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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荣医-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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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这穷苦世道的命运?
  江慧嘉心中微颤,目光忽与宋熠相交。
  又只觉得他眼中莹润一片,看不出来深浅。
  宋熠或许不仅仅是想实现自己的野心,也或许他不仅仅是想掌控自己的命运。
  也许,他真正想掌控的,是……天下人的命运?
  是这穷苦世道的命运?
  江慧嘉心中微颤,目光忽与宋熠相交。
  又只觉得他眼中莹润一片,看不出来深浅。


第244章 仓廪实而知礼节
  仓廪实而知礼节!
  江慧嘉认同这一句话,并且认为,这句话的真正意义并不是说人只要吃饱穿暖就一定会讲究礼仪荣辱。
  而是说,要想人能讲究礼仪荣辱,首先你要让他吃饱穿暖。
  就像街头的乞丐,乱世的灾民,一个馒头可能引发哄抢,但你要是能拿出十个馒头、百个馒头,甚至是成千上万个能让所有人都吃饱的馒头,他们还会急躁得哄抢吗?
  最重要的是,你如果有办法让所有人都凭借自己的能力创造自己的馒头,那又还会有几个人愿意为了争抢别人手中的馒头,而与别人打个头破血流呢?
  先使人吃饱穿暖,有稳定生活,而后使人明辨礼仪荣辱,这是大概就是古代文人对于文明社会的最质朴构想。
  骡车轱辘辘地从乡间土路驶过,渐渐转入另一边的大道。
  江慧嘉没有再深问宋熠真正的理想是什么,是理智又大胸怀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还是不论如何都一定要达成目的,大无畏大气魄的虽千万人吾往矣?
  她又问了另一个问题:“三郎,前头那村子里也并不是没有旁人,为何那两个妇人打架时却不见有人来劝架呢?”
  因为后来灰衣妇人哭诉“外乡人打人”的时候,明显就有很多分散在不远处的村民听到动静,立时往这边围了过来。
  所以江慧嘉才有此一问。
  “在当年的青山村,这样的架,一般人也是不劝的。”宋熠道,“乡下妇人打架,一般劝架的都讨不到好。况且,此等事情在当地原就稀松平常,有什么好劝的?”
  一句“原就稀松平常”,道尽了多少现实的无奈。
  古代山清水秀,大部分东西都可以算得上是纯天然无污染,但你要真以为这里是养生的好地方,那就大错特错了。
  白居易写《卖炭翁》,聂夷中写《咏田家》,张俞写《蚕妇》,分分钟告诉你,古代平民的日子有多不好过。
  当然,江慧嘉从前生活过的现代社会也没天下大同,这个就不好深想了。
  车行萧萧,入城镇,过乡村。
  从荆湖南路,到江南西路,到江南东路,到两浙路。
  又从冬到春,从春到夏。
  看过了飞雪绵绵,品过了春雨霏霏,见过了什么叫做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也体味过了春花娇艳,夏花繁华。
  越是往东去,一时一地风物的不同就越明显。
  虽然同属江南道,但与荆湖南路不同,江南东西两路和两浙路的“江南风味”明显是要更浓郁得多。
  或者说江南东西两路和两浙路一带,才更符合传统意义上的“江南”。
  荆湖南路古为荆楚南境,当地多有少数民族,当地人甚至还有被中原正统蔑之为楚蛮的。
  时至大靖朝,荆湖南路当然不再属于南蛮境,反而文化昌盛,经济发达。如今也被归入江南道,算是教化之地。
  不过西江南与东江南,区别仍旧是十分明显的。
  其中比较有意思的有几点。
  一是口音。
  江慧嘉在这次出游中可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十里一话,百里一俗。
  十里西的一个地方,人们或许将“走路”说成“行路”,下雪说成“哈雪”,“打水”说成“打许”;十里东的一个地方,那“行路”就成了“缝路”,“哈雪”就成了“落笋”,“打许”又成了“打昏”。
  类似的例子还有好多,这个时候就体现出章镖师的好处来了。
  许多的地方语言,江慧嘉和宋熠都听不懂,白果也成了个聋耳朵,反倒是章镖师,竟然能说多地方言,纵使都不太标准,可反正要跟当地人交流一般都是没问题的。
  江慧嘉也兴致勃勃地跟着学了些颇具特色的地方语言,此外,有事没事就跟宋熠学说官话。
  大靖朝的官话可不是现代的普通话,时人常有言“乡音是处不同,惟京师,天朝得其正”,说的也就是,大靖朝官话统一,说的都是京师语。
  此外,由于南北不同,江南一带还将苏州吴音称为南方雅音。
  越往东去,在城镇中,说南方雅音的人就越多,叫江慧嘉很是体会了一把吴侬软语的古典滋味。
  江慧嘉又问了宋熠为什么会懂官话。
  她穿过来就继承了原主的记忆,所以自然就会说宝庆府方言,宋熠平常也一直是说宝庆方言的。
  宋熠说:“府学有先生专门教授官话的,我从前也零散学过些。读书人大多要学说官话,否则各地乡音都不同,日后去了朝堂,张大人吵架说广南话,李大人上奏说淮南话,周大人辩政又说成都话,朝堂岂不成了菜市场?琴要同牛说话,牛偏听不懂,却又怪谁去?”
  他言语幽默,逗得江慧嘉直笑。
  一路走走停停,宋熠游记记了不少,江慧嘉也特制了一块游医的幌子,还在幌子上系了个铃铛,又把幌子绑在骡车上,从乡村到城镇,从贫民到富家,零零散散也治疗了不少病症。
  不过因为她是女大夫,名声又没传到江南东路这边来,初时还是很遭质疑的。
  好在她这一行人特征明显,在她渐渐多治疗了一些病人后,名声也传开了,此后遭到的阻力就渐少。
  在他们的骡车行驶到两浙路的时候,杭州地界一乡绅听闻了江慧嘉的名号,还特地请她到府中,为待字闺中的小娘子治病。
  那位小娘子的病很是怪诞,她本来健健康康的哪里都好,可这趁着天气晴朗,她到花园捕蝶,谁知一时兴奋过度,双手举了起来——而这一举起,她的手就再也放不下了!
  一个青春少艾的小娘子,双手举在头顶上僵硬成一团,别说是放下,就是动都不能再多动一下,这场景别提有多怪异了。
  天下竟有这样的怪病,对许多人而言,那可真是想也想不到的。
  江慧嘉去了这乡绅家里,见了病人一面后,却是转身就走。
  乡绅的妻子过来追问她情况,她便悄悄对乡绅娘子道:“太太莫急,供我一间房,且等我换了男装,再来为小娘子治病。”


第245章 怪病奇疗法
  为什么要换了男装才能治病呢?
  这里头自然是有原因的。
  话说江慧嘉这厢换了男装,又在白果的帮助下束好头发。她身材修长,在女子中也算是高挑的。如今扮做了男儿,但见玉面秀眉,目若晨星,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郎君。
  尤其是她本是女儿身,五官之精致自然远超寻常男儿,她又经历特殊,身上自有一股独特的从容潇洒气质,这时身着男装翩翩走来,当时就惹得白果小心脏乱跳,红透了半边脸颊。
  这男装却是江慧嘉出行前就准备好的,那时候她就考虑到出门在外,很可能会有用到男装的时候,所以特意照着自己的身形定制了两套男装。
  此时就派上了用场。
  江慧嘉在乡绅家太太的带领下,直接去到小娘子的闺房。
  此前江慧嘉还这样嘱咐乡绅太太:“还请太太不要着人通报,我们直接去见小娘子,重点是要出其不意。”
  乡绅太太十分不解:“这是为何?”
  江慧嘉道:“太太认为小娘子当真有病吗?”
  “难道不是?”乡绅太太很惊奇。
  江慧嘉笑道:“小娘子身体康健,原本是并没有病的。如今举手不下,我将其称之为情志失调。总之太太不要通报,不论我做什么也都不要打扰,明白吗?”
  乡绅太太云里雾里,嗯,虽然听不懂,但是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她诺诺地应是,几人到了小娘子的房门前,江慧嘉当先一抬手,就将房门推开了。
  这家的小娘子原本就因为得了怪病而焦虑难堪,正躲在屋里不肯见人,身边甚至是连丫头都不留一个的。这时候竟被人突兀推开房门,她顿时惊吓起来。
  她立即躲到屏风后,江慧嘉却三两步跟上,也不管旁的什么,上前就说:“这位娘子得此怪症,乃是风邪外袭所致,须得艾炙小腹丹田之穴。小娘子,小生为你脱衣。”
  说着,并欺上前去,伸出双手作势要解这小娘子的衣带。
  “啊!”这下还得了?
  小娘子惊恐地尖叫起来,双手立即下放,护住了腰带,惊怒道:“走开!登徒子!娘!阿娘救我!”
  她双手捂着腰,向着走在江慧嘉后头,此时已瞪大了嘴巴说不出话的乡绅太太跑去。
  乡绅太太接住她跌跌撞撞的身子,张了张口,脸上却只是又惊又茫然的神色,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她家小娘子伸出小手攀住她手臂,可怜地对着她垂泪:“阿娘,我好怕……你怎地带了这样的人进来?你快赶他除去!”
  一边攀住乡绅太太的手臂寻求保护,一边抬手就向江慧嘉指去。
  江慧嘉这时候哪里还有先前那“登徒子”的唐突样?
  她正整了整袍袖,立在原地,含笑向这边看来呢。
  乡绅太太纠结地看着江慧嘉,结巴道:“这、这……江大夫你这是……”
  江慧嘉只将目光看向她家小娘子,乡绅太太才后知后觉地恍然:“瑶娘,你好了!”
  然后她才又反应过来,江慧嘉虽是扮了男装,但事实上她却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子呢!
  同为女儿身,江慧嘉又能对她女儿做什么唐突事?
  乡绅家后来如何称奇,又是如何感谢江慧嘉的且不提。
  这件事情后来被白果拿出来说给宋熠和章镖师听,那可是说得精彩曲折,简直不输传奇故事。
  宋熠也觉得很有趣,因为要避嫌,先前江慧嘉在乡绅家后院给他家小娘子治病时,宋熠和章镖师都是留在外院,没有跟进去的。
  所以他们就只能听到白果的故事版本。
  还别说,白果的故事讲出来,实际上早就比江慧嘉原本的治病经历还要精彩许多。
  宋熠饶有兴致地将这一段记载进了他的游记中,也问江慧嘉:“怎地这一吓竟也能将人吓好?”
  江慧嘉道:“这叫突袭惊吓法,实际上应该算是心理疗法的一种。这家小娘子病症尚浅,因此才能用突袭惊吓,立时治好。”
  又举例道:“乡下是不是有偏方说,若是有人频频打嗝,只需另叫一个人突然到他背后吓他一吓,这个嗝就立即能被收住?”
  “这叫吓唱。”宋熠点头,“我小时候也是听过这个说法的。那……什么又叫心理疗法?”
  江慧嘉道:“从人心出发的治疗方法,都叫心理疗法。三郎,你不觉得世上最具力量的,不是高官,不是权贵,不是武者,不是富贾,而是人心么?”
  人心!
  宋熠想及一路走来所见所识,最后在游记上写道:“人心微妙,小如草芥,大如天河。大势滔滔,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他们到达杭州时,已经是一年的夏季了。
  一路上贫穷富贵都见过,繁华荒凉也都经历过。
  杭州就算是他们这一段旅程的转折站,原本江慧嘉跟宋熠还计划过要连苏州扬州也一起走一走的,不过这一年九月宋熠就要参加乡试,他们还要在九月前赶到长沙府的,所以去苏州扬州的时间显然是没有了。
  因此游过杭州,他们就要返程。
  到了杭州,西湖是必去的。
  从来此地有过太多传说,使人都不知是因情才景美,还是因景才情美。
  江慧嘉和宋熠肩并肩走在长长的白堤上,看着堤上垂柳,湖中夏荷,都不由得入此情境,心怀怅廖。
  大靖朝的西湖边上也有雷峰塔,这座雷峰塔却不是后世传说里镇压白蛇的那座“雷峰塔”,大靖朝并没有《白蛇传》的故事,只流传了吴越王的传说。
  雷峰塔系吴越王钱弘俶所建,最初目的说是要为王妃得子祈福。
  这里头又有一个浪漫的故事。
  宋熠说起了这个故事:“王妃回乡省亲多日不归,吴越王寄书曰: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虽言缓归,实则盼归。深情而含蓄,至今传为佳话。”
  江慧嘉也听过这个陌上花开的故事,从来也觉得十分浪漫的。
  两人并肩走在初夏的白堤上,江慧嘉笑问:“那我若是离你许久,你给我寄信,会说要我缓归吗?”


第246章 归来逢乡试
  昌平三十二年,初秋。
  秋老虎仍然耀眼,踩着季节尾巴尚未开落的夏花已是繁盛到了极致,大道两旁皆见苍翠深绿。
  长沙城外,一辆骡车由远驶近,在大道上带起一串尘土。
  这辆骡车如此普通寻常,此时谁也料不到,骡车带来的会是怎样震惊长沙城的一段故事。
  八月初九,秋闱开场。
  这时候长沙城内到处都充满了对今年秋试的议论。
  科举是盛事,三年才举办一次的秋试更是与县试、府试、院试不同。
  荆楚之地,如今文风昌盛,长沙城内更有岳麓书院名震一时。
  “今年秋闱,解元魁首必定是要在岳麓书院三大才子中诀出!”喧闹大街上,一间茶馆中传出了中气十足的议论声,“除去这三位,还有谁能争这解元之位?”
  茶馆外,一名头戴帷帽的女子手提着一个书箱,驻足在门口,倾听里头传出的声音。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粗实丫头,这丫头手上也提着一个大书箱,听到里头的声音,正踮着脚尖往茶馆里打量呢。
  帷帽女子便低声对丫头说了什么,丫头连连点头。
  两人随即走进茶馆,在角落的位置寻到一个空位坐下。
  茶馆里的人极多,除了角落里还有空座,其它位置早被人坐满了。
  人们议论得十分起劲。
  除了大肆称颂三大才子的,也还有人持反对意见:“三大才子虽然才气逼人,但毕竟太过年轻了,这秋闱的试场可不是年轻就行的。多少人压着不下场,为的就是这个解元之位,我瞧着还是老牌才子骆文源更有可能拿这解元之位!”
  “骆文源今年都四十了,落榜好几届,拿什么争解元之位?”
  “这你可就不懂了吧?乡试是要考策论的,没有一定的年纪,能写出好的策论来?骆文源前几次落榜,那都是因为时运不济,可不是因为他真的水平不行。”
  “正是!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四十岁正当年!年初时骆文源一篇唯民论,震惊文坛,便是学政大人都因此而亲自召见了骆文源,”
  “要说老辣,我看还是姜成彦,骆文源有唯民论,姜成彦还有分田策呢!更何况姜成彦可是多年在地方实干,本来就是真正的干吏,要不是当年因故沉寂,说不得这位早成了进士!”
  “照你们这么说,三大才子都没机会了?当真可笑,三大才子一出郑家,一出周家,一出赵家,你们当这三大家的底蕴是庸人能及的么?”
  “不错,除去三大才子,荆湖南路还有七府三十九县,这七府三十九县之地也不乏才子能人,长沙城诸位还未必能横扫整个荆湖南路呢!”
  “乡野之地,教化不达,也与古城文风相比?可笑!”
  “盲目自大,一叶障目,井蛙观天不见天广,才真是可笑!”
  这些议论秋闱的人里头也不乏读书人,还有人遣词造句不乏韵律,使得茶馆中的辩论顿时激昂起来。
  其中还有些外地来人,也加入了讨论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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