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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荣医-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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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脚下极快,也未撑伞,只任由雪花落在眉梢肩头,大步过来,拉了宋熠就走:“宋兄来得正是时候,费海那等人寻了个严旭华过来,自以为临摹兰亭帖临得有五六分火候便十分了不得。宋兄务必将这竖子压下,为我等出一口恶气!”
  他说话时语气愤愤,并且十分真实。
  宋熠本来是可以挣脱他的,可听到这人言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免不得就又怔了下。
  他心里已经大致认定这是误会了,可后来的这人却根本不给他开口解释的机会。
  江慧嘉挑眉看向宋熠,宋熠无奈地笑了下。跟着来人走了几步,忽然脚下用力站住了,向江慧嘉招手道:“阿萱过来。”
  江慧嘉走过去,宋熠牵住她的手,并挣脱了来人手掌。
  来人面色一变,似有些恼道:“宋兄这是何意?”
  宋熠拱手道:“在下荆湖南路宝庆府宋熠,兄台可是认错了人?”
  “……”来人面色突变了下,脸上现出一瞬间的诡异尴尬,他真的认错了人!
  “周常!”他羞恼地怒看向最先跳出来错认宋熠的周常。
  周常也是面色几变,一下子尴尬道:“我也不曾见过宋熙文本人……”
  忽而又振振有辞:“然则早已约好,今日巳中在南泉寺相见,如今巳中早已过去,都到巳时末了。这时突然来了一位宋兄,我哪里能想到此宋兄非彼宋兄?”
  事情到这里,真相倒也不难猜。
  但这人也真是,他之前明明没见过他们要等的那个宋熙文,偏偏还要对着宋熠说什么“宋大才子谁不识得”之类的话。
  他要是真认识,又哪里来的这个误会?
  而既知是误会,宋熠也无意闯入旁人聚会之地,当下道:“想来是我等走错了道路,诸位且忙。”
  抱了抱拳,牵了江慧嘉又要回车上。
  周常垮着脸,有气无力地拱了拱手当是还礼。
  忽然,后来的那人似想到什么般惊呼道:“你是宋熠!”
  他伸手指向宋熠。
  这话可就有意思了,什么叫做你是宋熠?宋熠本来就自报了姓名的,他不是宋熠还有谁是宋熠?
  宋熠回转身,微微挑眉看他。
  “荆湖南路宝庆府宋熠!”穿大毛披风的青年一击掌,哈哈大笑起来,“荆湖南路今年秋闱解元宋熠!我说还有哪个宋熠?虽然此宋兄非彼宋兄,但这位宋兄也是大才子!”
  他又高兴起来,对着宋熠一拱手道:“我姓陈,陈睿。”
  再指向另一人:“这是周常,吏部侍郎家的,汴京纨绔,你进城去,随便一听,都能听到他的名号。”
  周常撇了撇嘴,不吭声,不辩驳。
  他生得瘦巴巴的,本身样貌倒也说不上丑,只是眉眼太灵活,眼下又带着青黑,就显得气质里带了几分猥琐,总归不讨人喜欢。
  这样的人竟然出自吏部侍郎家,陈睿说他是纨绔大概也没说错。
  宋熠也拱手道:“陈兄,周兄。”
  陈睿打量宋熠,十分欣喜道:“既然是宋鹤轩宋兄,此事倒也不难办了。我等正为兰亭序帖打赌呢,宋兄若能相助一回,改日我们取得了兰亭序真迹,必少不了宋兄观摩的!”
  兰亭序真迹!
  宋熠动容道:“兰亭序真迹不是相传在唐太宗时便已失传?”
  世上哪里还有兰亭序?
  唐太宗时兰亭序真迹已被陪葬昭陵,一入帝王陵,便与尘俗隔,除非昭陵被掘,否则世上哪里还能看到兰亭序真迹?
  陈睿神秘地笑道:“史书虽载兰亭序真迹殉葬唐太宗,然则殉葬的那一幅,当真是真迹么?宋兄何妨一试?便是看不到真迹原版,也不吃亏不是么?”
  兰亭序真迹,对任何一个读书人而言,可能都是难以抵挡的诱惑。
  尤其宋熠本也是十分喜爱书法之人,但他听明白了,这些人的赌约似乎是从临摹兰亭序展开的。可宋熠纵使满腹诗书,甚至能得解元之位,然而他出身寒门是不争的事实。
  在先天资源上,他与士族子弟相差太多。
  他甚至没有见过任何一份像样的兰亭序摹本,如此一来,他又怎么可能会临摹兰亭序?
  这个赌约,他插不上手!


第262章 江慧嘉我懂兰亭序
  宋熠难免遗憾,但也不想欺骗。
  在古籍珍本,乃至于古董文物这一方面,从来都流传一种理念,就是“看过即拥有”。
  古籍珍本的价值,更多的是在其传承文化的意义上。看过了,品读过了,记忆过了,对真正的君子而言,就等同是“拥有”过了。
  当然,也可以说这种“看过即拥有”实际上只是大多数人不能真实拥有的自我安慰。
  真碰到如兰亭序那样等级的真迹,没看就连唐太宗也如痴如狂,甚至生前欣赏还不够,死后都要将之陪葬入昭陵吗?
  现今在这些人的口中,竟是有疑似兰亭序的真迹现世!
  可惜不论是真是假,他都看不到了。
  宋熠正要实说自己根本不会写兰亭序,忽然江慧嘉悄悄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扯了扯。
  江慧嘉的眼神太亮,目光中满是带着热烈期待的跃跃欲试。
  兰亭序真迹!
  她也想“看过即拥有”一回!
  宋熠太懂她了,两人目光交汇,即便没有言语,宋熠也立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会写?
  是的,我会写!
  娘子竟然会写兰亭序!
  宋熠心潮激荡,目光深深看入江慧嘉眼中。
  他随即与陈睿、周常交谈,又详问二人,这个赌约具体要怎么履行。
  陈睿大喜道:“简单得很,今日南泉书会,来者众多,我与周常是一方,集结了十来位同好,原本还递帖子邀请了宋希文兄,但依如今状况,他怕是不能及时赶来了。好在还有鹤轩兄!”
  他详细解释了一下如今的状况,原来南泉寺今年梅花开得早,十一月下旬的时候梅林中就打起了花苞。
  趁着雪意,由国子监众学子领头,遍邀在京时有举人功名以上的读书人,在南泉寺白梅林开办了南泉书会。
  说到这里,宋熠又问了问,才知道如今各地举人汇聚京城。他自以为自己是出发得早,慢悠悠不着急,殊不知有意参加明年春闱的各地举人也早都纷纷出发了,所以今冬的京师,格外热闹。
  陈睿道:“会试便在明年二月,如今都十一月底了,宋兄这时才来,可不算早,好在也不算太晚。”
  读书人聚在一起,各种文会、诗会、书会总是免不了的,这种地方,最是容易宣扬文名。
  依照如今大靖朝的状况,重文抑武,当今天子更是喜好诗文,并效仿先帝,痴迷于书法丹青,若有学子文名强盛到一定程度,或有可能上达天听也未可知。
  先帝时就有这样的例子,永熙年的一位名士,不走科举之路,反而喜欢浪荡天涯,尤其精擅翎毛丹青之绝技,他沉寂多年,后来在一次文会上画惊世人,从此身价倍增。
  不多时竟受皇帝召见,皇帝与画家由画道而论民生,由民生而论治国。
  多次谈论后,画家精绝的政治眼光使得皇帝都为之倾倒,后来直封朝官,多年升迁,累至尚书左仆射之位!
  又被加封太子太师,一品太尉,最后敕封文侯!
  君臣相得,至今传为佳话。
  这位文侯如今还在世,就是名满天下的虞乡侯陈骥!
  陈骥虽已致仕,太师之衔仍在。他的爵位虽不能传承后代,但有他荫蔽,陈家三代辉煌至少可见。读书人做到这一步,除去那些开宗立代,万世传颂的,他差不多已经算是到了极致了。
  而这里的陈睿,就是陈家子弟!
  陈睿先前提到的那位宋希文,则是来自江南道扬州府的大才子。
  宋希文出身世家,自幼以书画之道扬名,他临摹的兰亭序,被诸多书法名家称赞已得冯氏神龙本三五分神韵。堪称天赋绝佳,灵性十足。
  说到宋希文,陈睿其实是有些遗憾的。
  毕竟同样是才子,宋熠虽然有解元之名,但他在书法上的造诣究竟怎样,这却是未知。
  当然,读书人大多爱惜名声。宋熠已有解元之名号,他要是在兰亭序上没有足够火候,想必他此时也不敢应声。
  因此在陈睿和周常的角度来看,宋熠这里很可以期望。
  “我等十数人留书,默写兰亭序,独独严旭华所书最为形似。但依我看,也就是形似而已。什么五六分火候,那都是吹捧。不过比我等强上一线!”
  江慧嘉与宋熠同行,其余章镖师等人得了陈睿的指路,要先去南泉寺停卸马车,并请求借宿。
  陈睿继续说明情况,提到对手的字,又是愤愤。
  宋熠笑而不语,江慧嘉没有功名,而这里的书会是举人书会,所以宋熠事先并不明说真正能临摹兰亭序的其实是自己身边这位“江郎君”。
  转过了小路,眼前忽现一片雪衣素香,细微的山势起伏间,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梅林就在银装素裹的天地间延展出现,刹那间一片幽冷之气扑面而来。
  梅林清冷,梅林前却又极为热闹。
  但见三五建筑,亭台楼阁,循着山势建立在梅林之旁。
  大雪还在下,雪中立着一间极为宽阔的敞厅,数十人聚集在这敞厅中竟也不见拥挤。
  那头似乎是在争论着什么,陈睿与宋熠几人一出现,人群中忽然就高扬起一个声音:“陈颂之,救兵搬来了没有?若是来了,就快些上场罢!巳中早已过,你莫非还要拖延?”
  另一个声音又大声笑:“陈颂之说是要请宋希文呢!然则宋希文当真能来么?陈兄,你身旁这两位是哪里来的才子?不会是请不到宋希文,随意拿些张三李四凑数吧?”
  陈睿顿时怒目,心中更恍然。
  宋希文该来没来,原来是这些家伙使的坏!
  他大步上前,冷笑道:“却是叫费兄失望了,我如今请来的这位,乃是荆湖南路今秋解元宋鹤轩宋兄。严兄自然了得,却也未必就天下无敌了!”
  人群中传来私语议论声,陈睿走进敞厅,人们纷纷给他让路。
  让开后,但见前头现出一张桌案,桌案后头却是摆着一排木架子。
  木架子上已经晾着有好几幅字了,其中一幅虽是隔得有些距离,可宋熠与江慧嘉在后头远远一观,仍然可以感觉到其上笔墨纵横,淋漓之意。
  这一幅,必定就是陈睿先前说过的,严旭华写的兰亭序!
  江慧嘉与宋熠对视一眼,宋熠手垂下,在宽大衣袖的遮挡下握住了江慧嘉的手。


第263章 江郎君一书惊人
  “宋熠,荆湖南路今秋解元,不但出身宝庆府,他甚至就是粟水县人士。”
  人群中,两名青年站在一侧,低声交谈。
  江慧嘉耳朵极灵,他们虽然站得远,声音低,可江慧嘉却偏偏听见了他们的说话声。
  她似不经意般扫过二人,只见其中一人却是识得的。
  在长沙城的时候,江慧嘉曾经远远地见过这人。他便是号称岳麓书院三大才子之一的郑青元,郑家旁支子弟,在今年的乡试中,他考中第十名。
  他旁边的青年江慧嘉倒不认识,但看他们说话时的姿态,却也对他的身份隐有猜测。
  这时陈睿就站在铺好了纸笔的桌案前,昂首笑道:“宋兄,请。”
  他抬手虚引。
  宋熠与江慧嘉并排走近,到了桌案边时,宋熠却让到一旁。
  江慧嘉一手提起笔,另一手拈开宽大的衣袖。
  陈睿一下子就惊了:“宋兄,你这是?”
  他对面先前与他针锋相对的青年大笑起来:“陈颂之,你请来的这位似乎并不将你放在眼里啊!”
  江慧嘉提笔蘸墨,并在一旁的草纸上试看墨迹浓度。
  宋熠侧头对陈睿道:“陈兄,我身旁这位江兄弟,论及书法造诣,更胜于我,稍候可好?”
  陈睿面色稍变了变,侧看一旁周常,只见周常对着自己呲牙。
  这时候江慧嘉已经试好了墨,并开始在铺好的宣纸上落笔写字。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
  她写得不算快,然而落笔之时笔尖舒展,墨色的字迹随着她手腕的轻动,真如行云流水般,挟着一片说不出的飘逸古雅之气跃然于白色宣纸之上。
  桌案的高度是适合站立书写的,江慧嘉提笔悬腕,气度闲逸,离得近的几人已经能看到她笔下字迹逐渐显露出来的旷雅面目。
  原本还有些漫不经心的众人逐渐收敛了议论声,几乎是用惊恐的目光看向江慧嘉。
  陈睿也目光回收,他甚至忍不住脚步上前,并探了头,一双眼睛就直勾勾地盯在江慧嘉笔下字迹上。
  莫说是移开视线了,就是一个眨眼都舍不得。
  气氛是会传染的,很快,全场就安静得落针可闻。
  王羲之《兰亭序》被历代书家共推为“天下第一行书”,尤其盛赞其飘若浮云,矫若惊龙,遒媚劲健,绝代所无!
  世上临摹兰亭序者太多,得其形者甚众,得其神者又有几个?
  而如今江慧嘉笔下的兰亭序,不说矫若游龙,翩若惊鸿,却也称得上遒媚劲健,自有一股不同俗流的潇洒姿态。
  在爱字之人的眼中,这一个个墨色的字迹竟像是活了般。
  真仿佛是穿越了古今的精灵,采撷了历史的遗篇,在无尽时光长河中,翩然起舞。
  墨色虽新,其意却古!
  “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
  江慧嘉再次蘸墨,终于写下最后一行字,落下最后一个笔画。
  此时敞厅外雪尚未停,忽然大风吹起,漫漫飞雪如同挟裹了满天柳絮,呼呼就往敞厅中吹来。
  围观众人连忙纷纷奔至晾挂了字幅的木架前,挡风的挡风,收字的收字。
  大风也吹起了江慧嘉的衣袖,衣袖飞起,当真是清风入袖。
  她将毛笔搁至笔架上。
  一旁陈睿忽地闪身而至,在谁也没能反应过来时,一把捧起了墨迹尚未完全干涸的字幅,就哈哈大笑起来。
  “字是我的啦!江兄!江兄这幅字送我如何?”陈睿捧了字,如奉珍宝般躲至一旁,又想将字收进怀中,又似乎是怕破坏了墨迹笔画的模样,小心翼翼,激动万分,“不!不必送!我出……一千两!不是,三千两!我出三千两购买这一幅字!”
  “竖子!”几个士子反应过来,顿时挡风的也不挡风了,就往陈睿这边跑。
  “好个无赖!谁说这字要卖你了?快些拿出来!这位……这位江兄是吧?江兄,他陈颂之最纨绔,你这好字到他手中全是埋没,不如卖我,我也出三千两!”
  “呸!你们这一个个的脑子里全是钱,简直臭不可闻!我辈读书人,岂可用金钱衡量书法价值?江兄,你这篇兰亭序,我拿前朝大家欧阳询真迹同你换!”
  一个个声音纷纷乱乱。
  陈睿大声道:“罗庆和你少满嘴胡话!你那里能有欧阳询真迹?骗鬼鬼都不信你!江兄,欧阳询真迹换你这幅字,我是不信的,但我家里多的是我家老爷子的书画真迹,我拿一幅来换你这幅兰亭序,不辱没你吧?”
  用欧阳询真迹换江慧嘉这幅字,这当然不可能。
  这显然是有人说顺了嘴,随口乱说呢。
  但要说是用陈骥的书画来换江慧嘉的字,却显然很有可能。
  因为陈骥还活着呢!
  陈睿是陈家的嫡系子孙,他手上还怕拿不出陈骥的书画?
  但即便如此,陈睿这样的说法,也足可见他对江慧嘉评价之高。
  倒是一旁周常的声音弱弱地响了起来,提醒陈睿道:“颂之,我们不是要打赌,赢了的可以到隐逸胡同换取兰亭真迹吗?”
  陈睿跳起脚道:“什么兰亭真迹!谁知道是真是假!你真信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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