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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神不爱世人-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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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点都不像?
  可明明灵山道长,丧事屋主,甚至徐祝空鬼魂的反应,似乎都不是这么说的。
  师瑜直面冰冷锋锐的黑雾,侧头时颈侧被擦出一道血口子。
  他垂眸:“你不是要找姐姐?”
  男孩操纵鬼气的手蓦然一顿:“你要帮我找吗?”
  “不用找,”师瑜道,“她明天中午会出现。”
  ※
  明天正午就是下葬的时候。
  灵山道长提前告知了几人这一点,因为到时候抬棺材的活必须由他们来做。
  关于一天之中阴气最重的时刻究竟是什么时候一直没个定论,有人说是子时,亦有人说是午时。
  子时好理解,因为在晚上;而午时传统的说法则都是阳气最重,也正因如此,古时犯人问斩一直在正午,久而久之人死时的阴气便积累起来了,反倒成了阴气最重的时刻。
  对于这个问题,拿方辰的话来说,其复杂程度不亚于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哲学奥义,不是他这等凡人能想明白的。
  唯一的女玩家胡秋死了,师瑜被灵山道长吩咐第二天要抬棺材的任务以后,顺带问了一句。
  灵山道长听了,眼里满是狐疑:“胡秋是谁?跟我过来的不是一直都只有你们四个吗?”
  眼神清明,完全不像是故意撒谎,反倒像是对方的记忆里就不曾出现过胡秋这个人。
  程雾野待到灵山道长离开了,方才若有若无地凑近他:“玩家在游戏里死了,当前副本里NPC相关记忆都是会被清空的。”
  师瑜抬眸看他。
  “当然,现实里相关于这个玩家的痕迹一样会被清空。”程雾野掀了下唇角,“知道痕迹是什么意思吗?你穿过的衣服,住过的地方,学习工作的档案记录,写的所有文字录下的所有音频,甚至旁人脑海中关于你的记忆,都会消失。”
  “就好像你从来不曾在这世界存在过一样。”
  ※
  下午,师瑜自进入游戏那天起第一次主动出了门。
  离开挂满白幡和花圈的屋子,连头顶的阳光似乎也变得骄烈起来,碎光打在未干的水洼上,像浮了层白花花的噪点。
  村子位于山间,但占地不小。下坡路边开着几家商铺,里面大多是卖柴米油盐酱醋茶一类的生活用品。
  师瑜走进最近的那一家,站在玻璃柜台前,安静地注视着里面花花绿绿的商品。
  “哥哥。”男孩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抱着他的小腿,“姐姐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师瑜沉默几秒,伸手抵住对方的额头,将人推开:“你离我远一点。”
  男孩仰着头:“为什么?你怕我吗?”
  师瑜一松手,对方的脑袋又凑过来,他再次将人推开。反复了几次,他只能维持抵着对方脑袋的动作。
  男孩执拗得很,没得到答案就继续问:“你怕我吗?”
  师瑜默然地看了他一会儿,最后也不知是被吵得不耐烦了还是迟钝的反射弧刚刚跑完全程,回道:“不怕。”
  男孩:“那你为什么总是不愿意我靠近?”
  师瑜语调平静:“你身上的味道太难闻了。”
  有那么一刻,男孩真的下意识想要去嗅自己的身体,可最后却只是追问道:“哪里难闻?血腥味还是尸臭?”
  【?】
  【我这下确定这小孩不正常了。】
  男孩浑然不觉,脸上两团高原红,颊边的笑容甚至旋开了酒窝,还未到变声期的嗓音干净又清脆:“哪里难闻了?”
  师瑜被他冰冷而僵硬的双臂缠绕着,垂眸看了他一会儿,才道:“药味。”
  男孩一愣:“什么?”
  师瑜重复道:“你身上草药味太重。”
  片刻。
  男孩忽然咧开嘴笑起来:“哥哥。”
  师瑜没说话。
  店主从商铺的里间走出来,对方看见他,眼睛一亮:“小姑娘,来买东西吗?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是新搬来的吗?”
  师瑜默默看他一眼,道:“不是。”
  店主一愣:“你……是个男孩?”
  “嗯。”
  村子里老幺辈出,亲表家人能从山脚遍布到山头。店主认错了人也不尴尬,直接揭过去,转而道:“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干什么?”
  师瑜听着这话,低头看了看面前笑意吟吟的男孩子,又抬头看着店主:“我一个人在这里站着?”
  “是啊。”店主道,“你这孩子又不看东西又不问别人,就这么站着不难受?等我给你找把椅子……”
  店主絮絮叨叨地进去了。
  师瑜垂眸看着面前扒拉着他大腿的男孩子,掌心仍旧抵在他额头上,手下的触感冰冷得毫无生机:“别人看不见你。”
  男孩的嘴越咧越大,越咧越大,一直咧到耳根子,张开的嘴几乎将他整个脑袋分割成了上下两部分,上面是悬空的头皮眼鼻,下面是接地的下巴脖颈。
  他声音干净又清脆:“他们当然看不见。”
  尾音都在上扬:“不然我怎么能跟着哥哥呢——唔。”
  一根棒棒糖被塞进嘴里。
  男孩茫然地眨眨眼。
  师瑜松开捏着棒棒糖棍子的手:“闭嘴。”
  男孩乖乖地闭嘴了。
  师瑜从口袋里翻出枚硬币放到玻璃柜台上,这一回没用多大力便将人扒拉开,转身走出了商铺。
  ※
  屋子里灵山道长正在做法,三角旗幡被他舞得哗哗作响。
  程雾野倚靠在门沿上,一上一下地抛着只小铁罐,望着厨房里的人忙碌。
  陆南拿扇子给小瓦罐扇风,盛夏的天气在火堆前热得满头是汗,只能跟他说话转移注意力:“程哥,这游戏到底怎么出去你想到办法了吗?”
  程雾野视线始终落在小铁罐上,没答他的问题。
  陆南估计是第一天留下的心理阴影,问的问题短时间听不到回答就心里发凉,猛地转头:“程哥?”
  程雾野不轻不重地扫他一眼:“好好扇火。”
  “……哦。”
  好不容易等东西熬好,陆南拿湿抹布将瓦罐从火上端下来,沿着小口注入一旁的砂碗,盖上碗盖,转过头:“程哥。”
  程雾野没应。
  陆南忍不住提高了点声音:“程哥。”
  程雾野看向他:“有事就说。”
  陆南抠着衣角,张张嘴:“道长说要我把这个端到屋主房间里去。”
  程雾野:“不敢?”
  陆南手僵住了,有点脸热。
  屋主是丧事的主办人,年纪大还邪门,哪怕在对方家里当了那么久帮工,他平日里见到对方也绝对是见了猫的老鼠,直接夺路而逃。
  何况昨晚的事他还没缓过来。
  可现在要他直接进对方房间打照面,他实在没那个胆子。
  本来开这个口就是想求他帮自己这一回,甚至打算好了被拒绝的说辞。可现在,还没等他攒够脸皮开口,对方便再度出了声:“给我吧。”
  陆南一愣:“程哥?”
  程雾野斜睨他一眼:“我去送,听不懂?”
  陆南怔愣过后,感激涕零,面上只能尽力绷着:“谢,谢谢哥!”
  穿过后院就是灵堂。
  师瑜摆脱了粘人的男孩,刚一进屋,就跟程雾野打了个照面。
  对方赶紧开口叫住他:“抱歉,帮我端下,我系鞋带。”
  师瑜垂眸看了眼他散开的鞋带,静默几秒,伸手接过了垫碗的瓷盘。
  程雾野蹲下身。
  师瑜安静地在旁边站着。
  程雾野迅速打好结,解释道:“这是屋主要的东西,暂时不知道用来干什么的,也不知道和副本背景有没有关系。”
  师瑜没出声。
  程雾野站起身,从他手里接过盘子:“趁现在还没送过去,揭开看看。”
  师瑜没来得及有反应,对方便已经抬手揭开碗盖,熬煮过后浓郁的汤药味掺着水汽腾升。
  汇成一只巨大的铁锤,狠狠敲击在脑后,有那么一刻,连心跳都似乎跟着停了下来。
  程雾野道:“你觉得……”
  师瑜出了灵堂,腿软得磕在洗漱间冰冷的瓷砖地上,直接吐了出来。
  全身的血都在发冷,紊乱又急促的心跳声在耳膜处一声声震颤,荡出巨大的回响,几乎震耳欲聋,将耳边所有的声音都撞击成噪点般的空白。
  他扶着水池的边缘,手指攥得发白,喉咙里被胃酸灼伤过,哪怕呼吸都能感觉到火烧火燎的疼。
  水龙头开着,衣领和袖口因为清洗此刻全被水浸湿了,他接了捧水漱口,将手洗干净,关水龙头的手都抖得厉害。
  好不容易恢复了点力气,师瑜扶着墙壁站起身,刚走出大门,便迫不得已停下了。
  程雾野守在门外,看见他出来,下意识伸手:“你还好吗?”
  师瑜垂眸看着腕上的手:“松开。”
  程雾野拧眉:“你还好吗?我刚刚在外面听到……”
  师瑜视线从手上移到他脸上,同对方碎发下那双眼睛对上了,嗓音清澈里带了些微的嘶哑:“你刚刚难道不是故意的?”
  【???】
  【什么意思?】
  程雾野张了张口:“我没想到你对药物的反应会那么严重。”
  师瑜脸上没什么表情:“所以你试探我就有理了?”
  程雾野默然片刻:“我必须得排查所有可能的意外因素。”
  “第一天你将夜里袭击你的鬼关进了棺材,揭出了副本中那口棺材对鬼有掣肘的规则;第二天早上我特地去厨房查看扮演帮工的剩余玩家人数,去了就发现你也在,你比我还快一步;下午我假伤骗过了所有人,只有你一眼就看出来我在伪装。”程雾野看着他,“昨晚我醒来了,就在那只鬼的鬼气攻击到我面前三寸的时候。”
  【啊这?】
  【所以昨晚师美人引导徐祝空进棺材的全过程其实程雾野一字不落全听到了?】
  【就算装睡睫毛手指甚至胸口起伏这些跟真正睡着了肯定会有差别,直播间那么多姐妹居然没一个看出来他当时在装睡?这届网友怎么回事是不是不行?!】
  “师瑜。”程雾野一字一顿地念出他的名字,“你的素质根本不像个普通的新人。”
  师瑜平静地抬眸:“所以呢?”
  程雾野一顿。
  “就因为我之前跟你提过一次药物味道难闻,所以你就拿汤药来试探?”
  他没说话,相当于默认了。
  师瑜又问道:“现在你试探完了,可以松开了吗?”
  程雾野愣了一下。
  在他的预想里,别人被自己一个试探折腾成这样,火气上来动辄打骂都是轻的,却唯独没想到对方会是这种反应。
  既没有被人算计的愤怒,也没有生理反应的痛苦,即便如今面前站着的就是害自己至此的罪魁祸首,却找不出一丝一毫可以归类为厌恶的情绪,眼底平淡得近乎死寂的荒芜。
  师瑜掰开他拉着自己的动作,指尖却没什么血色,袖口一圈都是冰冷的水渍。
  他唤道:“程雾野。”
  程雾野心里忽然跳了跳。
  师瑜缓缓抬眼,眸光无波无澜:“既然你认为我不是普通的新人,那我警告你,离我远点。”


第9章 白鹿   孤立
  整个下午,师瑜都没再踏出房子一步。
  他被程雾野那番见鬼的试探折腾得差点脱水,屋子他不熟悉,既没有鸠占鹊巢的爱好也不愿意待别人躺过的地方,忍着晕眩和虚脱感去了顶部放杂物的阁楼,刚走到那张废弃的破沙发前便腿一软直接栽了下去。
  原本就迟钝的脑子这一摔彻底停止了运转,师瑜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抛到一边,很想就这么躺着再也不要醒来。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傍晚,天空被涂成火光的颜色。这几天村子里的雨一直断断续续,直到此刻水汽才被蒸干得七七八八。
  师瑜手搭在眼睛上,眼眸透过指缝去看外面的光线。待适应了光线强度,他放下手,一点一点撑着那张破沙发坐起身,差点没眼前一黑再栽下去一次。
  一天下来滴水不沾,还吐了一池子胃酸,他在原地坐了一会儿,忽然想起白天塞给那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男孩的棒棒糖。
  早知道有这茬就不给了,留给自己也不至于现在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师瑜扶着墙壁回了一楼。
  其他人早早便在这里聚集围坐着,看见他过来眼神多少都有些变化。
  却不是什么好的变化。
  师瑜在大厅的饮水机前接了半杯水,安安静静地喝了,将一次性杯子扔进一旁的垃圾桶,挑最近的那张椅子上坐下,卫衣帽子一扣就闭上了眼。
  晚上的宴席已经接近尾声,宾客们放下碗筷,从庄稼的收成聊到赶集的收入,最后转到了这场丧事的主人公徐祝空身上。
  “这徐家的小子也是可怜啊,以前不是身子骨挺好一人,一点急病的预兆都没有,好端端的怎么就这么没了呢?”
  这是第一个人的声音。
  “他身子骨是好没错,可惜谁让他脑子不好。”
  这是第二个人的声音。
  “你小声一点,在人家家里呢。”
  这是第三个人的声音。
  “我也没乱说啊,自从越越去了,那小子不就开始精神不正常了?一天到晚月亮月亮地喊,逮着人就问你看到月亮了吗,就连自己爹都不放过,根本就魔怔了!”第二个人压低声音,“我听老徐说他甚至还发疯拿剪刀扎过自己……”
  第三个人大惊失色:“喂!”
  第二个人不说话了。
  倒是第一个人略微好奇:“听你这说法,他倒是对那姑娘挺痴心的?”
  “何止痴心啊。”第四个人加入群聊,“你是难得回来一次不知道,越越可是大城市来的姑娘,白白净净的一看就跟咱们村的丫头不一样,当初不知道多少人看上她,谁能想到最后选了徐家小子。那小子可不得跟金枝玉叶似的供着,后来越越出了事,摔下山崖没了,那小子闹着也要跳下去……”
  第一个人道:“跳下去?!”
  “当然没跳成,被他爹拖回来了。”第四个人道,“可他后来哭了。”
  第一个人瞪大眼。
  “他一个大男人,在崖边居然眼睛都哭红了,不停地喊着越越的名字。打那天回来以后他这里,”第四个人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就不太正常。”
  【有点感动怎么回事。】
  第一个人唏嘘一阵,忽然想起什么:“说起来徐家这个没了,办了丧事所以我才回来,关越越死了我怎么没听说村子里有哪家办事?”
  第二个人插嘴:“本来就没有,不是说了吗关越越不是咱们村的人,连尸身都是老徐下山拖回来的,至于父母?影子都没看到。”
  至此,这段乡村爱情故事的走向彻底偏离轨道。
  师瑜坐得离他们不远,半梦半醒间有人推了推他,又在他不受控制倒下去之前及时扶住他的肩膀:“哥。”
  他发怔了片刻,慢慢睁开眼。
  方辰见他醒来,压低声音道:“你晚饭的时候都没出现,身体撑得住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师瑜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问道:“程雾野叫你来的?”
  方辰惊异地瞪大眼:“这都能看出来?”
  一天不吃又饿不死,谁看见一个成年人缺席一顿饭第一反应不是对方饿不饿,而是会担心对方身体状况好不好的?
  可能知道他现在情况的只有程雾野。
  师瑜没多解释,喉咙里嘶哑的血腥味和灼烧感尚在,也不想把力气耗费在跟别人说话上面,手在太阳穴上按了按,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
  方辰不经意碰到他的皮肤,对着那片刻的炽热愣了一下:“你发烧了?”
  师瑜没能把手抽回来,最终还是作罢。
  恍惚间似乎是被人扶着靠在椅背上,思绪漫无目的地飘荡了一会儿,接着又被人推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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