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谋反日常-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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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那人顿时应道:“公主,宿罗大人查到了些东西,请您过去呢。”
在听到宿罗这二字的时候,萧景辰便生了不祥的预感,他克制着心中的情绪,淡漠道:“贫僧去吧。”
他说着,又看向了赵凰歌:“雪天路滑,公主暂且在房中休息,贫僧问完后,再来与你说。”
听得萧景辰这话,赵凰歌无奈笑道:“国师这是拿本宫当什么了?放心,我还不至于这么脆弱。”
见她要去,萧景辰做了个制止的动作,只道:“公主,安心待着。”
他神情里满是关切,偏生那面色却冷淡的很,若不是赵凰歌与他待得久了,怕是连那一点关心都看不出来。
外面的雪确实大了。
萧景辰不过站了这么一会儿,衣服上便覆了一层的白,映衬的他那一双眸子如星一般亮。
赵凰歌骤然便软了心:“有劳国师。”
见她不打算去,萧景辰这才无声的松了一口气,那侍卫见赵凰歌同意,便随着萧景辰一路去了刑讯之处。
宿罗就在那儿等着。
见到来人是萧景辰的时候,他还楞了一下,旋即又看了一眼外面天色,了然道:“国师倒是来的快,这是替公主前来么。”
他虽然是问话,可说的却十分笃定。
萧景辰没有接话,只问道:“宿先生叫贫僧前来,可有要事?”
闻言,宿罗却是反问他:“若没有要事呢?”
但他不像是那种爱开玩笑的人,因此只说了这一句话,便又支起身道:“有一个东西,我原本觉得,公主需要看看,但现下,国师来了也一样的。”
在上京的时候暂且不提,可在这儿的这些时日,赵凰歌与萧景辰走的有多亲近,却是众人都有目共睹之事。
宿罗这话一出,萧景辰瞬间了然,又有些庆幸没有让赵凰歌过来。
他冷淡的问道:“是什么?”
这人仿佛天塌下来都与他无关,宿罗定定的看着他,继而又笑了起来:“便是这个。”
他说着,递给了宿罗一份供词。
竟是从那个哑巴的身上榨出来的供词。
当初宿罗说“便是个死人,我也能问出线索来”,当时萧景辰还觉得他怕是在说大话,如今看来,倒是自己低估了这人。
他接过来,将上面的资料一一看过,末了问道:“你想说明什么?”
宿罗倒是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平淡,眯眼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东西,确认他不是故作镇定,方才问道:“难道不是一目了然么?国师,有人要害你啊。”
宿罗从未想到,无相与玉璋的死因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皇帝着无相去动赵凰歌命数盘,但无相失败了,皇帝怕被发现,所以杀了他,其后得知赵凰歌等人要找无相时,又利用玉璋将无相杀了,嫁祸到了赫连家的头上。
从头到尾,都是皇帝作恶,却又将众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
若不是宿罗自己调查出来的这些事情,还不知道,杀了自己徒弟的竟然会是皇帝本人。
他心中震惊,却又清晰的知道,这事儿萧景辰也脱离不了关系。
那无相是东皇宫的人,当初皇帝要做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必然是已经先打点好了的。
他就不相信,萧景辰竟然半分都不知?
然而萧景辰的确不知。
不过即便是先前不知道,现下他却是清晰了然了。
所以在听得宿罗的话之后,萧景辰只是淡漠道:“他若有这能耐,尽管要了贫僧的命。”
他这话说的狂妄,与寻常这一袭气质截然想法,宿罗却是神情微动。
旋即听得他道:“国师看来,这不过小事儿?”
萧景辰没再回答,只问他:“还有别的事情么?”
这样大的雪,不适合他站在腥风血雨里,与宿罗互相试探。
大抵是看出了萧景辰的不耐烦,宿罗却是轻笑一声,继而道:“只此一件——不过,国师可要将这事儿告诉公主?”
旁人兴许看不出,但宿罗却明白的很,这位公主与国师的关系十分不一般,他话里是刻意的挑拨,奈何萧景辰却不吃他这一套,只道:“这就与你无关了。”
他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将此事隐瞒下去。
见状,宿罗意味不明的一笑,道:“这样啊,国师好手段。”
他夸赞了萧景辰,又听得一旁的求饶声响起,这才想起来此地还有一个人候着。
正是先前被他刑讯过的人之一。
萧景辰扫了一眼,便看出那人的惨状,他神情未变,只道:“贫僧告辞。”
眼见得萧景辰要走,宿罗挑眉一笑,应声之后,目送着他出了门。
待得萧景辰走后,宿罗这才偏头吩咐了一句:“都办好了?”
得了他的话,那人顿时压低声音道:“都按着您的吩咐,全部都安排妥当了。”
这话一出,宿罗却是轻笑一声,淡淡道:“想要置身事外,哪儿有那么容易?”
他声音小,被风一吹,便都消散的干干净净。
……
萧景辰说处理好事情,便回来告知她,可赵凰歌等了许久,却没有等到这人。
那日的大雪足足下到了傍晚都未曾停歇,地上的积雪已然堆了很深,人踩上去,脚踝都能瞬间被吞进去。
被这大雪一封,便是赵凰歌不情愿,夜里也只能住在这里了。
谁知夜里便出了事儿。
她白日里等了萧景辰许久,这人非但没有来,连半点消息都未曾送过来,还是辛夷告诉的她:“国师去见了那个巫僧。”
然后萧景辰便在那儿待了许久。
赵凰歌傍晚随意吃了一点,又让人去给萧山送了饭菜,眼见得天地之间都昏暗了下去,只得早些上床休息。
然而不等她睡着,先听到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赵凰歌睡眠浅,骤然惊醒,下一刻便听到外面有刀剑相接之声。
竟是交上手了!
她直接坐直了身子,掀开被子下床,一把抄起了软剑,却并没有立刻出门,而是藏在门后观察。
院子里有她布下的人,现下已然与那来人缠斗在一起,一群人将他包围着,不过片刻便将人给拿下了。
赵凰歌这才将门打开,一面沉声道:“将人绑了。”
辛夷见她出来,先行了礼,又应声将那人绑了,送到了隔壁那个空置的房子——那儿原本关押的是那个巫僧,不过后来巫僧被萧景辰给带走审讯去了,便空出来了这里。
这里面血腥味儿极重,地面上还残留着一些血迹。
赵凰歌看了一眼,微不可查的拧眉,旋即示意将人给送了进来。
那人年岁不大,瞧着倒是个厉害的,这会儿还在剧烈挣扎着。
第371章 想要杀了我?
见到赵凰歌近来,那人眉眼中的凌厉越发重了几分,咬牙道:“有本事就杀了我,否则老子定要取你狗命!”
这话一出,辛夷先将人踹了一脚,冷声道:“就凭你,什么玩意儿,也敢这样跟我主子说话?”
那一脚踹的实打实,那人顿时便趴在地上捂着肚子,想要说话,可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呼吸粗重的盯着赵凰歌,一双眼睛里的怨恨几乎化为了实质。
赵凰歌睨着他,淡淡道:“想要杀了我?可惜你本事弱了点。说,是谁派你来的!”
能在这时候出现的,除了红莲教的人,不做他想。
赵凰歌猜测这是一条漏网之鱼,但是瞧着对方这模样,这鱼却是有点小的。
听得赵凰歌的问话,那人却是笑了一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呸了一声道:“谁派我来的?自然那些被你们屠杀的冤魂!怎么,难道你夜里睡觉的时候,没有梦到他们来找你索命么!”
说这话的时候,那人的神情里满是阴沉的郁色与恨意,赵凰歌却因着他这话微微一愣。
什么叫,被屠杀的冤魂?
辛夷待要再动作,便被赵凰歌拦了一下:“我这一生杀的人多了,可有能耐在死后化作厉鬼来找我的,倒是没几个。不如你且说说看,这次要找我索命的,是哪辈子的孤魂野鬼啊?”
见她到了这时候还能无所谓的笑,那人越发愤怒了起来,恶狠狠的挣扎着,却被更重力道的辖制住。
他动弹不得,唯有咬牙切齿道:“汉溪村的七百八十六人,你也能忘干净了不成?你们这些杀千刀的混账王八蛋!”
他一字一句的骂着,赵凰歌眯了眯眼,眼前这人的眼神里满是恨意,那模样恨不能将她撕成碎片。
但她心里却蔓起狐疑来。
汉溪村,这名字听着有些熟悉。
辛夷在听到这地方的时候,微微拧眉,在看到赵凰歌的神情后,顿时便压低声音回禀道:“主子,汉溪村离永韶城不足百里。”
赵凰歌这才想起来,这是永韶城的封地范围之内。
等等!
她骤然瞪大了眸子,连指尖都有些颤抖,而后紧紧地盯着那少年,不敢错过他脸上任何一点微妙的表情。
“你方才说,汉溪村的人,是怎么死的?”
赵凰歌这话,让那人越发鄙夷了起来:“被你们这些杂碎们给坑杀的,怎么,你连这些都忘了?”
而他这话,让赵凰歌瞬间如坠冰窟。
汉溪村。
她想起来了。
北越与西楚的战事之中,曾有几次波及到永韶城周边。而那其中最为惨烈的一战,便是在汉溪村附近。
百姓被西楚将士屠村,血流成河,而总兵府更是在这一战中损兵折将,死伤了两千多人,最终才将西楚的士兵们赶回了边境。
韶明王是个混不吝的,世子赵崇原代父监军,虽说这一战惨烈,却也是打赢了。因此朝廷非但没有问责,反而还宽宥封赏。
除却大批的赏赐与安抚之外,更有三十万的雪花银被送到了这里,用做抚恤将士们。
可现在,这人却找到了这里,与她说,那些百姓是被她坑杀的?
赵凰歌心知肚明,这人的指责对象错了,他原本要杀的人,该是住在这里的人。
而这里,是红莲教的老巢!
“我问你。”
赵凰歌觉得浑身如被冻着一般,愤怒与震惊缠绕成网,让她在其中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栗发麻,声音里还在克制着:“你方才说,要杀了我报仇,那你可知我是谁?”
闻言,那人恨意凌然道:“你还能是谁,能在这里站着,必是与他们一丘之貉,不过是些做尽天下龌龊事的贼寇罢了!”
他这话,越发让赵凰歌确信。
她深吸一口气,眉眼冷肃道:“我乃先帝亲女、当今皇帝的亲妹妹,河阳长公主、赵凰歌。”
说着话的时候,她垂眸盯着地上那人,一字一顿道:“而你所说的那些贼寇,名为红莲教,因作恶多端,被本公主缉拿归案,如今在此,是为捕漏网之鱼。”
她说到这儿,复又问道:“本宫问你,你可是红莲教之人?”
这话一出,那人先是不可置信的瞪大眸子,旋即又意识到她的话,厌恶道:“呸,老子才与他们无关,那一群天杀的王八蛋,全是些人面兽心的东西,老子与他们不共戴天!”
他说完这话,却又看向赵凰歌,神情里满是审视:“你刚刚说……你是公主?”
第372章 为虎作伥
赵凰歌颔首,淡漠道:“本宫数日前便已到了永韶城,沿途也未曾封锁消息,你应当有所耳闻。”
那人闻言,下意识打量她,见她通身带着贵气,面色不怒自威,且……
他来的路上,的确听到消息,说是有公主前来为韶明王祝寿。
念及此,他复又冷声道:“为虎作伥罢了!”
这人声音里笃定又嫌恶,赵凰歌浑不在意,只问道:“本宫是不是为虎作伥,倒也不需要向你证明。不过我听你方才的话,倒有些动容,给你一个机会,你要杀谁,本宫可带你去见他。”
听得赵凰歌这话,那人越发狐疑的看着赵凰歌,似乎要判断她话中的真伪。
好一会儿,才听得他问道:“当真?”
赵凰歌颔首,那人便将心一横,冷声道:“我要杀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他叫青桐,是红莲教护法之一。”
不管赵凰歌说的是真是假,他现下已经落到她的手里,若是真能杀一个人,黄泉路上也不算亏本!
这人打定主意,赵凰歌却只是一摆手,道:“好啊,辛夷,那人可在?”
辛夷应声拿了一个花名册来,翻了一圈之后,却是摇头道:“主子,这人不在其列。”
他说着,将那花名册递了过来,轻声道:“您过目。”
这些时日,不管是在分舵的,还是在这个老巢的,所有被缉拿的人全部在册,但其中并没有一个叫青桐的人。
听得辛夷这话,那人眼中复又多了疑虑,盯着他们,问道:“你们当真与他们不是一伙儿的?”
闻言,辛夷却是嗤了一声,神情嘲讽:“若我跟他们是一伙儿的,现在你就人头落地了。”
这倒是实话。
那人斟酌了一番,道:“那我能见红莲教的其他人么?”
赵凰歌瞧见他脸上的挣扎与犹豫,点头应声:“可以。辛夷,带他去。”
她答应的这样快,那人有些没想到,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复又咽了回去。
辛夷一把将人给拽了起来,辖制着他,道:“走吧。”
那动作不算温柔,这人顿时便眉头一皱,显然是疼的很了,倒是很有骨气的没出声。
待得辛夷将这人带出去了,赵凰歌则是若有所思的翻看起了花名册。
方才辛夷没有说完全,这上面的确没有那个叫青桐的男人,但却有他的信息。
因为,他早已是一个死人了。
红莲教的护法之中,有近一半的人都折损在了这两年。
这样一个杀手组织,除却那个所谓的祭司与教主之外,其他的人死活都在一瞬之间,接了杀人的活儿,要么杀别人,要么被别人杀,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赵凰歌原本以为,这个叫青桐的男人也是如此。
可今日听得这少年的话,她却清晰的感觉到,这里面必然有猫腻。
当初韶明王与总督府的人回禀军情,提及汉溪村,曾经说那里的人都被西楚的将士给坑杀了。但是这少年口中所说却与他们截然相反。
这其中必然有一方在撒谎,而赵凰歌隐约觉得,她怕是触及到了一个了不得的真相。
天色渐渐暗沉了下来,雪却已然有了停歇的迹象,鹅毛大雪换成了雪粒子,拍打纱窗的时候,那声音却是叫人心都静不下来。
辛夷他们回来的快。
不同于方才的张牙舞爪,现在的少年失魂落魄,一双眸子赤红,倒像是受了极大刺激似的。
见到赵凰歌,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问赵凰歌道:“你这个公主,当真是好人?”
见状,赵凰歌正色道:“本宫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但至少不会偏帮奸佞。”
少年看着她,似是想要分辨她话中的真伪。
然而赵凰歌的神情太平静,他什么都看不出来,只能豁出去赌一把。
“请公主与汉溪村七百余人,寻一个公道!”
他说这话的时候,哐哐哐的磕了头,砸在地面上的力道格外的重,再抬起头的时候,额头上已然磕出了鲜血。
赵凰歌面色不变,道:“好。”
……
然后她便从少年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汉溪村毗邻西楚,寻常老有士兵前来骚扰,这两年尤为重。
他叫秋泽明,是汉溪村人,因见百姓苦不堪言,便萌生了从军的念头,他十四岁那年便入了军队,可后来却因得罪了上级,而被排挤,后来更是被赶出了军营。
他机缘巧合之下做了游侠,更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