图腾了。
一模一样的东西,还有……
后面那句话。
“禁书,国师可否告知,禁的是什么?”
她分明像是在胡搅蛮缠,萧景辰的却只是蹙了蹙眉,像是应付她的胡闹似的,道:“天机不可泄露,况且这并不是公主该看的,还给贫僧。”
他这话半真半假,赵凰歌却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动作,道:“国师确定是天机?而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她说这话的时候,手指点在了一句话上。
萧景辰离她有两步之遥,正可以清晰的看到上面那话:黄沙埋骨尤可改,死地葬花还可生。
前世,她便是看到这两句话,才去询问萧景辰的。
当时她不知这是什么意思,可现在却懂了。
黄沙埋骨死地葬花,它们自是不能再生了。
可,却能重生。
时光倒转,光阴流回,一切自未发生之日,可不就是再生么。
但,她还需再确认一番。
第123章 国师,借我一观吧
“国师啊,你不是说,没有死而复生的法子么,这又是什么?”
小姑娘像是在闹一个恶作剧,可萧景辰却敏锐的从她眼中察觉到了仓惶与不安来。
不知怎的,她虽然在笑,萧景辰却只觉得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似的。
还有那上面的图腾,也让他心中染上了不安来。
男人的声音不复寻常时候的温和,而是带着些微的戾气:“公主不要胡搅蛮缠,书给我。”
他难得不用贫僧,赵凰歌却没有听出他话中潜藏的锋芒,转而朝门口退去:“国师,借我一观吧。”
说这话时,她便想要往外跑,却不防被萧景辰几步追上。
二人边打边退,交手动作互不相让,却是谁都奈何不得谁。
赵凰歌手中护着书,施展拳脚便有些弱势。偏生此时的萧景辰,心口的伤势还没好,力道也不大够。
两个人半斤八两,反倒是打了个旗鼓相当。
可最终,还是赵凰歌弱了一招。
她露了个破绽,萧景辰抬手去抢书,赵凰歌躲避不及,下意识张口。
男人的手指已到。
而后——
萧景辰骤然僵住了身子。
男人的手指没捏到书,反倒递到了她的唇边。
因着赵凰歌张嘴的动作,便将那手指衔住了。
眼前女子樱唇微张,可见齿如贝。
咬着的那根手指骨节分明,此刻却不自然的蜷缩了下。
舌上温热,也让萧景辰的心触电似的。
下一刻,他直接将手缩了回来。
赵凰歌还没反应过来眼前情况,只觉得自己咬住了他,才要说话,舌头又顶住了手指。
她下意识张了张唇,可在看到萧景辰难得失神之后,却又意识到。
这是绝顶的机会。
“书本宫拿走了,明日还你。”
话音未落,眼前女子已然逃离了现场。
唯独剩下一个站在原地不得动弹的萧景辰。
她跑的快,那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萧景辰站在原地,整个人都有些僵硬。
手指还残留着温度,那是属于樱唇的柔软,与她咬住自己时,温热的呼吸。
萧景辰面无表情,耳垂上的一抹红,却泄露了他此刻的仓惶。
片刻后,他才转身,朝着内室走去。
只是那手指,却是一直捏着,半分都未曾分开。
他近乎机械的去收拾内室的安格,甚至到现在才后知后觉的想,赵凰歌说这是个惩罚,倒是所言非虚。
方才那一下,让他的心海再次翻涌。
修佛之人清心寡欲,他却因着对方一个动作而入了魔障。
半日之后,萧景辰方才微微回神。
他长出一口气,念及赵凰歌走之前的话,又微微蹙眉。
那本书极为要紧,乃是先祖传下来的,纵然每一任佛子都翻阅过,却从未有人用过。
且,前任佛子都会谨慎叮嘱,为不传之秘。
可现在,却被赵凰歌拿走了。
天色已然暗沉下去,他抬脚要出去的步伐,复又顿在了原地。
罢了,既是她说明日就还回来,便允她一看。
总归,她应当无坏心。
萧景辰捏了捏手指,到底劝说了自己,脚步一拐,去了外室的书案前。
晨昏念经,本来恪守的时间规矩,今夜却因着赵凰歌那意外的动作,而让萧景辰有些心浮气躁。
他默默念了半日的经文,才压下那些杂乱的情绪。才要提笔,却又听得外面传来轻微的声响。
萧景辰神情冷凝,将手中的笔放下,沉声应了:“进来。”
下一刻,便见一个墨色玄裳的人走了进来,压低声音道:“国师。”
已是深夜,他进门时,裹挟了外间的寒凉。
见是玄霄,萧景辰神情沉郁:“出什么事儿了?”
自从上次让他将桑枝放了之后,这几日,若非必要,玄霄都不会亲自过来。
可今夜,他却来了。
且还是深夜前来。
他心中掠过不好的预感,下一刻,便听得玄霄回禀:“有人盯上了咱们的货船,属下查证过了,那些,是公主的人。”
中秋节前,萧景辰曾着人自外地进来一艘货船的物品,内中林林总总有数十样,皆是与中秋有关之物。
不过,那货船上的东西,有人借着他的名义夹带。
萧景辰自然知道,有人在盯着自己,却没有想到,赵凰歌也在其列。
只是,一想到她近来的所作所为,萧景辰又觉得,不算特别意外。
“无妨,那些东西,她查出来便查出来了。”
想起她,萧景辰便觉得,自己的指尖又带着热意。
他捏了捏眉心,试图驱散那些情绪,一面沉郁道:“萧家借我的名义私运货物,让她知道也是好事。”
反正,不过是一批烟花罢了。
谁知他才想到这里,便听得玄霄又道:“不止是烟花。”
这话一出,萧景辰骤然抬头:“你说什么?”
玄霄的脸色也有些难看,那是因着办砸了差事而生出的郁闷,还有危险来临的毛骨悚然:“国师,那里面还有……”
他靠近了萧景辰,而自口中说出的东西,也让萧景辰勃然变色。
……
赵凰歌又做梦了。
不同于先前,这一次,她真真切切的意识到,自己所看到的,是前世的景象。
身体以魂灵的姿态漂浮于空中,过往光景如走马观花一般——若非所看到的皆是噩梦一般的场景,她大抵还会觉得这情形有趣儿。
可惜现在,非但无趣,反而让人头皮发麻。
北越尸山血海,城门失守所带来的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地;
朝堂之上,赵杞年一意孤行,年迈老臣被斩首后滚落下来的头颅;
还有萧景辰。
她又见到了萧景辰。
虽没有做法时的瘦骨嶙峋,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愈发的瘦,宽大的佛衣随风鼓荡,似乎随时都能将他吹跑。
还有那眉眼中的沟壑纵横。
皇室、朝臣、百姓。
最后一刻,皆定格在了一幕上。
黄沙漫天,西风烈烈,还有男人的那一句:以吾之血,祭天神之坛,以吾之命,洗北越之祸。
……
意识像是被强行抽离出来一般,赵凰歌睁开眼的时候,还恍惚觉得,自己似乎漂浮在空中。
可她完好的在这一副身躯之内,头顶是已然熟悉的帐子,身上是柔软的被褥。
她整个人都陷在被褥之中,偏过头去,专注的看着眼前的那本书。
那人送萧景辰处抢来的禁书。
男人的声音言犹在耳,眼前已然改天换地。
前世种种仿佛只是一梦黄粱,若非眼前这书,她甚至以为,所谓前世,只是自己做的一场噩梦?
可这噩梦太清晰了,清晰的处处细节都对的上。
她伸出手,将枕边的书拿起来,仔细的看着上面繁复的图腾。
还有旁边的参照物。
那是她上次梦醒之后,按着梦中的记忆绘制出来的图案。
而现在,梦境中的图腾,与现实书中的图腾合二为一,无一处错漏。
所以……
当真是他以自己的命,换了她的重生。
这些时日,与萧景辰朝夕相处,所交锋的情形历历在目。
还有今日,他在坟茔前说的话。
原来前世今生,他都从不曾做过与北越有害之事,反倒是她,误会了他。
赵凰歌坐起身来,神情里也添了些愧疚。
重生之初,她还险些要了萧景辰的命。
幸好,未曾酿成大错。
赵凰歌长出一口气,眉心却又紧紧地锁着。
萧景辰不曾叛国,世家彼时已经被她整治的凋零,前世背叛了北越,致使北越大半河山沦丧的罪魁祸首……
又是谁?
赵凰歌才想到此处,便听得外面传来声响。
三长一短,断断续续。
那是暗号。
第124章 国师也睡不着,出来遛弯儿么?
她拧眉往窗外看去,只见夜风吹拂过,树影摇晃。
她深吸一口气,起身将书藏起来,而后将幔帐放了下来。
待得做完这一切之后,方才应声道:“进来吧。”
下一刻,便见朝元走进来,规规矩矩的给她行礼:“主子。”
不同于辛夷,面对赵凰歌时,朝元规矩的近乎拘谨。
见他前来,赵凰歌神情倒是有些闲适:“怎么这时候前来,可是没查到?”
先前的时候,她让朝元盯着萧景辰的货船,且今夜还布置了一番。
白日里她与萧景辰打赌,最开始是想借由今晚,查清楚货船上的东西的。
可后来因着萧景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